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活得就行,要不我担心你。”饶世初将饶刚放到马车上。

“世初等等。”沈清叫住他:“饶刚体内的尸毒扩散地很快,依着他目前的状况,就算你一路快马加鞭也支撑不到米行。”

“那怎么办?”

“你去捉几只老鼠来,或者别的什么活物也行。”

沈清说着来到饶刚身边,拔下头上的簪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戳在了饶刚的心口上。饶刚吓得翻了个白眼,随后见自己无碍,这才颤声问道:“沈姑娘,您这是——”

“我在救你。”沈清没有过多解释,回头看了沈寂一眼。

沈寂点头,取出自己的手枪递给季风:“我去帮饶世初找活物,你留在这里。”

季风接过手枪,跟沈寂保证道:“队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沈姑娘的。”

“不是保护好沈姑娘,”沈寂别有深意地看了沈清一眼:“是代沈姑娘照顾饶刚,毕竟打起架来,沈姑娘她是顾不上一个病人的。”

“知道了。”季风呲着牙,默默地将两把手枪都给收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沈寂先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条蛇。蛇是活的,就是被他晃晕了,一动不动。他告诉沈清,义庄附近几乎没什么活物。就这么一条蛇,还是从一个坟坑里拽出来的,问沈清能不能用。

沈清嘴上说着能用,眼神却有些嫌弃地盯着那条蛇。

“你来,我把办法告诉你。”

“沈姑娘怕蛇?”沈寂瞅着,故意把手中的蛇往沈清跟前送了送。

“不怕,就是觉得有些恶心。”沈清斜了他一眼:“不用往伤口上放,让它咬住饶刚的手背就行。”

“沈……沈姑娘……我……我怕!”看着那条堪比手腕儿粗细的大蛇,饶刚吓得脸都白了:“我怕蛇,尤其是怕这么大条的,我担心他把我手给吃了。”

“吃不了,蛇也不喜欢尸毒的味道。”沈清瞥了眼还在挣扎的蛇:“你应该谢谢它,因为是它救了你的命。”

“我谢……我谢谢它。”饶刚闭了半只眼睛,将头扭到一边:“沈少爷,来……来吧!”

沈寂捏住蛇头,迫使大蛇张开嘴巴咬在饶刚的手上。须臾,沈寂惊奇的发现,饶刚手臂上的黑色在逐渐消退,顷刻间就退到了胳膊肘那里。就在饶刚眼中露出喜色时,大蛇松开嘴,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它死了!”沈清查看了下蛇的情况,将一个小纸人摁在了蛇头上:“烧了吧,免得害死这附近的花花草草。”

“姑娘,我这胳膊——”

“等等你家少爷,看他能不能多带几只活物回来。”

“这地方除了老鼠跟蛇还有什么?”

“虫子吧。”沈清凝眉:“不过我不喜欢那个东西。”

“我也不喜欢。”饶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跟虫子比起来,我宁可要蛇跟老鼠咬我。”

“你确定?”沈寂将蛇丢在一边,“兴许你身上的尸毒没了,转头却染上了鼠疫。”

“那还是用蛇好了,我爹娘就是染了鼠疫死的。”饶刚抿了下嘴:“那时候我还很小,要不是被我家老爷收留,我怕是早跟着我爹娘去阎王殿报道了。”

“完了完了,想不到我也就比我爹娘多了活了这么七八年。”看着正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饶世初,饶刚的嘴一撇,又想哭了。

饶世初拎着七八只老鼠,个头儿都跟小猫差不多,也不知道那几只老鼠是不是给打晕了,一个个脑袋向下乖顺地很。

“清清,你看这个行吗?我特意找的身上不带符纸的老鼠。”

“就它们吧。”沈清往后退了半步:“沈队长知道怎么做。”

饶世初伸出右手,将三只老鼠递给了沈寂。

半个时辰后,一行五人乘坐马车,穿过城门,来到了饶家米行外头。

饶世初扶着饶刚下了马车,季风紧跟其后。

“记得,糯米要煮熟之后湿敷,如有必要,可以再喝些糯米粥。”沈清掀开帘子对季风道:“那义庄的老鼠总归是不大干净的,你注意观察,若有别的情况,就去找大夫。”

季风拍着胸脯,连说不会有任何问题。他好歹是法医,这最基本的医理他还是懂的。若有什么他控制不住的情况发生,就放小纸人出去,向沈清求救。

安排好饶刚的事情后,沈清落下帘子,跟坐在马车里的沈寂说道:“义庄下面藏有秘密,忠叔他们一定会再去。”

“真相不明,我这边不便出面。”沈寂往外头看了眼,看到了还在咋咋呼呼的饶世初:“让他找几个饶帮的弟兄过去,带齐东西,守着那个入口就是。”

沈清想了下,拨开帘子,将饶世初喊了过来。

“清清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安排人去。”饶世初开心地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儿。

“守着入口就好,千万不要下去。”沈清嘱咐着:“饶刚快不行了,你先送他进米行吧。”

“就他事儿多。”饶世初念叨着去数落饶刚,回头时,却见载着沈清与沈寂的马车已经走远。

朱家,大门紧闭。

门口站着两个低头的小厮。

小厮一身黑,却在腰间系了根麻布。

沈寂上前,对着其中一名小厮道:“临江城警局沈寂,烦请通禀一声。”

小厮缓缓抬头,先是目光呆滞地看了沈寂一会儿,随后嘴角向上一扯,行动缓慢地朝着他扑过来。

沈寂皱眉,快速退下台阶,对着还等在马车旁的沈清道:“这人有古怪!”

“走尸!”

“走尸?行走的尸体?”沈寂退到沈清旁边:“与义庄的那些活尸有什么区别?”

“比那个稍微高一等级。”沈清先是跟小厮打了个照面,趁其不备绕到他的身后,随后抓住他的衣领猛地向后一扯,将小厮拖到了地上。

“把他的衣服解开!”

“光天化日地不太好吧。”

“呵!”沈清轻笑一声,自个儿动手解了小厮捆在腰间的那根麻布。

“还是我来吧。”沈寂拽住麻布,用手一扯,差点跟沈清过上招:“姑娘不要误会,我是怕他赖上你。”

“吆,莫不是曾有人宽了沈队长你的衣裳,被你给赖上了。”

“我倒是想赖上,可她不愿意。”沈寂勾起唇角:“小时候的事情了,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