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就算是死了...皇后娘娘和郡主早晚也是有一争的啊!”郑嬷嬷涩声道。

“她们啊....怪物之间是不会有胜负的,阿邵,她们只有谁比谁伤的更深。”

“苏婵不会赢,云儿也不会输,她们只会彼此伤害。”

“现下里我死,是为了保全云溪江家和苏府暂时的安宁,太子必须安安稳稳的登上皇位。绝对不能叫苏婵闹起来!阿邵,将耗尽气血的药搀在我的饮食里吧...就叫我...这么走吧,这样,苏婵那丫头就能满意了。”

苏婵走出院子,苏明意就斜斜的倚在青墙上瞧他。

他换上了月白色的常服,又睨着笑,倒是真为其添了几分儒雅,好似一个翩翩少年郎。

“哥哥就这么听着?”

“没有,”苏明意面上的笑意更甚“我只是在这里等妹妹罢了。”

“哥哥有何要事?”

“今儿是什么日子,妹妹不会忘了吧?”苏明意的眼中添了几分促狭。

“没有。”苏婵微微敛目“只是没想到,哥哥居然会记得这样的小事。”

“你的事都不是小事,何况,他同你订过亲。”

对于这场亲事,因着苏婵婚事将近,苏家便觉得十分的晦气,就只派了几个管家婆子去赵家支会着。

府内也未曾有半分宣扬,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怎么,妹妹不想去看吗?”

“哥哥想去吗?”苏婵反问道。

“自是想的,只是帝都这我不甚熟悉,所以求妹妹一起去看看。”

“瞧哥哥这话说的,哥哥想去,妹妹哪有不奉陪之礼啊?”

苏婵将手轻轻的搭在了苏明意的掌间。

“哥哥啊,你就这么想看我的笑话吗?”

苏明意轻笑:“这笑话不是妹妹你自己个儿写得吗?怎么,现下里不想看了?”

“看。”苏婵抬头,挺直了脊梁。

帝都向来是出了名的繁华,便是娶亲也是寸步难行。

这叫本就窘迫不已的赵家人雪上加霜。

苏婵站在高处,遥遥的俯瞰着路遥马疾的街市。

“真是...”

“真是什么?”苏明意将糕饼递了过来。

“真是,叫人想笑啊!”

便是放下了,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感慨寂寥。

她不有自主的抚上了心口。

为什么没有半分报复的快感,甚至叫人...感到丝丝缕缕的悲哀呢?

“你不高兴。”

苏明意的话是疑问句,而不是陈述句。

“我没有。”

苏婵狠狠的咬下一口糕。

“你就是不高兴。”

“我便是不高兴了,哥哥要怎么样!”

苏婵蹙着眉。

这人真真的是有些病吧!

行军打仗,叫风沙把脑子给堆没了?!

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我帮你把他杀了好不好?晚照你不要同我生气了?!”

“苏明意!”

苏婵横了他一眼。

这可真真的是得势了,要打要杀的话也说出口了!

“妹妹...不要同我生气好不好?”

“够了!”

苏婵转过身去,眸色去怔住了。

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同苍白着脸的赵温玉对上了。

苏婵想要移开眸子,却发现视线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赵温玉的眸子里无悲无喜,像是被大是大非的风浪冲刷了千百遍,只是一片淡然。

可却也不像是千帆过尽后的释然,而是想被执念烧平的荒原。

见到苏婵的刹那,赵温玉握着缰绳的手一紧。

悲苦隐在了眸子下,他只是循规蹈矩的向苏婵微微颔首。

“就是他啊?”

“不过如此。”

“哥哥英明神武,寻常男儿怎么可与哥哥相比。”

苏婵探究般的看向赵温玉。

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算计的是否对了?

再看向时,赵温玉却早已经转过头去了。

他的眸光在此时此刻才有了些波澜,而颤抖的不成样子的手却早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自此之后,他与她便是陌路了。

他已经向父亲请示,以白丁之身,重入科考,再进朝堂。

虽然不知道晚照到底要做着什么,可是多谢助力总是好的。

她不必要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只需要安好便是了。

他欠她的,这辈子会全全还清的。

唢呐响着,却再也吹不出大喜之日的喜庆洋洋而是无端叫人感觉到一股子悲凉。

“看完了,走吧。”

“哥哥,我出嫁那日你会笑吗?”

苏明意原本笑着的面容僵住了“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觉得哥哥很喜欢看这样喜庆的场面,我出嫁那日可比他这盛大的多,向来哥哥会笑的更欢些呢。”

苏明意手握成拳,一口银牙近乎咬碎。

将她送给别的男人,这叫他怎么能笑的出来啊!

“自是会笑的。”

“那便好呢。”

“既然如此,”苏婵拨弄着青丝“妹妹也有些乏了便先不做陪,哥哥自便。”

才开门,人便被扯住了胳臂。

苏婵却未惊呼出声,而是向前走了几步。

“看了?怎么,我们家晚照还是舍不得情郎吗?”炙热的气息洒在瓷白的颈间,随着苏婵身上梅花幽香散发,徐昭的眸色愈发沉了。

“你想听我怎么说?”苏婵噙着笑。

“说爱我。”

“爱你。”

徐昭轻笑:“晚照,你这话说的真真是轻巧,不过这说的不算数,只有你哭着的时候说的才作数呢。”

“徐昭!”苏婵面色羞赫。

他这算是白日**吗!真真是不知所谓了!

“你马上就是我的了,晚照,我真的很欢喜。”

“我也是。”

“对了,”徐昭牵着苏婵来到桌子旁“苏相要去南亨治理水患了。”

“你说什么?!”苏婵疑惑的蹙了蹙眉。

忽然又想起自己和苏延清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便不再做声了。

“去呗,例行公事。”

“那里的水患,有些严重,你我成婚本就是忍得暗中之人不满,我真的怕他们暗害苏相。”

“这...”苏婵为难的抿了抿唇。

她已经很久不同阿爹说话了啊....

这现下里叫她怎么同阿爹提啊!

徐昭也看出苏婵眉目中的窘迫了,淡声道:“同苏相闹矛盾了?”

“没有!”苏婵像是只燎了毛的猫儿,急急的反驳道。

“是吗?”徐昭反问道。

“是!”

“那便去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