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之帅帐前探马来往络绎不绝,将这宁武关外两军对战之事悉数报来,当听到草原的苍狼大旗被王克芝砍到的消息传来时,黄巢之再也坐不住了,急招林克,柴存二人率兵进入宁武关前去驰援王克芝。

可二人还没前来,黄巢之便等不住了,亲率大军赶赴战场。黄巢之虽武力不及王克芝,但是对于这战机把握不输于世间任何一人,草原苍狼大旗,乃是草原人神圣的寄托,一旦倒塌,士气定然大受损伤,草原兵马依靠的不是战法正是士气,草原兵甲皆是天生的战士,在哪草原苦寒之地,其体魄远超于中原人,其勇猛可以填补其谋略之上的不足,此时大旗倒塌,草原士气定然大损。一群手持利刃的恶狼,他黄巢之忌惮,但是这一群羔羊那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他黄巢之又有何惧?

十万大军在黄巢之的带领下快速穿过宁武关直奔战场而去,黄巢之手持利剑何其壮哉,其后十万将士何其威武?马蹄声如龙,甲叶声若雨,他黄巢之来了。

王克芝双耳微动,在一旁闲插兵刃,手指微动豁然出鞘,众将士看到王克芝如此模样,本来已经散落于地上的那些兵刃连忙捡起拿在手中,经历过方才那般的大战,对于战斗的敏感程度远超于常人数倍。

从这宁武关的城门一支写着黄字的大旗率先出现,紧接着便是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利剑的黄巢之,王克芝看着率军前来的黄巢之,眼中顿时充满了阴霾,对于这一同自己一起起义的义军将领,王克芝心中一直未曾看清过。尤其是在虎牢关大战之后,对于这黄巢之亦是扑朔迷离。

起义之时,自己是率先起义,这黄巢之乃是大盐贩子出身,身家富裕的公子哥。王克芝开始时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但是其后这黄巢之的所做作为却令其惊叹不已,黄巢之凭借家中势力很快便占据县城,斩其县令,将这县衙之中所有的粮食皆发于县中的贫困之人,一时间,其声名大振,麾下军马一夜间竟达到近万人。王克芝为之侧目,但是若只是如此,他王克芝只以为黄巢之不过是有志向的仁人义士罢了。

但是王克芝与之合兵攻克天下,而后分兵之时,黄巢之所为令其心中大惊,如此算计,心机令人心悸。尤其是这些年来,黄巢之所作所为亦是令其愈发心中忌惮,其之声名愈发隆寓 ,其之地盘也愈发庞大,若非是自己武力震慑天下,早就被其压制。虎牢一战,更是令其声名鹊起,义军之中除却王崇光这一不知羞耻之人外,其余义军皆兵力大损,更有甚者更是身家皆无,唯有他黄巢之声名底牌皆得,若非是这王崇光叛变只怕他实力更甚。

这虎牢关之事虽然看似完美无缺,但是这细节之处却经不起任何推敲,其中腌臜之事令人不寒而栗。王克芝随着一声战马嘶鸣,从思绪中唤回,看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黄巢之,周围之人皆心中一紧。

朱文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青帝,不知为何回首对其身侧的邓艾道:“军师以为青帝将欲何为?”

邓艾脸上以被鲜血覆盖,无往日醉酒放肆之色,隐隐有了铁血之意,对着朱文轻声道:“将军问的是青帝还是大帅?”其声恍若金戈之音 ,在武人听来煞是好听。

朱文疑问道:“军师此言何意?大帅青帝不是一人吗?”

“是一人亦不是一人。”

朱文听到这邓艾所言,更是疑惑,“军师,有话直言无妨,吾朱文乃是这庄户人家出身,没有你这样博古通今领会不到其中三昧,军师还是直言吧。”语气之中已经有了些许的不悦。

邓艾这般玲珑剔透之人怎会听不出这般意思,便也不再藏拙:“将军恕罪,邓艾非是不愿直言,只是这话不容邓艾直言,于此事,邓艾只能说,大帅顾忌声名不会行这污秽声名之事,但是若是青帝定然不会令声望如此之盛,亦有雄心之人活在当世与其为敌。”说罢对着朱文一拱手,不在言语。

朱文闻言心中一愣,邓艾所说一针见血,直中要害。朱文心中顿时感叹不已,此邓艾真乃世间大才。放眼望去,只见这黄巢之,纵马前行,其后大军亦步亦趋。众人心中心随着黄巢之战马前行愈是担忧。

黄巢之于马上冲着王克芝拱手而拜道:“赤帝今日阻击草原蛮夷于这宁武关外,令我华夏亿万黎民百姓免于异族铁骑之祸,实乃吾等众人之楷模,黄巢之率黄巾军十万将士,中原万民拜谢赤帝。”说罢,拱手相拜,其后大军亦是如此。孙庸收拢唐军于一侧,亦是对于这王克芝有提防之意,但是此时黄巢之所言他亦是赞同不已,虽战营不同,但是同时华夏子孙,若非这王克芝,众人定然阻挡不住这草原百万大军南下中原。在这宁武关外,这些草原人还有所掣肘,但是一旦叫这草原蛮夷入侵中原腹地,这便是中原百姓的灾难,当年在洛阳河水之下,那被慕容部族淹死的八千妙龄女子的尸骨还屡屡被人寻到,这些蛮夷留下的疮痍,历经百年至今还未被时光抚平,孙庸难以想象万一这蛮夷真的入侵中原,会给中原人民带来何等的创伤!!!

虽然这王克芝是叛军乱匪,他孙庸身李唐大将军见起应当立即诛之,但是作为一个汉人他还是要对王克芝大礼参拜,这是他孙庸作为一个汉人对抵御草原蛮夷的汉人英雄的尊敬。孙庸拱手拜之:“孙庸谢王帅抵御草原蛮夷,护我华夏太平。”其身后唐军亦是大礼参拜:“吾等谢赤帝抵御蛮夷,护我华夏。”

朱文,邓艾亦是从王克芝拱手相拜。一时之间这整片战场之上皆低头拱手拜当世无敌的赤帝,赤帝一人,抵御蛮夷,护佑华夏,世间英雄皆拜。当世无人可过其左右。

王克芝看着这参拜的众人,亦看向这北方逃亡的草原残兵,烟尘滚滚,夕阳如血,尸骨成山。不由长叹一声。负身而立。

草原残兵,扬鞭纵马,逃到百余里开外,确定这汉人军马追不上来之时才稍作停歇,此时的忽列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被这孙庸斩去一臂、半面,若不是其修为高深强提一口真气,吊足了自己的命只怕此时就已经去见长生天了。

忽兰将其带入自己的营帐之中,屏退左右之后,这忽列牢牢地 将忽兰抓住,哪里像一个生命垂危之人,但是忽兰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了,回光返照。

“阿爸,那你要说什么您就说吧,儿子听着。”

忽列缓缓开口,其声音如同是夜枭一般,喑哑恐怖,尤其是在这暗夜之中,尤甚之。“忽兰,牧合大王被汉人杀死了?”

忽兰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父亲第一句话是问这个,不由地微微呆滞,忽然感觉一阵剧痛袭来,其父双手如同是鹰爪一般死死地抓住他的胸口,坚硬的指甲已经陷入其肉中 。

忽兰连忙回应道:“是,听护送王子扎合回来的王帐亲兵说,他们是亲眼看到大王被汉人砍下头颅的。”

忽列闻言大哭,忽兰刚想劝阻但是却听到这哭音之中的笑意,忽兰看向父亲,只见父亲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燕山,还有慕容陇呐?”

“燕山战死,慕容陇实力大损,慕容部族逃出来的勇士不过是八万余人,多数是新兵。”

忽列闻言陷入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急忙问道:“我们呐?我们手中还有多少兵马?”

忽兰不敢隐瞒,连忙道:“我手中二十万新军虽然与汉军对峙,但是由于撤离较早手下兵马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加上父亲带来的人马约有十五万左右。”

忽列听言沉思良久,缓缓道:“那慕容陇可曾受伤?”

“虽无外伤,但是听起气息应当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听到这里,忽兰怀中的父亲突然放声大笑,其笑声之中有着无尽的哀怨还有无限的欣慰,直到这忽列强烈的咳嗦声才不得不停止大笑:“孩子,你即将是草原上未来的王。”

忽兰闻言大惊道:“阿爸,你这是说什么?”说着眼睛如狼一般环视左右。

忽列捂着胸口笑道:“孩子,从今天起你不用再这般小心了,这个草原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你成为草原的新王了。”

“阿爸·····”

忽兰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忽列挥手制止,“扎合残暴无能,若不是牧合在其身后为其撑腰,一个小小的草原上的部族首领就可以把他杀了,哪里轮到他如此的张狂?因为牧合想要将草原上的位子传给他,这些年来将草原上的大部几乎斩杀殆尽,除却这燕山的部落还有这慕容部族之外,已经没有一个部落有实力与其竞争。我们父子虽然是无部落之人,但是也恰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才得到牧合重视手中积攒下一些兵力,如今牧合被杀,其部落之中的兵力亦是损失惨重,如此一来扎合便没有了依靠,燕山战死,慕容陇重伤,如今没有人是你忽兰的对手,只要你振臂一呼,将这扎合,还有慕容陇斩杀于此,到时候还有谁可以阻挡你成为草原上的脚步,对,还有一个人。”

“谁?”

“武先生。”

“什么?”

“武先生虽然不是我们草原人,但是在我草原多年对于我们草原的情况了如指掌,牧合可以成为草原王,也有这武先生的功劳,在其背后谋划,我们草原人是勇猛的狼,但是他却是一直狡猾的狐狸,一旦有了狐狸的帮助,狼群才有更大的战力,扎合并不看重武先生,对其多有得罪之处,但是因畏惧其父才不得不忍让三分,如今这牧合一死,武先生没有了依仗,定然被人所欺,你快去找武先生,告诉他我们忽家,你忽兰愿意重用他,快去,快去啊!”

看着在一旁不动的忽兰,忽列紧急地催促道。因为过于急促,胸口之处的血又从纱布中渗出,忽兰不忍,但是忽列却拿起手边利刃冲其砍去,“你快去,要是晚一步被他人抢先,我就算是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忽兰一咬牙,转身掀开营帐离去。

忽列看着离去的忽兰,心中一阵剧痛,手中兵刃掉落在地,伤口之处血流不止,但是在其嘴角却是满满的笑意,看着从哪营帐缺口处传来的月光,忽列没有丝毫对于死亡的畏惧,有的只是喜悦,这是从他儿时之时便有的梦想,如今终于在他儿子的身上实现了,虽然他看到不到了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到,日后这草原的新王定然是他忽列的儿子,而他虽然没有机会做到 哪一张苍狼王座之上,手握苍狼王杖对草原众人发号施令,但是他忽列的血脉会替他做到那个位子实现他一生的梦想。

他的血从体内快速地流出,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伴着月光,他仿佛是置身于草原圣地龙城,此时的他正站在哪一张苍狼王座之上对着那草原各部族发号施令······

忽兰离开营帐只有便快速赶往武先生的营帐之所在,果不其然,此时的武先生正被一群草原人在地上殴打,看其床榻之上,已经有收拾好的包袱细软,应当是武先生心中知道这草原人不会放过自己,想要收拾东西逃离这里,但是晚了一步被人拦截在此。才会发生现在这一幕。

忽兰大吼一声将这些草原人呵斥出去,将这武先生小心参扶起来,“先生为何沦落至此啊?”

武先生揉捏着身上的伤口,“大王在时,他们便对我怨恨在心,但是畏惧大王,若今大王去了,扎合王子又素来不喜我,看来这草原,我是待不下去了,老夫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若是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将军大恩。”说罢,便要去拿那床榻上的行李。

忽兰一把将他的手抓住,道,“先生如此大才就这样离开草原岂不是太可惜了。”

武先生自嘲地笑了笑,“扎合王子素来厌恶老夫,如今大王已去,我若是在留在草原只怕性命不保啊。”

“忽兰对于先生的才能早就仰慕已久,先生为什么不能留下来辅佐我?”

武先生闻言一愣,忽然想起什么,失声道:“将军你是想?”

忽兰微微一笑,手已经放在腰间弯刀刀柄之上。

武先生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但是他的手却被这忽兰牢牢抓住挣脱不得。看着这忽兰的笑意还有那放在刀柄上的手,武先生道:“老夫愿意辅佐将军。”忽兰闻言大笑,对着这武先生拱手而拜。武先生连忙起身作揖大拜。

王克芝等人将这战死的袍泽尸首埋葬之后便回到这宁武关中,朱文,邓艾率军驻扎城外,朱文亲自拜见黄巢之。黄巢之见到这朱文亲自下去搀扶,口中夸赞之词未曾断绝,朱文连连谦让,其礼仪愈发恭敬,更是将这手中兵权交于黄巢之手上。黄巢之将这虎符在手中把玩良久而后大笑道:“卿,勇武杀敌,乃是吾等之骄傲,居功甚伟,吾为主帅麾下有尔如此忠心耿耿的猛将,乃是吾黄巢之之幸,如此之功不得不赏,要不吾如何再统领这百万大军,朱文听令。”

“末将在。”

“朱文入我黄巾军中,先是于虎牢关前伏兵于宋威,立下大功,而后率领三千将士奇袭青州立下奇功,如今更是在这宁武关前,阻挡草原蛮夷南下,更是居功甚伟。如此有功之臣不得不赏,吾今日便封为你雍州刺史,主管雍州之地,位列大将军衔,于吾之麾下,柴存,黄邺,林克并列,四大将军。此虎符赐予你,不日你便领此军驻扎雍州不得有误。”

“臣,朱文听令。”说罢,上前从黄巢之手中接下那已经被黄巢之把玩的有些温热的虎符,他知道前面的什么雍州刺史这些皆是虚名,这虎符才是真的赏赐,他朱文终于在这乱世之中有自己的军队了。看着朱文,黄巢之方才在其入帅帐之时的那一丝杀意早已经**然无存,可将这虎符坦然上交,这朱文对自己真的是忠心耿耿,看来自己日后要多加栽培啊。

柴存扶须而笑,眼神之中皆是欣慰之色。林克亦是举杯相祝贺,眼中神色尤为复杂,嫉妒,欣赏,防备皆而有之。朱文大醉而归。

黄巢之留柴存于帅帐之中商议大事。

孙庸此时也驻扎在关外,看着宁武关内驻扎的王克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此时王克芝兵力大损,而且大战刚过警惕正弱,自己若是率兵偷袭定然可以大败王克芝的聚义军,甚至可以捉拿王克芝,从此起义兵马定然势气大损,朝堂可高枕无忧,孙庸日思夜想地便是将天下叛贼剿灭,护佑李唐天下,这王克芝就是这世间乱匪的贼首,自己于国于己,皆应斩杀王克芝。可是此时,却下不了决心,毕竟王克芝刚为华夏阻挡蛮夷入侵,自己此时若是,不是······

孙庸看向远方,仿佛看到这长安城内的陛下,一咬牙,对着这面前的矮桌猛然锤下,坚硬的矮桌顿时四分五裂,将士闻言进入营帐之中,“大帅,有何吩咐?”

“来人啊,通知营中将士今夜随我进入宁武关内。”

“大帅,这·····”

“这什么,不尊此令者军法论处。”

“是。”将士抱拳而退。

孙庸看向宁武关长叹一声道:“王克芝要怪就怪我孙庸一人,谁叫你王克芝是乱匪呐?为了李唐江山为了陛下,我不得不如此,这无尽的骂名就由我一人承担吧。”

此时的柴存亦从黄巢之的帅帐之中走出,看着那远处的宁武关,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这一夜无眠。

孙庸大军奇袭王克芝,柴存率领大军亦是开拔,直奔宁武关而去。朱文一到自己营帐之中,顿时清醒过来,在这群狐狸之中哪里敢叫自己真的喝醉?

看着在宁武关外燃起的火龙,朱文大惊。邓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看着宁武关道:“看来青帝还是青帝,所料不错的话另一支军队应该是孙庸吧。”

“孙庸?”朱文疑问道。

“不错,孙庸,李唐的大元帅孙庸。可恨亦可敬,恨其行,偷袭华夏英雄,敬其意,忠君爱国不顾身后名。”

朱文此时将怀中的虎符一掏,便扔到这邓艾手中。邓艾一惊:“你这是何意?”

“这是青帝所赐虎符,这一支大军是我朱文的了,而且这雍州之地也是我朱文的了,你领着这一支军队,去雍州等我,这是老子这么多年来出生入死才打下来的家底,你可要帮我看好啊。”

“将军,你究竟要做何啊?”

“王克芝救过我,这是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

“朱文你糊涂。”邓艾指着朱文大喝道。

“赤帝之行,天下男儿哪一个不敬佩,哪一个不仰慕?我朱文儿时便敬仰万分,时至今日更是敬仰,敬仰之情,救命之恩,我朱文怎能不救?若是不救,吾朱文还是怎么统领这伏军?”说罢便走出帐外,骑上一只骏马,向宁武关飞奔而去。

邓艾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的朱文,第一次露出欣慰的笑容,当年师尊命自己下山辅佐朱文,他心中到底是有一些不愿的,这朱文瞻前顾后,勇不过王克芝,势力不如黄巢之,大义不如李唐,自己为何要辅佐这样的人,但是与其接触之后,那怕这朱文再三隐藏,但是他那胸中雄心也是隐藏不住,邓艾看到了他的智,也看到了他的勇,如今又看到了他的情谊,辅佐这样的人倒也不委屈他邓艾鬼才之名。只要他朱文可以活着回来,他邓艾必定竭尽全力助其成就一番大业。

朱文纵马驰骋,在这众人之前进入虎牢关,马不停歇直奔王克芝营帐之中。“赤帝,快走,宁武关外有人前来偷袭你。”

可是没有料到,冲入这王克芝营帐之中,却看到这王克芝一身戎装,坐在营帐矮桌之前,擦拭着手中的环首大刀,在这油灯之下,寒光硕硕。

朱文一时无言 。王克芝淡淡道:“多谢小兄弟前来告知,我王克芝今日在黄巢之来时,便已经知道,他定然不会放过我的,我手下众人已经被我遣散大半,如今这宁武关中只有一些不愿意走的还有一些走不了的人,小兄弟救命之恩,我王克芝铭记于心,但是如今我王克芝身边无一长物,无法报答小兄弟,你还是速速离去吧,省的牵连于你。”

朱文一勒缰绳,道:“只怕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外面,喊杀之声,震天动地。王克芝手中大刀豁然斩出,只见一阵寒光而过,这帅帐从空中一分为二。王克芝手持环首大刀,毅然前行,朱文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一把利刃,与其身后跟随。

王克芝怅然叹道:“今日白昼饱饮蛮夷之血,没想到今日夜里便要饮汉人之血,何其悲哉!!!”

孙庸,柴存率领大军向王克芝杀去,王克芝,朱文且战且退。宁武关残留将士,奋起决战,战争是要看实力的,冰冷且无情,却是真理。激战一夜,王克芝,朱文身边将士所剩无几,他们已经被这两路大军逼迫到一悬崖边上。

朱文看着从大军后面踏马前行的将领,失声大喊道:“为什么?师尊你为何如此?”

柴存一脸难色,似有隐情,但还是道:“王克芝,当初在虎牢大战之时,曾杀一人,那人乃是我柴存在世独子,杀子之仇不可不报,我柴存趁青帝酒醉熟睡之时,将这虎符盗来,调动军队,前来报这杀子之仇,朱文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师父,就过来,不要阻我杀这王克芝。”

朱文又不是三岁稚童,哪里会相信这样的蹩脚说辞,盗取虎符,私自调动军队,这是何等的无知借口?朱文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是青帝指示的,但是看师父面色便知道他已经铁了心为青帝担此黑锅。

一旦王克芝身死,这诛杀华夏英雄的罪名就会落在柴存的身上,一旦群情激奋,这黄巢之便会以柴存盗取其虎符私自杀戮王克芝为借口将柴存推出来,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师父,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朱文刚想劝解师父,可是却不知何人从大军之中一箭射出,朱文一刀拦下,可是柴存身后弓箭手已经弯弓待射,柴存连忙阻止,但是已经晚了,万剑齐发,直冲王克芝,朱文而来,王克芝手中环首大刀,立于地上,上前一把抓住朱文,纵身一跃,二人坠于崖下,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