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云若寒作为出嫁女,便可逃过一劫。可面对母族的落败,整个人便似疯了一般。整日在澄园里叫骂,逼得叶晟之不得不将她关了起来。

叶清蘩回到侯府时,正听说叶清菀今日回了澄园去见母亲,又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连三爷和三夫人都去了。

澄园里,云若寒终于不发疯了,此间正对着叶寅之与冯虞夫妇二人坦白。

“我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件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事,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你们。”

冯虞听着,心中已然有数,“你是想说关于远舟溺亡那件事吧。”

云若寒点头,“是我把远舟骗到凌烟湖去的,也是我,找人推他下的水。这一切,都是受我父亲的指使。”

冯虞听着听着,红了眼眶,哽咽着质问她,“远舟当年不过七岁!你怎么忍心!”

云若寒轻笑一声,转眸看向叶寅之,“谁让三弟你当初查案子查到了云家头上。我父亲当年本来已经警告过你,可是你啊,总是不满足。所以,就只好拿你的宝贝儿子开刀了。”

不等叶寅之发话,叶晟之已然眼中冒火,“你这毒妇!”

云若寒似是没所谓,浅笑出声,“随你怎么说我,你我这一世,缘分也算是尽了。”

叶清菀匆匆赶到,听见母亲此话,不禁开口,“母亲,你这是何意?”

云若寒终于等到了女儿,转头死死盯着她,“菀儿,你若是早听我的话嫁给太子,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你,偏偏要与我作对。你就那么想要嫁给谢文钦?”

叶清菀不明就里,坦然点头,“自然。”

“我不会让你得逞……”

说着,云若寒突然抽出袖中匕首,狠狠扎入自己的心脏。

此番举动,让揽月轩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下一刻,叶清菀疾步冲上前,大喊,“母亲!”

云若寒口中不断吐着汩汩鲜血,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叶清菀心中悲痛,嚎啕大哭了一场。

叶寅之与冯虞看着,唏嘘不已。叶晟之也断然没有想到,云若寒发疯至此。终归夫妻一场,便叫人好好操办了丧事。

至亲离世,叶清菀与谢文钦原本定下的婚期也只能延缓至三年之后。

这厢宁远侯府里的事刚处理完,宫里却又出了大事。

陈淑妃唯一的儿子萧衡不知怎的一直高烧不退,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萧恪本已下旨张贴了皇榜,要在民间寻遍名医。可还没等寻到名医入京,萧衡却突然夭折了。

陈淑妃根本不信萧衡是因高烧而致身亡,哭哭啼啼地跪在萧恪面前,恳求彻查此事。

萧恪被她吵得头疼,答应她会彻查此事,才算将她打发走了。

陈淑妃出了御书房没多久,便碰上了刚被解了禁足没多久的萧离。

“给淑妃娘娘请安。”萧离上前几步,恭敬地躬身问安。

陈淑妃点头致意,“二皇子来探望唐婕妤?”

“是。”

“听说张侧妃入府了,怎么不见她同来?”陈淑妃又问。

“府上事务繁多,是以脱不开身。”萧离回答她,过了会儿,又道,“淑妃娘娘憔悴了许多,还在为六弟的事而伤心?”

陈叔父眼中光芒黯淡了许多,低头不语。

“淑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萧离突然道。

“嗯?”陈淑妃不解,但还是跟着萧离到了御花园的一处凉亭里坐下。

萧离张望了,四下里无人,这才开口,“淑妃娘娘,六弟的死绝非偶然,而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你也这么认为?”陈淑妃见终于有人与自己看法一致,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而且,毒害六弟的人,就是张贵妃。”

陈淑妃听得此话,心头一惊,“二皇子,这话可不敢乱说。”

“淑妃娘娘不妨仔细想想,如今太子被废,谁坐上储君之位的可能性最大?”

“你是说,三皇子?”

“没错。三弟如今正得势,况且他又是张贵妃抚养大的,张贵妃自然也希望他能入主东宫。这个时候,张贵妃自然不会允许再有其他皇子成为三弟的阻碍。而六弟,同样也深得父皇喜爱,张贵妃又怎能不存有戒心。”

陈淑妃听得萧离一番解释,渐渐皱起眉头,“就算如此,衡儿还小,我又势单力薄,又如何会去和三皇子争。”

“淑妃娘娘您是这么想的,可张贵妃不会这样认为。”萧离提醒她道。

“说了这么半天,这一切不过是二皇子你的猜测罢了。如果张贵妃真是那个凶手,你又有何证据?”陈淑妃一语问到点子上。

只见萧离不慌不忙拿出一张药方,“这是我派人在太医院一个小太监的住处找到的方子,这方子上的用药与当初曹院令开给六弟所用之药无异。只是,在计量上却有偏差。”

陈淑妃接过方子,仔细瞧了瞧,“果真如此!”

“那小太监在哪?”陈淑妃又着急问道。

“那个小太监早已不在宫中,看样子是急急忙忙逃出去的,住所里的东西都还未来得及收拾,这才让我找到了这张药方。淑妃娘娘,这用药最怕在计量上出差错。正是这抓药的小太监照着这张方子上的用量抓了药,才指使六弟病情加重,不治而亡。”

陈淑妃听完,紧锁着眉头,眼眶微微泛红,“我的衡儿不能这么白死了,张妍她必须要为衡儿偿命!”

“淑妃娘娘先别急,就算您拿着这张药方去找她对质,她也不会承认的。您给我些时间,我会替你找到那个小太监。到那时,再到父皇面前澄清一切。”萧离安抚着她道。

陈淑妃缓缓点头,掏出绢帕擦干眼角的泪水,转眸看向他,“二皇子,你应该不只是单纯地想要帮我吧?”

“淑妃娘娘果然是聪明人。”萧离笑起来,“我来,的确是有事要求于您。”

“何事?”

“扳倒张贵妃不足以动摇萧衍的根基,我要打败他,还需要淑妃娘娘替我做一件事。”萧离压低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