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鹿茶伸手要脱自己的衣服,沈意慌乱地往后退去,更加攥紧披在身上的龙袍:

“臣妾脸皮薄,现在又是白日,不敢脱下衣物,害怕被人瞧见误会,还请陛下恕罪。”

看着被逼到软塌角落里的美人,眸光颤动,仿若受惊的小狐狸,将龙袍当成了它的尾巴,紧紧地护住身体,鹿茶忍俊不禁。

瑟瑟发抖的小反派真可爱!

顾及沈意后背的伤势,鹿茶只嘴上逗弄道:“那等天黑了,朕来给你换药。”

“蜡烛一吹,朕做什么,爱妃都不会怕被人看到啦。”

沈意咬了咬牙。

色君!

待鹿茶离开,沈意唤出影一帮他上药。

透过立在桌上的黄铜镜,沈意看到自己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已经皮开肉绽。

影一小心翼翼地将金疮药倒在沈意的伤口上:“阁主的伤大概十天左右可以痊愈,这几日您要小心的养着,否则会留疤。”

沈意语气平淡:“不必那么麻烦,用回春丹。”

影一动作一顿。

回春丹是他特地给春雪阁的杀手调配的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痊愈所有的外伤。

不过也有弊端。

在彻底痊愈之前,伤口会一直感受到如虫蚁啃食般的痛痒。

“阁主,以您的伤势来看,若服用回春丹,只需要两三天就可以恢复,但那药里有活血化瘀的成分,会引发您体内的蛊毒。”

“换言之,您要忍受两三天的疼痛......”

“长痛不如短痛。”沈意将衣服穿好,打断了影一的话,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

“赫连鹿这几日有可能会过来,你派人去告诉顾归帆,给沈秋溪足够的解药,让她进宫代替我两天。”

“命春雪阁的杀手去行刺容太后。”

“务必,带回她的人头。”

沈意慵懒地倚靠在软塌上,唇边的笑意妖冶阴寒。

怎么可以让容太后只挨一顿打,就结算了这笔账呢?

影一颔首领命:“那这件龙袍可需要属下拿走销毁?”

扫见扔在榻上的龙袍,沈意眸色忽暗。

那个色君,倒是不怕自己用龙袍做坏事。

就这么信任他吗?

【叮——反派好感值+3。】

沈意收回了视线:“留着吧。”

一件衣服而已,又不占地方,免得色君来找他讨要。

另一边。

回到御书房的鹿茶,叫出了暗金:“关于太后杀死先皇嫔妃的证据,搜集得如何了?”

之前她命暗金去调查双生蛊毒的时候,顺便也让对方查了查容太后。

“这件事情过去了太久,属下无能,只查到了太后陷害陛下的证据。”

暗金呈给鹿茶一沓信件:“这是民间几个说书人私藏的书信。”

“太后担心宫女太监的嘴会不牢靠,说出她的计划,所以半年前是用写信的方式,买通民间的说书人陷害陛下,散播您残暴不仁,杀死了先皇所有嫔妃的谣言。”

“不过那几个说书人,当初害怕此事会牵连到自己的头上,并没有按照太后的命令,烧毁书信,反而达成一致,都偷偷藏在家里的地砖

“可惜人已经被太后买凶杀死了,不然有人证在,会对陛下更有利。”

“这些信件足够了。”鹿茶接过信件随手放在了案上:

“你派几个身手不错的暗卫,去慈宁宫保护太后。”

“只要人不死,其他都不用管。”

以小反派的性格,必定会让人去杀容太后。

她日后还需要利用容太后,恢复女儿身,可不能被小反派破坏了吖。

毕竟,原主的心愿不仅是要摆脱容太后,还要坐稳皇位。

男主和狗东西现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若容太后死了,这两个人绝对会借此大做文章。

今日在慈宁宫所发生的事情,估计也会被官臣揪住小辫子不放叭。

鹿茶惆怅地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坐稳皇位的这条心愿,她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把搞事情的狗东西,都杀光了呀~

如鹿茶所料,第二天的早朝上,就有大臣站出来启奏:

“陛下,臣等听闻,您在昨日为了沈昭仪,抽打太后娘娘,还命人封锁了慈宁宫,禁止任何人出入。”

“太后娘娘是陛下的生母,陛下此举有违孝道,恐怕会激起民愤,臣建议,陛下应当解除慈宁宫的封禁,并当众对太后娘娘道歉。”

站在右侧首位的李太傅,轻啧了一声,摇头晃脑道:

“陛下瑕疵必报,吴大人你不过是一个臣子,竟敢给陛下提意见,当心掉脑袋啊。”

李太傅看似是在阴阳怪气鹿茶,实际是在暗讽吴大人,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文武百官中,除了李太傅最有话语权,便是顾归帆和赫连德。

三人都没开口,吴大人却先站出来批判陛下,岂不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仗着自己背后的人是赫连德,就如此不知礼数?

李太傅的眼中掠过一抹讽刺。

吴大人自知说不过李太傅,挥手示意另外几官臣也站了出来。

他们都是赫连德的人,奉命给陛下施压,放了容太后。

被吴大人叫出来的官臣之一,拱手作揖道:“请陛下采纳吴大人的建议,并处死沈昭仪。”

“此女简直就是个祸害!”

“前几日她在德王府的酒宴上,险些害陛下和德王心生间隙,现在又迷惑陛下殴打太后娘娘。”

“若陛下不处死沈昭仪,晋昌迟早会毁在此女的手中!”

官臣正说着,啪嗒——!

坐在龙椅上的鹿茶,重重地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官臣顿时噤了声。

鹿茶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站在殿内中央的吴大人等人:

“诸位爱卿对宫里的事情,当真是了如指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