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泽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双目猩红,带着恨意地反跨在这人身上。
手中丝巾无声收紧。
他死死盯着眼前人,瞳孔疯狂颤抖。
他怎么敢那么说她!
他怎么敢!
明明这个人已经脸涨得通红,甚至谢蕴泽还隐隐看到这个人快要翻白眼,但他却感到那立在自己大腿上的东西,越发硬了。
他还在想!
谢蕴泽想要伸脚将那不该出现的东西彻底踹折!
但顷刻间,战局颠倒。
大手恶劣地死死按压着谢蕴泽的脑袋,一抬腿,男子重重跺在了谢蕴泽的腰部,那近乎要将脊椎踩断的痛感下,哪怕强忍,还是从唇齿间泄露出了细细哀鸣。
“唔——”
谢蕴泽无望地闭上了眼。
痛意席卷全身。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
他是要瘫痪了吗?
看到这地上好似一条死鱼般再也不动弹的人。
男子呸得啐出一口血沫。
原本系在男子脖颈的丝带被扯了下来。
强硬地将谢蕴泽双手高举,束在床头。
将谢蕴泽翻转过来,男子那壮如熊般的身体直接便坐在了谢蕴泽的腰部。
好比二次创伤的痛苦下,男子满意地欣赏着谢蕴泽微微挺起的胸膛。
“哈,小子。”男子恶劣地扯下了谢蕴泽尚且裹在腰部的最后一块布料,“知道吗,就刚刚你得手的几率是很大的,只要你再有耐心一点,明明只要你再有耐心一点,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会是我。”
“明明你之前掩藏得那么好,怎么突然就不演了呢?”男子坏笑地挑起谢蕴泽的下巴,他伸出手强硬地撑开了谢蕴泽的右眼睛,“哦,让我想想,是听见我说桑洛,她是个婊子吗?”
男子刻意在那不堪入目的字眼上加重了声音,听着耳边谢蕴泽这明显要粗重许多的呼吸声,他笑了,笑得极为开怀。
他紧捂住肚子,从谢蕴泽身上滑落,横躺在这张颇具女孩子气息的**,他勾起了被子,放在鼻尖轻轻嗅闻。
“唔,果然,就算是拳头再硬的女人,她身上的气味也都是香的,就是可惜了。”男子凑近谢蕴泽耳边,感慨道,“喂,她的滋味怎么样。”
双手隐隐颤抖,谢蕴泽想要握拳,但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粗重的喘息,混着汗液的粘腻,任凭摆布,宛如人偶娃娃的破旧玩具,虽让男子感觉不甚满意,但是当气氛逐渐往**推动,他还是难免沉醉。
古堡的这一侧是供罗德里格斯家族的干部成员包括服务人员使用,所以他并不担心怀中的这个人会是某个大人物带来的甜心。
早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上面的人便特意吩咐,严禁某些人将自己的小宠物带上,在这其中,他们还尤其点了自己的名字。
虽不知道这个人桑洛她是怎么偷偷带上来的,但她总是会有渠道弄来他们无法办到的事。
舔咬着谢蕴泽的颈部,男子吞吞吐吐有些含糊不清。
“……嗯,呼,我就知道……家主还不让我们在她面前提……男女情爱……哈,她就是不安分……她很辣……你见过没……她拿枪……紧身衣坐在哈雷……呼,不行了……”
男子沉迷地想象着那无数次出任务期间,桑洛的模样。
顶着呼啸的风,紧身的衣服,那小腰扭的……
极度的亢奋下,理性终于彻底被欲望压垮。
男子兴奋地吹了个口哨,他扛起了谢蕴泽的大腿,他俯身向下,几乎是激动地想要吼叫,但顾忌着前面一番谢蕴泽的挣扎,哪怕知道谢蕴泽现在双手被绑,双腿又被他攥在手心,几乎是没有可以反驳的能力,他还是扬起了那砂锅大的拳头,拳拳到肉,每一下都击打在了谢蕴泽的太阳穴及后脑位置。
但考虑着死人难免会影响他的兴致,他还是给谢蕴泽留了一口气。
同时他也没碰那张他只要看着就兴奋不止的漂亮脸蛋。
混着酒气与汗臭的气息贴近,微闭着眼,双瞳涣散中,谢蕴泽的身体烫得惊人,他微微喘着,只能凭着之前所记住的大概位置,本能般的用力扬起了头。
高烧昏沉间,他没有发现这次自己这孤注一掷般的攻击居然没有被躲去,他齿间发狠,粘腻的血涌进喉间,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咬住这男人的脖子,但他已经做好了激怒这个男人,死在他拳头下的准备。
哪怕是死,他也要杀了他!
两颗晶莹的泪水无声隐入两鬓,满载着悲愤与怨怒,原本伸出想要强硬将其扯开的手顿在原地。
小桑洛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烧得满脸通红,身上脖子上伤痕累累,一看就要离驾鹤西去不远的人。
一进屋看到房间满地狼藉的怒气噗地一下便灭了下去。
小桑洛搓了搓脸,无奈叹了口气。
遇到这个人后,她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不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本来也就是来得太晚的缘故。
“……”
等等,她怎么还想着想着给自己想出了一种淡淡的愧疚感?
连忙打住自己这越发跑偏的思绪,小桑洛勉强在床铺上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她半跪在上面,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谢蕴泽的脸颊。
“……喂,喂,醒醒,别睡了……”
意识濒临涣散的那一刻,谢蕴泽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处沼泽,在一片黑暗中,他渐渐堕落,扭曲的黑影盘旋在他的四周,漆黑的骨爪按住他的头,捆住他的四肢,强硬地逼迫着他越陷越深。
他,是要解脱了吗?
渴望已久的事突然以一个这般荒唐的时间点,即将实现。
谢蕴泽竟一时间有些许茫然。
不过,算了,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他越陷越深,但在即将触底的那一刻,他却隐隐听到了一句忽远忽近的声音。
“……啧,醒醒啊……难不成是烧傻了,等等,他不会要死了吧……不行不行,他可别死在我**……早知道就不救他了……还不如给虎鲸加个餐……”
小声嘟囔着,小桑洛脱下手套,她摸了摸谢蕴泽滚烫的额头,有些犹豫且蠢蠢欲动地看了看一旁大开的窗户。
“……还是一起丢到海里去吧。”
长叹出声,小桑洛终于下定了决定。
但她一扭头,刚解开那紧捆在这人双手的丝带,准备将这两个人一起拖到窗边时,却突然发现某个已经被自己规定了死因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了眼,正看着自己。
“……”
正当小桑洛还处在沉默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某个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的人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看着那渐渐溢出惊恐的眼睛,小桑洛扶额,浅浅叹了一口气,她拧开一杯瓶装水,抬手轻轻拍了拍谢蕴泽的下巴:“张嘴,还咬着呢,那么脏,快来漱个口,等会吃药。”
谢蕴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人,顺着她手往下掰的角度,他松开了嘴,吐出了那一半被自己咬在嘴里的肩膀,望着那被自己咬到血肉模糊的肩膀,谢蕴泽有些许遗憾。
哪怕是强咬着舌尖逼迫自己清醒,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咬住这人的致命处。
但遗憾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含住了桑洛递来的瓶装水,漱了漱口,吐在了递过来的杯子中。
纯白色的药片被强硬塞入了谢蕴泽掌心,小桑洛扭头,不再管他。
自刚才那一遭,她已经看出了自己捡来的这个人很明显是一个警惕性极强,同样,报复心理也比较重的人。
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喝自己手里的水,但是对于药片,她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会吃。
但那又怎么样?
她又不是他妈,大不了就看着他烧傻,等会直接把人丢出去呗。
洗净手,小桑洛侧身,全然无视房间内越发浓郁的血腥味,她极为淡然地在绷带上洒着淡黄色的药粉。
余光中,她注意到了谢蕴泽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便将那片药丸塞入了嘴中。
他似乎很信任自己。
这一个认知让小桑洛有些开心地扬起了嘴角。
但她并没有声张。
将水瓶瓶盖拧紧,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谢蕴泽活动了一下只要稍稍一动,便撕心裂肺般疼痛的身体。
剧痛下,他的脸色越发惨白。
他伸手,颤抖地拱起身,他摸着那被男子大力踩地直到现在都酸痛的腰椎,小幅度尝试下的活动了一下,还好,还能动。
他没有瘫痪。
还好,忍着剧痛,谢蕴泽捡起了那被扔到床角的毯子。
相比于之前,起码现在,谢蕴泽对于身体**的羞耻值明显降低了许多。
裹着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毯子,虽说知道身体早都不知道被人看了多少遍,但谢蕴泽在顶着小桑洛那丝毫没有半点杂质,澄澈干净的黑眸时,还是难免尴尬地微微屈起了腿,挡住了下半身关键部位的破洞。
“过来。”
晃了晃手上的绷带,小桑洛瞥了一眼他那怪异的坐姿,虽有些好奇,但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拍了拍身前凳子,面对此刻谢蕴泽那被剧痛折磨的头冒冷汗,面色惨白的可怜模样,小桑洛丝毫没有半点要伸出援手的意思。
谢蕴泽也同样没有半点要恳求搀扶的想法。
他同她都清楚地明白,这世间的许多事情,有时候你只能依靠自己。
短短几米远的距离,谢蕴泽走了将近十分钟,在下床,绕过床幔的过程中,他看见了那张即便在昏迷中都让他愤恨到极点的面容。
男子嘴角洇血,双眼紧闭,晕倒在地,而在他的脖颈右侧,一根雕刻风格极为华丽的银质筷子深陷入他的皮肉之中,很明显,这是小桑洛的手笔。
而在男子的左肩,看着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伤痕,谢蕴泽只觉得自己的牙更痒了。
不经意地,他恶狠狠地从男子的要害位置踩过,看着男子这即便在昏迷中都条件反射剧烈一抖的动作,谢蕴泽只觉身心舒畅。
报了一仇,谢蕴泽乖顺地仰起头坐在了小桑洛的对面,不知是刻意为止还是凑巧,他所坐的凳子要比桑洛身下坐的那个要矮上许多。
他坐下后,刚好能比小桑洛矮了小半个头。
“咳咳,手腕递过来。”
敏锐地感觉到小桑洛在起身俯视自己时,那比刚刚要扬起些许的唇角,谢蕴泽若有所思。
他递上那挣扎期间被丝巾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微凉的药粉在接触伤口时带着微微痒意,痛,但是同刚才挨揍的痛苦相比,要舒服了许多。
包扎好手腕之后,谢蕴泽试探地提出他想要洗个澡清洁一下身体。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好脏。
桑洛微微考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答应,她在抱来的药盒中挑挑拣拣,拿找到了体温枪,放在谢蕴泽额前试了一下温度,39.7,小桑洛拒绝了谢蕴泽的要求,转而递给了他三大瓶碘伏。
碘伏清洁,绷带一圈圈绕紧身体。
药效发作,谢蕴泽有些许困倦,但在伤口的刺痛中,他还算清醒。
所以,他很轻易地便在桑洛俯身贴近自己时,看到了她微白的小脸,她的眉心无意识的微微皱起。
“你受伤了吗?”谢蕴泽的嗓音有些许嘶哑,“还是说有哪里不舒服?”
但话一说出口,他便后悔了。
无论是那深陷皮肉的银筷子,还是这极为老练娴熟的处理伤口的手段,很明显,他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如他所料,小桑洛只是微眯起眼,稍稍打量了他一番,便拿起药粉及绷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说不出来是失落还是其他,谢蕴泽看着她那背影,垂下眼,他拿起那被放在桌子上撒好药粉的剩余的绷带。
他身上自己无法碰到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但还有些能碰到的细小伤口还**在外。
剩下的绷带被放得离谢蕴泽稍稍有些远。
他直起身,往桑洛坐着椅子的位置挪了挪。
但也不知是被地上的绒毯绊倒了,还是自己后背的伤势还是有些许严重,在往那个方向挪的过程中,谢蕴泽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但幸好,在即将倒向地面的时候,他拿着绷带的右手在椅子上撑了一下,没有带给自己二次创伤。
缓慢扶着桌子起身,望着那被洒落在地面的药粉,谢蕴泽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疼。
但下一秒,他望向绷带中段的眼神有些许僵硬。
“……”
等等。
刚刚他拿到绷带的时候,上面是有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