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一觉睡到天亮。
早起时,步景桓在她身边,也睡得很沉。
她起来刷牙洗脸,坐在化妆镜前护肤,他才醒。
“……今天去哪里玩?”墨泱问他,“不出门我就不化妆了。”
步景桓:“你呢?”
“我无所谓。”
墨泱这么说着,做好了护肤,随意刷刷手机,等步景桓一起下楼吃饭。
然后,看到了她、陈醉和孙皓小群有消息,还特意艾特了她。
陈醉请假回城一段时间了。
原本是回来过十一假期的。
假期还没结束,陈醉的妈妈要做个小手术,需要住院几天。
“……你要不算了,给那小学请两个英语老师,你出钱。”陈醉的妈妈这样说,“你已经吃了很多苦。”
在陈太太看来,女儿踏踏实实教了几个月书,已经比很多明星或者名媛强多了——那些人只是去拍拍照。
陈醉的情绪,也恢复好了,陈太太希望她回来。
“你在山窝窝里,你爸爸嘴上不说,心里担心死了。”陈太太又道,“万一有人起了歹念,绑架你呢?”
“现在是法治社会。”陈醉道。
这话,好像墨泱常讲的。
“我跟校长都说好了,教到年底。做人至少得守点信用。”陈醉又说。
陈太太住院,陈醉跟学校那边又请了半个月假,一直没回去上课。
耽误太久,她真有点想那些孩子们了。
陈醉也觉得那边的生活艰难,可她下定决心要教到年底,除非有什么大事。
她妈妈的小手术,七天就可以出院,不能算“大事”。
陈醉计划后天出发,在群里约墨泱和孙皓,再聚聚。
【来我家,还是外面?】陈醉问。
孙皓回她:【你家,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懒得外出了。】
墨泱才看到消息。
她回:【我也可以,等会儿见。】
放下手机,步景桓洗漱好了,墨泱就对他说:“不用费心想去哪里玩,我今天有事。”
“什么事?”
“醉醉还要去教书的,临走时再聚聚。她下次回来,可能是年底了。”墨泱道。
步景桓:“你玩得开心点。”
墨泱道好。
“那我去趟公司?”步景桓又说,“不需要我陪你吧?”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墨泱笑道,“努力赚钱,老公。”
步景桓抱了下她:“我会。”
墨泱又笑说:“我们闺蜜聚会,以吐槽男人为主。哪怕你有空,我也不能带你去。”
步景桓:“也会吐槽我?”
“对。”
“我有什么值得被吐槽?”他语气似乎有点疑问。
墨泱:“……”
她忍俊不禁。
夫妻俩早饭还没吃完,步辉突然登门。
步辉一向是不怎么到这边来的。
阿姨去开门,墨泱从餐厅的落地玻璃窗瞧见她公公一脸气势汹汹,柳眉微拧。
步辉来,绝对没好事。
“……景桓,你得找找你舅舅。”步辉进来,不管儿子、媳妇还在吃早餐,直接开口。
墨泱站起身。
步景桓让了个位置给步辉,语气很清淡:“爸爸坐下说。”
“一大清早的,市局缉毒队上我们那儿去,带走了毛毛,要她配合调查。”步辉急切。
墨泱错愕。
她想过她公公登门的理由,却没想到是这个。
“缉毒?”步景桓听到了,表情也诧异,“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我打电话给他们局长,那边却不肯接。”步辉又惊又怒。
墨泱头一回见他这么着急上火。
“父爱”大抵如此。
卓宁真挺幸运的,步辉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哪怕她不做步家的少奶奶,仍是步家的义女。
墨泱觉得,卓宁有点贪得无厌了。
若是墨泱,宁可找个对步辉有利的家族结婚,也不会赖在家里,等着步景桓。
“我去问问。”步景桓这次没有推搪。
他和步辉一块儿出去了。
墨泱没心情聚会,在微信上问陈醉和孙皓:【可以改明天吗?我家里今天有点事。】
陈醉:【我大后天才走,改明天行。】
又八卦,【你家里怎么了?】
【卓宁被带走调查了,步总去捞她。】墨泱道。
陈醉和孙皓果然很感兴趣。
【姐妹,快去打听怎么回事,及时群里反馈。】陈醉说,【咱们聚餐不聚餐的,不要紧。】
八卦才要紧。
墨泱:“……”
她上午没出门。
她也很好奇,又不好打电话给步景桓,怕打扰他。
到了上午十一点,婆婆杨曼却突然打个电话给墨泱。
“……景桓怎么说?凯瑟琳真的贩毒?”杨曼直接问。
墨泱被打懵:“还有凯瑟琳的事?”
“还有谁?”婆婆也懵。
“我只知道卓宁被带走调查。”墨泱道。
两边消息不对等。
杨曼这才从头说起:“俞城市局缉毒跟了一条贩毒的线,一年多,有保护伞,每次都是临门一脚被破坏,没抓到证据。
昨晚有人秘密爆料,说在一个酒吧的停车场,有这群人的核心成员。缉毒科去埋伏,抓到了铁证,一年多的案子可以破了。”
墨泱:“好事!”
“……然后,顺路抓到了凯瑟琳,她当时也在。”杨曼道,“我不相信她敢做这种事。”
墨泱:“……”
咬了咬唇,墨泱什么都没说。
昨晚沈鸾镜挑衅,公开叫墨泱难堪;又割断她的裙带子,划破她皮肤。
然后半夜,沈鸾镜出去喝酒,误入缉毒现场,还因为种种巧合被一起带走。
——太巧了。
——这手笔,也有点眼熟。
墨泱很高兴市局的缉毒队又要立功,一年多的案子有了进展。
“……景桓不在家。”墨泱如此告诉杨曼,“妈妈,有了消息您告诉我一声。”
杨曼道好。
中午,步景桓回来吃饭。
墨泱迫不及待:“怎么说?”
“你问卓宁还是问那个金毛?”步景桓脸色淡淡,有点疲倦似的。
“你先说卓宁,她也有份儿?”
“她没有,是金毛攀咬她。市局只是例行问话,她如实交代,签了字就被放回去了。”步景桓道。
墨泱:“……”
步辉真是关心则乱。
“那凯瑟琳呢?”墨泱问,“有她的事儿吗?”
“有嫌疑。”步景桓说,“不过很难定罪,没什么证据,她只是解释不清。但她车上的货,另有来源,那条线查不到她头上。”
墨泱:“她会怎么样?”
“她不是中国籍,会被驱除出镜。没什么惩罚。”步景桓道。
墨泱:“……”
原来,送给市局一份大礼,只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
墨泱暗暗舒了口气。
她很讨厌沈鸾镜,也觉得对方划破她皮肤的行为有点可恶。
可到底只是小事。
“景桓,谢谢你。”墨泱说。
“谢我什么?”步景桓搂了她,“意外之喜罢了,跟咱们没关系。”
墨泱轻轻吻他的唇,压低声音:“会留下蛛丝马迹吗?”
“我懂一点电脑,墨泱。”步景桓道,“不会。”
墨泱吻住他。
这天晚上,她和陈醉、孙皓还是聚了聚。
墨泱半句话不多说,只提到了卓宁的事,“是个误会。另一个案子,正好牵扯到了她,她没什么事,无妄之灾。”
陈醉和孙皓听了,无比失望。
期待感太强了,导致他们俩兴致乏乏,有点提不起劲儿。
三个人吃了顿晚饭,墨泱又和孙皓聊了聊电影《深渊》的种种情况,不到晚上九点就散了。
这次分别,对墨泱和陈醉来说,只是千万次分别中的一个,都不过心,没觉得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陈醉这次又没走成,因为她爸爸要带着她去看看外公外婆。
她还需要留一周。
“姐妹,你恐怕再也去不了山区了,你爸妈铁了心不让你走。”墨泱打电话时开玩笑。
陈醉:“你别诅咒我。”
墨泱在第二天联系孙皓,问他关于扫黑电影《深渊》的情况,有没有和那边制片人、出品公司接洽上,孙皓没回她。
晚上,她打了个电话,孙皓没接。
墨泱略感诧异。
又想到他说和男朋友吵架,估计还没和好,心情不佳。
墨泱找圈内其他人打听了下,《深渊》这个项目好像还没有正式开始,还在筹备初期。
事情不急,墨泱就没有紧抓不放,只是发微信给孙皓:【看到了回我。】
步景桓最近也空闲,带着墨泱去和张召蕴、叶戎、周云兮吃饭。
他甚至带着墨泱去了趟燕城,和华盛影业的人见面。
在燕城,墨泱再次遇到了宋玺,也见到了宋玺的太太。
令墨泱意外的是,宋玺的太太和步景桓认识。
宋太太告诉墨泱:“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跟felix学过电脑技术。”
宋玺接话:“你的黑客,都是跟步总学的?”
“学了点皮毛。”宋太太说。
相谈甚欢,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饭。
回到酒店,墨泱还对着步景桓夸奖宋太太:“她看上去好温柔清纯,长得也漂亮。我真想不到她是一家市值千亿公司的老板。”
步景桓听了她的评价,有点牙疼似的。
“怎么了?”
“她一看就是一条有毒的蛇,你为什么觉得她清纯?”步景桓道,“她那双野心勃勃的眼,你看不出来?”
墨泱:“……你不喜欢她?”
“宝宝,你不了解她,她这个人很讨厌,手段也毒辣。”步景桓说,“她是简氏医疗的继女,联合金融公司恶意收购简氏医疗,愣是把这个大集团给抢了过来。”
墨泱错愕:“她这么厉害?”
怪不得宋玺时不时要吹嘘一番。
“抢过来之后,还用以前的老名字,简直是讽刺简家所有人。这就是她的恶毒,杀人还要诛心。”步景桓道。
墨泱静静想了想,然后感叹:“她好强大!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强大?”
步景桓:“……”
——这不是他这番话的重点。
两天后,墨泱和步景桓回到了俞城。
距离上次聚餐,已经四天了,孙皓还是没回墨泱的消息。
墨泱感觉有点奇怪。
孙皓虽然不太靠谱,却也没到这个程度。
墨泱再次打了个电话。
还是没人接。
她很不安,打给陈醉:“皓皓和你联系了吗?”
“就上次聚餐,后来没联系。我发一个新款跑车给他看,他没回我。”陈醉说。
“他也不回我,不接我电话。”墨泱道。
陈醉:“是不是他那男朋友的事,他心情不好?又被分手了?”
“可我聊的是工作。他哪怕被分手,也不至于不接工作的电话。”墨泱道。
陈醉也觉得孙皓不至于如此没责任心。
“我们去他家。”陈醉当机立断。
墨泱:“好,他家门口汇合。”
孙皓住的小区,安保不算很严格,她们俩很顺利进了小区大门,又蹭邻居的电梯卡上了楼。
按了门铃,没动静。
墨泱再次拨打电话,居然听到了电话铃声在室内响起。
她便喊:“皓皓开门,是我!”
陈醉帮着捶门。
邻居甚至出来看了眼。
孙皓还是没开门。
墨泱和陈醉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浓郁担忧。
“叫人来开锁,还是报警?”陈醉问。
墨泱:“咱俩没有房产证或租住合同,开锁师傅估计不会接活。直接报警,警察会撬门的。”
陈醉道好。
一个多小时后,警察撬开了孙皓的家门。
陈醉先冲了进去,墨泱还在跟警察交接签字。
主卧里,发出了陈醉尖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