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连鬼都能伤,当然也不是每次都这样,但有的事,巧合得太多,就很令人深思。
也许,梦里的是我的前世吧,是个将军也不赖,至少不是个坏人,所以,我这辈子还能做人,没有当牛做马。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也就是随口一提,是不是真假,已经无从考证,毕竟谁也看不见自己的前世,一切只是虚妄猜测。
颜卿卿这般急迫的来找我,是因为药师傅的事,她有新的发现。
这个老头,心口处的确有一大个枪伤,按道理虚弱得只能和我小声谈论。
然而,在我清醒了后,他却腿脚麻溜的坐了起来,趴在书桌上写起了东西。
写的似乎是一句话,“吾将归,早做准备!”
这话并没有什么用,根本猜不出来,倒是这个纸要给谁,可以深究一下。
此时,我最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什么样的伤药,可以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伤口感觉不到疼痛,好似痊愈了大半。
这几日都是他自己在敷药,如此药性,比我麻家的好似又更近一筹。我把这归结于做药买卖的便利。
有的药,年份越大,药效越好,遇上顶级的那种药材,自己留着配药,也有可能。
虽然羡慕,倒也没啥好惦记的,麻家人的配方,若是能遇上顶级的药材,我也能配出比现在还要好几倍的金疮药。
我发现,自己只要在哪里,哪里就不会消停,好似无法过上安静的生活。
正打算在这个宅子里,静静的修养两天,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我们。
然而,我才搬了一个躺椅到花园里,准备躺下来喝茶娴静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敲门声,还是那种人声鼎沸,闹腾不住的那种。
大庾提着一把菜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先生,好似有很多人打上门来,他们想干什么?当我们好欺负的不成。”
我哭笑不得的道:“快把刀子藏好。”
别没事都给应激出事来,那可就不妙。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还让不让人消停啦,真烦人!”
抱怨归抱怨,大庾还是乖乖的把菜单藏后腰上,随我去开门。
不出所料,外面站着一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足足有十来口人,好似全家总动员。
此时,这些人手执能伤人的利器,如刀枪剑戟棍棒斧,面露凶光,好似下一秒就要手撕了我们这些人。
我先发制人,义正言辞的呵斥道:“诸位看着很面生,不知打上门来,所谓何意?”
“忒!滚开,把姓张的畜牲叫出来,让他还我女儿!”
人群里站出来一个老妇人,苍老的面容上难掩冲天怒火,伸手就要来推我。
我身板一侧,躲开其推搡,对老妇人道:“这位大娘还请冷静,你们所说的姓张的,应该是这个宅子的前主人吧,他已经往生极乐,死了大半月,诸位莫要再来闹腾。”
“什么?死啦?真的假的?莫要骗们,不然……”
老妇人神情很复杂的瞪着我,一时间我也分不清其听到这个消息后,是开心还是难过,还是解脱。
“人早已经送进张家的祖坟,此事可以查八月二十八那天的报纸,上面有刊登讣告。你们的人都不兴看报纸的吗?”
我这话一出,那些把刀枪剑戟棍棒斧觉得高高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把东西放了下来。
其中一个老者走上前,看其面色,倒是和缓了一些。
“这位小哥,实在是抱歉,贸然打扰,不过是家中孙女不懂事,瞒着家人爱上有夫之妇,我们只是想来带走孩子的,让其悬崖勒马的,并没有闹事的想法,吓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这些人,大概就是花园里,那个女记者的家人吧。
他们还在四处寻找她,却不知她早已经消香玉陨,从此再也不能回转。
那老妇人也收起怒容,给我行了一个欠礼,然后道:“我们连家这就去查这份报纸,如果属实,自当登门道歉,还请莫怪!”
看着这群人即将散去,我有些不忍心,急忙叫住了他们,
“诸位还请留步,你们要找的人,或许阳明寺的慧云师傅会有答案,你们待我写个书信,为其转述,此人定然给你们解惑。”
那个女人虽然死了,但是,在生命的最后,若是能有亲人送其最后一程,也算给此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以后每逢清明,也有人为其烧纸祭奠,不至于在阴间受苦受难。
连家的人没有想到,一直久寻无果的事,在我这里会得到一个圆满,一个个感激不尽的离去,拿着我写的书信就直奔阳明寺而去。
此时报纸什么的都不重要,唯有亲人的安危才是心之所系。
也不知道那个女鬼知道自己辜负了这么多人的期待后,会不会后悔当初自己的任性。
我那信里也没有多写什么,就寥寥几句话,把这个事情简单的提点了两句。用的是古文行文方式,晦涩难懂,不似今时白话文,没有一点文字功力的人,别说看懂,想要破解也要先把那字认准了才行。
那连家的人里面有没有能人我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那女子又不是我所害,还能怪到我头上不成。
只是,他们这一番大阵仗而来,不可避免地把周围住宅里的人招了来,如果只是看热闹也就算了,若是有心的把我认出来……
我不由得懊恼的扒拉了一下脸,我这张脸大清八早的并没有做什么变动,若是万一……
我急忙让大庾把院门关上,一时间忐忑不安,只觉得这个才安生了两天的宅子,似乎也有些危险起来。
看我惶急的样子,大庾不明就理,“先生何事担忧?”
“我可能暴露了,外面有很多人在盯着我。”
大庾并不知道其中的严重性,还以为我想太多,“那些人也盯着我了,这有啥啊,不过是看个热闹而已,至于……”
“至于,很至于,你还是动作麻利的收拾一下,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跑路。”
我不放心的叮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