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舟打开手机照亮,是个黑色塑料袋。

里面明显有东西,而且根据段绍桉的触感,感觉怪怪的。

纪昀舟眼尖,一下子就看见段绍桉的鞋边上沾了点血迹。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她蹲下,打算解开看看的时候,纪昀舟拉住她。

“你背过身去。”

段绍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打开的一瞬间,纪昀舟差点反胃,血腥味直窜天灵盖,他只看出袋子里是个被剥掉一层皮的生物。直到看见袋子里的布料,那是三毛身上穿的裙子,他和段绍桉出门之前,段宗宝还把它抱在怀里。

段绍桉被巨大的血腥味吸引,回头看了一眼,差点腿软,只是一眼,但她也认出那条小裙子是三毛的。

这时段宗宝从屋里颤颤巍巍走出来,“三毛?三毛?”

段绍桉和纪昀舟默契挡住,段宗宝问:“你们看见三毛了吗?”

两人摇头,纪昀舟问:“三毛不是在屋子里玩吗?”

段宗宝挠挠头,“后来我睡着了,醒来就找不着了。”

段绍桉不忍心道:“可能跑出去了吧,我和昀舟现在出去找找。”

“那可坏了!”他拿起挂着的外套,“我也去找。”

“不用了爷爷!”

“不用了爷爷!”

两人异口同声,段宗宝一头雾水。

段绍桉冷静道:“爷爷,你在房子里再找找,三毛也有可能趴在哪里睡着了。”

这也有道理,段宗宝转身回屋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段绍桉勉强站稳,眼睛已经红得很厉害。

“是它吗?”

纪昀舟点点头,不忍道:“应该就是三毛。”

有人扒了它的皮,还扔到了她家的院子里。对于养宠物的人来说,这不仅令人发指,还是对主人的第二次伤害。

段绍桉不敢看第二眼,纪昀舟给物业打电话,物业的人见到三毛的惨状,也被吓到。

怎么有人这么恶毒,对猫下这么狠的毒手,这还是人吗?

三毛死的这么惨,段绍桉根本就不敢把它葬在自家院子里,段宗宝平时喜欢栽花种草,为了避免老人看见这么血腥的东西,物业的人想了个办法。

“有个一个宠物殡仪馆,专门给宠物做火化,不如把这只猫火化了吧,这样子死去也是受罪。”

纪昀舟打算自己去,他给宠物殡仪馆的人打了电话,段绍桉拉着他的衣袖。

“我和你一起去。”

到了殡仪馆,工作人员把三毛从塑料袋里拿出来。

“啧啧啧,造孽啊,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三只了。”

段绍桉原本不敢看,她被纪昀舟捂住了眼睛,但听见这话,忍不住问:“第三只?”

三毛被送进了火化炉,工作人员说:“是啊,也不知道谁这么变态,喜欢虐猫。”

纪昀舟:“虐猫?”

工作人员解释道:“是的,有的人专门喜欢虐猫,还会做成视频,还有人喜欢看。疯了疯了,这种人啊,丧尽天良。”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个?”段绍桉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工作人员在手机上翻出几条不温不火的新闻,“你看,他们都有专门的群,不是一般人进不去,而且他们说了,之所以虐猫,是因为猫的惨叫,跟孩子的叫声很像。有数据统计,许多杀人犯,都曾经虐待过猫。”

这些新闻已经颠覆了段绍桉的认知,更让人心寒的,是她作为一个常年看新闻频道的人,竟从来没听过这方面的报道。

物业打来电话,小区监控拍到了往她家院子里扔东西的人,并且保安也抓到了那个人。

段绍桉拿着三毛的骨灰,又跟纪昀舟驱车赶到警察局。

下午的那个男人,毫不在意地抖腿,环顾四周,没有丝毫紧张之色。

段绍桉和纪昀舟坐在他的对面,他竟然还得意地朝她笑了笑。

想到怀里三毛的骨灰都还是热的,段绍桉直接沉下脸。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男人叫瞿迟史,毫无愧疚之心,“喜欢咯,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的猫。”

段绍桉差点拍桌子,“你放屁!三毛身上有铭牌,但凡你脑子没问题,你都知道它是有人养的!”

瞿迟史耸肩,“死都死了,还要我怎样?”

“无耻!”段绍桉一个没忍住,将手边的水尽数泼到他脸上。

瞿迟史立马看警察:“你看咯,她先动手的。警察叔叔,你得给我做主。”

警察都懒得看他,“纪先生,段小姐,我们查了,他是专门靠上传虐猫视频谋取暴利的。”

纪昀舟冷漠道:“该拘留就拘留,不用说这么多。”

警察为难道:“因为目前现在还没有动物保护法,段小姐的猫,只能按财产侵害罪定罪,我们这边的处理方案是拘留七天,按照英短猫的市场价赔偿。”

段绍桉不服这个结果,作为猫的主人,怎么能接受这么敷衍的处罚。

纪昀舟暗自捏了下她的手,段绍桉心里憋着火,越憋越气,憋到眼睛通红,出警察局的时候直接哭了。

“我怎么跟爷爷说,我怎么跟兆恩交代!”

段绍桉一直都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从小老师派给她的任务她都是超额完成,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变态的人。

纪昀舟将她抱在怀里,段绍桉还捧着三毛的骨灰,以前她还嫌三毛吃的胖,现在它就只是一捧灰。

“交给我。”纪昀舟说,“你就跟爷爷说三毛受了点伤在医院疗养,回去好好睡一觉,至于兆恩那边,我明天陪你去把三毛的骨灰交给她。”

光是想到兆恩会哭,段绍桉就不敢面对,纪昀舟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在冷风口将哭的颤抖的她拥住。

“没事的,没事的,不是你的错。我会解决的。”

-

段绍桉一个人回了家,段宗宝倚在沙发上小憩,段绍桉刚进门他就醒了。

“三毛呢?三毛找到了吗?”

段绍桉强扯出一抹笑,把骨灰藏在身后。

“没事,爷爷,三毛受了点伤,我跟昀舟带它去了医院,暂时还不能接回来。”

她低着头走过,怕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露馅。

“丫头,你实话跟我说,我受得住……是不是三毛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