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在入晋王府之前,曾与怀远大将军叶恒之有过一段情。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私生女。这个私生女,便是如今的叶家七姑娘,叶清蘩。淑妃娘娘您颇得圣宠,我需要您在合适的时候,将此事告诉父皇。”

萧离不急不缓地对陈淑妃道出此事,陈淑妃一时惊愕。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萧离十分肯定地说着。

“二皇子如何知道的?”陈淑妃依然将信将疑。

“当年叶家二夫人与张贵妃于同一日产子,自有为她们二人接生的嬷嬷作证。”

看着萧离这般信誓旦旦,陈淑妃信了。

“只是,皇上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

“淑妃娘娘只管与父皇说道,朝堂之上,自会有人拿出证据。”

陈淑妃闻言,点头应下。

……

出了宫门,萧离坐上马车。车中,乘风问道:“殿下,事情办成了?”

萧离点头,眸中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可是,殿下此举既对付了张家,也是陷叶家于不义之地。”乘风不解。

“永昌侯府于我而言,本就是个累赘。说得好听是侯府,可张家族中无人。张书锦那个蠢妇也无太大用处,本王留他们到今日,已是开恩了。

至于宁远侯府,虽说是父皇授意之下与萧衍结亲,可也成了本王心中大患。只有这样,才能斩断萧衍身边这一大助益。将来,本王只要稍稍在朝中运作,自然能继续让叶家东山再起,并为我所用。”

萧离解释完,闭上眼,靠在车壁上养神。

没多久,京中便有了传言。街头小巷都在议论着,宁远侯府七姑娘的身世。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桩事也传了开来。六皇子之死并非意外,而是被张贵妃毒害。

谣言传到叶清蘩耳中,令其深感不妙。林纾自然也听说了这事,但她深信不疑,叶清蘩是自己亲生的没错。

这日,林纾正在屋内绣荷包,叶清蘩急急地跑进来,看了一眼屋内并无外人,便问道:“母亲,皇城里这几日的传言您可听说了?”

“听说了。”林纾显然淡定许多,抬头看向她,“蘩儿,你是不是想问,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叶清蘩点头,“是。”

林纾十分肯定地看向她,“不管外面有多少传言,你都记着,你是我林纾的亲生女儿。”

听闻林纾此话,叶清蘩心中宽慰许多,又道:“可是,就是不知这谣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纾浅笑,“有人这是想趁着你父亲不在,暗中对叶家下手。”

听林纾此话,叶清蘩第一个想到了萧离。而今,没有人比他更歹毒了。

林纾见她愁眉不展,笑着安慰她,“蘩儿,身正不怕影子歪。你的身世清清白白,就算有人拿这个说事,也无计可施。”

叶清蘩缓缓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父亲。外界传言说父亲与张贵妃曾经……还说他们有一个私生女。这件事落到皇上耳中,终归对叶家不利。”

林纾十分镇定地看着她,“蘩儿,我相信你父亲,你也要相信他。”

叶清蘩看着母亲这般冷静,没再说什么,只出门去望江楼找萧衍商量对策。

可是,萧衍却不在望江楼中。夜枭告诉她,今日一大早,萧衍就被皇上召至宫中去了。

叶清蘩听闻这消息,心中一时忐忑不安。

御书房中,萧恪已与萧衍说起近日来坊间的传言。

“衍儿,这些谣言你怎么看?”

萧衍也不与之绕弯子,直言道:“父皇,儿臣相信大将军为人,即便他真的曾与贵妃娘娘有什么,也不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个私生女来。小七她也更不可能会是贵妃娘娘的女儿。”

萧恪微微颔首,心中其实早有定论。

“那,关于张贵妃毒害萧衡一事呢?”

“此事儿臣没有证据,不敢胡言。”话锋一转,萧衍又道,“但另一件事,也与贵妃娘娘有关。”

萧恪疑惑地看着他,“何事?”

“真正害死我母后的,不是废后云氏,而是贵妃娘娘。”萧衍郑重说道。

萧恪闻言愕然,“衍儿,此事,可要有证据。”

“云氏死前,曾找到儿臣,说出当年真相。儿臣原本半信半疑,所以后来便重新找到赵嬷嬷,问起她是否记得当年拦住她们的人的样貌。赵嬷嬷说,那人是个女子,手上有一处烫伤留下的疤痕。

儿臣不得不怀疑,那是否就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画心。遂叫人画了画心手上疤痕大致模样让赵嬷嬷辨认,赵嬷嬷确认过,当年她见到的那个人,就是画心。别院的火,也是她买通了当时在膳房当差的婢女放的。”

萧恪闻言,眉间微蹙,看向外面,“来人,去将画心带来。”

永福宫中,画心被带走了。张贵妃突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慌。

画心被带到御前,与此同时,赵嬷嬷也被召入御书房。

在见到赵嬷嬷的那一刻,画心倏然心颤了颤。眼前这老妇人,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当初自家娘娘派人将那些接生嬷嬷赶尽杀绝,唯独不见了这老妇人。后来她曾派人暗中拿着赵嬷嬷的画像,到处找寻她的踪迹,可却被她侥幸逃脱。十年来,半点消息也没有。

即便如此,画心依旧镇定下来,“不知皇上传召奴婢,有何要紧的事?”

萧恪看着赵嬷嬷,扬了扬下巴,“这老妇人你可还记得?”

画心矢口否认,“不认得。”

赵嬷嬷却上前了一步,“姑娘怎会不认得我,当初,就是你拦下了我们几个接生嬷嬷,塞给我们银子。后来,还派人杀人灭口的。当年你交到我们手里的那些银钱,我一分都没动,一直保存到现在。”

赵嬷嬷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画心。

画心被她盯得心里一阵发毛,诚惶诚恐地跪下,“皇上,奴婢知罪。”

“你承认静成皇后的死与你有关了?”萧恪眼中满是怒气,沉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