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发了话,褫夺镇北侯爵位,并降其官位,贬去幽州。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陈淑妃也因在萧恪面前造谣生事,被废去了妃位,降为才人。念在其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便没有让其移宫,只是日后再想见到皇帝,却是难了。

大殿上秦嬷嬷说的话原封不动传到永福宫,张妍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崩塌了。

原来,十多年前在边关,不过是她做一个梦。

当晚,永福宫传来张妍的死讯。萧恪听说之后,只冷淡地命人收敛她的尸体,拉到宫外草草葬了。

……

萧离又进了宫,半道上正巧遇到了陈令月。

陈令月让身边的宫女拦下了他。

“二皇子为什么要害我?”

萧离轻笑一声,“陈才人何出此言?”

“当初,可是你让我去皇上面前提起张氏与叶将军之间的事的。”陈令月愤愤道,“你早就知道此事有假,还撺掇了沈大人去御前告状。如今,沈大人也因此被贬,本宫也被降了位分。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

萧离也不再与之装模作样,直言道:“陈才人还不算太蠢。只是,谁让你是沈洵的人呢?你这些年在宫里隐藏得可够深的。”

陈令月惊愕,“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才人就别管本王是怎么知道了。如今,沈洵已经失势,连带着萧翊也彻底没了夺嫡的资格。最后能赢的人,只能是本王。”

陈令月冷笑,“你别忘了,三皇子如今可比你得宠,背后还有个叶家支持着他。”

“父皇还未下旨立储,他与叶清蘩也还未成亲,一切都是未知数。”

萧离似乎仍旧信心满满,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多久,武城县瘟疫四起。武城县地处胶东,乃是而今萧翊的封地。既是有了瘟疫,身为胶东王的萧翊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可谁料到,萧翊竟也不幸染上瘟疫。

八百里加急的信送进皇城,信上说,胶东王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而武城县的瘟疫,也已经蔓延至整个胶东地带。

一时间,皇城之中人心惶惶。

夜深,萧恪将萧衍与萧离召至御书房。

“如今胶东一带瘟疫四起,依你二人之见,应当如何处置?”

不等萧衍开口,萧离已率先道:“父皇,儿臣听说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为今之计,应当尽快将有瘟疫的几座城池封锁起来。这样,瘟疫便不会再继续蔓延下去,自然也不会危及到皇城。”

“没了?”萧恪反问。

萧离点点头,一旁的萧衍却不禁轻笑。

“二皇兄这是打算让城中的百姓自生自灭?”说完这话,萧衍转而看向萧恪,“父皇,儿臣以为,应当从太医院派出人手赶往胶东,对症尽快研制出药方。否则,再拖下去,整个胶东都会尸横遍野。”

“三皇弟,如今瘟疫严重,谁人敢去?”萧离不禁开口反问。

萧衍没搭理他,只面向萧恪说道:“父皇,儿臣愿随行坐镇。”

“你?”萧恪心里不置可否,到底是危险之地,他不舍得。

“儿臣不怕死,只求大启黎民百姓安康。”萧衍郑重其事说道。

身旁,萧离心里打着算盘。

既然你要去送死,那便去罢。

萧恪思量再三,一时间并未答应,但听萧衍继续道:“父皇,若有皇室出面前往,必将鼓舞人心。是以,恳请父皇允准。”

萧恪最终允准此事,指派太医院院令及一众太医随萧衍前往胶东,并调集神武卫护送。

事不宜迟,萧衍决定等天亮便要启程。

城中已经宵禁,萧衍潜入宁远侯府,打算与叶清蘩好好告个别。

暮雪居中还亮着灯,叶清蘩正沐浴更衣完,昏昏欲睡。

外头,桃夭突然喊了一声,“什么人?”

叶清蘩突然来了精神,披了外衣便跑出去,却差点儿一头栽进萧衍怀中。

一旁,桃夭已经晕了过去。

“这么晚了,殿下来做什么?”叶清蘩站定,看向他。

“小七,我来看看你。”萧衍浅笑。

“白天不是才见过面,殿下这就开始想念了?”叶清蘩打趣道。

萧衍微微摇头,“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明天一早我便要启程去往胶东,是以今夜来与你告个别。”

叶清蘩听到“胶东”二字,眼前倏然一亮,“那里瘟疫四起,你去那儿做什么?”

“治理瘟疫。”萧衍解释道。

“可你……”叶清蘩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眼眸中却尽是对萧衍此行的担忧。

萧衍又笑了,“别担心,父皇此次派了曹院令一同随行,还有雁十七也去,不会有事的。等到处理完胶东的事,我很快就回来。”

“谁担心你了。”叶清蘩嘴硬道。

萧衍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你哭什么。”

叶清蘩抬手抹了抹眼泪,一头扑进他怀中,“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地回来。”

萧衍伸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好。”

望江楼中,雁十七与花影还有夜枭三人本在一起饮酒。可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明早启程去往胶东的事情上。

这一次,萧衍没有让花影同去。一时间,她与雁十七二人也难舍难分。

夜枭听着他们二人你侬我侬,互诉衷肠,直接捂着耳朵避开了。

雅间里,雁十七从怀中掏出一只玉镯交给花影。

“我娘说,这只玉镯是她留给未来儿媳的。今日,我便把它交给你。”

“你这是,变相地求娶?”花影淡然一笑,反问道。

雁十七十分郑重地点头,“等我从胶东回来,你便嫁给我,可好?”

花影也是个爽快人,直接点头答应,“好。”

雁十七扬起笑脸,心中极度畅快。

翌日清晨,一行人整装待发。夜枭打着哈欠骑在马背上,精神欠佳。

雁十七凑到他跟前问他,“夜统领昨晚没睡好?”

夜枭瞥了他一眼,“昨夜殿下一夜未归,害我白等了一晚上。隔壁,你与花影说了一晚上的话,吵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