◎本世子放在心尖上都舍不得动的人,你找死啊!◎

这话说的可真没有良心。

一直以来都是谁欺负谁呀。

被司桁凭空泼了这么大脏水, 当下,心里也是很委屈。

如若搁平常, 她早走了, 但是现在,她看向司桁手中的《本草纲》,脚步一停。

两人沉默对视。

祝温卿想要, 但不知如何开口。

对于司桁的靠近她是从骨子里厌恶的。

可偏偏,司桁不放过她也不放过他自己, 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来找我。”

祝温卿望着司桁, 少年骨子里的偏执让她深感恐惧, 头脑发热直接道:“我跟你不熟,怎可麻烦你,加之也不想欠你的人情。”

“不熟?”司桁冷冷咬着牙。

少年戾气庞大,周围之物似乎压的抬不起来头,祝温卿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但是如果她一直畏惧, 一直不肯正视这些暧昧关系,事态会朝着她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下去。

祝温卿温和望着他, 司桁心渐渐沉下去。

他了解祝温卿的性子,她跟你生气、撒娇就不会真的跟你生气, 但她一旦清冷着用一层温润的壳包裹住自己,让你看见一个落落大方、识大体的姑娘时,她就是在拒绝你。

“司————”

“就当我犯贱。”

司桁丢下《本草纲》转身就走, 一转身, 不曾想, 看见秦敬礼温和对他笑着, 他眼神一敛,再看看身后的祝温卿,浑身的血液翻滚,直接朝秦敬礼挥拳而去。

秦韵尖叫,祝温卿连忙跑过来。

他很讨厌秦敬礼虚伪的笑!

秦敬礼身手利索反击。

两□□脚相加,丝毫不让对方半步。

这时,司桁感觉到秦敬礼与卫辰的不一样,卫辰是真的打不过他,而秦敬礼.......

秦敬礼拳脚不落于他,虽不能打赢他,但能抗得住半刻钟,可当他余光看见祝温卿跑过来时,秦敬礼突然收了拳头。

他恍然明白秦敬礼的算计,但拳头已然收不住,硬生生砸在秦敬礼的下巴上,秦敬礼直接半跪在地上,血直接从秦敬礼的嘴角流下来。

“哥哥!!!!!!”

“礼哥哥!!!!!”

秦韵、祝温卿各自跑到秦敬礼的两边,担忧询问秦敬礼的情况,秦敬礼摇摇头,靠着秦韵,手搭在祝温卿的肩膀上,朗跄站起来,声音依旧温润:“世子,不知——”

在秦敬礼手搭在祝温卿肩膀那一刻,怒火在他的眼神里疯狂燃烧,秦敬礼话还没有说完,拳头再次朝秦敬礼招呼过去。

“咱俩都是男人,你装什么装。”

秦敬礼低垂的嘴角勾起来,因为卿卿最喜欢温润郎君啊,扬起头,却一副懵懂状态。

“不知世子说这话何意?”

“够了,司桁,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就讨厌你现在这副样子!”祝温卿护在秦敬礼身前。

少年拳头带血,浑身冷厉,偌大的国子监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拦住司桁。

司桁自嘲地笑了。

那次,你也是这样挡在卫辰的身前!

司桁狠狠踢了旁边的石头,快速离开。

宋博容叹气,跟了上去。

待司桁离开,国子监内满地残痕。

秦敬礼温润行礼,心怀愧疚:“卿卿,给你添麻烦了。”

“啊!”祝温卿连忙劝秦敬礼,“礼哥哥怎么会给我添麻烦,若不是我,礼哥哥才不会凭空挨这顿打。”

说话间,祝温卿不禁更加埋怨司桁。

秦敬礼眼神笑着,眸光深处的藏着一抹得意。

秦韵在旁边快要气炸,秦敬礼耐心安慰着秦韵,祝温卿听着秦敬礼的安慰,心里更不是舒服,眉头皱在一起。

给秦敬礼上完药,祝温卿问道:“礼哥哥怎突然来国子监了?”

秦敬礼表情浮上歉意,叹息道;“阿韵跟我说,你想要《本草纲》,我原本想求皇上赠与我,岂料,我去晚了。”

司桁于四日前便求了《本草纲》。

祝温卿笑笑,还以为是什么事:“《本草纲》本就难求,礼哥哥怎会怪你。”

秦韵古怪看了眼秦敬礼,秦敬礼看向秦韵,秦韵收起自己古怪表情,待晚上回家,秦韵还是忍不住,问:“哥哥,我明明早就跟你说了,你怎么昨日才去求,你看,被司桁捷足先登了吧。”

秦敬礼笑着说:“哥哥心中有打算。”

秦韵不懂,闪烁的大眼睛亮晶晶看秦敬礼,秦敬礼被这样干净的眼睛看着心中发虚,连忙捂住自己嘴角:“阿韵,哥哥好像又疼起来了。”

秦韵顷刻间慌神:“哥哥快回家,找御医看看。”

秦敬礼点头,跟在秦韵身后,温润的目光立刻消失。

白愉堂内,一盏油灯发出晕黄灯光。

祝温玉翻看完《本草纲》,眼眶含泪,直接趴在桌子上哭泣。

原来,百麻草真的可以使人浑身高烧不断,令人失去直觉,浑身起小红疹,让人误以为得了发热得传染病,其解药为秋葵。

秋葵就可救她母亲性命,却无人得知,直接把她母亲送走。

“呜呜呜呜呜......”

祝温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清明的眼眸也逐渐变得坚定,她发誓,一定要让杀人凶手付出代价。

翌日,下课。

祝温卿给秦韵补习功课,顺便问秦敬礼伤势如何。

秦韵叹口气:“无妨,都是皮外伤,只是司桁突然发什么疯!”

秦韵说起来心中就不平,祝温卿沉闷不语。

秦韵偷瞄了眼祝温卿,祝温卿低头沉思,脸色清冷。

“卿卿,司世子他......”

秦韵欲言又止,祝温卿察觉到,偏头问:“怎么了?”

“司世子虽然打了我哥,但司世子做的一切我可看在眼里,国子监没几个人知道你在找《本草纲》,司桁却知道,还亲自给你求来了,听说司桁求的那天,特意给皇帝耍了一套漂亮的枪法,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情是司桁却不屑做的,可在百官面前,他求了,做了,然后送来给你。”

祝温卿浑身都紧绷起来。

“其实,世子说让你求他,可他最舍不得让你求他,不然,干嘛不等你求他,再去求皇上呢,他原本可以当作不知道的。”

秦韵在功课上虽不精通,但男女之事她看的明白。

司桁从头到尾都没有让祝温卿求他,只是卑微求着祝温卿可以看看他,与他亲近些。

对于祝温卿的事情,他从不权衡利弊。

秦韵想到这里,也就想到自家哥哥。

“你就这么清楚知道啊?你是司桁肚子里的蛔虫?”祝温卿问。

秦韵话语一顿,看清祝温卿眼底的打趣,话也就没说了。

两人之间沉默会,祝温卿突然开口问“阿韵,你知道百麻草吗?”

秦韵摇头,随后问:“那是什么?”

“那是能害人性命的毒药,切记万不可碰。”

秦韵点头。

之后五日,新一轮的例考开始。

这天,祝温卿秦韵答完卷子往外面走,听见游廊里许老三抱怨:“祝司世子这次没来,若司世子来,以司世子的能力定能抢了祝温卿的第一名。”

祝温卿听见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许老三看见祝温卿,几个大步上去拦住祝温卿。

“祝温卿,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

许老三的狠话在对上祝温卿那淡淡的眼眸,尽数消散。

天仙般的姑娘,谁舍得骂她。

可是,世子他.......

哎,世子喜欢谁不行,非喜欢祝温卿,祝温卿这个轴人,怎会与他们是一路人。

许老三看了又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离开,走到半路大喊:“喜欢这种感情最烦人了!”

声音大的震天响。

似乎在发泄自己的不愉。

待许老三走远些,祝温卿跟前浮现出见司桁的最后一面,倔强冷漠。

“这几日,司世子他?”祝温卿轻轻问,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秦韵诧异,没料到祝温卿有一日问司桁的近况。

她摇头:“自那日之后,世子再也没来上学。”

“啊!”

五日不来上学,那学究能放过他?

“是呀,所以祭酒放下狠话,世子三日内若还不回来,就让世子退学。”

从国子监退学?

那未来仕途怎么办?

饶是家世背景宏大,未必能让一个被国子监退了学的郎君进入仕途。

秦韵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祝温卿心里担忧片刻,很快想明白,司桁退学与她有何关系。

或许司桁退学对她而言是件好事,她不用见司桁。

祝温卿又往前走了几步,宋博容出声拦住她。

“祝同学,且慢,再下有一事相求。”

祝温卿缓缓停下脚步,看向宋博容。

“再下求祝同学去月香坊劝劝世子。”

祝温卿当即就要拒绝,宋博容先一步出声:“再下知道祝同学不喜司世子,但眼下怕只有您一人能劝得了司世子了。”

祝温卿未松口。

宋博容眼眸暗暗道:“祝同学当初您被人陷害,惨遭退学,是世子翌一日跑死五匹马,求奉洺先生回来给您作证。”

“更是在所有女子争清筠先生门徒时,一日赢得三千两白银求清筠先生收下你。”

“就连你急得火急火燎,还不肯求司桁时,司桁自愿为你求《本草纲》。”

“他做了这么多,未曾回报,如今他惨遭退学,祝同学不愿施以援手吗?”

每一件压的祝温卿心头发闷,很没有良心地说:“我又没有让他去做。”

宋博容笑了,论薄情怕是没有人能比过祝温卿。

“是呀,司桁就是个傻子。”

祝温卿心里难受,快步离开。

秦韵瞪了一眼宋博容快速跟上祝温卿。

深夜,祝温卿在**翻来覆去,猛然睁开眼睛,起身推开窗户。

上京怎么五月末就热起来了?

一点都不舒服!

祝温卿吹了会凉风,心里舒服些,关窗回去睡觉。

在被司桁退学的倒数第一日,祝温卿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们讨论司世子,不少人明里暗里看司桁笑话。

唯独一直被司桁欺负的许老三,一听到这些,就要跟他们干仗。

也有人说,司桁就是栽在女人身上。

一说女人,一些公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最近,司世子可是点了好多女人。

成熟的、妩媚的、清秀的,要什么样有什么样。

这些话秦韵听得到,祝温卿自然也听得见,秦韵偷看祝温卿的表情,祝温卿表情淡淡看书,半点没有被这些话语影响的样子。

秦韵心里叹口气,看来司世子被退学是板上钉钉。

司桁退学倒数第二日,许老三眼神频频看向祝温卿,祝温卿表情没什么变化,宋博容几次想跟祝温卿说话,但看见祝温卿那淡淡的样子,又想着此刻司桁糜.烂的日子,话也说不出口。

黄昏,日头挂在天边,祝温卿读完最后一本书,侧目,目光望向天边。

她沉默注视着天空有半刻钟时间,她一点一点看着太阳沉下去,她的脸也沉下去。

随后,她收拾好课本,走出了学堂。

月香坊,祝温卿带着面纱,站在掌柜面前,道:“司世子在哪间房?”

月香坊掌柜经过南楼掌柜的教训之后,凡是有女子来找司世子,她都拿出一张画着祝温卿背影、祝温卿侧影的画像,生怕拒了这位姑娘,惹司世子不喜。

掌柜再三核对,眼睛一亮。

这姑娘不就是画像上的姑娘吗?

这下司世子还不给他赏钱。

掌柜客客气气弯着腰:“我带姑娘上去。”

祝温卿跟在掌柜身后,距离司桁所在的客房,还有一丈远时,祝温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女子嘻闹的声音。

祝温卿不悦敛起眉头,掌柜推开房门,晕暗的房间猝不及防射进来一道光,所有人都看向房门。

司桁许久未见外面,猛然光线刺他的眼睛,他微眯起眼睛,模糊中看见光线中站着一位少女。

少女面容倾城,眼眸透彻,一身干净的白衣,与他宛如两个世界的人。

“司世子,这姑娘找您。”掌柜弯腰解释,司桁脸色沉沉,未应话。

掌柜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司桁开口,一时间不知道司桁这是留还是不留。

掌柜沉了心,又等了片刻,寻摸着司世子既未开口,便是想留。

聪明的他退出房门,关了门。

门再次关上,唯一的光线消失,房间顷刻间又归于昏暗之中。

“这是谁呀?”

“不知道,长得挺好看。”

“该不是也是司世子叫进来的吧。”

“既然进来,还愣着干嘛,不赶紧伺候公子们喝酒。”

司桁慵懒地躺在最里面,手里拿着一壶酒,眸光直直落在祝温卿身上。

祝温卿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浑身难受,好似自己被人扒光站在他们面前,她转身要走,抬头,对上司桁的眼神。

醉酒的少年,桃花眼散发着欲,直勾勾引着你。

祝温卿脚步一顿,鼓着气开口:“世子。”

司桁未理她,偏了下头,众人见司世子未理她,姑娘们不屑笑起来,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还想勾引世子。

其中一姑娘大胆地指着祝温卿:“过来,还不快给大家倒酒。”

那语气像是在使唤最低贱的下人。

祝温卿眼神瞪过去,姑娘被瞪着害怕,直接往她旁边的公子怀里躲。

祝温卿漠视掉这些,声音不大不小道:“世子,我是来请你回去上学的。”

司桁未理,目光也未看她半分。

听到这话众人笑了,这人还真是大言不惭来劝世子。

世子在这里玩地开心呢。

一双肩**的姑娘上下打量祝温卿,轻佻道:“小姑娘,你快回去吧,世子可不是你想劝就能劝的。”

“你还是快回去上学吧,这些所学的内容可不是你能学得来的。”

姑娘媚眼如丝,一说话一男子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脖颈之下的地方。

听明白这话暗示的众人轰轰笑起来。

而那姑娘见司桁未语,动作更是大胆起来,故意低头,把自己最勾人的展露给司桁看。

祝温卿从未见过这般大胆的女子,也未被人如此奚落,脸上火辣辣,她今日脑子是灌水才来劝司桁,转身要走,却被一男人喊着。

“站住!”

祝温卿闻言站住,看向出声的男人。

男人走近几步,目光落在祝温卿婀娜多姿的身体曲线上,眼神不怀好意笑了起来,在往前走,待他彻底看清祝温卿那张漂亮不可多得的脸蛋。

脸色瞬间疯狂起来。

“小美人,伺候爷一晚怎么样?”男人**.**地伸出手,眼看那收就要落在祝温卿的胸.部上,一把切水果的刀子直接投过来,正中男人的掌心。

男人瞬间哀嚎,鲜血从手掌正中留下来。

司桁缓缓起身,来到男人跟前,在众人惊恐害怕的视线中,狠狠踹了那男人一脚,“本世子放在心尖上都舍不得动的人,你找死啊!”

作者有话说:

今日更新来咯来咯~

世子你不行呀,没有秦世子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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