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魅般奇特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荀馥雅的神智。
荀馥雅努力睁着眼皮看向扶着自己的人,瞧见那张邪里邪气的英俊脸庞,顿时面色下沉。再努力去寻找玄素的身影,发现玄素已经晕倒在地上,她的面色更沉。
大意了,竟着了这人的道。
“你在熏香里下药了?”
李琦凑到她的耳侧舔了舔,低笑道:“雅儿你别担心,熏香里下的是秘药,不会死人。可喝了酒水,就变成了最烈的合欢散,若不解渴,是会死人的哦。”
说到这,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八位夫子,故作体贴地说道:“本侯喜欢你情我愿的,你若不愿意本侯帮你,那本侯就只能让这八位夫子帮你了。”
荀馥雅想要用力推开他,却发现软绵无力,只能气喘吁吁地说道:“李琦,你比这八位夫子都恶心,麻利点,给我滚!”
李琦挑起荀馥雅的下颚,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
这么多年,他在各色女子的身上都得不到满足,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折磨得他已经非她不可了。
究竟是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李琦轻抚着她的脸,眼神慢慢转变着,疯狂而执着。
“荀馥雅,本侯恨着你,比你想象中恨你,你知道吗?你为何就是对本侯这么残忍,为何总是折磨本侯!”
他歇斯底里的喊叫,磁性的嗓音传入荀馥雅的耳膜,却让荀馥雅感到毛骨悚然。
荀馥雅的眼里没有他,嗤笑道:“李琦,你也重生了吧?”
李琦吻了吻她的鬓角,眼神忽然变得温柔如水:“对,本侯重生了。这都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
想起上一世,这人百般□□她,杀了五师弟,杀了阿娘,荀馥雅便恨得咬牙切齿。
“为了我,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她用尽剩余的力气,将藏在腰间的匕首抽出来,毫不留情地刺过去。
李琦一把将她推开,怒不可遏:“你为何总是这般不如本侯的意!你可知上一世你从摘星楼跳下去,我也跳了,我为你殉情了,你知不知道?”
被打掉的匕首在地上旋转,发出细微的声响,瞬间扰乱了荀馥雅的心湖。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她不堪受辱,从摘星楼纵身跳下去。可谢昀也跟着她跳下去了,还伤得七零八落的。
她扬眉责问李琦:“上一世,你是故意让人骗我的对不对?谢昀没有出征,他来救我了,对不对?”
李琦见荀馥雅对自己的殉情丝毫不在意,反而对上一世的谢昀心心念念的,怒极反笑:“哈哈哈,你就这么在意谢昀吗?你越是在意他,他会死得越惨,就像上一世那样。”
“你……”
荀馥雅已经撑不下去了,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仿佛有许多羽毛在挑逗她的身子那般,让她不可受控地轻颤着,渴望着。她燥热得如同干旱质地急需雨水的滋润那般,折磨得她快要丧失理智了。
李琦宛如野兽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笑着看着她在理智与欲望之间撕扯着,挣扎着,美得不可方物。
他蹲下身来,想要用手去剥夺她最后一丝理智,门却在这个时候被踹开了。
谢昀紧握着剑,气喘吁吁地杀进来。官服上已经沾满了血迹,锋利的宝剑上还滴着血,正杀气腾腾地盯着李琦,宛如浴血归来的战神,气势摄人,阴森可怕。
“李琦,你找死!”
他凶狠地持剑冲向李琦,一剑砍向李琦的头颅。
李琦的目光也同样凶狠,抽刀与谢昀缠斗。
他咧开嘴,邪里邪气地笑道:“本侯特意让皇城守卫军守在楼下,你居然将他们全杀了,谢昀,你这个没脑子的,这回看谁还能保你性命!”
谢昀冰刃般的目光,从李琦身上缓慢刮过,阴恻恻地说道:“本将军会让你死在前头!”
“嘻嘻!”
李琦露出诡异阴森的笑容,与谢昀在厢房内打了十几个回合,知晓自己并非是这人的对手,快速逃了出去,让手下掩护自己。
见谢昀凶狠地杀过来,他余光瞟着躺在地上的荀馥雅,善意地提醒道:“谢将军,若你不去救尊夫人,恐怕她就要香消玉殒了。”
说着,他毫不担心谢昀会追杀过来,笑眯眯地盯着谢昀。
此时,岑三也带人杀进来了。
谢昀赶紧回房。
荀馥雅今日穿得极朴素,淡青色袄裙越发衬得她弱不禁风。身量虽高,却如同初春里的柳条般,柔弱里透苍白,让人看得心生怜悯。
他心疼地扶起荀馥雅,紧张地察看她有没有受伤。
荀馥雅强忍着身体不适,颤巍巍地站起来,却又因为被药物折腾得意识混沌,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谢昀。
她警惕地推开谢昀:“你是谁?”
谢昀倒吸一口凉气,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卿卿,是我,谢昀。”
“谢昀!谢昀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荀馥雅激动地上前投入他的怀抱,仿佛心中的不安抵达了避风港,一下子将心中的委屈和畏惧哭了出来。
谢昀怜惜地拥着她,瞧见她脸色涨红,很不对劲,蹙眉:“李琦究竟给你下了什么毒?”
说着,他扶着荀馥雅走出去,下令岑三去逼李琦交出解药。
荀馥雅药劲上头,神智开始涣散:“不是,我……”
荀馥雅想说她中了合欢散,可话到嘴前,却说不上来话,连带着身子都软绵绵地向下滑。
谢昀眼疾手快,赶紧将人扶住,见她在他怀里颤栗,心下了然。
他用杀人的目光怒瞪李琦:“永乐侯李琦,你找死!”
说着,他向岑三下达诛杀令。
荀馥雅被激烈的厮杀声吓得清醒了些许。
她想要李琦死,但是深知不能让谢昀在这个时候杀了李琦。
老皇帝的大限将至,谢昀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的。李琦今日之所有冒险设下这一局,虽然看起来是为了调戏她,其实是为了引谢昀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荀馥雅紧握住谢昀的手,哀求道:“放、放李琦走,不、不能杀他!”
谢昀不做声,横抱起荀馥雅,命岑三将晕倒的香儿和玄素带走,火速请大夫过来。
荀馥雅暗自松了口气,倚靠在谢昀的怀里。
男子的强大气息却让她的身子发疯,酥麻和酸痒遍布全身。
她有些失控地在谢昀身上摩挲着,撕扯着:“谢、谢昀,快、快回家。”
谢昀脸色僵了僵,他的披风和外袍已经被荀馥雅扯下来了。
很难想象,平日里克己守礼的闺阁夫人,能这般如狼似虎地失控!
他又惊又惧又怒,若是晚来了一步,真不敢想象后果!
马车在咕噜咕噜地疾驰,可再快也抵不过荀馥雅体内的药效发作之快。
荀馥雅一把将他推到在车板上,俯身下来,几乎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将军,回回都是你占妾身便宜,今日也该妾身来占你便宜了,叫你知道知道尊卑规矩!”
谢昀猝不及防被她推倒,满眼诧异,随后又被她那句“尊卑规矩”逗得哭笑不得。
荀馥雅此刻的面容因醉酒而红得透亮,那双灵动清冷的眸子被熏染了欲念的颜色,带着一种烟雨朦胧的美感,让他看得失了神。
颈侧绷紧的青筋,身体里沸腾的血液,昭示他此刻的不平静。
他直勾勾地盯着荀馥雅,紧抿着唇才能勉强压抑住心口鼓噪的情绪。
荀馥雅眼神迷离,强撑着的理性已经崩盘:“将、将军,妾身难受。”
她笨拙地缓缓地解开衣裳,模样看上去却十分乖顺。谢昀本来松垮的中衣被她生生蹭开了大半。
谢昀眸色极深,眼底似有风浪酝酿。
他坚守着最后一丝理智,抱着荀馥雅的手收紧,磁性的嗓音中带了几分暗哑:“你想怎么办?”
荀馥雅被药劲折磨的神志不清,人毫无意识地往谢昀的怀里钻,紧抿的唇角溢出一声‘嗯’。
谢昀将人提了提,迫使她跟他对视,喉结滚动:“乖,忍一忍,大夫很快就来了。”
谢昀此刻的声音性感沙哑,又柔情似水,听起来特别的精于撩人。
荀馥雅默不作声,脸上沁出一层薄汗,红唇微张。
李琦下的阴损药,向来是无药可救的!
可她说不出这话来,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气了。
谢昀见她默然,马车戛然而止,他赶紧将人抱起,顾不上身上的狼狈,快速将人送回东厢房。
荀馥雅整个人被蓦地托起,软绵绵的伏在他肩头,因为颠簸理智恢复了一些,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谢、谢昀,不要大夫,没用。”
谢昀身子轻颤,盯着她的眸子越来越暗。
荀馥雅垂眉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唇瓣都被她咬出血痕。
谢昀心疼地伸手抚着她的唇瓣,低哑着嗓音道:“别咬,别伤害自己!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荀馥雅抬眸仰视,仿佛下定了决心,有气无力的开口:“你帮我、帮我……”
声音低低柔柔的,带着些许哭腔,仿佛在**。
谢昀刚将人放到床榻上,闻言,抱着她的手倏然收紧。
他的喉结艰难地滑动着,垂着头靠近她:“你确定?”
“嗯。”
荀馥雅娇羞地点了点头。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知晓,有些命运,是躲也躲不掉的。
得到荀馥雅的允许,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的谢昀又怎能忍得住呢?
顷刻间,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了。
谢昀往日冰冷的眸子热得灼眼,站在床边身子微微轻颤。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娇妻,低哑着嗓音道:“别紧张,我会轻点。”
下一瞬,荀馥雅几乎被他吻到窒息……
(此处省略一千字,因为写了也会被河蟹掉的,请仙女自我想象哈!)
初冬的夜里,寒意料峭,花不好,月不圆,可东厢房内的温度却持续上升,房内之人享受着春暖花开般的美好时光。
与此处春意盎然的气氛相反,此时的卫国公府却阴森恐怖。
荀滢听到卫国公与卫国公夫人商量着,让她给卫国公侍寝,延绵卫家的子嗣。顷刻间,一切都崩塌了。
一向明媚的眼神已成了一潭死水,她却装作没事一样,亲自到厨房给他们做一顿美味佳肴,笑着伺候他们用膳。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荀滢才笑容灿烂地跟他们说:“公公婆婆,夫君不是谢将军废掉的,是儿媳趁着他昏迷的时候,给他断子绝孙的。”
卫国公夫妇闻言色变,激动地站起来怒骂她:“你这个毒妇,居然……”
下一刻,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因为卫国公夫妇已经倒地而亡了。
荀滢拿出一把锋利的刀,面无表情地将夫妻两人的头颅一刀一刀地剁下来,而后拎着血淋淋地头颅,越过一具又一具被毒死的尸体,走到了卫燕京的房门前。
卫燕京的通房丫鬟正站着给卫燕京喂药,卫燕京喝着药,双手却不老实地在通房丫鬟身上**。通房丫鬟早已习惯,即便听到开门声,也肆无忌惮地发出娇媚的叫声。
荀滢对此司空见惯,冷笑一声,将血淋淋的头颅扔到两人身上。
“啊!”
在通房丫鬟吓得失声尖叫之际,荀滢冲过去一把将这个贱人给捅死。
卫燕京从未想过,像荀滢如此温婉怯弱的大家闺秀,竟然会做出这种恶鬼才能做的恐怖事情。
他惊惧地盯着不断走进的妻子,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似的,战战兢兢地哀求道:“求、求你,别杀我……”
荀滢冷笑一声,带着这些年积攒的仇恨,一刀一刀地砍向卫燕京,直到将人剁得血肉模糊,才放下手中的刀……
“哈哈哈……”
她仰头狂笑,神情疯疯癫癫的,但心里却很痛快,很爽快!
这种一扫阴霾的快感让她变得毫不畏惧,铁石心肠!
今夜,卫家一百二十五口,全部被她毒杀了。这些拉她进地狱,看着她过地狱生活,嘲笑她活该活在地狱的罪人,全部都被她送进地狱了。
她将事先准备好的油桶提出来,一扫一扫地将油泼洒,就像浇花那般细心泼洒着,而后燃起一把火,将这个肮脏丑陋的卫家统统焚烧。
在引起附近的邻居**前,她戴上披风的帽子遮挡住自己的容颜,抱着那一箱给容珏写的情书,毫不留恋地离开。
她没有回荀家,而是悄然来到容国公府。
她想不明白,为何她爹要她嫁给卫燕京那个变态,为何她就不能嫁给容珏?
想到这,她泪流满面,静静地看着容府,静静地等待容珏走进视线的那一刻……
翌日,冬日暖阳初升,寒风轻轻吹送。
荀馥雅身子微颤,拢了拢被角,平放在身侧的手不小心碰触到身旁的温热,攥紧又松开。
身侧忽然传来一阵戏谑的低笑:“夫人,需要为夫再躬身伺候么?”
荀馥雅拢着被角的手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俏皮地笑道:“马马虎虎,只能赏你一纸和离书了。”
谢昀侧躺着身子,单手撑着脑袋看她,笑得有几分邪性:“那为夫再努力努力,努力到夫人赏一纸婚书!”
说着,他伸手搭在荀馥雅的腰上。
气氛有些暧昧,荀馥雅的腰还酸着,怕极了他再来,赶紧推开他的手:“青天白日的,你少胡作非为!”
他整个人往前倾了倾,用另一只手去挽荀馥雅的一律发丝,玩味道:“那我夜里再来为所欲为。”
荀馥雅拿起枕头,用力拍过去,正巧将谢昀的脸拍了个正着。
谢昀一脸懵然,荀馥雅没想到他不会挡,想笑却又忍着,故意板着脸说道:“我要沐浴,你先出去。”
谢昀多看荀馥雅两眼,觉得有种她下床就翻脸的感觉。
他起身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中衣,快速穿好。
刚出了院子,迎头瞧见了江骜正在指挥下人替他搬运东西,他这才想起这厮买了一处宅子,要搬家了。
他故意扯开领子,上前去打招呼:“江孔雀,终于找到你的巢啦,恭喜啊!”
江骜转身瞧见笑得一脸灿烂的谢昀,觉得这笑容耐人寻味。
根据过往的经验,他视线往下移,见谢昀衣领领口敞着,露着锁骨上一排整齐的齿痕,泛着红,一看就是刚咬上去不久。
他收回视线,笑得意味深长:“嫂子多好的一颗白菜呀,就这么被猪拱了,啧啧啧。”
谢昀慢悠悠地整理好衣衫,挑眉:“想好了要用哪一块墓地没?”
江骜怂了:“兄弟一场,别这么小心眼。”
谢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行,兄弟我大气,改日将玄素打包好,送到你府上,你好好供着养着!”
江骜脸垮了,紧张地左右张望:“谢疯子,算我求你了,别搞我。”
谢昀轻笑:“江公子,风流债欠多了,就不是风流,是下流,小心被揍。”
江骜心虚地遮掩脖颈上的痕迹。与玄素之事,他是真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每回想拒绝玄素,可总是没勇气,而玄素又那么主动,他是个正常的男子,也有需求,也只能将就着。
不曾想,这牵扯越来越让他无法脱身,哎,头疼!
他看了看谢昀,心思一转,笑道:“要不,你找个机会将玄素嫁出去?”
谢昀似笑非笑地盯着江骜,不表态。
玄素总是在关键时刻妨碍他与荀馥雅进一步发展,他是很乐意将玄素嫁出去的,可问题是,得让荀馥雅同意才行。
正巧荀馥雅与玄素走过来,他伸手向玄素大喊:“玄素,江骜说要你嫁出去!”
玄素闻言,误以为江骜在向自己求亲,娇羞地捂着脸:“讨厌,江郎你怎么这么心急呢,人家害羞了!”
“……”
江骜张了张嘴,被玄素这样误会,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合适了。
他怒瞪谢昀一眼:“你故意的!”
谢昀表情无辜地耸耸肩:“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也是没想到啊?”
江骜心里默默劝自己兄弟情深,别跟他一般见识。
玄素向谢昀行了礼,阔步走到江骜跟前,抬手捂着嘴偷笑:“江郎,你怎么跟将军提起这个,是不是舍不得我?”
江骜毫不犹豫地回应:“没有。你别误会,我现在就走。”
说着,他赶紧爬上马车,生怕会被纠缠上似的。
玄素脸色一沉,不满地怒喝:“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江骜赖在车上不肯下来:“有什么话该改日再说吧,我赶时间。”
玄素手上的鱼叉往地上一捶,江骜立马怂了,连忙跑下来:“也不是很赶。”
玄素扭扭捏捏地笑道:“江郎,虽然人家很高兴你这么快就想娶人家进门,但是人家还不想这么快离开小姐,只好委屈你再等一等了。”
江骜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头大石。
他激动地捂住玄素的手,笑道:“没关系,我会等你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天崩地裂。”
谢昀跟荀馥雅对视一眼,心知肚明。江骜这小子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提娶玄素这事。
也只有玄素这个傻丫头,被江骜那狡猾的言词感动到痛哭流泪:“江郎,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呜呜呜……”
谢昀看不过眼了,笑道:“玄素,你护送江骜回府吧!免得他舍不得走!”
玄素脸上一喜,随后又苦恼地说道:“可是今日崔氏的案子开审,奴婢要陪小姐去顺天府尹。”
谢昀搂着荀馥雅的肩,霸气地说道:“有本将军陪她,足矣!”
这下玄素放心了,转头跟江骜笑道:“那江郎,我陪你回去吧!”
江骜甩开她的手,浑身不自在地回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玄素不悦地绷着脸:“想好了再说!”
江骜立马怂了:“那就劳烦玄素姑娘了!”
“讨厌,干嘛突然这么客气呢?!”
玄素激动地往江骜的后背拍了一巴掌,江骜被震得咳嗽了几下,顿觉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随着他们坐上马车,向自己道别,荀馥雅蹙眉,对江骜这人的好感下降几分。
玄素怎么偏就喜欢这种害怕负责的男人呢?
谢昀俯身跟她对视:“我们出发吧!夫人。”
荀馥雅怔人问他:“你不用到宫里当值吗?”
谢昀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谢夫人,压低声音道:“江骜搬家,我向皇上告了假,说江骜需要我帮忙。”
荀馥雅愕然一怔:“那你今日原本就打算帮江骜搬家的?”
谢昀伸手摸摸她的头:“江骜不知道,所以我就变成陪夫人了。”
荀馥雅抬眼:“你这样对他,有点不厚道吧!”
谢昀笑道:“没事,他人傻钱多。”
荀馥雅抿嘴笑:“你们好歹也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江骜那人虽然不怎样,但你在背后这样说他,真的好吗?”
谢昀一本正经道:“那就请夫人你别告诉他,我朋友不多,不能再少了。”
荀馥雅:“……”
荀馥雅最终还是被谢昀哄上了车,而谢夫人和孙家三口子同坐一辆马车,浩浩****地前往顺天府。
赵怀淑和盛景南早已坐在顺天府的公堂旁边侧听,而赵怀淑的身旁居然站着宴久初。
这让荀馥雅感到意外又心惊。
赵怀淑是怎么跟宴久初扯到一块的?
谢昀见她心不在焉,握了握她的手,将她带到公堂。顺天府尹刘万忠赶紧走下来,惊惧地向谢昀打招呼,命人给他看座。
谢昀不理会他,与盛景南打个声招呼,让荀馥雅坐下,自己站到她的身后。
顺天府尹刘万忠见荀馥雅没有封号,没有官位,却与怀淑公主和大理寺少卿这等人物坐在一起,实在于理不合。
他不想得罪两位大人物,便低声下气第提醒谢昀:“谢将军,尊夫人没有官职没有封号,是不能坐在公堂之上的!”
谢昀拧眉:“你觉得本将军的官位大还是你的官位大?”
刘万忠一愣,不明白谢昀为何有此一问,便道:“自然是将军官位大。”
谢昀戏笑:“我官位比你大,我夫人最大。你都能坐在公堂上,她为何不能?”
刘万忠觉得他这是蛮不讲理:“谢将军,这……”
不等他把话说完,谢昀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你是不是觉得本将军的脾气很好?不喜欢见血?嗯?”
“……”
刘万忠瞬间吓破了胆,赶紧回去坐着,装模作样地开堂审讯。
赵怀淑见谢昀如此护着荀馥雅,羡慕妒忌恨。
她瞧了谢昀一眼,见他正在看自己,遂故意向他微微一笑,散发自己的魅力。
谢昀挺直腰杆,完全没搭理赵怀淑的意思。
他心思一转,弯腰低头,凑到荀馥雅耳侧,低声道:“夫人,有个女人正试图勾引你的夫君,你是选择吃醋,还是选择发怒呢?”
荀馥雅凝了他片刻,道:“我选择听案子!”
谢昀一愣,痞笑道:“夫人,就不怕你的夫君被狐狸精勾走吗?”
荀馥雅抬眸,微笑回应,不刻意热络,也不刻意疏离,分寸感把握得刚刚好。
“勾走做什么?男狐狸精跟女狐狸精斗法吗?”
“……”
谢昀一双桃花眼里染笑,这女人,怎么这么有趣呢!
“啪!”
公堂上,刘万忠拍了下惊堂木,犯人崔氏和崔永福被押送上来。
他们向诸位大人和赵怀淑拜了个礼,并没有看向赵怀淑,似乎要跟她撇清关系。
今日是二审结案的,并不需要审问之前被盛景南审问过之事。
刘万忠看了盛景南一眼,问崔氏:“犯人崔氏,你教唆将军府丫鬟小娟采摘毒花瓣,意图毒害将军夫人,却害了孙小姐,你可认罪?”
崔氏似乎并不畏惧,老老实实地认罪:“老奴认罪。”
刘万忠忌惮地看了赵怀淑一眼,盘问崔氏:“可有人授意你这么做?”
崔氏迅速作答:“没有!将军夫人虚伪歹毒,我只是出于怨恨,才这么做的。”
对于崔氏的泼脏水,荀馥雅困惑蹙眉,似有不好的预感。
谢昀听懂了崔氏的话外音,怒然握拳。
荀馥雅担心谢昀会发疯,侧头安慰谢昀:“将军别动怒,清者自清。”
想了想,她凑过来低声询问盛景南:“当晚的两名狱卒呢?怎么没上堂作证?”
盛景南蹙眉,低声道:“被杀了,手法干净利落,是杀手干的。”
荀馥雅也蹙着眉,赵怀淑开始雇凶杀人了?看来她被逼急了。
刘万忠见众人不语,此案再无人证,拍了一下惊堂木,振振有词地宣布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犯人已经认罪,所幸并未造成他人死亡。那么,本官宣布,犯人崔氏教唆他人投毒,成名成立,判,给孙家小姐五千两赔偿金。”
孙媚儿听到这狗官居然让崔氏只赔偿一点钱就了事,顿时怒然冲出来,戟指怒目:“大人,这老妖婆害本小姐容颜尽毁,受尽折磨,你不能只判她赔钱,本小姐不服!”
刘万忠对于孙媚儿冲撞自己,心里很是不悦,但表面佯装客套:“孙小姐,本官是依法判案,已经从重处判了,你若再闹,那就是藐视律法了。”
谢夫人闻言,赶紧将孙媚儿拉到一旁。
孙媚儿委屈极了,指着崔氏,不管不顾地叫嚷:“这老妖婆撒谎,是赵怀淑指使她毒害嫂子的,本小姐亲耳听到她承认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看向安坐在椅子上的赵怀淑。
赵怀淑面有难色,她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崔氏并没有老实交代一些事情,她为此感到很不悦,但表面却表现得波澜不惊。
她站起来,困惑地询问崔氏:“奶娘,你为何这么说?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给孙小姐听的?”
受到赵怀淑的提示,崔氏立马会意,指着荀馥雅,气愤地指控道:“是将军夫人逼老奴陷害公主的,将军夫人一直嫉妒公主!”
“一派胡言!”
谢昀怎能容许崔氏一次又一次地诋毁荀馥雅。
他冷冷地盯着崔氏:“再诋毁我家夫人试试?本将军不介意血溅公堂。”
刘万忠吓了一跳,赶紧提醒谢昀:“谢将军,这是公堂,请注意不要恐吓证人!”
谢将军嘴角噙着笑挑眉:“刘大人,本将军怎么突然觉得你的脑袋长得很可爱,想摘下来观赏观赏呢!”
刘万忠顿时吓得后脖子一凉,感紧捂着案子,不敢再对谢昀的言行有意见了!
崔氏趁势惊惧地后退,含泪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声叫嚷:“将军,老奴所言,句句属实!你若不信,老奴以死明志!”
说着,她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视死如归冲过去撞到了柱子上。
顿时,血溅公堂,崔氏当场晕死过去。
“娘!”
崔永福失控地跑过去,抱着崔氏伤心痛哭。
公堂内外,鸦雀无声,众人皆被崔氏这偏激的举动吓了一跳,谢昀也愣住了。
“奶娘!”
赵怀淑神情焦急地跑过去,赶紧催促刘万忠带崔氏下去就医。
刘万忠可不想自己的公堂上死了人,赶紧命人将昏迷不醒的崔氏带下去医治。
崔永福的情绪很激动,见自己被阻止跟着阿娘离开公堂,将矛头指向荀馥雅,指着她便怒骂:“你这个毒妇,若我娘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害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谢昀一剑飞过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再说一句不中听的,本将军不介意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神色阴狠暴戾,冷眸里迸射出浓烈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崔永福感觉自己好像被阎王盯上,顿时吓得灵魂差点就出窍了,又怎能说得上话来。
赵怀淑垂泪,提起袖子轻擦:“谢夫人,原本本宫是不信的,可奶娘都以死明志了,本宫心里好难过。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陷害本宫?”
此话无疑是坐实了荀馥雅陷害公主的罪名,这罪名可比崔氏那教唆人投毒的罪名大得多。
荀馥雅按兵不动,盛景南站起来,一脸正色:“怀淑公主,公堂之上讲求的是证据。崔氏本人行为不端,对将军夫人心怀怨恨,她的话本就不可信。而且,以性命做担保的话语,不能作为有效证据,请怀淑公主不要在公堂之上说出这种混淆视听的话语来,陷害公主可是大罪!”
“盛大人受谢夫人提携,拿人的手软,自然是帮着谢夫人了,哎,可怜本宫人言轻微。”
说到后面,赵怀淑委屈地垂泪,泪珠一滴滴在她绝世的容颜上滑落,凄美动人。
她本就长得美貌,声音甜美动听,如今这番顾影自怜,黯然神伤的模样,惹得在场不少人为她心疼,心生怜爱。
众人开始为赵怀淑感到愤懑,矛头指向荀馥雅。
荀馥雅安安静静听着,谢昀默默地看着,皆无语。
赵怀淑等不到众人回应,眉目含泪地看向谢昀:“听本宫说了这么久,谢将军您就没什么意见想发表的吗?”
谢昀本想冷眼相对,可瞧见美人垂泪,难免动了恻隐之心,遂垂眉道:“公主的私事,本官不好多嘴。”
赵怀淑觉得他这番话说得有些敷衍,心里万分委屈:“谢将军是在责怪本宫文向谢夫人问责吗?可奶娘因为谢夫人轻生,本宫若不为她讨回公道,岂不是太凉薄了吗?”
“……”
谢昀看了她几眼,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即便是铁石心肠的硬汉子,心也会为之柔软半分的。
荀馥雅瞟了他一眼,心里冷哼:狗男人!
荀馥雅站起身来,微笑着对赵怀淑说道:“公主不要含沙射影地说臣妇,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盛大人是臣妇提携的,向着臣妇。那崔氏是公主的奶娘,难道就不会为了保住公主的名誉,掩藏公主的恶行,牺牲自己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似乎觉得非常有道理。
赵怀淑楚楚可怜地轻叹:“哎,谢夫人,也许你不懂本宫与奶娘的情分。莫说本宫没犯事,即便犯了死罪,也断不会容许身边的人为了让本宫脱罪而牺牲自己,更何况那个是本宫的奶娘。”
这位公主的名声向来很好,众人自然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此时此刻,又忍不住质疑荀馥雅的人品。
荀馥雅轻笑:“公主人品好,待下人宽厚,我等自然是知晓的。可崔氏为何证明臣妇陷害公主,撞柱子自杀呢?难道她不知道公主您会为她撑腰?难道她不知道他的儿子还没被定罪,有可能被处斩吗?”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觉得崔氏方才的行为有点过了。
崔氏完全没必要那样子做,那么,她刚才撞柱子轻生,就很耐人寻味了,有必要吗?
赵怀淑面色一僵,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荀馥雅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发问:“公主的为人,臣妇不敢去评论。只是,臣妇知晓,崔氏还有个犯了死罪的儿子崔永福,除了公主,还有谁能救他,谁会保他?”
此言一出,舆论又开始倒向荀馥雅这边。
在座的诸位对崔永福的恶行很熟知,观堂的百姓当中有不少深受其害的,对崔永福是愤恨到了极点。
儿子的死罪已成定局,能有什么办法救他一命呢?自然是求高高在上的公主了。
众所周知,崔氏仗着有怀淑公主撑腰,纵容儿子到处作威作福,而怀淑公主与崔氏主仆情深,自然不可能不帮崔氏救儿子的。
赵怀淑手挽轻纱,悲伤地抽泣,并未回应只字片语,如此一来,显得荀馥雅气势凌人。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宴久初在此时轻叹一声,轻抚着侧脸,幽幽地说道:“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竟敢当众欺辱当朝尊贵的公主,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她款款走出来,跪在公堂前,笑眯眯地指着荀馥雅,道:“大人,民女要告堂前的将军夫人,欺世盗名,冒充她人身份,行不轨之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打量这位胆敢状告当朝将军夫人的女子。
只见她长相清秀,却媚眼如丝,眼角一颗美人痣,让她看起来风情万种,像一个会勾人撩汉的妖女。
荀馥雅紧盯着宴久初,脸色不太好。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不断地翻出关于此人的记忆。
当年在延边勾引朱掌柜的美娇娘,冷酷杀书生的女犯人,娇滴滴的官宦小姐宴久初,李琦身边的妖娆姬妾,眼前风情万种的状告者,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竟有如此多样的面孔!
刘万忠惊疑,忌惮地看了谢昀一眼,肃然问道:“姑娘,请报上名来。”
宴久初转头盯着荀馥雅,露出狡黠的笑容,语不惊人死不休。
“辛月!谢昀谢将军名正言顺的正妻!”
“哇!”
惊人的言论瞬间将整个寂静的公堂炸响了,全场闹哄哄的,只有当事人这边寂静无声。
荀馥雅紧盯着辛月,扶着椅子把手的双手紧攥着,依然没了往日的从容镇定。
对这个女人,她有过千万种猜测,却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辛月。
那个她冒名顶替,谢家人口中勾三搭四,狡诈阴险的辛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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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新文预收《女暴君与龙傲天卿卿日常》。
上一世,道魔祖师风萝衣一心要成为天下霸主,但是因寡不敌众,被挫骨扬灰,死后还被仙侣门那对狗男女嘲讽“万年老姑婆”。
好不容易重生到十五岁,事业脑的风萝衣势要洗白“女暴君”形象,找个对象双修,端了仙侣门。
可恨的是,她重生后的世界没有修真道法,只有武艺这玩意,没有仙门百家的法术争斗,只有“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布衣生活。她觉得周围的人都是神经病,而周围的人看见她言行举止诡异,动不动就挖坟头偷尸,还说些听不懂的话,觉得她脑子有坑,是个疯婆娘,皆敬而远之。J??
风萝衣虽然来到了一个诡异的村子,遇见一群诡异的人,但浇灭不了她找人双修,称霸天下的心。
虽然法术丢失了,但是她的剑术还在,女暴君的脾性还在,村民们在她的恐怖威胁下,只好给她安排相亲,可她都不满意,直到她在墓地捡回了一具少年的尸体。?
少年的容貌惊为天人,她爱上了他的颜,将各种炼制傀儡的道具摆在少年身旁,准备将他炼制成傀儡,永留自己身边。
可半途,少年就醒了。她懵了,见少年对自己言听计从,以为成功了,心里很高兴。
“以后你就是我的傀儡玄风,要帮主人谋朝篡位,打天下,好好干吧!”
……
然后有一天,她发现少年是当朝太子,还是龙傲天!
于是,她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