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月,我们不谈这个,你看今晚的月色这么好,不如我们看看月亮?”

恋月正色道:“恋月与你约定过,只是合作,无关风月。”

“这不是风月,是……合作者之间联络感情,加深了解……培养默契,对,默契是很重要的不是的?”

“恋月记得当时约定过,是不是有关风月由我说了算。”

“小月月……”康易安颓唐了,失望了,无法形容了……他很受伤……他差点就吃到嘴了……

……

“主子,您没事吧?”毛巾问道。

“问什么问!见过我有事么!见过我失败么!有什么挫折能打击我!”垂着头康易安走出柳府大门,瞪着眼睛就给了毛巾一顿骂,风将他没有扣好的大氅吹得鼓了起来,一路被他自己挠乱的头发根根在风中直立。

“又是这只野猫,叫你偷腥……”

“喵呜……”

一只野猫没有偷到一户人家挂在院中的腊肉咸鱼,喵呜一声幽怨着跃上墙头,炸起了全身的毛,龇牙叫唤,仿佛在说:“就吃一小口都不行么,瞧你这小气劲!”

毛巾看看墙头的野猫,又瞅瞅自己的主子,有看看野猫,不由得道:“原来主子没偷着腥。”

“你把我跟野猫比?”

“哎呦!主子,毛巾错了,您别生气别生气……”

……

“我瞅着准姑爷怎么好像是生气着走的?”水痕端了茶水进来问道。

恋月没有回答,托着腮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子?主子?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唤了好几声,恋月才回过神,“二伯家的管家没有来拜访么?”

“二伯家的管家,这么晚来拜访主子做什么?”水痕不解地问。

正说着,小白来禀报,“二老爷家的管家求见主子。”

水痕睁大了眼睛:“主子怎么知道的?你们约好的么?”

“你主子我是仙人,掐指一算便知道了。”

“我才不信呢,那我不是仙童了?主子你就告诉我吧……”

“请管家偏厅喝茶,”恋月故意不理她,吩咐小白道,“小白,奉二等好茶。”

“是。”

偏厅。

见恋月进来,管家立刻起身行礼。

“管家不必如此客气,坐下说话。”恋月连忙示意小白将他扶起。

“谢过五小姐,主子在哪里有下人们坐的地方,小人站着回话。”管家又行了一礼,垂手而立。

“不必如此客气,坐吧,没有外人,我叫你一声禄叔吧。”

得禄痴了下才道:“好久没人叫过得禄名字了,累得五小姐竟还记得。”

“你来柳家的时候我还没出世,小时候听柳叔说过一次,便记下了。老仆半个主,禄叔不必如此拘谨。”

“得禄不敢,得禄没有被赐柳姓,比不了柳叔,想当年我跟柳叔是一同进府伺候的,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因为跟了不同的主子,人生是大不相同啊。”

“是啊,人生往往因为一个选择就大不相同,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五小姐说的甚是。”

恋月问道:“禄书深夜来访,不知有什么事?”

“得禄斗胆问问,那窦倚万可是五小姐?”

“我若说不是呢?”恋月看着他说,等他如何回答。

得禄道:“五小姐说不是,那便不是,是得禄多想了。”

“那便好。”

“二老爷今日得了那魔宠,立刻雇了马车一个人去京城,没曾想还没走出多远,那魔宠就丢了,二老爷急坏了,想着那魔宠太小,许是自己从盒子里跑出来夹到什么地方了,又是倒立又是脱了衣服抖落,现在还一路在找着。”

“既是主子在着急,禄叔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

“二老爷叫小人出来找,找不到就杀了小人,得禄想来想去,便到五小姐这里来找找看。”

恋月端起茶道:“哦,原来是来找东西的。”

端茶有送客之意,得禄赶紧说道:“小的知道那魔宠在五小姐这里肯定找不到,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让得禄找到个新主子?”

恋月啜了口茶才道:“我听你叫自己主子不叫主子,改口叫二老爷,看来是真想背主了。”

得禄噗通一声跪下道:“不是小的背主,实在是这样下去性命难保。良禽择木而栖,得禄求五小姐给条活路。”

“没这么严重,二伯说的是气话,你现在回去,最多被打几下出出气,还能真杀了你?东郢王朝也不允许私自虐杀奴仆啊。”

得禄见五小姐没答应,心里凉了半截:“看来得禄没本事,入不了五小姐的眼啊,这辈子没有福分伺候小姐了。”

“不是我不想收你,而是收不起,”恋月道,“我也知道二伯府上的情况,人情冷淡得很,这些年你跟着二伯,肯定吃了不苦,可是话说回来,虽说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这些年你跟着二伯,也得了不少的好处。你来我这里可就没有了,我这儿可是清水衙门,少不了还得把以前吃的吐出来,你,舍得么?”

得禄心里自然舍不得,不由的犹豫了,想了一会才回道:“五小姐冤枉得禄了,这些年得禄除了应该拿的月例银子,没有贪过一分钱,二老爷是贪了不少,可是都流进他自己的口袋,哪有小人的份?小人可以指天发誓……”

“禄叔不必发誓,平白找雷来劈自己,二伯没个聪明的帮手,怎么可能贪那许多银子?”前半句说得得禄额头冒了冷汗,恋月又浅笑着接着道:“流进谁的口袋么,我也不想太仔细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禄叔给柳家干了一辈子,该得的赏赐本就不应该少,一进宅子,一间铺子,若是有人查问起来,就说我赏你的吧,那些个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贪吃不好,去年我养的一条小金鱼就是因为贪吃才把自己撑死的。”

得禄真的冷汗直冒,他的底什么时候被五小姐查了去的,这贪拿的金额要是追究起来,够他死十回八回的,又听五小姐说赏他了,不仅不会被杀头,还可以名正言顺地享用不用再战战兢兢偷偷摸摸的了,颇为能言善辩的他竟然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恋月道:“禄叔也别忙着谢,我也要当了族长才有资格赏你,否则我一个大老爷府上的小姐赏二老爷府上的管家,怎么听着都挺奇怪的是不?”

“主子肯定能当上族长的。”得禄肯定地说,五小姐开口要赏他东西,便是用他了的意思了,得禄改口改得倒是快。

“你倒是比我自己还自信。”

“得禄当年选错了主子,这些年别的没学会,这看人的眼光自信是没人比得上的,只要主子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恋月道:“这么说我还是有幸被你选上的主子。”

得禄一惊,连连磕头道:“是得禄失言了,小人没有这个意思,小人是开心,是觉得开心,主子能让小人伺候是小人的福气。”

恋月道:“行了,小白,扶禄叔起来吧,跪这么久腿也麻了。”

得禄的腿真麻了,半天才爬起来,不禁自嘲道:“老了,老了,入土半截的人了,难得主子不嫌弃。”

恋月道:“这么说起来,我也是入土大半截的人,禄叔方才说的有一点不准,应该说只要我不死,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主子别这么说,您刚出世时大夫就说活不过三天,不是活下来了么?得禄看来您一定能长寿。”

“希望你这回的眼光很准,我能如你所说般长寿,至少活到当上族长,名正言顺给你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