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这个道理。”

陈凡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正在操控各种灵器，法宝探索白光地图的魔女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继续诧异，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问什么方法。”

陈凡耸了耸肩，道：“主要是要看你所谓的毁灭的到底指的是什么程度，或者说追求的是什么效果，真要是寸草不生的那种还真不多，但如果不是的话……”他并没有将话说完，如今的他讨论这件事情似乎有些遥远。

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就算能够安全离开这里，他不过是乾天宗圣子，和陈家有着点血脉联系，自身也算是有些许势力。

而这些，也不过是让他有机会看一眼东域至高无上力量拥有者的牌桌。

这个时候的他想要加入牌局唯一的选择就是被人家当成手里的牌打出去。

事实上，他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

人啊，还是不要好高骛远。

魔女的这样的存在，或许也同样无法改变东域未来的走势，可同样也不会被那群大佬盯上。

算计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越是到了那个位置越是不会轻举妄动。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凡事皆有代价。

如今的他，还没有资格掺和这些事情，强行介入只会如同现在这样，成为别人达成目的的工具。

也就是这地方是东域古人族老祖宗弄得，对于后人多少还是留了几分情面。

要是别人。

看看神宫的清瑶，吴念，魔族的那几个，前车之鉴还不够明显么？

至于魔女口中的规矩，听听就算了，要是当真了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陈凡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想得开，能够心安理得地当条咸鱼。

魔女似乎没有料到他不接话，愣了一下后，好像自言自语道：“光点是核心没有错，但不能够破坏，若是毁了这幅气运图，光芒炸开，你和你的影子都活不了，此地也没有刻意躲藏的空间，我倒是能够脱身，可惜借不到你的命，我日后怕是也难以来到这里了。”

说话间，魔女发出一声长叹。

陈凡顿时目瞪口呆。

什么叫我的影子？

什么叫都活不了？

什么叫借不到我的命？

素质三连，陈凡看了一眼不远处低着头不断抚摸伤口的水人总觉得好像掉坑里了，气急败坏道：“你说清楚，这玩意怎么就是我的影子，还有借命是怎么回事？”

魔女自动忽略关于水人的问题，理所应当道：“自然是借用你的命来拿到这里的东西，不然呢？”

“你总不会天真的以为我被绑在山水正神的位置就不是魔族了吧？”

“你不会觉得我能够改变魔族没有气运的事实，东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吧？”

“其实你也不亏，没有我你也走不到这里，眼下有机会一步登天，我出力最大，你不过是承担了死亡的风险罢了。”

魔女说得义正词严，好像十分有道理。

陈凡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原地跳脚，头一次词穷。

他能够理解魔女这番话。

所谓气运通俗来讲就是运气，同一件事情，不同人去做的结果可能就会不同。

运气越好的人身上的气运越是浓郁。

受制于神域的规则，东域修者对于气运信仰的研究是有瓶颈和极限的，但这并妨碍人们总结出一些规律来。

在某种程度上，气运是可以操控的。

别管多大的门派，宗主掌教的子女亲属多半是有优待的，不管主观意愿与否，这个身份就会带来很多便利，这就是来自祖辈的余荫，若是大家族，大宗门，这份气运会更大。

说白了人情世故便是气运的一种粗浅显现。

有些则是更加复杂，涉及因果关系，乃至于更玄妙的隐秘，但可以操控这点不可否认。

只要足够强大，便可以在实力范围内控制一些事情。

比如强抢民女之类的事情，也算是在改变气运。

如楚天那等气运之子就是神域的手笔，而之所以失败，陈凡觉得和他无关，更多的是因为神域在和整个世界作斗争。

正所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规则是固定的，所以大家的起点是一样的。

楚天等人确实比常人运气好，得到的更多，违背了规则却也符合规则，凡事都在一个争字。

修炼，本就是逆天改命。

争取更多的东西。

世界规则又让所有生灵都有胜出的机会，而楚天等气运之子不管是起点还是过程都有优势，最终胜出的概率也更大。

这是最高级别的争斗，而在他们之下，作为棋子的生灵，大概就会有命由天定的感觉。

不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气运，而是实力不够，只能够被囚禁在樊笼中，任人宰割。

所以陈凡从始至终都在避开一些涉及到个人争斗的事情，大部分的操作都放在无关轻重的细微之处引人耳目，偷偷进行，又或者是从大处着眼布局，逼着有能力影响的存在思考站队。

只要有矛盾就会有争斗，有人得利自然会希望陈凡继续下去，也会出手替他解决掉那些想要阻止他的人。

如此一来，便可以人为地制造出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和增加充裕的发展时间。

即便是最后和楚天等气运之子对上，陈凡也会想方设法搞得对方天怒人怨在出手。

怕的不就是被对方的强运搞出意外么？

可没想到，终归是着了道。

大意了。

都怪魔女表现得太像人，自己竟然忽略了魔族没有气运的事实。

不过仔细想想，能够遇到个比自己运气还差的好像也挺好的。

一时间，陈凡哭笑不得。

瞬间欣赏了变脸术的魔女暗自思忖。

是不是吓唬的太狠了。

按理说承受能力没有这么弱呀！

陈凡还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十分认真地说道：“你真觉得我是进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就变得可量化。

魔女独自前来肯定进不来，因为她没有气运，不存在万一这种可能性，她得到的一切都是争来的。

水人就更不用说了。

那玩意就不是人。

换而言之，只有陈凡在是有概率开门的。

但陈凡的运气也就是那么回事。

十拿九稳的事情都可能出现万中无一的情况。

就算是有着古人族后裔，疑似被选中棋子的加成也没有提高多少概率。

说来说去，还是个死。

陈凡忽然觉得人生好像没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