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不再做你的天使
的来源,才发现……
“啊,我知道了。”
我和美涵几乎是异口同声。
然后美涵吃惊地看着我:“你也能反应这么快?跟我一样聪明哦。”
听了她的话我真想把刚落在地上的那片树叶捡起来割腕自尽:“哎,你是在骂我还是在帮自己炒作啊?”
她并没有打算给我任何答复,只是淡淡地说:“那你先说说看吧?那是什么味道?”
我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美涵揪住我的领子流氓似的威胁说:“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你忘了早上拿我领子去捏袜子的事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好象真怕她会让我万劫不复似的。
“袜子?”她大叫一声松开了揪着我领子的手,一边拍打一边抱怨我不早讲,害她面临感染病毒的危机。
“走啦。”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美涵回过头催促我。
我跟上去,问:“那你刚刚怎么想的啊?”
美涵面不改色地陈述说:“我以为是你的脚臭啊!”
我把曾经用来打量一个疯子的眼神搬出来瞪着她:“这么没有水平的推测亏你想得出来,切,好象我没穿鞋似的。”
她突然扭过头笑了:“你本来就没穿鞋啊!”
“我怎么可能没穿鞋呢?”我胸有成竹地把手指向我的脚:“这不是……”
映入眼帘的是惊人的画面,我不但看到了鞋,还看到了我的……脚趾头!?
天哪,我的人生也太妙趣横生了吧!不过我知道我必须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挽救我男性的尊严。于是我指着脚上那双极端暴露的红色塑胶拖鞋厉声质问:“你仔细给我看清楚,这不是鞋是什么?难道是手套啊?”谁说拖鞋不是鞋呢?可是尽管如此,我说得还是有些心虚。
美涵歹毒地冲我笑着:“对哦,好前卫的鞋啊,前卫得脚趾头都可以办护照出国了。”损够了居然还不忘间接地提醒我一句:“男生穿红色拖鞋,其实不丢人的。”
我精心伪装的斗志彻底碎了。看着我那些不争气的脚趾头,我真想痛快地踢一场足球以示惩戒。
后来我把眼中的怒火全数喷到了美涵脸上,顿时吓得她花容失色:“你……看我干嘛?”
“又是你。”我一字一顿地说。
“又是我?”美涵一脸的委屈。
我平静地解释说:“难道不是吗?本来我打算先洗脸再穿鞋的,都是你拼命地把我拉了出来。”
“对不起,我当时只是突然好怀念我们家的……”
“等一下。”我敏感地捂住了她的嘴。我知道她即将提起的又是那该死的马桶,托她的福,我现在对马桶已经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恨意。不敢想象我以后该怎样面对我家的厕所……
“不行,我得回家换鞋。”我终于把思绪扯回到现实。
美涵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不行,回来。”
“别闹了,很丢人的。”我苦苦地哀求着,顺便懊恼自己干什么买一双红色拖鞋。
“你有钥匙吗?”
她放开我的手,我却突然呆住了。
沉默了片刻我终于问:“那现在怎么办啊?”
“去上网咯!”美涵得意地笑了起来,很有成就感的样子:“既然网上又有颜如玉,又有黄金屋,我想或许也会有你家钥匙吧!”
“恩?”我显然一时无法接受她那从沪杭高速一下子可以歪到京广铁路的论断。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能否理解,径自开心地笑着,然后说:“文俊,你来追我好不好?”
“恩??”我用更深沉一层的声音回应。
“恩你个头啦,快来追我,追得上就让你亲一口。”美涵诡异地笑着跑开了。
我用3秒钟压抑住比岩浆还要浓烈比海啸还要澎湃比杰克逊的歌迷还要疯狂的兴奋之后,虚伪地叫了一声:“谁稀罕亲你一口啊?”
说完这八个字的时候我离原地已经差不多十米有余了。
文文以前跟我说美涵曾得过长跑冠军的时候我根本不信,为此我甚至亲自观察过她的身体……准确的说是她的胳膊……尽管找不到什么脂肪,但至少她也没有一块符合运动员应该具备的那种体魄。
但此时此刻我终于在气喘吁吁中相信了。
反而让我不能相信的是跑了这么远她居然还有多余的力气大叫:“救命啊,这儿有个变态在跑步呢,好吓人啊!”
这是个冷漠的时代,即便在人山人海的上班高峰,辛苦忙碌的上班族也各自维持着呆板的面具目无旁视。
但这又是个八卦的时代,即便是即将面临迟到的危机,对于新奇的类似“猪上树”的事情,他们也会热忱地送上一片片目光。
所以美涵的这一声尖叫换来的是所有人刹那间好奇的回眸。
最后,这些目光全静止在我一个人身上,哦不,应该说是静止在我的脸上。可笑的是我全然不知并且白痴地加入了“寻找变态”的行列,喘着粗气问美涵:“变态在哪儿啊?”
美涵静静地站在十米开外,同其他人一起把目光汇聚成浩瀚的银河。于是,可怜的我竟变成了拼命在里面游泳却看不到岸的牛郎。
第二十八章 恐怖的红色拖鞋
为了不让自己极度缺氧,我决定摆脱她深情款款的双眸。但是我转来转去,看到的都是如出一辙的目光。我终于快要被伟大的中国人民感动哭了----原来他们的审美观这么的一致,原来我张文俊长得这么的诱人……
我幸福地告诉美涵说我突然觉得自己是明星了。
然后美涵表情僵硬地要我暂时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要不然会被大家误解的。”
“误解?误解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是红得发紫的大变态吗?”美涵毫不留情地一举击碎了我的明星梦。
“变态?我?”这两个词好象是两个不同的定义吧!
但美涵却肯定地点了点头:“恩,至少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是这样的。”
“我……”不就是穿了双红色的拖鞋么?有那么恶劣吗?
美涵好心地安慰我说:“不过放心好了,我会在精神上默默地相信你的。”这感觉就好象有人对一个要饭的说“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会在精神上送给你一万块钱的”一样。
我心里一阵难过,然后很不是时候地大义凛然了一回:“就算我是个变态,可那又怎么了?威胁生态平衡?还是破坏万物生长?变态难道有罪吗?人不可以自己定义人生的风格吗?凭什么……”
我不再说了,因为我看到美涵拼命眨巴着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跟我说:“如果你继续这么大声的讲下去,你的演讲将变成明天报纸的头条。”
“看来你无药可救了。”美涵同情地看了我最后一眼。
阳光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捣乱,穿过浓密的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一地,如同闪烁的舞台灯光一样缤纷笼罩在我的身体周围。我尽量把头压得很低,以减弱一路上不断飙升的回头率。然而徒劳无功让我彻底体谅了做明星的生活压力,我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好多的明星出门都喜欢一身北极考察式的打扮了。
身边依旧不断地有人擦肩而过,我侧过脸偷偷看他们的眼,却发现他们也跟我一样正偷偷地看我的脸……我第一次真正觉得我们中国的人口确实超重。
不知道我是怎么一路坚持着来到网吧的,只记得冲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瓶冰镇雪碧,然后咕咚咕咚一口喝了多半瓶。惊吓过度,二氧化碳或许能带给我一丝慰籍。
然而当我把一张崭新的红色人民币递过去的时候,吧员居然满脸惊奇到没有收钱的举动。
我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回过神紧张地微笑:“哦,对不起。你……”
我尴尬无比地说:“给钱,另外开两台机器。”
她迅速地反应过来,应了声“好的”之后,递过来两个帐号。
我稍微等了片刻,确定她当真没有找我零钱的意思之后轻轻咳嗽了一下:“小姐,你不觉得应该找给我零钱吗?”
她又是一愣:“啊?零钱?哦……要多少?”
要多少?这语气怎么好象被人打劫了似的?我有些愠怒地说:“我不是要钱,我是要你找钱?”
“哦……”看样子她好象终于明白了。
我无奈地舒了口气。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抬起头问:“厄,不好意思,刚刚你给我的是……”
“你二百五啊?”我生气地大叫。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足够我郁闷一辈子了——“可爱”的吧员小姐低下头打开抽屉,嘴里算着:“两台机器二十,一瓶雪碧3块5,收您250元,找零226块5……”
……
美涵早挑好了座位等我了,我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好怪啊,吧员在里面坐着,没理由会看到我这拖鞋啊。可是她刚刚那神经兮兮的表情明明就把我当成变态了嘛!怎么回事啊?”
“这个……应该是从摄像头里看到的,我看见外面有监视器的。”美涵聪明地编了个谎。
我将信将疑地凑过去给美涵开机,无意间与正偷偷看我的两道目光凌然对视。我连忙低下头审视自己的脚:“没理由啊,已经藏这么严实了。”
我又把这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了美涵,她把视线集中在屏幕上心不在焉地说:“可能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吧!”
于是我轻轻地把美涵叫了过来:“美涵,帮我看看,能看到我的鞋吗?”
她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之后告诉我说:“能看见一点点。”
“好吧,一点点我也不能让他们看见。”于是我把脚又往前伸了一下。谁知道不小心越了界,居然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我的第一反应是:“坏了,不会是踢到对面帅哥的脚了吧?”然后开始暗骂他没事干嘛学我穿个夏天的拖鞋往外跑。
然而我错了,对面俨然是一位肥头大脸的绝版变异恐龙。它操控着那如同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声音撕碎了我原本对于侏罗纪好多个美好的幻想:“你这个大变态,想调戏我是不是?也不照照你那德性!”
我满脸委屈地看着她参差不齐的门牙说:“嘿怪兽,是不是奥特曼放假了?怎么没见他们出来拯救世界啊?其实如果可以,你应该先照照自己,别再让牙上沾着的菜叶暴露在阳光之下了,我怕它见了阳光会在你嘴里茁壮成长成一片草原。”
美涵听了我的反攻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就感到全网吧里的人都在朝我这边看。
我终于坐不下去了,于是妄图站起身出去走走。
谁知美涵一把将我按了下去:“坐好,别想再出去吓人。”
“我去买雪碧,热死了。”
“我去给你买。”美涵“善良”地决定。
比起我刚刚买雪碧的过程,这次算是简单多了,没多久美涵就拎了两瓶胜利返航:“喏,都是你的,省得待会儿再要。记住,今天有事尽管跟我讲,我全权代劳。”
这算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一件好事了。
美涵说我一口气喝下半瓶雪碧的时候简直不是人,并预言我总有一天会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我想那才叫名副其实的“植物人”吧。其实雪碧喝多了必然会导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厕所。
所以我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并提前制止了她“乐意代劳”的想法,“这次没有人能够代劳了,我是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美涵惊声尖叫起来,心里紧张地大呼不妙,“糟了,去洗手间就肯定会去洗手,去洗手就肯定会看到镜子,看到镜子就肯定会发现脸上被自己画的人妖面具……”越想越紧张,于是美涵拉住了我的手:“文俊,不要去。我……我舍不得你。”
我听了之后差点把喝进去的雪碧全部吐了出来,可是激动归激动,洗手间还是要上的,更何况洗手间到这里才不过几十米而已。
“文俊,”美涵叫住了我:“一路顺风哦,路上小心点,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其实很想问问这里的老板,是不是他一不小心把厕所盖到北极了,所以上个厕所都能发生这么感性的对白。
“文俊,”美涵又一次把我叫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我没有说话,我怕我再说几句眼泪都忍不住出来了。
上厕所的过程并不像上厕所之前那么复杂,所以我很快就出现在洗手池的前方。洗完手,我就可以“衣锦还乡”似的回到美涵身边了。
然而低头的时候,眼角余光隐约觉得镜子里有一个类似韩国恐怖电影里会突然出现在镜子里的东西。
我心怀忐忑地抬起头,不顾激烈跳动的心脏的承受能力,仔细打量了镜子一番,最后发现里面的人物除了脸上涂满了女孩子的化妆品之外几乎一律符合本人五官特征,也就是说……
我的记忆开始不定向地随机播放起来——美涵手中的眉笔,紧张的眼神,人们的表情……我终于明白了她早上为什么阻止我去洗脸,和刚刚那么不想让我来洗手间。
本来有无数个应该愤怒的理由的,然而我却莫名其妙地有些开心。想想一路上美涵的兴奋模样,我笑着捧起一把水往脸上泼去……
第二十九章 我在接吻啊
“张雨,张雨。”
如此呼天抢地的声音只有文文才敢制造吧!
班上所有人都摆出一脸惶恐的样子,怔怔地望着在门外大叫不停的蒋文文。没有人敢大声喘气,如果可以,他们甚至连心跳都想要片刻地暂停。
“她难道不知道张雨正在睡觉吗?”有人轻轻问。
然后有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或许她还没见过打断张雨睡眠的下场吧。”
张雨的胳膊略微抽搐了一下,但没有醒转。
于是文文再次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张雨,你这头猪,快给我起来啦!”
她并不知道这一声叫骂相当于十倍原子弹的威力,将所有人小小的脆弱的心脏轰得粉碎。
张雨愤怒地从臂弯里抬起脑袋,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睛里满是疲惫。
坐在他不远处的男生慌忙地站了起来,象预防禽流感一样谨慎地躲开老远。
毫不知趣的文文一边扒着门框喘气一边任性地扯开嗓门:“你这头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都不会干的蠢猪终于肯坐起来了是吧?”
张雨突然甩开眼中的疲惫笑了:“怎么这么说,我还会玩啊!”
“恩?”文文有些不解:“玩?”
但其实她的疑惑在所有人的震惊中根本是微不足道的。没有人愿意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个平时就算被无意吵醒都会火冒三丈的恶魔撒旦居然会对一个刻意大呼小叫甚至骂自己是蠢猪的平凡小女生温柔地笑着说“我还会玩啊”。这绝对不是单凭一句“奇迹”就概括得完的。
张雨踩着轻柔的脚步走到了文文身边,随手抓了抓她凌乱挡在脸前的头发,微微地笑:“怎么急成这样子?看你累得,是不是因为美涵没来?”
“恩恩,美涵跟我一起从小玩到大,我从来没见她缺过课,即便有一次高烧40度她还吵着执意要来上课呢。可今天连假都没请就翘课了,我猜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分析到这里,文文脸色陡然一变:“啊,该不会是被哪个色狼给绑架了吧?那会不会……”
张雨突然大笑起来。
文文猛地急了:“你笑什么啊?美涵都危在旦夕了,你却还笑得这么开心,你还是不是人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朋友吧?就算不是朋友也毕竟是你同学啊!如果同学不值得你关心,那人家美丽的校花的身份总值得你怜香惜玉吧?况且她还是你那个好兄弟暗恋的对象呢!要不然……”
“她还是我暗恋对象的好姐妹啊!”张雨迅雷不及掩耳地说。
“恩?”文文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张雨笑着拉着她朝外面走:“无论你说出来的哪个理由我都不可能对她漠不关心的,可问题是他们只是去约会,没被绑架。”
“约会?”文文惊异地抬头看他的脸:“谁和谁?”
张雨坏坏地笑:“能约到智大最难追的江大校花,除了我家兄弟还能有谁?”
“你家兄弟?你是说张文俊?”文文惊讶得用一副听说宋江爱上了潘金莲似的表情问。
张雨在校区草坪上坐了下去:“怎么?不像吗?他们那么另类地相遇,然后又那么刻骨地相识,如果现在能那么浪漫地相爱,到老的时候回忆起来一定很幸福吧!你赞成他们恋爱吗?”
“恩……”文文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还算可以啦。嘻嘻!”
张雨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唉,可惜你就要落单喽!”
文文也突然觉得有些酸涩,但硬是厚着脸皮把脑袋挺了起来:“才不会呢,我跟美涵永远都会在一起啊,不管是恋爱,结婚,还是生孩子……而且,我的白马王子也快出现了啊!”
“真的?”张雨忍不住想打击一下文文天真的幻想:“什么时候牵出来溜溜啊?”
“什么?”
“你的白马啊?”张雨瞪着这个天真的可爱的反应却总有些愚钝的小傻瓜:“难道你想牵头白猪啊?”
文文听了不甘示弱地大叫:“白马王子的关键词根是王子,不是白马,你这头好吃懒做却很会玩的猪——”
文文把“猪”这个字叫得很长,腮帮鼓鼓地撅着小嘴,可爱至极。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张雨这个从不拿脸皮当回事的家伙居然会突然把嘴巴凑了过来。于是,声音噶然而止,动作也突然定格,文文瞪着比铜铃还大的眼睛呆若木鸡……这一刻,谁也看不出这是强暴还是接吻。
直到文文终于从中觉悟过来并且发了疯似的咆哮:“张雨你这只不要脸的肮脏的可恶的无理的白痴的混蛋的神经病的猪——你做了什么?”
更让她发疯的是张雨居然只平静地回应了简短的三个字——“接吻啊!”
“接吻?你确定那是接吻?”文文撕心裂肺地叫着:“你有经过我的批准吗?没有经过人家允许就偷偷地夺走人家的初吻,这是违法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张雨平静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那下次接吻之前要先跟你汇报一声吗?”
“当然。”文文斩钉截铁地说,3秒之后突然后悔了:“噢不,你以为我们还会有下次吗?休想。我告诉你,我蒋文文的白马王子可必须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眉清目秀、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外加温柔体贴、宽宏大度,而你,没有一点符合条件的地方,垃圾堆里随便捞一个都比你强,我是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明白?”
“哦。”张雨依旧一副没有半点涟漪的表情。
“厄?”文文没有力气再吼下去了,面对这种亲了别人还能若无其事的家伙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可怜自己的初吻啊!想一想文文的头皮都快炸了。
稍纵即逝这个词似乎是专为“幸福”而写的,所以我和美涵正沉迷在电脑当中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已经11点了。
“哎呀,糟糕。”美涵突然在耳边大叫了一声。
我惶恐地看了下表:“什么?这么快?”
“都怪你啦,睡什么懒觉,耽误我那么多宝贵的时间。”美涵推开豪华的沙发式靠椅往外面跑。
我匆匆忙忙到吧台退机然后追上美涵:“别跑了,反正也来不及了。”
“那不一样,至少也得喘喘气以示心急如焚啊!”
我不屑地瞪她一眼:“白痴啊你,既然只是装装样子,咱们到学校门口再跑也是一样啊!其实就凭我这极具影帝潜力的演技,即使一步不跑,进了教室也照样能喘得跟哮喘发作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少大言不惭了,当心到时候被训导教训得断了气。”
“切,总比你这马拉松似地跑下去最后在学校门口壮烈牺牲好得多吧?”我体力不支地停了下来。
“我要是真牺牲了,肯定会拉你下去陪葬,生不是我家人,死就做我家鬼吧!”美涵停下来稍微喘了口气。
我笑了起来:“那我要是生也要做你家人呢?”
她转身朝我吐了吐舌头:“没门。”
我追了上去:“不管,我就算死缠烂打也跟定你了。”
“好啊,你跟啊,看谁跑得快。”
“跑就跑,谁怕谁啊,我一定能追到你的。”
“哈哈……”
第三十章 谁动了我的初吻
看到张雨和文文的时候,我不得不说美涵真的不愧为长跑冠军,而且我的预言也应验了,我真的把气喘得跟哮喘发作似的。
“你……你们……你……”
然后美涵一脸平静地帮我把话说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哦,你们是想说天底下只有你们可以约会咯?”张雨狡颉地笑着问。
美涵看了看一边暂时还没能弄懂张雨什么意思的文文恶作剧地笑了,开着玩笑说:“啊不好意思,忘了你们也可以约会了。不过看情形,你们一定进展得超快吧?”
文文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们在讲什么,于是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吼了起来:“江美涵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可恶家伙,再敢胡说一句我跟这头不要脸的猪接吻的事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我果冻了。哼,我怎么可能跟这种白痴接吻呢?嘴巴又干又冰,比猪屁股还让人影响食欲。”
傻子都能想得到我和美涵的表情吧!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像文文被张雨吻到时的心情一样,一团混乱。
美涵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对文文说:“其实,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抵明白你们之前的故事了。”
我在旁边插了一句:“我也是。”
“你们……”文文急得两眼浸泪。
张雨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来也匆匆,比晴天霹雳都憾人。
“笑你个大头鬼啦。”文文挥起手抓住张雨的头发按住就拍:“都是你,都是你,死张雨臭张雨……”
我和美涵开心地在一边笑着,笑到呼吸困难,以前看周星驰的电影也没有这样笑过,所以我不得不佩服文文的可爱程度。以及,张雨的无耻程度。
“还有你们,”文文突然把锋头指向了我跟美涵:“先说你,约个会就高兴得忘了本小姐是谁了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蒋文文,你从小到大最最亲密的好姐妹,你居然连同这两个混蛋吻我……”
美涵的表情应该跟我是一样的吧,我恨不得上前一步把这个没有脑子、胸也不大的疯子的脖子给扭了。吻她是张雨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嘛!
更受不了的是她突然竟严厉地斥责起我来了:“还有你,怎么看怎么象奥特曼里面的宇宙怪兽,居然把我们最最乖巧善良的校花带去翘课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把她最最重要的贞洁给毁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张雨再强吻她一次,甚至是十次,百次,千次,乃至万次……听她的意思好象翘课跟贞洁有着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似的,我第一次对我的逻辑能力感到失望。
最后美涵好象准备大义凛然、为国捐躯似的抱住文文的肩膀说:“好啦,我从小到大最最亲密的好姐妹,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不去。”文文嘟着小嘴说得斩钉截铁,顿了一下轻轻地补充说:“如果没有麦当劳的圣代作为路费。”
美涵忍不住笑了,这才是她所认识的文文嘛,无论发生什么,吃总是放在第一位的。
本以为闹剧结束了,我放松地吐了口气。谁知道张雨这个不知死活、唯恐世界不乱的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补充了一句:“哎,那我给你包下一整家麦当劳你是不是肯再让我亲一口啊?”
“张——雨——”文文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在世界大战爆发前,我和美涵拼命地把他们拉向了不同的方向。
“你等着,我跟你没完。”文文一边被美涵往外拖一边扭过脑袋对张雨吼,这感觉就好像某部准备接拍续集的电影结局里反面主角对着电视机前的观众说“你等着,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一样。
当然这种感觉张雨也感觉到了,不过遗憾的是他的理解能力好象因为身体某部分的严重受损而产生大幅度偏激。所以他满怀着期待地对我说:“你看,她说跟我没完耶,这说明我们还会有第二次甚至无数次的接吻咯。”
我实在不知道可以跟一个头脑短路的人有什么共同话题,于是只好把我今天早上的残酷遭遇当成剧本念给他听。当他耐心地听我讲到拖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低头朝我的脚看了看,然后笑的一脸****:“恩,的确很前卫。看来这迟早是一种流行。幸苦你了,为艺术而献身……不,献脚。”
我轻轻捶了他一拳:“哎,不许笑。”
“好吧,我不……笑。”
看他那脸憋的跟排在厕所外面等着拯救**似的,我不忍心地斜了他一眼:“算了,想笑你就笑吧,但是事先声明,笑够了以后不准再提。”
“恩。”他脸上露出辛苦地把队排完并且成功就位的喜悦。
“不过,我总觉得钥匙在美涵手上。”张雨得瑟着跟我分析:“而且我怀疑她们现在去配钥匙了。”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
“一句话,你闭不闭?”这句话斩钉截铁,语气是不厌其烦。
我温驯地象一只绵羊:“我闭,我闭。”
然后我听见金属交击的脆响和脚步声离开的窸窣……
“对啊,我的钥匙当时就在床头柜子上。”我恍然大悟地转过头:“可你说她会去配钥匙?这是为什么啊?”
“她喜欢你啊!”张雨镇静地陈述。
我被这个没有感情色彩的陈述句呛了一口:“怎么可能?”
“要不然她为什么不把钥匙还你呢?你知道吗?有一种喜欢是潜在的,就好像我们喝的咖啡里的糖一样,单凭视觉是看不到它的存在的。而美涵对你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所以她配的是可以捉弄你的你家钥匙,而你需要配的是能开启她潜意识的钥匙,懂吗?”
我木讷地摇摇头:“说实话,你讲的道理我能听懂的几乎没有。”
“哎,你们,聊什么呢?”文文的声音突然在不远的地方出现:“听说最近论坛里最热的话题是关于变态的,你们不会在聊这些吧?”
“不会吧,这么快?”我和张雨突然异口同声地感慨,并没有对她欠扁的样子做什么回应。
美涵若无其事地把一串钥匙丢了过来:“给你,我捡到的。”然后拉着文文飞速地跑开了。
跑了几步突然回过头说:“明天来早点,我有事跟你说。”
我看着她跑开的背影,突然有种特别幸福的感觉。
“你在偷笑吧?”张雨把脸凑过来仔细地打量我。
我这次真的笑了:“神经病,明知故问。”
第三十一章 真相是投河自杀
草草地睡了一觉我便满怀期待地来到了学校。跟美涵有个约会,这让我即使数完十万只绵羊也睡不安稳。
凌晨的智大,空旷无比。
然而我却看得兴致怏然。
我微笑着看寂寞的银杏树,我微笑着看将谢的月季花,我微笑着看风冷漠地卷起黄叶,却都以为是美涵暖热的温柔。
“明天来早点,我有事跟你说。”
我忍不住回忆她说话时的样子,也忍不住想笑。
后来从偶尔擦肩而过进行晨练的同学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自己有多幼稚,于是我把傻笑的阵地转移到只有白痴才愿意光顾的校园禁区——后山花园。
听美涵说这是座古老的花园,早在智大建成之际就已经存在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智大改建过好多次,后山花园却一次没有动过。后来更莫名其妙的是学校竟然把它封了,任何学生不得擅自入内。于是闹鬼的传说便一直喧嚣甚上。
白天的时候我从不信鬼,看了看逐渐发白的天空,我有恃无恐地躲进了杂草丛生的花园入口,继续偷笑。
其实曾经为了了解张雨我来过这里一次,不过我进来之后迷路了,看了看这里的荒凉模样,我也不太相信张雨会来这里。所以那一次我无功而返。
当然,迷过路的我绝不允许悲剧再次发生,所以这次我只是躲在入口。
后来氛围被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打扰了,杂草与衣服摩擦,滋滋低吟。
我抬起头,竟看到了张雨。
然而他显然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依旧低着头,表情呆滞地慢慢挪动着。偶尔有折枝垫在脚下,“咯吱”两断。
我突然想到了余飞扬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找他就去后山花园啊!那里比较适合精神不正常的人黯然伤神吧!”
原来余飞扬并不是捏造的,只是我没有找到罢了。
“既然张雨不想让我走近他内心深处,那我就只好硬闯咯。”我在心里这样想的时候,脚步已经开始偷偷跟上去了。
他对这里显然比我熟识得多,轻车熟路就来到了花园深处。血色古木残损不堪,在忽明忽暗的光晕里显得极为诡异。我仔细感觉了一下,四周并没有风,但我明显看到花园里的草木此起彼伏。
这种安静到死寂的气氛里,我不由地联想到一些事。
于是我打了个幅度超大的冷颤,颤到差点让我以为手机来电话了。
这样的颤抖一直延续到一条漂亮的人工河岸。
我朝河面看了看,水很清澈,看不出皱纹。光洁圆润的鹅卵石撒了一地,忽大忽小,如同街头巷尾那些抽象的涂鸦一样,美观却没有规律。
河堤草很绿,自然地平平地铺着。偶尔分布了几点彩色的装潢,或朱红,或鲜黄,和谐并艳丽着。
岸边有一些参天古树,阴郁地呆呆站着。张雨如同这些古树一样,挺拔,而且呆滞。偶尔有风吹来贴过水面,发出动听的声响。
张雨的目光久久地盯着水上的波光粼粼,象无声的爱情电影,微微讲述着悲伤。
我看到他身前的不远处有一个木牌,木牌上有字,但似乎是年代久远而模糊不堪。他让目光黯淡地在上面停留了良久之后跪了下去,嘴唇微微颤抖,象在叨念着什么。
稍稍犹豫了一下,我决定轻轻走过去。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出场,依旧深深地跪着,嘴里轻轻地念:“相遇是无声的,如寂静的花开,喜欢是温暖的,似亲人的疼爱,相爱是疯狂的,象海浪的澎湃,而恨,则是凄冷的,如同置身在冰块。因为相遇,所以喜欢,因为喜欢,所以相爱,那恨呢?是相爱的最终结果吗?真心地爱过,所以我恨。那么真正的恨过之后,我还能重新再爱吗?但愿我可以,爱到不恨。爱到不恨,爱到不恨。”
我终于明白了木牌上写了什么。
字迹斑驳模糊,但依旧殷红如血,一字字,都刺得张雨的心好痛。
“妈,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爱到不恨。你教教我……”
我听出了张雨声音的颤抖。这个学校里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魔鬼原来也是脆弱的。我轻轻地蹲了下去,用难过的手揽住他颤抖的肩。
他转过头,眼中是莫大的惊异。
我微微朝他轻笑:“本来我是来偷笑的,却被你吵到了,所以我也必须要打扰过来啊。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你是知道的。”
他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也微微笑了。
我故作惆怅地抱怨说:“你小子太自私了一点吧?这么漂亮的世外桃源居然一个人享受,唉,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我随意地找了个地方躺了下去,草质柔软,贴在身下清清的凉。
张雨笑着在我身边坐下:“你喜欢的,其实并不是这里的美景,而是它与其他地方的反差,我没说错吧?”
我撇了撇嘴:“随便,谁叫你老觉得自己是心理学家啊?我懒得跟意志坚定的人争辩,乏而无味。”
“我不是在争辩,而是在阐述事实。其实这里真的很美吗?我想它比不上任何一个你所游览过的灵山胜水,但是它拥有地利,这是所有旅游胜地所没有的。没有人开发旅游景点时会刻意制造一段荒凉的开幕。而这里不一样,它深深躲藏在阴森荒寂之后,它的美,就美在‘柳暗花明’之处了。”
我呵呵一笑,这是我有史以来从他嘴里领悟到的第一个哲理(如果这也算哲理的话)。
然后我告诉他我很想知道有关于他的所有的事。
张雨很忧伤地看了我一眼,学着我的样子把手放在脑袋下面躺了下去。我们静静地看着天,静静地感受时间的流逝。
良久,他缓缓说:“我刚刚生下来没多久,我妈就死了。我从没享受过母亲的疼爱,甚至,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来不及看上一眼。懂事的时候,我爸告诉我说我妈死于突发性心脏病。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偷偷看到爸爸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我才明白原来妈妈不是病死的,而是自杀,投河自杀……”
第三十二章 堕落儿子的报复
我的心突然被掏空一样地难受,我看着澄净的河水,仿佛眼底有水汽在蒸腾。
张雨的手轻轻转了个方向,可能是枕得发麻,也可能只是想伪装他难过的颤抖。
“后来我哭着向爸爸追问妈妈的死因,他执意不讲,我为此三天没有吃饭。最后他终于拗不过我的日益消瘦才对我坦白了事情的真相。”他顿了顿,深深地咽了个口水:“通常婚姻上的矛盾离不开两个女人。而他们的故事里另外一个女人原本只是我爸久未蒙面的同乡。当时我爸在企业界正平步青云,所以那个拥有金融系研究生学位的女人便倚靠学历和同乡的双重优势挤进了我爸的企业。她的工作能力真的很强,而且拥有着所有女人垂涎的身姿和容貌,时间久了,爸爸便有了外遇,那个时候妈妈已经怀了我将近四个月。纸永远包不住火,一次偶然的巧合妈妈知道了一切,她心如绞痛,但是因为我的存在,她只能整日以泪洗面,装作一切都一无所知。后来在我出生不到满月的时候,妈妈虚弱地来到了河边,就是这里,这个曾经和爸爸深深相爱过的河边,永远地消失在这个让她心痛过的世界。爸爸说这个木牌是我妈用血写成的,也是她留给我们的唯一一个纪念。这个花园本来是智大的,爸爸妈妈还在上学时经常在这里约会,他们相爱的回忆好多都是在这里留下的。所以爸爸用尽各种手段硬是把这里买下来了。之后他又为这个学校投资过不少费用,无论是建教学楼,还是买体育场,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我做得有多过分学校也不准备把我开除的原因。人都是现实的,没有人愿意眼睁睁地断掉财路。记得有一次我故意在实验室搞了点小动乱,最后不小心被他们烧了一张破桌子。学校不知道是真动怒还是假意用动怒的幌子进行勒索,反正后来我爸一咬牙就捐了一座我们现在还引以为荣的豪华室内体育馆。”
“所以你在学校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你爸咯?”
他坐了起来,沉重地点头:“没错。我恨他。当别的小孩正沉浸在母爱中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我吃的穿的住的甚至是玩的每样都比一般人好上几十倍,可这些有用吗?我一点都不快乐。是他让我变成一个没妈的孩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可是这样做你真的快乐吗?这样做你就可以对自己说我有妈妈了吗?还不是比以前更难受更痛苦?你已经失去了妈妈,难道还想连爸爸也失去吗?你说你妈妈只留下一块木牌和一段话,那你呢?你难道不明白你妈妈为什么痛苦地坚持到你出生吗?你这样痛苦地折磨你自己对得起你妈妈以泪洗面的那些日子吗?你为了你自己的仇恨而辜负她的期望你不觉得自私吗?你仔细看一看这段话,她已经不恨你爸爸了,你怎么就不能学着去原谅你爸呢?如果因为恨而不再有爱,这种爱是脆弱的,单薄的,模糊的,甚至说,它不该叫爱。不屑于恨而继续的爱才配拥有这样神圣的名字。你要学你妈妈,爱到不恨,原谅你爸,赦免自己。”我第一次做到一次性讲完一百字以上的长篇大论。我非常满意今天的逻辑,更满意今天镇定的口气。换做以前,我早就临危大乱了。
“爱到不恨?”张雨红着眼睛轻笑:“这对于一个旁观者而言是多么的轻而易举。可是对于我,这谈何容易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生下来你妈就离开了,你甚至连你妈的样子都不知道,以你爸爸的身份地位以及财产和权利,他绝对可以找得到愿意代替你妈妈来照顾你的女人,那样一切仇恨还会存在吗?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也爱你妈妈。既然已经忏悔,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他或许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爸爸。原谅他吧!”
张雨深深地叹了口气,有冰冷的眼泪划破了空间的摩擦,然后软软地落在草尖,悄然粉碎。
“给我一点时间消化消化你的演讲吧!”张雨站了起来:“我不得不说你的逻辑能力大大进步了。”
我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躺到了草地上:“托你的福,毕了业我也可以写推理小说了。”
张雨陪我躺了下去。我们谁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清澈透明的天空发呆。几丝浮云飘过,风轻轻喘息,于是河面再度响起了美妙的和弦。
我们都忘记了,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
可能是昨夜我们都没睡好的缘故,沉默着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阳光并不是多么明媚,但是我们睡得却很满足。醒来时已近下午,只剩下死灰般的沉寂。
我突然想起了美涵和我之间的小小约定,紧张了起来:“糟糕,迟到了。”
张雨被我的声音吓得猛然惊醒,然后一脸失望地瞪了我一眼:“你发烧了?还迟到呢,翘课都有可能了。”
“哎呀不是,你忘了美涵昨天跟我说的话?让我早点来,有话跟我说。”见他毫无表情,我激动地摇晃着他的胳膊:“你真的忘了?”
他委屈地看着我问:“我有必要非想起来不可吗?”
我怔然:“是啊,关你屁事。”
然后我拼了命地把他拽了起来:“别睡了,我急着出去,这路你熟,给我带路。”可事实的结果是他无奈地被我连拖带拽给带了出去。
他一张苦瓜脸地问我:“导游有我这么当的啊?没给别人带路,反而好象被人给导了。”
我没理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美涵可能出现的地方。
终于等到放学的时候,我再一次发现中国的人口真的不少——光学校的学生就有够目不暇接了。
美涵心事重重地出了教室,打开自己的柜子,忧伤地盯着里面小小的蛋糕出神。
“嗨,干什么呢?”文文突然把脑袋压在了她的肩上。
美涵触电地关上了柜子,一脸紧张:“没……没什么。”
文文诡异地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递了过来:“当当,生日快乐。”
这是神经大条的蒋文文第一次记得自己的生日,然而美涵却并没有开心地大笑,她平静地说了声谢谢,随后打开柜子门把礼物放了进去。
文文撅着嘴抱怨起来:“哎,你太伤人了吧?我花了两节课时间才包装这么完美的哎,你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塞进去了?”
美涵突然愤怒地朝她咆哮:“两节课?你不好好上课就为了做这些没用的事吗?干脆你也旷课算了。”
文文吓了一跳,半天吱不出一句话。
吼完之后美涵就后悔了。然而她能做的,就只有道歉了:“对不起啊文文,我只是……”才发现连道歉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文文却很快笑了起来:“哦,明白了,是不是张文俊翘课没来啊?不过,你好象不喜欢别人知道你生日的啊,该不会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见美涵默不作声,文文更加开心地笑了:“哦,默认了。好吧,我帮你们搭座鹊桥好了。”
“别瞎说了。”美涵莫名地生出一些烦躁,转过身愤愤走开。
“喂喂……”文文偏了偏脑袋,笑了。
第三十三章 离开你我依然很快乐
看见我的时候,美涵的神情猛地一闪,但是看不出是欣喜还是愠怒。
文文笑着一跟上来就破口大叫:“哇张文俊耶!”叫得好象我是哪个偶像她是哪个粉丝似的。
我一脸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干嘛?”
她怪笑着:“旷了课还敢来学校,胆大包天啊!说吧,有什么目的,该不会是想约我们可爱的美涵共赴烛光晚餐吧?”
“烛光晚餐?那么浪漫的气氛用在你们身上会不会就变成浪费了。”开玩笑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美涵那丢了钱包一样的表情。
然后美涵就真的生气了,好象丢了的钱包找到了,却发现钱被人拿走了不说,还无情地在里面留下一口唾沫。
“你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吗?那我告诉你好了,我不会奢求你的烛光宴,永远不会。你也不需要对我这种人浪费什么了,再见。”
美涵冷冷地朝学校大门走,背影孤傲犀冷,留给我一阵战栗。
“追啊!她生气了哎。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文文拉着我的袖子狂叫,好象比我还急的样子。
我轻轻地拿开她拉住我袖子不放的手,佯装得一脸从容地冷笑:“莫名其妙啊,我又没有说错什么,她凭什么说生气就生气啊?你们女生都很莫名其妙哎,生气比生孩子还快。”
张雨轻轻咳嗽了一下:“文俊,其实吧,生气本来就比生孩子来得快。”
我哑然失笑,现在是讨论生孩子的时候吗?
文文一脸失望地看着我:“你是天底下最最白目的大白痴你知不知道?你知道今天是美涵生日吗?你知道美涵(奇)要你来早点就是为了告诉(书)你这件事情吗?你知道她从不轻易告诉别人她的生日吗?你知道她为了跟你一起庆生花了一整晚时间自己做了一个蛋糕吗?你知道当她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但是你却爽约了她有多么难过吗?而你却觉得她是在无缘无故地发小姐脾气。”
我突然怔住了,原来有这么多的事情我可以一无所知。
我猛然抬起头想叫出她的名字,然而象以往上课的考勤一样,我迟到了。一辆酷炫的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