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带着一群宫人走进殿内的鹿茶,沈意一僵。
色君怎么会过来?
他迅速扔掉瓷瓶,抬起头,哽咽地唤了一句:“陛下......”
趴在地上的美人泪眼朦胧,强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望向鹿茶,朱唇轻咬,双肩发抖,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鹿茶默默在心中竖起大拇指。
小反派的演技真是钻头加钢针——好厉害!
可惜,她在外面什么都听到了!
瞥见沈意背部的伤势,鹿茶配合地脱下外袍,披在他的身上:
“不怕,朕来给你做主了。”
“朕解决好这里的事情,便带你回宫。”
少年轻声的哄着,小心翼翼地将沈意扶到椅子上坐着,随即,温柔地抿去他眼角的泪水。
仿佛是在对待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般。
沈意有一瞬的失神。
明明曾经承受过数不清的刑罚,已经对疼痛感到麻木,可此时他却觉得后背的伤口,疼得难以忍受。
好似一直被人欺负的孩童,忍气吞声着,终于找到可以为他做主的人,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恍惚间,沈意回到自己被春雪阁的人,囚禁在牢房里折磨的那一年。
他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狗,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
陪伴他的,只有外面断断续续的雨水落地的声响。
沈意无意识地呢喃出声:“为何不早些来呢......”
再早一些,他就不会留下那些噩梦。
“现在也不晚。”
“朕不会再让今天的事情发生。”
鹿茶轻轻摸了摸沈意的头:“这是朕给你的圣旨。”
圣旨一下,金口玉言,即使是皇上都不可以更改反悔。
听到鹿茶的承诺,沈意瞬间恢复清醒,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耳尖透出羞赧的绯红。
他是疯了吗?竟然问色君这种话?
偏偏色君不仅认真回答了,还给他这种圣旨......
简直荒唐!
【叮——反派好感值+5,黑化值-3。】
而坐在高位的容太后,眯眼看着鹿茶对沈意的宠溺。
她的眼睛最近出了问题,看东西很模糊费力,时不时还会泛疼,御医查不出来原因,只说是没有休息好。
容太后冷哼了一声:“陛下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如今来哀家的慈宁宫,竟敢直接踹门!”
“你可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鹿茶只递给小山一个眼神。
小山当即领会自家陛下的意思,扬声吩咐道:
“把太后娘娘从椅子上请下来!”
话是这么说,鹿茶所带来的宫人,却连拖带拽地把容太后拉了过来。
随着鹿茶一挥手,容太后被按倒在地上趴着。
早已被吓得抖如筛糠的两个老嬷嬷,也被宫人拖到了容太后的身侧。
“放肆!哀家是太后!你们想干什么?!”
容太后愤怒得想挣脱钳住自己双肩的宫人,奈何手无缚鸡之力,反倒被他们抓得更紧。
“上次在御书房,朕已经劝过母后一次,不要插手朕的事情,可母后没有明白,朕只能换一种方式,让您记住了。”
鹿茶似笑非笑地看向老嬷嬷:“你们刚才是怎么打的沈昭仪,就怎么打太后。”
“若抗旨不从,五马分尸。”
一听这话,两个老嬷嬷不得不捡起地上的竹条。
比起容太后,她们更怕会扒人皮的小皇帝。
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对不住了太后娘娘!”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容太后气得瞪圆了眼:“你们敢动手,信不信哀家现在就让你们死.......啊!!!”
害怕被鹿茶挑刺,两个嬷嬷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竹条狠狠地抽在容太后的背部,当即抽裂了那精美的华服。
没等她缓口气,竹条又重重地落下。
容太后疼得说不出来话,只剩一声声哀嚎在殿内回**。
沈意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容太后是色君的生母,他这么做,不怕百官和民间责骂他大逆不道吗?
似乎知道沈意在想什么,鹿茶将小山递来的茶盏,放在他的手中:“朕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她的小反派,只能她来欺负呀。
鹿茶的眸底闪过一抹诡谲的暗芒。
恰巧这时沈意抬头,看见了少年脸上略微古怪的表情,丝毫没有感到心慌,反而有一种被护着的安全感。
爹娘去世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被人保护过了。
【叮——反派好感值+5,黑化值-5。】
鹿茶眨了眨眼。
哦豁!
今天真是意外收获吖!
不过片刻。
趴在地上的容太后就已经面色惨白,气息虚弱,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威风。
容太后浑浊的双眼死死的剐着不远处的鹿茶,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逆子......哀家一定会让你失去皇位......”
她要找德王,曝光赫连鹿的女儿身!
大不了鱼死网破!
凭她跟德王暧昧的关系,即使不能继续当太后,也可以衣食无忧一生!
鹿茶走到容太后的面前蹲下了身,压低的嗓音漫不经心:“忘记告诉母后了。”
“你那天在御书房吃的梅子糕和玉带羹,是有毒的。”
“近日你的身体,是不是很不舒服呢?”
“你!”容太后失控的想去抓鹿茶,却抓了个空。
少年站起身,微垂的眉眼漠然平静:“传朕旨意,太后年老体弱,为能静心养病,从今日开始,封锁慈宁宫,禁止任何人出入。”
“违令者,就地格杀。”
容太后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气晕了过去。
鹿茶嫌弃的撇了撇嘴。
就这?
狗东西心理素质不行吖!
鹿茶扶着沈意回到朝阳宫的寝殿,便屏退了闲杂人等。
朝阳宫不像其他宫殿装修的奢华,这里布置的更加淡雅。
只要推开寝殿的木窗,就可以看到院内的潺潺溪水和竹林。
小山已经把德王府的玉桌搬了回来,正好可以放在小反派的院子里。
鹿茶胡思乱想着,转过了头,将宫人取来的瓷瓶打开:
“爱妃把衣服脱了叭。”
“?”坐在软塌上的沈意,一时没有明白鹿茶的意思。
下一瞬,鹿茶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准备脱下:
“你的伤在背部,不脱衣服,朕怎么给你上药包扎吖?”
“不必!”沈意迅速抓紧披在身上的龙袍,婉拒拒绝:
“臣妾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一会让宫人帮臣妾上药就好。”
“陛下龙体尊贵,不宜做这种事情。”
他的伤势都在背部,一旦脱了衣服,不仅藏在胸口的棉花布包会掉落,男子的身份也会随之暴露。
鹿茶自然也想到了这点,见沈意一脸抗拒,难得的表现出慌乱,她一本正经道:
“宫人笨手笨脚的,朕不放心他们。”
“况且你是朕的爱妃,终有一日我们会坦诚相见,躺在一张**。”
“朕保证,只帮你上药,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她就看看!
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