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很累,无力承受的那种,趴在那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在这个过程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似有人在扒拉那根脊梁骨,想要抽出来。

这种若有若无的滋味有些不太舒服,微微疼,让我十分不爽,整个睡眠过程始终不能全身心的沉浸在里面。

而这也让我睡醒的时间提前了一些。

看着同样睡得呼噜震天响的卜辞,对方并没有碰过我的迹象,这厮就算要碰,也是光明正大的碰,不至于鬼鬼祟祟的暗中搞事。

然而,此时醒来,这脊梁骨酸疼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可惜自己看不见,更无法抓挠,急得在那里,不停的扭来扭去。

“小子,你背上长虱子了啊,滚下车扭去,莫挨劳资生气!”

卜辞瞌睡被吵醒,火气特别大的吼了我一嘴,喷的我急忙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然而还是不好过,索性背靠车门搓起来,借此缓和一下。

这动静不可避免地大了一些,自然又是惹得卜辞一通咆哮,“滚远点!!!”

我悻悻然的换了一颗树去蹭,衣服布料都快蹭破了,也没把这酸痛的感觉蹭走。

想了想,索性去折一根有些粗的枯树枝,一端像个球状,对着后背砰砰砰的敲打。

对于我这耍猴一样的行经,卜辞原本已经忍无可忍,不知为何,看顺眼后,竟然咧开嘴笑起来。

“小子,来,翻个跟斗,劳资给你打赏。”

我背过身去,不想搭理他,卜辞当自己是个大爷,屁钱没有的穷抠搜大爷,这一路都是吃我的用我的,还打赏我,打我一顿还差不离。

见我不搭腔,其索然无味起来,

“还在墨迹啥,赶紧上路吧,这地方有些邪门,不合适生人多待。”

他这一说,我立马想到那三个婆婆的话,她们一直都在催我离去,难道,我现在正遭受某种不知名伤害?

我瞬间打了个冷颤,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本来身体状态就不妙,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哪里还敢多留,以风一样的速度冲回驾驶座,还没等卜辞发问,车子已经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颠簸得像个麻风病人。

卜辞气急败坏的大叫着,“靠……病的不清了你,给我搞慢点!”

旺财的声音也从后面传了过来,把我的理智稍微拉了回来,把车速降了下来。

卜辞重重地拍打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若想死,我不拦你,但你若是想把我也弄死,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像是在敲打。

我只当这个家伙在说耳旁风,我这人不乱杀生,他只要不惹我,我岂会这般缺德。

只是心里面对于那奇特的蘑菇一直念念不忘,感觉自己想的好累,索性对卜辞说起闲话,转移注意力,

“卜癞子,你那天为何出现在坟山?你之前都是哪里的人?以后你有啥打算?”

这话问着太正常,卜辞又如何会搭理我,反问我,“你是我爹还是我娘,问那么多关你屁事,好好开车!”

“卜癞子,我这是关心你,毕竟你也不可能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这话一出,卜辞瞬间来劲了,“怎么不能一直待在一起?小子,你想甩了我,告诉你,没门!我不但要黏着你,你的子孙十八代,有一个算一个都要黏着,认命吧!”

“噗!”

这厮不能激,否则的话,还真的有可能一直粘着,我得找到能拿捏住他的方式,引导其自己滚远点。

想了想,我对其道:“我的仇家有些多,若是你搞不定死翘翘了,那可不算我害的你,自己考虑清楚。”

这不算我害他吧,是他自己非要跟黏着,死了关我屁事。

卜辞对此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表示无所畏惧,

“你的仇家能有我多?小子,别太高估你自己,在我眼里,你毛也不是。”

啧啧啧……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那些个仇家了,光是那夜海城里,花钱悬赏我的就不知道有几个,个个都是权高位重,钱多多的主,我若不是会点易容术,还真是寸步难行。

就这,此人还当是寻常,并没放在眼里,蚁多还能咬死象,终有一日,他会这自己的自大而买单。

说句实话,晚上开车挺累的,加上精神不济,只勉强开到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口碑还算不错的客栈住进去,我直接摊在那个**陷入了沉睡。

当然,为了节约钱,我可没有那么豪气的给卜辞这厮也开一个,而是弄了一个套间,把其撵到屋内,我则睡外面这屋。

对方年纪比我大,尊老爱幼这种事儿,我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衣服有被人扒拉下来,一股子凉意扑面而来。

远离了戈壁后,中原的气候还偏冷一些,尤其是夜晚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下雨结冰的气候。

可想而知,不穿衣服是不行的。

脑子里馄饨一片,就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从来没有这般无助过。

弱小、无助、仿徨……

我挣扎了一会儿,眼皮子实在是沉重,到最后混沌一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看不见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一直在我身上的颜卿卿,却是把一切看在了眼底。

一个男人,正在那个后背上做着手脚,如果灯光再亮一点,就能看出来,那让我难受的脊梁骨位置,隐隐约约有一抹青色痕迹显现。

不是被打了,却和被打有异曲同工之妙,足足有尺余长,从颈椎一直延伸到尾椎,说不出的神奇。

有很多次,颜卿卿张大了嘴巴子,试图发声提醒,然而,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这一觉睡醒后,天色已经还是发黑的状态,屋里一点光也没有,就是喘气的声音也听不见,说不出的冷清。

“卜癞子……卜癞子……”

声音显得很空旷,没有人回应我,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正打算查看个究竟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衣服完好无缺的穿在身上 ,除了衬衫上的一颗钮扣弄混了一个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