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克芝不断突进,这所谓的草原第一骑兵,牧合的王帐亲军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勇猛,竟隐隐有溃败迹象,看着惊慌失措的骑兵,牧合顿时一愣,这支骑兵乃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在草原之上无往不利,但是没有想到在这汉人面前却没有了往日的勇猛。草原人便是如此,若是你忍让,他便得寸进尺,但是你一旦露出獠牙,他们便会如同纸老虎一般,在你面前卑躬求饶。

牧合擦拭着手中的利刃,这一把利刃是当初他统一草原之时,将草原各部落首领的兵刃熔炼而成,象征着他无上的地位,这一把利刃,被他称之为王刀,他昔日用这一把王刀不知斩下了多少敌人的头颅,但是此刻,他心中却有了畏惧,握着王刀的大手青筋暴起,抖动不已,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三百步之遥的汉人将领他害怕了,他第一次有了逃跑的年头,牧合看着自己身边的儿子,扎合此时若不是有人扶着,只怕已经从战马上掉落下去,他用那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牧合迎着扎合的目光,心中只觉一阵悲凉,自己勇武一生,其下数子皆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但是却在自己南征北战之中悉数战死,唯独留下了这一个扎合。自己已经老了,再也不能与那美丽的妇人诞生下新的儿郎,这扎合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哪怕再是不堪,自己也毫无抉择。

忽烈此时正与孙庸打的难舍难分,四周已经堆积起小山一般的尸首。其中有草原人也有汉人,这些都是想要前来袭击对方敌酋而被斩杀之人,孙庸也是被打出了真火,两把剑在他手中挥舞如风,与这忽列兵刃相接,碰撞出点点火花,此等火花本应稍纵即逝,但是此时却在二人中间化作一条火龙,可见其剑何其风疾。忽烈刀之所挥大开大合,气吞山河。两方将士亦是血战不已,刀兵接壤之处,尸首成山,血流成河,何其惨烈,何其悲壮。

唐少川兵马已经不复刚才之勇武,不是其武力不再,而是草原兵马心中畏惧无存,两相比较,虽未曾弱,然强已然不复。

忽兰之大军左右汇聚而来,迂回而冲入朱文薄弱之处,踏马而入,燕山直奔盾牌军阵,一时两难,朱文军马连忙调动,但是却如决堤洪水一般,难以抵挡。忽兰大军已经深入朱文军列之中,朱文调转马首,率领伏军将士阻挡忽兰大军,邓艾领张乾血战燕山。

此时再无什么战法阵法可言,比的只是血肉搏杀,非生既死,无胜败可言。朱文于这忽兰激战而起,一上手便是死战,忽兰亦是如此。

燕山大军撞击而行,朱文兵马抽调半数,盾牌阵列一时接替不及,被这燕山冲入,一散而百散,残缺的盾牌阵阻挡不住这草原骑兵,草原骑兵纵马疾驰,前方将士皆被疾驰军马撞飞而去。

邓艾手中青锋豁然而出,再无往日之邋遢之色,张乾亦是心惊不已,军师身上煞气胜于己,为何?邓艾扬鞭催马,与那燕山战到一起,燕山手中狼牙棒挥舞的虎虎生风,邓艾手中青锋剑亦是险象环绝,军师之英武,张乾等人皆侧目而视。

唐少川看着自己将士被慕容陇如此屠戮,心中大怒,怒吼而行手中陌刀如风如雨,所遇草原兵皆被斩成肉糜。血肉横飞,何其残暴,何其英武!!!

“慕容贼子,纳命来。”声如洪钟,挥刀而行。慕容陇手中弯刀迎着唐少川刀锋而上,刀兵相接,只听得一声巨响,二人战马马蹄深陷于地。战马口中,血沫流出,二人虎口皆被震裂,然,二人却毫无停留,挥刀而战。重骑兵挥刀如雨,草原兵络绎不绝。

王克芝势如破竹地突入了草原王牧合的亲卫,向着百步之遥的大旗所在杀了过去,此时的草原王已经不再是方才那般遥远,王克芝已经看到草原王那紧紧握着弯刀的大手,他知道草原王这一仗输了,因为他没有勇气去和自己作战,他已经畏惧了,一个心里畏惧的人便不再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王克芝率领着身后那些更加癫狂的汉军骑兵,他们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草原人的鲜血亦或者是他们自己的鲜血,他们挥舞着利刃,大吼着,那一张被血污覆盖的面容,在草原人眼中如同恶魔一般恐怖。

牧合知道自己到了抉择的时候了,这一战自己有赢的机会,但是已经很小,他不敢赌,他不敢赌了!带着自己的儿子带着自己的亲卫,转身奔腾而去。那一面苍狼大旗依旧在空中飘**,但是却没有了往日的威严。王克芝看着拨马逃跑的草原王,心中愈发急促,王克芝没有想到一个草原的王者竟然没有面对敌人的勇气,手中的环首大刀挥舞的愈发急促,草原兵马抵挡不住,想要求得草原王之帮助,回头一看,只见草原王方才所在之地一片空寂,众人心中大惊,草原王跑了,将他们丢下跑了。

草原王都跑了,他们本来就已经临近崩溃的士气,顿时**然无存,面对如此凶悍的王克芝等人,哪里还有一战之心,顿时化作鸟兽一般,四散而去。王克芝大步流星,来到这苍狼大旗所在,挥刀而斩,只听得一身不甘的呻吟之声,苍狼大旗轰然倒地。

草原人顿时慌了,苍狼大旗乃是他们的骄傲,旗倒了,亦是草原兵败了。众人顿时士气尽丧,若潮水一般开始推去。忽烈看到这代表着长生天的大旗轰然倒塌,心中顿时掀起惊天波澜,大旗倒,草原败,怎会如此啊?怎会如此啊!!!

一时之间心神大乱,孙庸看其失神之际,手中龙泉,紫薇尽出,一剑檀中,一剑咽喉,皆是死命所在, 剑气纵横。

忽烈突觉面色一疼,再看双剑如龙一处檀中,一处咽喉。连忙挥刀而挡,晚矣。

咽喉处虽用龙泉挡住,可是却连带着将其侧脸削去半面,其左耳亦是被剑气割去,心脏虽未被刺中,但亦是穿胸而过。忽烈深受重伤若不是其用一股真气强调住自己的一口气,早就已经命丧当场。

忽烈在亲兵的护卫之下,连忙向远处逃去。忽兰看到其父深受重伤也顾不得与朱文争斗,反手一刀震退周围之人,调转马头率兵离去。忽兰一去,朱文立即回兵,而此时的燕山已经与邓艾打得难舍难分,燕山是越打越心惊,他没有想到这看似单薄无力的汉家子竟然有如此修为,若不是仗着兵器之利与其拉开一段距离只怕早就被其斩于马下。

其身后兵甲虽已然突入汉家军阵,但是这汉家将领周围有一队骑兵护其左右,一时之间大军难以近身。

本想这忽兰从其后杀来祝自己一臂之力,但是没有想到等来的不是忽兰大军,而是这汉家军士,再看忽兰大军已经全数向北而去,燕山回看慕容陇,只见他和我那黑衣骑兵的将领纠缠,黑衣铁骑虽人数不多,但是悍勇无比,将这慕容铁骑牢牢拖住,一时之间难以驰援自己,看到这里,燕山心中暗叹一声:大势已去!

狼牙棒虚晃一招与邓艾拉开一段距离,调转马头,扬鞭要走,邓艾哪里容他这般离开,手中青锋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骤然出手,眉眼之间一道伤痕豁然而出,几滴殷红鲜血滴落与青锋之上,邓艾剑指并拢对着那离去的燕山大喝一声:剑去。

青锋剑悬于临空,骤然而起直奔燕山而去,燕山只听得一声剑啸,再看时,于这胸口之处,一把青锋穿心而过,燕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刚一开口,一股鲜血从其口中喷涌而出,坠马而亡。

飞剑一去取人头,莫道书生不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