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人看穿?有一次巷口的柳姨拉着我说窦爹爹不爱吃羊肉,窦倚万小时候也不爱吃羊肉,还说了很多窦倚万小时候的事,我想她是看出来了,在帮我。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出来了却不点破,有多少人在帮忙,应该有不少吧,大家一起改写一个悲剧,一起在现实里写一个结局圆满的好故事。”

康易安感慨道:“真的是个好故事……”

“而且这个好故事是现实里发生的事,多好啊。”恋月说道。

“是好……”手指搭在恋月的脉上,康易安目光柔软地看着恋月,久久不语。

恋月被他看得不自在,道:“则宁兄,脉象如何?”

“我再看看便知道。”

“可是,你已经搭了有三四柱香的时间了……”

“哦,那……我再帮你按摩一下手上的关节穴道就好了。”说着,他握住恋月要缩回的手,轻轻抚摸。

恋月汗……

第二天“窦倚万”将之明递给柳晋鹏道:“我已经解除了契约,二老爷与它签订契约就可以了。”

柳晋程拿出灵术士用的契约卷轴,自己拔了根头发和昨天收集的蜘蛛丝一起放在卷轴上,朝卷轴输入自己的灵力,头发和蜘蛛丝便如沉入卷轴般消失,原本空白的卷轴上出现契约条款,条款的每个字都散发出淡淡的光,柳晋程将卷轴撕毁,完成整个契约过程。

他试了一下道:“怎么不能建立魔宠通道?”

“窦倚万”道:“这种魔宠是不能建立专门的魔宠交流通道的。”

柳晋程握紧店铺转让文书道:“这怎么可能?你骗我的吧?”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二老爷您试试能不能命令他不就行了?他听你的话不就是你的了?”

“也是,只要听我的话就行。”柳晋程颤抖着拿出刀,毫不犹豫在管家大腿上刺了一刀,对法师蜘蛛之明道:“我命令你给他治好。”

小蜘蛛蹦了两下,似乎在说“得令”,然后就蹦到管家腿上,吐丝将他的刀伤治好了。

“窦倚万”道:“二老爷,这回放心了吧?”

柳晋程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考虑一下道:“是不是昨天收集的蜘蛛丝已经是用过发黑的,所以达到最好的效果,”说着他命令道,“再吐一些蜘蛛丝出来。”

之明很听话地蹦到他的手上,又吐了一片蛛丝。

柳晋程又拿出一个契约卷轴,注入灵力后展开来将洁白的蛛丝放上去,又将自己的头发放上一根,重复刚才的契约过程,但是完成后还是不能建立魔宠通道,这点让他很不放心。

“窦倚万”道:“二老爷不要担心,倚万在城里有了产业,便是在城里世代长久的待下去,怎么敢卖给二老爷有问题的魔宠?我就不怕二老爷找上门来么?”

“哼,谅你不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柳晋程这才不再怀疑,将已经签字画押的转让文书递给“窦倚万”,与“窦倚万”办妥了店铺转让的手续,带着关系着自己大好前程的魔宠意气风发地走了。

回来后,“窦倚万”将店铺和地契再转给恋月,就是自己转给自己,非常方便。

康易安戏称:“将游戏小号的东西送给主号。”恋月没听太懂,不过她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自此,柳家的经济命脉稳稳地落在了恋月手里。

……

至于之明,当天晚上他就自己蹦跶着回来了。

恋月假装生气道:“不是说新主子要是待你好,你就不用回来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妈妈……妈妈……不是的……”之明不知道恋月在逗她,一上一下蹦着,着急地吐出一个白白的烟圈来。

“看来在新主子那里吃的很不错啊,回来又要挨饿,为什么要回来呢?要是我就不回来了,自由多好。”

“不是的妈妈,妈妈……之明知道妈妈不给我吃的是为我好……之明要跟妈妈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嗯,既然你知道,看来你又不自觉,肯定是在二伯那里吃了个饱透再回来的,”恋月瞅他一眼道,“那就禁食一个月吧。”

“嗯嗯……妈妈!妈妈!”小蜘蛛之明开心地蹦跶着,在他的埙窝里钻来钻去。

“不给吃饭还高兴……”恋月无语,问康易安道,“他不是缺心眼吧?”

康易安点头道:“好像有一点儿。”

“他和二伯签订的魔宠契约真的不要紧么?”恋月有点不放心,如果有问题,还是当下解决的好,以免有后患,如果二伯也能约束命令之明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康易安道:“放心,签订死契的魔宠,其他契约都是无效的。小月月已经问了超过二十遍,呵呵,看来小月月很看重蜘明啊。”

“那当然,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他起名之明么?”

“姓蜘名明,既表明他是一个蜘蛛,又寄予他希望,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因为升级而迷失自己,是个好名字。”

恋月摇头道:“错了。”

“哪里有错?我怎么会错?”

“从名字开始就错了,不是蜘蛛的蜘,是‘默而识之’的‘之’,明亮的明,你从根上就没对,怎么不会错?”

康易安闹了个大红脸,好在他带着*不太看得出来,沉着声音问道:“那是为什么?”

恋月悠悠地道:“之明,之明,自知之明,我当然希望他能自知,希望他不会迷失本性而发狂,但起这个名字我却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之明,之明,我之明,他是我的希望,我看到的明亮的光,身体好的可能无法体会,孱弱之人什么也不想要,唯一想要的便是健康的身体,能多活几天,哪怕一天也好,多看看这个世界,多跟亲人说几句话,多看一眼朋友的笑脸,再看一次小鸟在天空飞过……每分每秒都在害怕,害怕分离,虽然知道不可能,还是在心里偷偷许愿自己能活得长长久久的,不会永远看不到这一切,以前我知道这根本不能实现,但是之明给了我这个希望,所以,他是我生命中明亮的光。”

康易安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如发誓般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相信我。”

“恋月当然相信则宁兄的医术,这几日喝了则宁兄的药,真的感觉好多了,我只是说这种心情啦,你可能不能明白。”

“我明白的,相信我,我也生过快死掉的病,昏昏沉沉,痛的只能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存在,那时候我在想,原来其他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原来身体最重要,这样躺着什么都没法去做,什么都没法去实现,其他一切都是枉然,如果我能好起来,绝对不会让自己再生病,所以好了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学医。”

“难怪你的医术这么好。”

“所以,小月月,我能懂你。”

两人对视着,烛火将两人的影长长地流淌到地上,重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暧昧手忙脚乱地扯过千万柔情的丝,编制成网,月光赶来帮忙,在千万情丝编就的情网上镶嵌光亮的宝石,然后,暧昧一把将网朝两人头顶撒下。

“呼……则宁兄你说二伯接下来会怎么办?”在两人的嘴唇刚刚有一丝贴到一起的时候,恋月触电般猛得后退,喘息着扯开了话题。

“小月月……”康易安一脸受伤。

“武力财力都准备好了,恋月觉得这盘棋可以收官了,则宁兄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