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如同是穿花蝴蝶一般在在宴席之上为众人添酒,裴清看着下方的朱文,沉吟一下,便缓缓说出了他的想法,:“裴家虽然是世家但是乃是诗书传家,如今生逢乱世,诗书礼仪哪里比得过这刀兵,今日将军既然入我裴家,也可以看出我裴家如今境况,一旦起兵戈,我裴家只怕毫无还手之力,故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将军答应。”
朱文心中依然了解了七八分但是面上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道:“还望大人直言,若朱文可以做到,定当粉身碎骨为大人达成此事。”
裴清微微抚须道:“将军乃是当世俊才,只是不知将军是否婚配亦或者是有婚约在身?”
听到这里朱文心中只觉得心中一痛,邓艾发觉朱文不对劲,连忙起身道:“将军出身微末,愤而从军,之从军一来已然近乎十载,皆是跟随大军南征北战,所过之处皆是猎猎腥风,哪里有机会谈及男女之事。”
邓艾之言若佩玉联袂一般,煞是清脆好听,裴清不觉多看了这邓艾两眼,宴席之时裴清将所有的精力皆放在这朱文身上无力他顾,再加上这邓艾刻意隐藏不夺朱文之光,所以众人才未曾注意,此时看来,满头银发,白衣飘飘好一个俊俏的郎君啊。
在为众人倒酒的二女不觉间停顿脚步,驻足观望,好一个坠落凡间的谪仙人啊。裴洛神停驻片刻便回转心神,为其祖父满斟杯中之酒便回答自己案席之上,另一边的裴洛秋却无此般毅力,当裴清出言提醒之时方才回神。到底不是嫡出之女,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裴清挥手令其退下,眼神之中已经有些不悦,裴洛秋只得退下,临走之时又偷偷的看了两眼邓艾,才坐于下首,裴清冷哼一声,转而笑脸向朱文问道:“可是如此?”
朱文经此片刻也已经回复心神,波澜不惊拱手道:“正如军师所言。”
裴清正式向朱文提出了婚约,这个婚约就是他朱文还有裴家的嫡女裴洛神。朱文看着坐于下首的裴洛神,恬静如水,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自然是一等一的良配,但是却又想起哪一个充满野性的女子。他心中叹息一声,终于点了点头,“裴小姐大家闺秀,朱文自然愿意。”
裴清闻言大笑,他自然看得出来朱文心中定然有些顾虑,但是那又如何,这样的少年英杰若是没有美人那才是大谬之事,裴家也没有强逼朱文只娶洛神一人,但是洛神嫁给朱文只能是正妻,这是世家的门面也是朱文的交代。
朱文看向坐于下首的裴洛神,裴洛神也感觉到哪一个男子的目光,寻而对视,莞尔一笑,惊艳四座,饶是邓艾这般人物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这虽然有些逾越但是毕竟是将来自己要相伴一生的男子,裴洛神就算是再守规矩,心中也不住的打鼓。
“将军,家中小女对于将军宁武关外抗击蛮夷之事,敬佩不已,早就想当面向将军请教不知将军········”
朱文哪里不知其中意思,自然是求之必应。
裴洛神在丫鬟的陪同之下于这朱文在裴家的后花园中漫步而谈,虽然这裴洛神已经被其祖父许配给了准,但是裴家到底是大家,女子未婚嫁便于男子相见已经是有所不合规矩了,又怎么能叫这二人单独相见?有丫鬟陪同与之相谈已经是裴家可以容忍的极限。
裴洛神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空若幽兰,绝佳的良配,但是想起姜戎,朱文不由的长长叹了口气,裴洛神这般聪明的女子哪里不知道朱文心中定然有一个令其魂牵梦绕的女子,但是她又能如何?身在这样的人家,女子的使命便是为了家族的传承而嫁给可以帮到家族的人,她的姑母如此 ,姐姐如此,她亦是如此。
裴洛神望着朱文的侧脸,落日的余晖为他哪一张坚毅的脸庞染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不觉间裴洛神竟有些痴了,裴家经书传家,往来之人多是这鸿儒饱学之士,哪里有朱文这般的铁血将帅。
朱文望着天边云端上已偏西的秋日,夕阳将卷云染得殷红,就仿佛抹上了重重血,这秋日血又使他想起了当日的宁武关······
突然间 朱文感到有些疲倦了,他厌倦这无尽的阴谋诡计,厌倦这样的虚情假意,厌倦这般的虚与委蛇,不敢爱不敢恨。他是多么的渴望自己可以是一个单纯的将军能率领他的弟兄们在草原上纵马驰骋,远方是莽莽山,他们张弓搭箭,向仓惶而逃的敌人追击,他多么渴望自己是一个单纯的武夫,纵马扬鞭,去那山谷之中摘下那最美丽的 鲜花送于那心爱的姑娘,但是这些只能是在梦中了。
朱文想到这些便再也心情于这一位裴家小姐虚情假意的谈笑风生了 ,道了一声抱歉便转身离去了,一旁的丫鬟刚想 斥责朱文的无礼,却被裴洛神制止,裴洛神望着他那落寞的背影逐渐走远,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滋味,她觉得自己能理解朱文心中的惆怅。都是这笼中之鸟 ,终是不得自由。
她又抬头向朱文的背影望去,她那如深潭般的美眸里开始变得明亮起来,闪耀着一种期盼的异彩,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三日之内这求婚之彩礼便送到了裴家的府中。 这本来就是裴家还有朱文商议好的,自然水到渠成。
彩礼刚刚送出这迎亲的队伍便出发了,虽然同是在雍州城内但是毕竟是分割开来,所以这朱文也不想节外生枝,众人便用这普通百姓迎娶新娘之礼前往裴家迎亲。
迎亲队伍约百余人,都是由朱文手下最为精锐的士兵改扮,簇拥着一辆七香车而行,朱文今天穿着大红喜袍,头戴乌纱帽,斜戴一朵绢花,略略化了妆,显得喜气洋洋。
邓艾身穿甲胄,率领千余名伏军铁骑在这两国边界之处进行接应,人心隔肚皮,万一这裴家出尔反尔联合李唐官兵扣押朱文,这也好虽是准备营救。对于朱文的安全,邓艾不信任何人。
朱文率领这迎亲的队伍穿过两国边境直奔裴家大宅。 裴府大门轰隆隆开了,里面灯光夺目,笑语喧天,几十名孩童冲了出来,倒头便拜,皆言“拜见新婿,讨要喜钱!”
对于这些朱文哪里懂得,在这乡间结婚哪里有这般的排场,正当朱文一筹莫展之时,只见其身后亲兵,从这身后如同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大口袋,伸手一抓,便从这将大口袋之中抓出大把的铜钱向那些前来讨喜的孩童们,见到这些铜钱,那些孩童便欢天喜地的哄抢起来。对于那些前来围观的百姓,卫兵也冲着他们挥洒着铜钱,一时间皆大欢喜。
在一片笑声中于哄抢声中,朱文等人被裴家的这些子侄簇拥着进了裴家,按理说新郎必须是移步必咏,回答女方问题,但是这一场联姻毕竟是在李唐的地界之上,裴家也没有强求,朱文在众人的簇拥下便来到了后堂之中,那群子侄便一哄而散,后堂便是裴家女子 的天下。
朱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觉得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恐怖。好多邓艾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在这朱文前来迎亲的 队伍中除了那些悍将还有几位鬼谷中人,就是怕朱文不通礼仪被人落了笑话。过五关斩六将之后,朱文终于到了这裴洛神的阁楼之下。
阁楼之上的裴洛神已经穿好凤冠霞帔,跪拜在众人面前,按理说女子出嫁因由自己的母亲 还有女性长辈陪同,但是此时裴家的老太爷裴清也在这阁楼之中。看着身穿凤冠霞帔的裴洛神,裴清道:“出了这裴家的大门你便是朱家之媳,从此便于朱文休戚与共,你切莫做出有辱裴家家风之事,你可知?”
“洛神谨遵祖父 教诲。”
裴清微微颔首接连道:“朱家妇,裴家女,莫负朱家,莫忘裴家。去休,去休。”
裴洛神闻言跪拜于众人面前,含泪道:“洛神去了,望祖父,母亲,多多保重,洛神如若有机会定当时来探望。”
裴清说完便离开这阁楼之中,毕竟这是裴洛神出嫁,还是要给她们母女说话的机会。看着祖父离去,在一旁的母亲上前一步轻轻搂住女儿,替她凤冠戴好,也含泪道:“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不可流泪悲伤,你祖父说的你要记在心中,娘家是你的底气切不可自断后路恶了娘家,但是也不可万事依从娘家,当以夫家为重,娘家次之。没想到我家的 小囡囡今日也要出嫁了,娘听说这朱文乃是军伍出身,这样的 男人你一定要小心伺候,切不可任由自己的性子来,出嫁之后要相敬丈夫,勤俭持家,善待下人,如此才是为妻之道,你记住了吗?”
“女儿记住了!”
裴洛神给母亲磕了三个头,起身走了,门口早已等候了大群裴家未嫁女儿,数十名裴家女子簇拥着新娘向楼下慢慢走去,环佩声声,裴夫人最为亲近的两个丫鬟流萤飞夏也送于自己的女儿当做陪嫁,到了朱家没有自己 的心腹之人如何了得。
二位丫鬟她们一左一右搀扶着新娘,从这阁楼之上步步而下,新娘裴洛神头戴凤冠,身着霞帔绿裳,虽看不清这面容如何,但是光看着身段定然是极好的。
朱文走在前面,裴洛神被娘家人簇拥走在后面,后面不断有裴家长辈用铜盆泼水,喻示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裴洛神便是他们朱家的人了。
裴洛神被扶上七香车,只有伴娘和陪嫁丫鬟跟随,朱文骑马绕着七香车三圈,高声道:“礼毕,启程!”
迎亲队簇拥着马车缓缓而行,裴家老小站在大门前目送他们远去,出了这扇门,裴洛神就是朱家妇。朱文看着裴洛神走上自己的婚车,不觉间竟有些恍惚,自己一直以为坐上这一辆车的人回事姜戎,没有想到竟然是他人。
在卫兵的催促之下,朱文才回过神来,这里是大唐之地,切不可久留。策马挥鞭,迎亲队伍快速而行,倒不像是迎亲反倒是出征一般。
朱文到底于心不忍,纵马向前,来到这香车车窗之处,低声道:“今日于这大唐之地,朱文大齐之人,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姑娘见谅。”
裴洛神也非常人,在这快速前行的马车之中坦然自若,她知道自己此时代表着的是朱文的正妻,若是受不得这颠簸之苦,哪里配做将军之妻,虽有些不适但是强忍着,朱文一席话,若春风一般。令这本来有几分忐忑的裴洛神不由得心神一松,毕竟相比较这车马劳顿之苦,往后的日子才是大事,朱文自己并不知到底是何等人,若是对自己不好那该怎么办?但是朱文这车窗之语,竟叫裴洛神对于日后的生活有了几分期盼,他应是我的良人吧!!!
邓艾大军在这城外等候良久,一探马来报在不远处有一人骑马观望,邓艾催马上前,看着那观望之人不是姜戎又是何人那。邓艾手持马鞭遥遥一拜,待到功成日,邓艾定然迎姑娘入宫。
朱文率领迎亲队伍纵马出城,邓艾连忙调转马头,前往接应,朱文与邓艾汇合之后便放慢脚步,忽然间感觉到一阵心痛,不觉间向那远方看去,只见一人一骑孤单影调,说不出来的 落寞凄凉·····
朱文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心如同碎掉一般,但是只能咬牙前行,既然姜戎已经选择离开而成全自己,那么自己唯有做到最好方才对的起姜戎对自己的牺牲。
雍州大营,朱文帅府之中,灯火通明,那些宾客也都已经散去了,在这新房之中 ,一对新人对坐,男西女东,意以阴阳交会有渐,邓艾端着合卺酒上前,小声道:“请新人共饮合卺。”
合卺酒不是交杯酒,是将匏瓜一切为二,里面盛酒,匏瓜味苦,所以必然是苦酒,夫妻共饮合卺酒,不但象征夫妻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而且也含有让新娘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
裴洛神虽羞无限,邓艾的话却听在耳中,伸出纤纤玉指,指甲上已染上了豆蔻鲜红之色。
她拾起一只匏瓜酒盏,送到唇边轻轻吮一口,眼波流转,隔着红纱看了一眼对面的夫郎,却见朱文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她顿时羞不自胜,原来在裴洛神低头饮酒之时不觉间将这面容露出, 朱文在这时才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新娘的模样,裴洛神容颜绝美,欣长苗条,垂首团花形的凤冠,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浅绿色的罗衣长裙,晶莹的肌肤在烛光散射下熠熠生辉,她低垂臻首,俏脸微红,眼神含情脉脉,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幽香绽放。
朱文也拾起酒盏喝了一口,将自己的酒盏和她手中酒盏交换,两人将合卺酒一饮而尽,放在邓艾盘里。朱文看着面前的佳人不觉间又想起那姜戎来,红烛燃,却道佳人难全。
邓艾一声喝,将这朱文的思绪唤回:“吉时到,请新人坐床!”
朱文站起,伸手将裴洛神慢慢扶起,裴洛神身子娇怯无力,只得任他牵着自己玉手,半依半偎在他胸前,朱文扶着裴洛神柔软的腰肢,两人相拥走进了内帐,一对新人在床前坐下,朱文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长长的吐出,自己和她虽不相爱,可是到底是天涯同类人。既然已经于自己结为夫妻,自己定当好好待她,自己已经负了一个女人万不可再辜负一个女子了。
朱文用那秤杆将那一袭红纱盖头轻轻挑下,映着烛光看着面前与自己对坐的裴洛神,此时的裴洛神脸羞得通红。更添一番风韵。
裴洛神看着面前的朱文,檀口微张,里面的小香舌隐约可见,好一番动人心魄,朱文一把将裴洛神拉到 怀中,裴洛神粉拳紧握,可是哪里是这皮糙肉厚的朱文的对手啊。裴洛神依偎在朱文的怀中,轻语道:“望君莫要负我。”
朱文看着怀中的裴洛神,大口轻轻吻她香唇:“良宵苦短,娘子切莫辜负!”
裴洛神闻言娇羞无限,取下了头上凤冠,黑瀑般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双眸微闭,朱文轻吻她的香唇,伸手慢慢解开了她的衣裙……
帐中春意浓浓,正是洞房花烛之夜,良宵苦短之时,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夜红被翻浪,不和与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