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一万遍的卜辞啊,采了我的血,还想要抢我的铜尸王,美不死他。

那铜尸王原本被他一通折腾后,我对其的控制力已经减弱。

亏得他自作聪明,想到要用“老神医”的血洗去印迹,可惜,此老神医非彼老神医,他这么做,正好让我加强了和铜尸王的联系。

兜兜转转,铜尸王还是回到我的手里。

不过,作戏作全套,我还是假装不知道,只是病病歪歪的躺在**休息,偶尔去看看沙棘和真的老神医。

这二人共躺一张床的两端,颇有些拥挤,却也暖和,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沙棘的神色是真的不好,一天坏似一天,再这样下去,有可能熬不到天放晴就真的会死在这个草屋里。

老神医一如既往的没有招儿,我也没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的感觉。

我坐在其身旁,看着他那有些灰败的脸,有些难受的道:“对不住啊,把你脚给踹断了。”

临死还要经过皮肉之苦,这可是典型的伤上加伤,早知如此,当时就死了,倒也轻松。

沙棘挣扎着坐了起来,

“人固有一死,早已经看淡,能得小兄弟出手续命到如今,沙某感激不尽。你近前来,我打算传你一项技能——假死术,不能带着这一身本事下去九幽之地,不甘心啊!”

假死二字让我心头大动。

这世间的假死术有好些种,大多是借助外物实现,比如药物。

夏皇驾崩的时候,民间就有传言,说他吃了假死药的,其实真身并没有死,还有很多人有看到他红尘游历的身影,传得有板有眼的。

但有一点,夏皇的坟墓被盗墓贼闯进去过,发现是空坟,这也给其嗑了假死药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

现在的情况是,不知道沙棘要传我的是什么样的假死技能,我还真的挺期待的。

有便宜还是要学着占占的,我腆着脸上前,谁知对方竟然对我突然出手,明明看着已经虚弱得随时都能挂了,这一击愣是搞得我没有机会回手,被其牢牢地压制在身下。

“大哥……有话好好说,你……”

“嘘!为免隔墙有耳,你忍着点。”

此时的老神医因为尿急,正在茅房方便,这屋里就我和他两个,这厮竟然还这般防备,是把这些人想得有多厉害。

正苦笑不得时,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这厮竟然在那样位置上扎起针来。

说实话,还痛不死人,但是,其下针十分的快,不多时,我就已经感觉到那一寸皮肤上湿液滑落,被其随意扯了一块白布给擦了下,又继续扎啊扎。

我咬着嘴皮子承受着,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酷刑,对方那上百斤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还有这扎针的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种遭遇。

现在就是一个字,“后悔!”

不多时,就听到老神医那颤颤微微的脚步声行来,兼着伙计们和他打招呼的声音,离着门口已经很近了时,总算感觉到沙棘微微吧了一口气,对我道,

“小兄弟,这只是一半的地形图,还有一半,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你得找到她,然后就能得到我的传承。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剩下的路,你自己一定要好好走,千万别走我的老路。”

做完这一切后,他的精气神一下子泄了下来,整个人软软地躺在被褥里,已经是弥留状态,眼睛都睁不开的那种。

“大哥,你……”

我难受的悲呼出声,“不要死啊!!!快醒来!!!”

而也是这个时候,门外的人听到这凄厉的叫声,一窝蜂的拥了进来。

只是看了一眼**的人,一个二个的露出不忍之色,上前安慰起来。

“老神医,你已经尽力了,莫要太自责!沙前辈,你一路走好!”

“唉……咱们尽力了,人力胜不了天,终究还是得认命,大家都看开点吧!”

“生老病死,是人都会走上这一遭,咱们大家伙儿送他走完这一程吧!”

……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此刻,那眼泪炙热的想要往外淌,却被我死死地忍住了,我现在是神医,没有为其流泪的反常举动,只能把一切苦楚都埋在心里。

在场的人陪着掉了一会儿泪后,就见到沙棘彻底闭上了眼睛,他的神态很是安详,并没有任何痛苦的样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老神医”从屋子里翻出来一身崭新的寿衣递了过来,“大家伙帮着清洗一下遗体,把这个换上吧。”

那后院的一间无人住的房子里,还有一口上好的薄棺,这些都是“老神医”提前给自己备下的,现在,他自己还用不上,却是都贡献了出来。

沙棘没有家人,也不知道其仙乡在何方,也只能把其就近埋在这附近的坟山上,也算是有一个厚葬之所。

大家都是江湖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繁文褥节,当天夜里停尸一晚,由我为其念了一夜的往生经后,于第二日天明时,在众多伙计的帮衬下,顺利的下了墓。

其石碑来不及找人雕刻,只用了一个木刻作代替。

上面的字是我雕刻的,一笔一画皆用了心,也算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吧。

万般恩怨放下,只愿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做个富贵散人。

此时的天空,意外的晴放起来,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小姑娘原爱,高兴的抬着头,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

原本有些阴霭的心情,也在这阳光的照耀下,驱散了不少。

逝者已矣,生者尚且还要努力,轮回就是这般的无奈。

下山的时候,小姑娘原爱牵着我的手,突然对我喊了一声,“爷爷!”

声音清脆宛若黄鹂莺啼,甚是好听。

我对其唠叨了一句,“人前叫爷爷,人后叫……哥哥吧!”

“割……割……”

“爷爷”两个字应该是念了很久后,这才叫得这般丝滑柔顺吧,这“哥哥”两个字却是生瑟不已,显然山经超出了她现有的能力。

我摸了摸其光溜溜的脑门,“没事就多说说话,哥哥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