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斜眼看着外面的白色光芒，试探着问道：“不能闯过去？”
虽说心中一直有不好的预感，让他没有跨入白光范围的想法，可现在如果不想办法怕是只能够毙命当场，他可不觉得魔女会手下留情，所以只能够硬着头皮开口。
魔女冷笑一声，突然五指成钩。
就在陈凡大喊小命休矣的时候，不远处吃瓜的水人突然被魔女提在手中，然后轻轻一抛。
滋啦一声。
哀嚎声四起。
水人连滚带爬地回到长廊与白光的交界处，他暴露最严重的后背已然满是伤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挖去一大块，即便是活水强大的修复能力竟然也无法瞬间复原，只能够看到那不断涌动的水流不断蒸发，仿佛伤口处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它本身的力量发挥作用。
对于魔女，水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于是它恶狠狠地盯着陈凡，那模样恨不得将他吃掉。
“又不是我扔的你，冤有头债有主。”
陈凡低声嘟囔了几句，目光再次落在头顶的白光上面。
行了，现在知道了，如果他再不发挥作用，下场只会比水人更加凄惨。
还别说，这一看他倒是真的瞧出些门道。
倒不是破解了那光线组成图案的秘密，而是他觉得之前可能想错了方向。
眼前这玩意是平面图，可光线有明有暗，如果以此划分，似乎就变成了立体的，像是一个。
沙盘？
陈凡觉得牙疼，这玩意上哪说理去。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陈凡忍不住蹲在地上，直接掏出一柄五阶飞剑当作笔在坚固的地面上写写画画。
起初他还想利用档案馆来分析，如果能够对照出是什么地方的地图自然也算是个线索，至少可以确定猜测是否正确。
可光线的明暗变化实在是模糊，起初他倒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便越发艰难，主要是可能性太多了，想要在档案馆中找到类似的地方难如登天。
渐渐，陈凡只觉得有好多个地方都差不多，根本无法确定。
魔女等了片刻，忽然说道：“你在这里能活的时间不多。”
陈凡愕然抬起头。
“这里是封邪阵法的内部，我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这里确实将所有生灵打回原形，只是身为修者，你境界不足，察觉不到其中变化，但我能。”
“换句话说，如今的你正在慢慢趋向于普通人，但体内的灵力却是真的，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凡脸色骤变，扔下飞剑坐在地上如丧考妣。
确实不用多说。
不就是说，等会他就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体内的灵力而自爆吗？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委婉。
“我还有多久？”
“一两个时辰。”
“算了，你给我个痛快，这时间肯定不够。”
“你看出什么了？”
“可能是地图……”陈凡也不藏着掖着，他先前确实想要领先魔女一步弄清楚这白光的意思，或许就能够从中得到些什么，用来制衡魔女也是不错的。
不过现在没有必要瞒着了。
他能力有限，水平一般，啃不动眼前的硬骨头。
魔女闻言一怔，旋即扭头看向外面的白光，片刻后转过头来，瞧着陈凡神色复杂道：“我现在觉得你可能是真的。”
“什么？”
“你说得不错，这确实是地图，而且还是东域的气运图。”
“气运图？”
陈凡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光的图案看了半晌，却一无所获。
不过很快他就一拍头懊恼道：“原来如此。”
魔女笑道：“姜还是老的辣。”
陈凡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言。
他看不出端倪的原因有两点一方面是没有发现图案是气运图，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双方的年代不同。
眼前的图案是非常古老的东域地图，而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东域很多地方都变了。
他按照档案馆搜索的也是他这个时代的东西，自然无法和白光所形成的图案对上。
“完全没有道理呀！”
陈凡有些不解，按说这应该是留给东域古人族后辈的东西，那些老家伙不会不知道东域的地形会变化吧？
如果知道还如此的话，那么，她？
陈凡若有所思。
或许是找到了方向，魔女的心情好了不少，主动开口解释道：“所谓气运图便是东域的气运，信仰流转，或者说是东域上百族生灵的强弱之分，看见那些最亮的光点了么，他们代表的是白族中最强大的存在，几乎可以称之为神明，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也是力量的掌控者。”
“好像有大有小？”
“连接他们的线路也有多有少。”
“似乎这些点很重要。”
陈凡顾不上心中所想，顺着魔女的指点看向白光中的图案，一时间倒还真是看到了不好东西。
那些最耀眼的光点似乎是每个区域的核心，好像周围的线路都是因为他们而来，又仿佛是会聚在他们之上，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哺育着谁。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掌握了至高力量成为神明，和你相关的生灵自然水涨船高，他们的气运自然也就变得以你为中心，也会有生灵慕名而来加入你的阵营。”
“反过来，若是能够让天下归心，自然他们的气运会将你推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双方是相辅相成的，也说不上是在照顾谁，甚至不乏有些存在是气运的中心，却白痴一样。”
陈凡听出魔女言语间的冷漠和不屑，一时间有些恍惚。
神，就这么被看不起么？
神，就这么廉价么？
难道在她的时代，满地都是神明？
“大多数生灵都喜欢将东西用某些大众能够理解的方式标注出来，境界之分便是如此。”
魔女的心情确实不错，说的话也多了起来，“但这种标准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境界强大的神明有的时候连一阶武夫都打不赢，他们真正的价值是掌握规则的力量，神不一定都是强大的，尤其是这些伪神，杀起来很容易。”
一时间，陈凡只觉得世界观有点崩塌。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