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忙着呢,根本就懒得搭理我,把那三百多斤的大猫丢在那个溪水旁,活动了一下酸沉的肩膀子,朝着东南方向喊起不,

“娘~二娘~三娘,快来看啊,我给你们带回来了啥!”

他这一声嗓子有石破天惊之感,震聋发馈,若是拉到战场上,定然是一个能带动所有人情绪的大将。

可惜,空有一身蛮劲,却日日龟缩在这里做个山野之人。

当然,如果抛却人生抱负不言,他这个样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过着充实的生活,也不为金钱而折腰,自由自在,又岂能是一般人能过上的神仙日子。

不多时,就见到三张熟悉的老脸,从三个屋子里窜出来,一个手里拿着锅铲,似乎正在料理食物。

一个手拿簸箕,里面有一些蔬菜种子,想来是要下地去种。

另外一个则拿着一只半成品的布鞋,应该是在纳千层底儿。

看得出来,三个女人勤劳朴实又能干。

这三人一来,这注意力自然而然的就放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会是你?”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外人,赶紧离开!”

“年轻人,若是不想沾染诲气,劝你回头是岸,莫在此逗留。”

三人的话里,全是驱逐之意,这让我十分的尴尬。

看到他们要去训斥猎人,我赶紧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转移她们的视线。

“三位婆婆,实不相瞒,在下最近感觉身子骨十分不好,极需调养。恰好经过此地,看到这位大哥,这才斗胆拜访,还请您们不要怪罪他,是小子脸皮厚,硬要跟着来的。”

那万金的金花老太,是三人里面的老大姐,也是主事之人,闻言后上上下下的把我打量了一遍,很是惊讶的道,

“小伙子,你这明明是大富大贵的王候命相,如何搞得有早夭之兆?”

这话让我怎么接,大富大贵的王候命,如何敢想?我就一个行走世间的收发匠人而已。

倒是这个早夭之说,让我甚是惶恐不安。

“还请老婆婆救命,小子愿意全幅身家相送。”

和性命比起来,一切金银不过都是外物,能拿来买命,我是一点都不会吝啬。

“啧啧……你这个小娃娃,老身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营生,不过,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同寻常,若是不想死的话,的确是需要调理,只是……”

金花老婆婆还没有说完,就见那银花一脸同情的看着我,

“只是可惜,此时材料短缺,正是休灶之时,正所谓巧妇无米之炊,我们三个也不能无中生有的给你做咕噜肉,实在是抱歉!”

我一听这个,顿时急了,“婆婆,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材料?又是什么时候才会有?”

“那个东西,叫夜光茸,也不是太难寻,若是等到了夏天的夜里,这山里还能寻见,寻常的时候,过了季自然就难寻。”

“这个……非得夏天,你们平时就没有备得有干货?”

我这话一出,那猎人就特别有发言权了,因为这彩蘑菇很辛苦的事,历来是他来干,从他13岁能独立进山,到今天30岁,已经寻了17年。

“小兄弟,你还真是张口就来,你知道这种蘑菇,为啥只能在夜晚才能去寻,因为它会发光,本身就长得稀少,有的时候待在山里三五日都不见得能采到一朵。

一个夏天只需要采到一朵,就能供应十顿咕噜肉,如果放多了,里面是会有强烈的毒性,能把人吃死的,你明白了吗?”

“那个……你们一个夏天能找到几朵?”

猎人嘿嘿一笑,“让你见笑了,在下不才,去年免强只采到一朵,正好卖了十顿,你来得不巧,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呃呃呃……”

我犹如晴天霹雳,僵在那里久久回不来神。

此时春天都还没开始,还有等夏天,还要等找到那啥会发光的蘑菇,这一切都太难熬了,我严重怀疑自己根本就熬不到那个时候。

我心灰意冷的对三个婆婆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这一条路是彻底给我绝了啊!

那铁花婆婆是一个面冷心热的,看我这个样子,于心不忍,随上前交待了几句,

“小娃娃,你也莫气馁。这事在人为,你若是在野外行走的时候,见到一种长得蓝盈盈的小蘑菇,只要它会发光,我们就给你做咕噜肉。”

“婆婆,谢谢你!小子实在是感激不尽!”

我恭敬的对这个铁花婆婆鞠了一躬,对另外两个婆婆也敬了礼,以示自己的尊重。

那金花婆婆对我挥了挥手,“行了,敢紧离开吧,你真的不能再待下去,这里对外人有刑克。”

刑克?什么型克?

这话听得我有些莫名其妙,这三人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想要驱逐我,现在只是耽误了这片刻,赶得更是急迫了。

但是,看她们那和蔼的面相,并没有厌恶之情,想来应该是这个地方的风水问题吧!

我没敢继续待下去,闷闷不乐的牵着旺财离去,在走过那一条小溪水的时候,看着水里面自己的倒影时,不知为何,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袭来。

我可不是一个会晕水的人,想来是这里真的对我有害。

顾不上偷听那母子几人正在商量着怎么处理大猫,我一步也不敢停的向来路奔去。

我走得是那样的急,仿佛后面有鬼在追,等见到卜辞的时候,他正躺在后排的位置上呼呼大睡,见到我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十分诡异的道,

“小子,你这是做贼去了吗?怎么搞得这般狼狈?”

我坐在驾驶坐位,整个人有些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并没有力气回应卜辞的询问,甚至于,都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卜辞见我这样,自然是强行把我拽起来,抖小鸡崽似的甩两下,就是希望能把我抖清醒点。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他所谓的轻轻一抖,有的时候对于旁人来说,有可能是山崩海啸。

我有些心烦欲吐的道:“让我睡一会儿吧,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