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娓娓道来,听得人心疼不已,这七个女人在死的时候,一定很绝望吧。
我就算是铁石心肠,这一分钟也不得不为他们抹一把同情泪。
“你呢?你又是怎么死的?”
现在的这个颜卿卿,应该是四姐吧,花旦颜卿卿则是六妹。
四姐怎么死的,被其直接略过了,六妹却是说得很详细,被一个土匪头子看中,抢到土匪窝里面去了。
然后这个土匪头子人不行,让她守了活寡。
结果,那恶人来了,当着花旦的面,把那土匪给杀了,然后又对其进行烹饪,强行把土匪的肉喂给花旦吃。
花旦是被其活生生撑死的。
所以,花旦虽然没有过往的太多记忆,却天生排斥血肉,不管是什么样的血肉,都被其直接拒绝。
哪怕已经做了鬼,她依然顶住了本能的**,从不碰血食。
而也正是因为花旦的这一份严格自律,这才给了另外一个颜卿卿清醒的机会。
这世间因果轮回,倒也好理解,纵然为其心疼,但是,也不至于会牵连我吧,颜卿卿防备我整哪样?
我对此十分不服气,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颜卿卿大概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对我倒也不再藏着掖着。
“唉……姥爷,你不会以为,那恶人的七星劫这样就能摆脱了?此时正是那阵法发作之时,搞不好,你得给我们垫背。”
“你不是说你们已经死了很久?”
都200年了,正在发作,那到底是个什么阵法,这般逆天?
“此阵就在大颜村,庇佑的也是颜家之人,我们姐妹死在七星位,除我骸骨在正中,其余的都被分散六个地方,呈现七星之形。
此时就算把所有的骸骨挖掉,把我姐妹七人干掉,也无法毁灭此证,因为其可以自主吸食生人魂灵,为其源源不断提供念力支持。”
我听得烦躁不已,“这是不是想说,若想把这个阵法破掉,不能有生人在那里,大颜村的人驻扎在那里,其实不过是一枚棋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献祭!”
“没错,他们都是代替我们姐妹的棋子,我们每离开一人,就要十条人命来填。你和我们挨得很近,指不定啥时候也被算在里面!”
我至此算是全听明白了,怪不得颜卿卿一直想和我保持距离,并不敢靠太近,在这样的状态下,还真的是离我越远越好。
所以,我现在再如何同情他们姐妹,也不能随意的再超度,搞不好就把我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但不帮忙,让她们永生活在困境里面,也终归是一件可怜的事。
世事艰难,又要护着自己,又要顾着别人,哪有这么多如意事。
经过了猴儿这一遭,就算我再如何仁慈,也有了杀人的心。
在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后,直接取出来两桶油,泼在这些废弃的房屋上,一把火点下去,通天的火光窜起,即使在这湿气重的地方,还是不可避免地连烧起来。
火势冲天,绵延起伏,这个害人的山寨就此湮灭。
即使如此,也再无任何猴子身影,此地和炼狱别无二致,再无任何生息。
离开那个倒塌的寨门不远,回头看了看,那里早已经消失在浓浓的晨雾里,哪里有什么山寨,本就是空无一物的地方。
路边传来旺财的嘶鸣,这家伙身上尽是露水,显然在附近盘旋了一夜,此时显得疲惫不堪。
我尚且如此,他亦不好过。
迷个路,差点没把自己干崩溃。
这是特么的什么鬼。
心里郁气满盈,一脚油门快速离去。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友好,以后遇上这种破地方,就是给我金山银山,劳资立马滚得远远的。
虽然途中遭遇了这个,但也不见得都是坏事,至少我躲过了那群如狼似虎的赏金猎人。
此时再上路,一路顺风,没有一点阻碍。
就是消耗掉的时间再也追不回,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这一场婚礼。
当我风尘仆仆赶回到东流镇的家时,院子里还挂着红绸,散落一地的鞭炮屑。
阿娘上来就给了我一笤帚,一边打一边骂,
“你看看你做的事儿,让咱媳妇受那么大的委屈,昨儿个等不到你,和大公鸡拜的堂。”
“你个死孩子,早一点赶回来会死啊!你就不能跑快点?白长了两条腿,还不快给祖宗跪下请罪!”
我哪敢多说一个不是,这事儿是我办得不地道,委屈了大庾。
所以,我没有任何躲闪,结结实实挨了三棍子,打得啪啪作响那种。
院子里闹哄哄的,把大庾从屋子里惊了出来。
她见到我,来不及惊喜,赶紧冲上去阻止阿娘的行径,
“娘,别打,你要打就打我,先生是无辜的。”
阿娘本来就是打给她看的,见她心疼了,也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好声好气的哄了她去灶房,准备弄吃的。
阿娘这一关看似很凶,实则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当时就完事了。
轮到阿爹,可没这么好的事儿,他当场就拧着我走到大堂,那里摆放着祖宗们的牌位。
蒲团也不给我一个,直接就让我跪下忏悔。
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按照阿爹的说法,我得跪三天,才能求得祖宗原谅,不然就是不孝。
这三天还不能吃不能喝,任何事都不给做,非得把我定死在这里。
却说旺财回来了,这家伙的待遇和我简直是天差地别,我连口水都不得食,他在院子里却胡吃海塞,那肉味儿香飘十里,勾引得我肚子咕噜直叫唤。
大庾时常来门口看顾,挨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是忍不住对阿娘求情。
阿娘心里也不好受呢,罚在我身上,疼在她心里,又如何能忍。
最终看在未出世孩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
回到房里,我整个人却是虚脱得不行,放松下来后,躺在**就昏睡了过去。
大庾给我打来热水,帮我擦拭的时候,看到那一身的伤痕后,捂着嘴巴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原本还壮实的我,这一次回来遍体鳞伤,人也瘦了一大截,和之前的壮实样子大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