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兆恩活蹦乱跳的,扑到任风启怀里。

任风启死死抱着她,失而复得的感觉几乎不真实。

“你为什么要乱跑?”任风启四处查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语气逐渐严厉,“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担心你!?”

他身后是一群人,警察,物业,段绍桉,都是为了她而来。

兆恩一下子有些被吓到,从前她犯再大的错,任风启都不会这么生气,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穿着公主裙,哭得梨花带雨。

“对不起,舅舅,呜呜呜,我只是想来看三毛。”

段宗宝的手覆在她脑袋上,慈祥道:“好了,你就别怪孩子了。”

段绍桉问:“爷爷,你是怎么找到兆恩的?”

“多亏了这位小兄弟。”

众人这才注意到段宗宝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就是监控里一直鬼鬼祟祟跟着兆恩的那个男人。

男人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着,“没什么,我就是看这个小妹妹一个人,怪可怜的,想问她干什么去,结果她就开始大喘气,给我吓坏了。”

段宗宝接过话来,“你给我打完电话,我越想越不放心,就出来找找孩子。说不定孩子在小区迷路了,果然,你看,幸好有这位小兄弟在身边照顾着。”

段宗宝看见兆恩哮喘发作,就拿了她包里的喷雾给她吸上,兆恩刚恢复好,警察就来了。

除了段宗宝,所有人都在监控上看见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

让人不禁怀疑,他真有自己说的那么好心?

段绍桉敏锐地看向男人,“我从来没有在小区里见过你。”

男人答:“我,我是隔壁小区的,来找朋友玩。”

段绍桉:“你为什么一直跟着她?”

男人微愣,后知后觉,“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段绍桉:“我们看了监控,你从她下车,就一直跟着她。”

男人提高音量,“我是看她一个小孩子!万一被人拐跑了怎么办?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段绍桉寸步不让,“你如果觉得她一个小孩子不安全,大可以直接上前问,何必等她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再问?”

男人的目光忽然凌厉起来,幽幽地盯着段绍桉,“你非要没事找事是吧?”

“好了。”

段绍桉刚想回他,被任风启打断了。

他抱着兆恩站起来,找到兆恩以后,人也冷静了许多。

“谢谢你,爷爷,也谢谢您。”

看样子这事就要这么了了,段绍桉觉得太草率。

兆恩为什么会知道她家的位置,而这个男人又为什么要跟着兆恩。这些重要的细节,任风启仿佛都不想追究。

他转身,语气淡然,“兆恩已经找到了,别的不重要,我现在要带兆恩去医院检查。到此为止吧。”

段绍桉蹙眉,想说的话终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警方和物业都围着任风启走了。

而这个男人临走前看了她一眼,段绍桉毫不畏惧地回视过去。

“丫头,我们也回家吧。”段宗宝拍拍她的肩膀。

段绍桉点点头。

-

任风启把兆恩哄睡后,秘书把查到的资料递上来。

“这是那个男人的资料,他有过强奸幼女的前科。去年十一月才被放出来。”

任风启沉闷地嗯了一声,拳头攥的紧紧的,胳膊上的青筋也都全部凸起。

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之所以当时不追究,是因为那个男人没得逞,没有证据,顶多拘留几天就释放。

秘书继续说:“我还查到,他还在一个外网上直播虐猫。这种人,心里也很扭曲。虐猫也是为了满足他心里的变态。”

任风启立在窗前抽烟,面无波澜,他说了句话,惹得秘书惊恐抬起头。

“那兆恩怎么办?”

任风启眸光一暗,“只有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才不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

秘书只能点头。

要走的时候,任风启叫住她,“段绍桉的地址,是谁给兆恩传的消息?”

秘书微微出汗,心跳得厉害。

任风启侧头,“再有下一次,你就不用在我身边了。”

秘书认错,“对不起。”

任风启不再说话。

秘书后背已经湿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任风启会猜到,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饶是如此,还是被他的沉默折磨得喘不上气。

不多时,一根烟燃尽,他淡漠开口,“给贺老带个话,他儿子想要的那块地,我批了。”

“是。”

-

段绍桉和纪昀舟吃完晚饭,在小区散步。

途径今天找到兆恩的地方,她思维发散了一下。

“绍桉,你想什么呢?”纪昀舟一只手和她十指紧握,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段绍桉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纪昀舟沉吟,“所以你怀疑那个男人不怀好意?”

“不光如此。”段绍桉还有别的疑惑,“兆恩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如果今天不是被爷爷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你知道为什么任风启不追究吗?”纪昀舟反问。

这也是让段绍桉想不通的,“不知道。”

“你想想他的身份。”纪昀舟提醒道。

一个公职人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男人固然可恨,可没有实质性证据,根本定不了罪。如果走程序,按法律,最多只能拘留几天,根本没什么用。

任风启走到今天这一步,必定看重自己的一言一行,他绝对不会因为权力大,随意给别人定罪。这对他的形象,没有任何好处。

“照你这么说,他私下会采取措施?”

纪昀舟点头,“一定会,而且不会是他亲自动手。”

段绍桉短暂清醒了一下,又问:“那你觉得会是谁告诉兆恩我家的地址的?”

“这没法确认,谁都有可能,估计只有任风启自己知道。”纪昀舟把她的手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任风启作为和她最亲近的人,有这个嫌疑;任风启身边的人,也可能有意无意地告诉兆恩;而且也不排除有人想拿兆恩对付任风启。

范围太大,段绍桉无从琢磨。

纪昀舟安慰她,“没出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任风启这个人我接触过几次,他不是息事宁人的那种性子。”

两人走回院子里,段绍桉脚下突然多了柔软的触感,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