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的袭胸正和恋月的心意,她本不想反抗,可毕竟是女孩子的敏感部位,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后退了一步,抬手下意识一挡,躲过了袭胸,但衣袖被大汉抓住,“刷”的一声,外衣的衣袖被从接缝扯下,内衣袖也被抓开长长的缝隙,一截藕臂若隐若现。

要命的是,衣衫领口因为大力地拉扯斜到一边,露出一片酥胸和肩膀来。昏黄的烛火下,白皙的肌肤婴儿般柔嫩,消瘦的锁骨玲珑诱人。

“哈哈,大哥赚到了,看这女的只有三分姿色,没想到衣服下面这么有料。”

“我没看走眼,是个女的,是个女的!一起一起……”醉得厉害的老朱从地上跃起来,一个箭步扑过来,眼神都绿了。

最年轻的小陈张着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管不顾地也冲向恋月,连李百长眼里都放着饿狼的绿光,伸出暗黑色的舌头舔着嘴唇。

恋月心头一个念头闪过:玩大了……四哥要是当真不出手或者……真的不再这里,我要撞死在这里了。

念头刚刚闪过,老冯的手已经再一次向恋月胸口抓过来,忽然老冯脸色一僵,整个人僵住了一般。

以他的目力,勉强看到一道亮光划过自己的手臂,快得让他还没有感到疼痛,但修罗场的经验让他意识到,他的手臂——断了。手掌还不知道它已经断离了手臂,犹自又向前伸出一段距离,差点碰着恋月的酥胸才掉落地上。如果手有自己的意识,它一定奇怪,就碰到了,就碰到了,咦,怎么往下掉了,不是往下啊……

此刻,血飞溅,断掌落地。

其他人都怔了,只有恋月,嘴角一抹笑。

“四哥,你还不出来么?”

一抹白色修长的身影从墙角走出,苍白的脸上刀削般的五官,抿着薄薄的嘴唇。手上的长剑,闪着寒光,嗜血的寒光。

“四哥……”恋月又唤道,很开心,没有白被人撕衣服,总算把四哥引出来了——衣服花了近一两银子呢,也算值这个价钱了吧。

四哥柳思武对恋月很是不满,薄薄的嘴唇吐出三个字来:“满意了?”

“嗯嗯,满意了。”恋月眼角眉梢都是笑,“四哥随我回去吧。”

柳思武修长的身影缓缓靠在墙上,无力地摇头。

恋月道:“府里出事了,随我回去。”

“府里能有什么事?框我也找个好些的理由。”

恋月摇头道:“你怎么不想想,三伯和四伯早就想对你们动手,只是忌惮你们的修为,一直隐忍。你们现在都是重伤在身,你这一走,两人分开,是想被人各个击破么?三伯和四伯怕是天亮之前就会到府上捉了二哥,杀了二哥的同时,也会派出人来追杀于你。”

“那又如何?”柳思武握紧手中的长剑。

恋月轻轻叹息,耐心劝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单打独斗是没有胜算的,只会被各个击破。只有和二哥两人联手,才有一丝机会不落了下风,任人宰割。”

“联手……”柳思武眼中又黯淡一分。

被他砍了手的老冯紧紧捏了手臂止血,咬着牙问道:“你是什么人?”他到底是几经血战,身上伤痕无数,早不在乎少了一只手,更是忍得住疼。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柳思武扯下披风抛给恋月道:“遮上,到我身后来。”

“还当四哥不救我了,到底还是关心我的。”恋月接了披风,赶紧裹在身上,走到四哥身边。

几个大汉心想阻拦,但是不敢贸然动手。

老冯道:“这年轻人虽然厉害,那女的说他受了重伤,我们一起上,不怕杀不了他!”

李百长眯眼凝视柳思武,说:“他怕有灵术士级别了,跟我们不在一个层面上,没有到灵术士级别的人想杀一个灵术士,那是不可能的。”

老冯拿出药洒在断处,此时手臂已经不再大量流血,他发狠道:“我们几个也是童生级别的,又身经百战,肯定比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经验丰富,还怕他不成。”他没有一个人冲上来报断臂之仇,而是劝说同伴能共同对敌,这也是他积累的经验,杀变异老虎他们就是互为后背,才能活到今天。

李百长还在犹豫,恋月开口道:“你们别生气啦,我激怒你们也是情非得已,我给你们赔不是了,还有那位断手的大哥,也对不住了。”

“哼。”老冯冷哼一声,“赔个不是就想了事?”

“你们调戏我,打晕子墨哥哥,不也是就赔个不是么?怎么就你们这样做可以,我这样做就不可以了?”

的确,他们中的叫老朱的人调戏了恋月,还生生把驿臣子墨打晕了,虽然其他人并没有动手,可也没有及时阻止。当时李百长也是说“我兄弟喝醉了,我代他给姑娘赔不是了,那位小哥也对不住了。”恋月现在说的跟李百长当时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做,别人这样做就不行了呢?

拿出一个绣着柳叶的荷包抛给李百长——没有给断手的老冯,是因为恋月觉得李百长是他们的头,他们都听他的。

“我这里有些银子,赔给那位断了手的大哥,我知道你们提着脑袋赚些银子不容易,只是为了家里日子能过得好一些,这里面还有两个金豆子,够过十几年的日子了。那位大哥要是日后生活有所不便,如果愿意,尽来柳家找我,我叫柳恋月。”

李百长当时也赔了银子,陪银子时他说“我这里有些银子,赔给那位小哥,请郎中抓药,这样总行了吧?”比起他当时说的来,恋月的道歉可是有诚意的多了,银子给的也多得多了。几个大汉都是苦命,苦命“贱”,这些银子赔一只手远远足够了。

一两银子等于8000铜钱,而一个铜钱就能买一个包子了。

穷苦人家一家人一年不过用一二两银子。

而金子,很多人更是见都没见过,实际上要不是当兵,他们几人怕是连银子都没见过。

恋月又甜甜地说:“我刚才说我们姐妹闺阁中的话,也是胡扯的,实际上,我们对各位兵大哥敬佩得紧,都说要不是各位兵大哥每日每夜的厮杀,满山遍野冒出的变异老虎早就跑进城里来,将我们撕了。”

男人么,都是有那么点虚荣的,哪个男的不想被女性敬仰?听到被敬佩,还是被待字闺中的大小姐们敬佩,几个大汉听得骨头都酥了。这架说什么也打不起来。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小姐是故意惹怒他们,为的是引那年轻的灵术士现身,虽然被利用有些不爽,可是架不住这真金白银啊;就算架住了银子,也是万万架不住这小妞这张甜甜的小嘴啊。

李百长掂掂手中的银袋子不好意思地说:“到底是我们先打了人,还……对小姐……不恭敬了,怎么好意思要小姐这么多钱?”

“拿着吧。”恋月笑着说,“要是觉得银子多了,以后若再遇到,对我恭敬点就行了。”

“说实话,小姐的胆量真是让我们佩服,小姐又大量……”李百长很是感慨,这位小姐,看来如村里那个落魄秀才嘴里天天念叨的“迟早不是池中之物”啊,“以后小姐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差人告诉我们。我叫李大壮,住在城北李家村,到村里提我的名字就找得到了。”

“好。我记下了。”

恋月笑盈盈地应下了。她预感结识这些人,不久之后就会有用的。

李百长又嘱咐其他人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别影响了小姐的名声;又差了小陈给子墨找大夫,看他处理得紧紧有条,恋月也不再操心。这边和几个大汉的事情便是了了,虽然身子被他们看到一点点,吃了点亏,但恋月觉得这点程度还不到撞墙的地步。

“四哥,快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