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纪昀舟送段绍桉上班，为了避开高峰期，特意早起了一个小时。
分开后，他成了全公司第一个到的。
上班时间刚过，助理神情慌张地进来。
“纪总，田经理带着整个项目组，说要……辞职。”
会议室里，纪昀舟坐在主位。等田旭说完，他不紧不慢地做总结。
“意思就是，你们觉得，没有中标是我的问题？”
田旭连忙否认，“不是。纪总，我只是觉得，某些人让你分心了。”
纪昀舟盯着他，“某些人是谁？”
田旭一顿，避而不谈，“纪总，我干涉不了您的生活。但我也得对我的组员负责，我们这么久的努力，总要有个说法。”
纪昀舟的助理忍不住上前，但纪昀舟抬手让他退下。
田旭对他多有不满，他不是不知道，之前助理已经跟他说过。
纪昀舟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他就算累得吐血，下面人看来也是理所应当，但他不能接受别人把失败的结果全推到段绍桉身上。
“田经理，在你负责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失败很正常，这是生意场上的常态。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个结果，非要找个人来承担竞标失败的后果，那就冲我来。”
田旭一时舌头打结，想解释，但纪昀舟没给他机会。
“你们想离职的可以离职，工资按照劳动合同加倍付给你们，我代表纪氏感谢你们这些日子的付出。没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是我的遗憾。我能力浅，你们可以跟着田经理，另谋高就。”
说完，他已在联名辞职书上利落签字，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助理机械地说：“可以去楼下人事办离职手续了。”
田旭没反应过来，心里不是多想走，但纪昀舟完全不给他们余地。
原本他们是想鞭策纪昀舟别因为谈恋爱误事，结果动了人家逆鳞，他们拿辞职威胁的时候，纪昀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田经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群人拿着厚厚一沓工资，走出纪氏大楼的时候还是没反应过来。
田旭扭头看着高楼大厦，他也曾为了纪氏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眼一红，他咬牙说道：“我们走！我倒要看看离了我们他们怎么办！？”
这一大波人的人事调动很快传到了纪震霆那里。他这些年渐渐移权给纪昀舟，但公司的大小事还是会过问纪昀舟。
纪昀舟找到纪震霆的时候，纪震霆正在河边钓鱼。
“听说你把田旭整组人都开了？”
纪昀舟给他递鱼食，嗯了一声。
纪震霆看了他一眼，“因为什么？”
“之前那块地，原本我们有把握，但给贺家了。田旭觉得是我的问题，还带着一群人拿辞职威胁我。”
纪震霆听了想笑，“就因为这？”
纪昀舟又补了句，“他们还觉得是桉桉让我分的心。”
纪震霆默了默，脸色铁青。
“那确实应该。”
纪昀舟坐在露营的椅子上，他穿了登山用的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高，半遮住了冷漠的俊脸。
“我助理说，田旭找过任风启好几次。任风启这人不显山不露水，他几句话，就让田旭挑拨我跟桉桉的关系。我感觉他冲着咱家来的。”
纪震霆中气十足地嗯了一声。
“他跟贺家有什么关系吗？”
纪昀舟眉眼无温，“没查出来什么。”
但段绍桉那边应该更了解任风启一些，于是纪昀舟当天接段绍桉下班的时候，没保留地把这事全都告诉她了。
一方面是想打听任风启这人，另一方面是怕日后她听到那些话心里难受。
段绍桉也不是个内耗的人，听见田旭觉得失败是因为她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
“他觉得我有多大魅力？”
纪昀舟摸摸她的头，“自信点儿，你魅力就是很大。”
段绍桉切了一声，然后开始回想。
“爸在的时候，我确实听过任风启跟爸吵过一次架，好像是因为任风启跟一些当官的来往密切，爸不喜欢他这样。那些人里，也有贺家。“
但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吵完架，任风启就乖乖听段教授的话，专心做研究。
比起过去，段绍桉更加关注这个贺家。
“我最近认识一个姓贺的，他长得跟爸特别像。”
她把大合照里的贺聿给纪昀舟看。
纪昀舟也愣了一下，“这不会是，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怎么可能？”过了一会儿，段绍桉没什么底气地说：“我确实也这么想过。但不可能，我爸妈感情很好。”
“我开个玩笑。”
他握了下段绍桉的手，让她系安全带。
到了Flex，段绍桉还很纳闷纪昀舟怎么会带她来这里。
结果推开包间门，入眼是用玫瑰花瓣铺成的爱心，蜡烛围在外圈做点缀。
白麒，楚樾站在旁边，含笑地望着她。
另一侧的陆宥鸣从后面递了束玫瑰，段绍桉刚想问纪昀舟什么意思，他就从后面掏出一束玫瑰。
土味的浪漫把她整得哭笑不得。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只是把这么多年想做的事情，全都补回来。”
纪昀舟把花塞给她，牵着她的手来到爱心中间。
“段老师，桉桉，这个礼物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的。谢谢你圆满了我对你的喜欢。”
段绍桉笑到眼眶湿润，掩面，点头。
纪昀舟突然紧张起来，手足无措，只好放在唇边，轻咳。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开始了表白的套路。
“我亲爱的，美丽的，优雅的，端庄的，大方的，可爱的，知性的，此处省略所有表达赞美的形容词，我的桉桉，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段绍桉对上他充满期待的眼睛，答案是肯定的，但他还是藏着一分小心。
二人相视一笑，段绍桉点点头，“嗯，我愿意。”
纪昀舟笑容更深，段绍桉突然觉得纪昀舟好可爱。
纪昀舟已经伸出手，段绍桉抬手挡住。
“我也要请问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纪昀舟，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