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定会长寿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过还是谢你吉言。”恋月笑道,“禄伯今夜的事我们都记在心里,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回去后受点委屈,二伯不至于杀你,他还是信你的,回去后建议二伯开祠堂请议事,你带了这么个好主意回去,他不会太为难你的。”
“是,得禄明白主子的意思了,得禄回去后便说服二老爷提议换族长,二老爷一直想当族长,这个并不难,只是,主子这边……都准备好了么?”
“怎么?刚刚还比我还有自信,现在担心了?”
得禄道:“得禄斗胆提醒主子,要花点钱请几队佣兵,族会上免不了要比比气势。”
“嗯,无需担心,”恋月许诺道,“办好交代你的事,禄叔是聪明人,只要这件事办好了,以后你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许你死后进柳家祠堂,日后有功,过几年我赐个主姓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得禄一听泪就下来了,下人死后能进主子的祠堂是极其荣耀的赏赐,他从小就被父亲卖了,辗转几手,早就不知道自己原来的姓,他很想有个姓。
“没想到我得禄忙忙碌碌大半辈子,到老了才跟了个好主子。”
见他如此激动,恋月忍不住问道:“只是许诺,事情顺利才能兑现,二伯难道没有许诺过你么?”
“是许诺很多次的,都没有兑现,自他贪污族里钱财的事被查出,这事更是没再提了。二老爷许诺的事,便是无法兑现的事,但主子你许下的,就可以看做已经实现的事了。”
“哦,”恋月道,“你这样说,那我还真得给实现了,等事成之后你提醒我下,免得我那时事忙忘记了。”
“主子不会忘记的。”
“以防万一,到时就忙了忘记了,那是真的没顾上,不是有意的,你直接提醒我就是,不用生分,对了,也不要拜托水痕,这丫头早就养成一个主子了,八成就自己给做主了。”
水痕跺脚道:“主子,不带这么消遣我的……”
得禄抹着眼泪去无间道了,水痕问道:“主子,你怎么知道他回来投靠我们?”
“看出来的。”
“这怎么看得出来?”
恋月道:“这怎么看不出来,一个人要来投靠你,他的眼神就会明明白白说出来,手脚放的地方也不一样,每个动作都不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
水痕歪着头回忆了一下道:“没有一点不一样啊。”
“对了,你修炼的到底如何了?族会之时免不了要用上呢,要是你觉得修炼得还不行,一定要提早告诉我,也好提早准备,你一直支支吾吾,是不是……”
“啊,主子,你累了吧?休息吧休息吧,主子这几日喝康公子的药,真的好多了,也好几日没咳嗽了,早点休息身体最重要……”
……
开祠堂议事是大事,除非关系到全族的大事,否则不会开祠堂议事的,按规矩,要请全族里三位德高望重的最年长老人,少一位都不行,还要有一位监礼,专门负责礼仪上没有疏漏,按规矩,族里在族谱的男丁都要出场,女人不能进祠堂,孩子不及弱冠也不能进祠堂……。
议事时,在祠堂里的人都有发言权,决定自然由辈分和地位高的人做主,但是如果有很多人反对,为了不引起众怒,也是要考虑大多数人的意思的,据说还有吞火炭、滚钉板等自虐的刑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捍卫自己的观点。
自恋月记事起,开祠堂议事的只有一回,就是大修真时*始不久的时候族里聚齐了所有男丁,开祠堂商议,并定下几十条新的规矩来,让柳氏一族的家规又厚了几页。
不过这些恋月没见过,她是女子,就没有进祠堂议事过,而且,普通的议事也没她的座啊,别说座位,甚至连个站票旁听都没资格。
不过这回的祠堂议事不同了,这回的祠堂议事是恋月想要的,得禄说的没错,恋月想要的,不会得不到,她想要的,连对手都会帮她的忙,就在柳晋程到处奔波周旋,准备开这次议事的时候,恋月也拜访了几个人。这次的祠堂议事,她不仅要进去,还要在里面有最重要的一席之地。
“江明月,你怎么又来了,跟你说了没用,我不是不喜欢你,可是你的身份怎么能进柳家做夫人呢,辱没了门风啊,做个姨娘吧,又辱没了你,我看你们算了吧,啊……”说话的是一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头,如柴般的手指瘦的皮包骨头,身体佝偻着只及恋月肩头。
“太爷爷好,我带我……朋友来看您来了。”恋月也不纠正,转头给康易安介绍道,“这是柳族最年长的爷爷,当年官拜御书房的,年纪大了便归隐在此。”
“哦,又带一位新乐师来了啊,不过没有上次那个看着顺眼,这个表情太死板,演奏乐曲要适当真情流露才行。”
“太爷爷,我不是乐师。”康易安哭笑不得地给老头行礼,抬起头来,见老头已经也不在身前,早已经跑到恋月身边对篮子里拿出来的食物流口水了。
康易安尴尬地环视四周赞道:“太爷爷很会选地方啊,住这里肯定长寿。”
这里是一处小屋,柴门半掩,依山傍水,一条小溪流过,潺潺的流水声演奏着天籁的音乐。
“是啊,我小时候常来玩。”恋月说着用打来的溪水洗了手,吩咐拿出厨房的石锅,洗净了带来的食材,准备起饭菜来。
“咦?”太爷爷笼着手,疑惑地道,“明月,今天不跳舞给我看么?怎么做上菜了?你不是不会做菜么,传说你连洗手都要用温度适宜的玫瑰花水呢,今天怎么转性了,不怕皮肤上起皱纹么?不过……你这样我也不会感动的,嗯嗯……不会……”
见太爷爷在一边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康易安小声说道:“老头子老糊涂了,你请他帮忙恐怕不行。”
“小子,你说谁老糊涂了?!”太爷爷忽然吹着胡子瞪住康易安,把他吓了一跳。
恋月幸灾乐祸地看了康易安一眼,扶太爷爷做到石桌边:“太爷爷别理他,他就不会说话,我说不让他来非要跟来,看,惹您生气了吧。”
老头上下打量打量康易安,砸吧砸吧嘴道:“看着不顺眼,小月月你怎么交这么个朋友?真是你朋友?”
“算是吧。”
“不对,”老头摇摇头,捏着还剩几根的山羊胡子道,“这里头有事啊……”
“太爷爷英明,一眼就看出我们有事,”康易安乐道,“其实我是小月月的未婚夫婿,已经定亲,哎呦……”
康易安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子爆栗,老头手劲还挺大,打得他额头都红了,“小月月是你叫的?你是她太爷爷么?!”
康易安委屈地看了恋月一眼,恋月那个乐啊,给太爷爷碗里添了好几块豆腐。
“太爷爷,如果要小月月要当族长,你会支持我么?”
“唔~”老头嘴里裹着豆腐一甩脸子,“女淮子肿么能当族长,乱了家法。”
“这条家法是不对的,”恋月又喂他一口煮烂了的花菜道,“太爷爷您自个看吧,要是觉得小月月做得对,做得了,就推小月月一把,要是觉着不对,或者做不了,就踩一脚,不过您可轻着点踩,别使太大劲,最好别使劲。”
“熊(行),到时候我轻点踩,小月月啊,你别出头,就不会被踩,踩你,太爷爷也心疼啊。”
“太爷爷这就决定踩小月月了?总得先看看再踩下来吧,不然小月月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