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把你朋友掳走的是市长小儿子。你确定要……?”

“他妈的就算是皇帝儿子老娘也得给他祖宗十八代刨了!”

白麒摔了手机,对开车的陆宥鸣说:“城哥找到人了,希尔顿酒店,总统套房。”

陆宥鸣没说话,油门却已经踩到底。

楚樾问他:“纪昀舟什么时候到?”

陆宥鸣已经给纪昀舟打电话了,纪昀舟已经坐上飞机,很快就会赶回来。

只是他一回来,恐怕京城要变天了。

因为就算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晚了。

总统套房的门被一脚踹开,项远没有过多意外,反而从段绍桉身上起来,紧了紧松垮的浴巾。

“四哥,这热闹你也要看?”

楚樾和白麒只顾着段绍桉,楚樾把运动外套披在她身上,段绍桉整个人都像个僵尸一样,不会哭也不笑。

陆宥鸣不紧不慢点了根烟,眼皮一掀,警告道:“纪昀舟马上要回来了。”

项远:“那又怎么样?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陆宥鸣:“看来你是明知故犯。”

“什么?”

项远还没反应过来,腰侧狠狠挨了一脚。

楚樾脚踩空军一号,踢得他双手抱头。

但这还没完,楚樾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到了沙发旁,玻璃杯一个接着一个砸得他面目全非。

项远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一个小丫头下手会这么狠。

不知过了多久,陆宥鸣淡淡开口:“行了。”

楚樾这才停手。

陆宥鸣坐在沙发上,双腿张开,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撸上去的。

项远撑着口气,血手抓住了他的鞋,陆宥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项远说:“陆老四,你敢打我,你知道后果吗?”

陆宥鸣冷嗤。

项远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你就算打死我也没用。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你爸你爸你爸,没了你爸,你啥也不是。”

陆宥鸣将烟头在他手上捻灭,掸掸皮鞋上的灰,起身。

项远虽然可恶,但轮不着他教训,楚樾那口气已经出了,还得给项远留口气,让纪昀舟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段绍桉,女人遭受这种事多半心里都不好受。

白麒红着眼睛说:“绍桉,先回我家吧。待会儿纪昀舟来接你。”

段绍桉吸吸鼻子,忍住了哭意。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喜欢纪昀舟,却被项远这禽兽强。短短一个小时,她遭受了一个女人平生最大的打击。

但她绝不是自甘堕落之人。

她说:“送我去医院。”

白麒揪着心问:“你哪受伤了吗?”

段绍桉摇摇头,“我要提取项远的DNA。”

指控强奸,取证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四个人心思各异,段绍桉在想怎么面对纪昀舟,但纪昀舟会是什么反应,她没法预测也不敢预测。

白麒则是自责自己没有看好段绍桉。心里热油煎着,暗自思考怎么让城哥不暴露身份得揍项远一顿。

而楚樾则想,刚才踢项远的时候,自己的鞋脏了。

至于陆宥鸣嘛,他洞悉每个人的情绪,却又一脸无所谓,反正一切等纪昀舟回来解决。倒是段绍桉出乎他的意料,够聪明也够狠。

到了医院,几人陪着段绍桉做了取样。

但项远比他们想得鸡贼,并没有留下痕迹。

DNA比对这条路行不通,段绍桉就在监控上下文章,光是FLEX后门的录像就足以证明项远强奸。

她想报警,陆宥鸣拦住她。

“昀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等他回来再说吧。”

段绍桉静静回视:“我自己可以。”

她不是个软弱的人,她懂得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她更不想等纪昀舟回来,看见的是惊慌无措,只会号啕大哭的自己。

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警察说会尽快抓人,段绍桉不肯走,说要亲眼看着项远归案。

警察也忍不住说了实话,“这事不好定,我知道你是受害者,但法律也得听项远那边的说法,你又拿不出证据。不能你说谁强奸谁就强奸。”

段绍桉不解地看着他,“已经有录像证明,我被他掳走了!这还不能说明他强奸?”

警察:“这最多只能证明你人是被他带走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有办法证明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吗?”

白麒听不下去了,“你见过哪家酒店按监控的?你们到底是帮受害者还是因为他是市长儿子所以不敢抓人啊!”

警察挠挠头,“市长儿子啊,那就很难办了。”

白麒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你现在就去把他抓起来!”

可段绍桉已经听明白了警察的意思,指认市长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真是太天真。

“送我回家吧,我想等纪昀舟回来。”

-

段绍桉一回来,就去楼上洗澡。

几人怕她想不开,就在楼下沙发守着,等纪昀舟回来再走。

段绍桉泡在浴缸里,沐浴露的香味仿佛能将她的身子洗净,可一切又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

她不记得自己泡了多久,只是水变凉的时候,听得门把手响动的声音。

纪昀舟走了进来,他还穿着一身西装,风尘仆仆,眼睛熬的很红,眼下一片乌青。

他向来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短短一夜,他冒起的胡须也没有刮,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

就这么走到段绍桉身边,蹲下,苍白的笑。

“我们桉桉永远都是最好的桉桉。”

段绍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泪目。

她承认自己感情愚钝,明明很喜欢纪昀舟,可总是死要面子,撑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大多时候都是纪昀舟主动,他在外冷酷严峻,在家里永远都会撒娇服软,他待她是不同的。

可有多不同呢?

段绍桉并没有底气认为纪昀舟会不嫌弃自己。

可他蹲在她身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摸着她的脑袋。

他在笑,可段绍桉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不是最好的桉桉了。

她配不上纪昀舟了。

纪昀舟不介意她身上湿着,却不敢看她充斥着眼泪的眼睛。

他隔着浴缸将她抱在怀里,一直说:“没关系,没关系,都交给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