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嗯。司世子,你不干净了◎

众人震惊, 姑娘们齐刷刷看向祝温卿。

男子们倒是见怪不怪,似乎从祝温卿进来那刻, 聪明的男人就明白了, 只有那个蠢货,朝祝温卿伸手。

一瞬间,姑娘们各种嫉妒的目光落在祝温卿身上, 祝温卿对这种目光都麻木了。

司桁像看条烂狗似的看地上痛哭哀号的男人,看了眼祝温卿, 狠狠补上一脚, 随后拉着祝温卿出了房间, 走了几步路,随意进了一间空房子。

司桁心情郁闷,不喜被人打搅,便把东边所有房间包下来,可是他一旦冷静下来,脑海里全是祝温卿的模样,他为了防止自己在想下去, 特意把房间弄得热闹些。

但也只有那一个房间热闹。

那一个房间里,酒味可以熏出醉猪来, 胭脂水粉的味道可以盖住所有的空气,但他就要这样, 就要热闹。

然而,他越热闹,在清醒的时候越想祝温卿。

直到刚才祝温卿意外之外的出现, 让他觉得是梦, 明明她就在那里。

祝温卿怎会来找他。

祝温卿只会厌恶他。

他就是个烂人, 就该这么堕落下去, 与祝温卿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与祝温卿喜欢的类型也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纵使他伪装了,可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偏执、蛮横、疯狂的司桁。

但没想到,他都这般了,觉得出现的祝温卿是个梦,看见有男人想碰祝温卿,他依旧受不了,就算祝温卿是梦,谁也没资格碰她。

灰暗的房间,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进来,唯有窗户往里半寸的地方有光线,其余地方都是黑的。

祝温卿双手被司桁反锢,拉过头顶,紧紧压在门上。

“你真的是祝温卿吗?”司桁小心翼翼问,祝温卿皱眉,她当然是祝温卿,可她还未回答,司桁自嘲般下来,“祝温卿怎么会来找我呢?”

少年半分醉意,昔日勾人的桃花眼充满委屈,头低低垂着,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

祝温卿心里发软,她从未见过司桁这般。

司桁在她的心里是强大、霸道、不讲道理。

他可以呼风唤雨,可以随意定他人生死。

原来,他也会伤心,会难受。

祝温卿沉默,看着垂着头的少年,手鬼使神差放在司桁头上。

少年出身金贵,全身没有一处是不惹人喜欢的,连头发都是异常柔软。

她摸着少年的头发,像是哄着失望的狗狗:“司桁,回去上课吧。”

语气温润,像是从温水里泡过,司桁浑身酥麻,顿时抬头直勾勾盯着祝温卿。

祝温卿又说了一遍:“司桁,回去上课,好不好?”

姑娘的声音软软,司桁只觉得心里在冒泡泡。

司桁脸又往跟前凑了下,祝温卿处于反应往门上靠,但两人的距离近的好似鼻尖碰鼻尖,祝温卿清楚看见司桁亮晶晶的黑眸里应着她的影子,憨甜的酒味洒在她的唇瓣上。

“你真的是祝温卿吗?”

少年欣喜若狂,但又害怕这是梦。

祝温卿在哄他吗?

祝温卿心里越发松软。

“卿卿喜欢秦敬礼吗?”司桁又问。

祝温卿明显感觉到司桁拢着她的手一下就紧了。

司桁这是在紧张吗?

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喜欢。

“说出来。”司桁不满道。

他这是什么习惯?

什么都要别人亲口说出来,亲口承认。

算了,别跟一个醉鬼计较了。

“祝温卿不喜欢秦敬礼。”

她又清晰感知到拢着她双手腕的大手松了松。

“这可是祝温卿亲口说的,说了,就要认,就不能喜欢。”

不然,他会疯的。

祝温卿潜意识不能这么痛快答应司桁,想了想,认真道:“司桁,我也不会喜欢——”

“你闭嘴!”

“这句话不能说!”

少年声音又急又大,近似于吼。

如果真的是吼的话,这大概是司桁第一次吼祝温卿。

祝温卿叹口气,手落在司桁头上,一边安抚他一边说着最冷漠的话:“司桁,别在我身上费工夫了,回去努力进步,未来当一个对百姓对朝廷都有用的栋梁之材,我就很高兴,高兴认识司世子。”

司桁心一边暖一边冷,他不受控地又往前凑了下,左脸颊彻底贴在祝温卿的右脸颊,缓缓说道:“祝温卿,你怎么还是不会哄人。”

祝温卿想拒绝,奈何吃醉了酒的少年身子宛如庞然大物,她推不动,也说不动,加之少年声音如此悲凉。

一时间,她也没有再推司桁。

“就不能像哄秦韵那般哄哄我吗?”

想跟秦韵开玩笑似的,抱着他哄一哄。

祝温卿沉默会,依旧凉薄地道:“不能。”

她向来不喜与人亲近,就算秦韵,一开始她也是拒绝的,是秦韵的天真纯真慢慢融化她,但无论在陇西,还是在上京,除了最开始在她身边的那批人,之后就没人能走进她。

她不信这世上会有爱。

她母亲那般爱她的父亲,父亲却为了直上青云,从头到尾把她母亲当棋子。

而他父亲为了前途,想把她作为一件礼物随手赠与他人。

然而这时,司桁却突然坚定地问:“祝温卿,你要拉我回去吗?”

祝温卿一愣,不懂“拉”是什么意思。

少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拉开点距离,但禁锢她双手的那只手没松,而是用另一只手伸向她。

他又问:“祝温卿,你要拉我吗?”

少年的话语义不明,祝温卿迟疑不决,少年颇有耐心等着她。

他身子处在黑暗,祝温卿一时间看不清司桁的表情,眸光下移,看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她不想司桁一直这样沉沦下去。

以他的才情、他的聪慧,将来定会有番大作为。

祝温卿猛然下定决心,拉住司桁的那只手;“拉!”

“确定要拉吗?”

司桁又问一边,祝温卿犹豫下,h毅然点头。

随之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向她。

“你可以!”司桁道。

祝温卿是你拉了这只手,就算我深陷隆黑之中,我也要将你拽下来。

从此生死,都要拉着你。

少年霸道拉下她的双手,将她的双手怀入他的后腰。

顷刻间,两人怀抱在一起。

祝温卿惊诧,立刻就要推司桁,司桁蛮横地像是硬要挤入她的世界,纹丝不动。

“卿卿抱一会,抱一会就会了。”

司桁声音哄着她,软软的,突然又像一只小奶猫。

祝温卿走神,想到司桁的那只黑猫,突然想明白,或许司桁就是那只黑猫,外表嚣张冷戾,但跟亲近的人会软软的。

待祝温卿回神过来,对上司桁晶亮的黑眸。

“卿卿,你想听别人叫你什么?”

祝温卿呼吸一窒,她其实有个弟弟,谁都不知道。

母亲生病的前半个月,母亲偷偷告诉她,她要有弟弟了。

当时母亲的情绪她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母亲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疯狂砸在自己肚子,一会温润抚摸自己肚子。

可是,她却偷偷期盼那个弟弟。

母亲生病太突然,御医查了又查,但没有御医说母亲身体有孕,她便知道母亲想瞒,于是她也瞒下来。

但她没想到,母亲至死,都没人知道母亲有身孕。

之后她生了大病,又不敢告诉憔悴的外祖父,外祖父刚征战沙场回来,若是知道丧女又丧外孙,可如何是好。

许是司桁现在的声音过轻柔,她破天荒表露出自己的秘密。

“你叫我一声姐姐可好?”

少年想也没想应着:“姐姐。”

声音瞬间跟她想象中的弟弟声音重合,祝温卿泪倏地落下。

少年惶恐,急忙用手去接那颗晶莹剔透的泪:“姐姐怎么哭了?”

祝温卿摇头,看着这般如孩提般的司桁笑了,平日里嚣张的司桁一口一口小师妹叫着,如今叫了姐姐,倒有别番滋味。

但下一秒,司桁的吻直接落在她的眼睫之上。

祝温卿错愣在原地。

“姐姐亲亲,就不哭。”

少年天真的眼眸,让祝温卿无法反驳,尤其还是叫着她“姐姐”。

“姐姐,亲亲。”

祝温卿以为司桁这次还会亲眼睛,但司桁措不及防直接亲在她的唇瓣上,她身子僵住。

少年的唇瓣异常柔软,她浑身的皮毛都竖立起来。

司桁闭眼,又压了压,祝温卿反应过来,刚要呵斥司桁,司桁直接倒向她的怀里,睡着了。

祝温卿:“........”

“司桁?”

“司世子?”

“司小狗?”

“司猫猫?”

她手指戳戳司桁的脸,司桁的身子,司桁一动不动。

看来真的睡着了。

祝温卿无奈,倒也没有狠心地直接把司桁扔在地上,转身,叫了人。

掌柜一直候在下面,听见姑娘清脆的声音,立刻迎上来,进来扶人,后宋博容来,宋博容送司桁上马车的时,看见祝温卿的口脂蹭掉了些,一愣,随后低头看司桁唇瓣上沾染的那点口脂,笑了。

“多谢祝同学。”

祝温卿点了下头,看了眼司桁,对宋博容说:“我能劝的都劝了,怕未必有用。”

毕竟从头到尾,司桁都没有答应她,反而说了一大堆别的事情。

宋博容笑:“只要是祝同学,就一定有用。”

宋博容自信的样子让祝温卿实在不敢应承,只道:“我也回去了。”

“我派人送......”

“不用,今日回家。”

宋博容见此不再坚持,目送祝温卿走远后,宋博容上马车,用扇子捅捅司桁:“别装了,祝同学走远了。”

司桁悠悠醒过来,整理了下衣服,坐好。

宋博容看着一本正经的司桁,往前凑了下,语气讨打般说:“亲了?”

一本正经的司桁瞬间破功,睁开眼看宋博容。

宋博容掀起的摇摇头,用扇子指了下自己的唇角,道:“司世子,你不干净了,居然都亲姑娘了。”

司桁拿手臂蹭了蹭嘴角,一看,一抹桃色唇脂,舒心笑起来。

宋博容“啧啧啧”几声,简直没眼看此刻的司桁,司桁大长腿一伸,踹了下宋博容:“你才不干净,本世子就只亲这一个,哪像你。”

“是是是,有本事一辈子就只亲这一个。”

“那是当然!”司桁应的脆响,宋博容一愣。

试问世子哪个男子能一辈子只亲一个。

可那是司桁,还真的能。

宋博容收起深思,道:“那你装睡干嘛?这亲的好像不太光明?”

司桁心一虚,要是不装睡,铁定又跟他生气。

但他想亲真的好久,每每想起亲她会是什么模样,身子就发.硬发热,就连梦里,都是在亲她。

是他卑鄙了吧。

但他不悔。

乐在其中。

翌日,距离国子监晨读钟声敲响,还有半刻钟,众人看着司桁空空的位置,心下明了,世子不会回来了。

夫子今日早些进学堂,看见司桁空的座位,叹口气。

多好的天赋,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司家真是骄纵过度,竟也不劝劝司世子。

女子学堂这边时刻关住司桁动静,听到司世子还没有来,大家都明白司桁是真的不会来。

秦韵丧丧坐在椅子上,打不起精神。

“你一向不喜司世子,如今知道司世子要被退学,怎又不开心?”祝温卿好奇问。

秦韵反应慢地“啊”一声,随即又垂下脑袋,闷闷说:“我虽不喜世子狂妄自大,但世子也不是那么坏。”

“哦,说来听听?”

秦韵也不知怎么此刻脑海里全是司桁的好。

“例如他会保护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不敢走夜路,司桁慢慢陪着我。”

“我之前养过一只白猫,白猫死的时候,司桁陪着我葬了白猫。”

司桁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只是做事情太无章法,太无规矩,行为于这尘世间太不合,大家也就慢慢厌恶司桁,但厌恶之下掩藏的是对司桁的羡慕,羡慕他有于天斗的勇气,有于天斗的资本。

祝温卿抿了下唇瓣,安慰摸着祝温卿的脑袋:“司世子,会来的,相信我。”

秦韵不可置信看向祝温卿。

昨夜她的确没有把握,但今日晨起,她心里蓦然笃定,司桁会来上学。

旁边有小女鹅嗤笑祝温卿,以为她对司世子很熟吗?别以为自己有几分漂亮,就敢如此揣测世子心思。

祝温卿听见那声令人难受的嗤笑,不卑不亢说:“要不,你与我打个赌?”

“赌若是世子不来,你绕国子监跑三圈,喊我是笨蛋。”

小女鹅来劲了,问:“若是你赌输了呢?”

祝温卿飒然地说:“我赌世子来,我绕国子监跑三圈,喊我是笨蛋。”

小女鹅笑了下:“这多没意思,若是我赢,你就对国子监所有人喊是你勾引世子,若是我赢,我自愿退学。”

秦韵顷刻拉住祝温卿,赌注太大了。

祝温卿手挣脱掉秦韵的手,朝她投个你放心的眼神。

“好,我赌!”

小女鹅也是爽快的人,当下应了。

瞬间整个学堂热闹起来,纷纷去看司桁来了没有。

其他小女鹅异常激动,几乎每隔一会就有人来说,司世子没来。

祝温卿坐在椅子上,静静笑着。

小女鹅看着祝温卿这般,心情不爽极了。

“你就不慌?”小女鹅问。

祝温卿淡定道:“不慌。”

小女鹅“切”了一声,就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你还想逆天改命?

祝温卿慢悠悠写着大字,眼看一盏茶时间即将到,一个小女鹅激动万分跑进来,连话的说不利索了。

“司、司世子,他、他、他.......”

打赌的小女鹅连忙问:“司世子怎么?”

“来了!来了!世子来了!”

打赌的小女鹅惶然失神,看着祝温卿微微弯起来的嘴角,彻底晕过去。

秦韵不可思议看着祝温卿。

卿卿怎每次都是赢家。

祝温卿似看出秦韵的疑惑,垂了下脑袋,道:“这次真的该谢谢司世子。”

司桁认真给夫子、学究、祭酒大人道不是,态度诚恳,但旷课时日过长,祭酒大人还是罚司桁去惩戒肆三日,面壁思过。

司桁无怨无悔答应。

在司桁去惩戒肆前,许老三看见司桁,热泪盈眶:“世子!世子!”

“你哭丧呢!”司桁嫌弃道。

许老三委屈,声音略微撒娇:“我这不是看见您回来激动高兴吗。”

那声调直接让司桁浑身起了一阵恶心,宋博容起了一层恶臭。

司桁转身要走,看见远处的祝温卿,他刚想跟祝温卿打招呼,祝温卿笑笑转身离开,似乎没有要跟司桁打招呼的欲望。

司桁叹口气,这姑娘还真是!

“卿卿,你说世子怎突然想通了?”

“不知道呢。”

秦韵认真看着祝温卿,问:“卿卿,你是不是去劝世子了?”

祝温卿开口就要说不是,但想到上次她一直说不是,秦韵笑着说你是,她这次聪明地说:“是。”

这下秦韵相信她没有去了吧。

秦韵了然点头,祝温卿刚放下心,下一秒秦韵的话让她的笑戛然而止。

“卿卿你果然去了。”

祝温卿:“.........”

秦韵哈哈哈哈大笑:“祝温卿啊祝温卿,你骗不了我的。”

秦韵笑的爽朗,祝温卿看着她这般,慢慢跟着笑起来。

几日后,修沐日,祝温卿想去祭拜自己的母亲,未带任何人。

东山之上,祝温卿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的山崖。

默默发誓,母亲,当年是我年幼,未察觉奸人诡计,如今,女儿不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儿童,女儿一定会把杀你的凶手绳之以法。

行礼,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她起身,下到一半山崖,周围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祝温卿脚步停住,仔细聆听。

突然,一把长刀毫无征兆伸出来,祝温卿侧侧躲过,将近十个黑衣人从树顶落下,围住祝温卿。

祝温卿眉头一皱,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直接朝祝温卿而来,那样子势必要把她杀死。

她本就不会武功,面对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她匆忙之间跌在地上,背靠大树,等回头,长刀直刺她来。

她眼眸瞬间睁开,只觉得这次自己真的要死了。

可司桁猝不及防挡在他的身前,长刀直刺司桁左肩之上。

血淋淋的血顷刻而出。

可司桁却紧紧护着她!

“司桁!”

作者有话说: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我大概以后更新就在晚上11点到12点之间了!呜呜呜呜,但我不管!宝贝儿们要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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