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沟通的话，也许可以……”心念一动，他忽然想到了个可能脱困的办法。
想到就做。
陈凡脚步微顿不再继续前进，而是喊了一声。
“喂！”
那水人愣了一下，速度放缓，疑惑的看着转头。
陈凡也不多言，双脚站稳，伸手朝着前方指了指，然后双手按在面前的石壁上。
四四方方的长廊是巨大的石块组成的。
随着机关变化，四块石头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合拢。
怎么做到的，陈凡已经没有心情猜测。
不过这种合拢显然是能够对抗的，虽然无法阻止，但陈凡的动作却是延缓了面前墙壁推进的速度。
当然，他这样做也不是想要和水人阻止墙壁的合拢，那显然不现实，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长廊有多长。
这么没头没尾地跑下去鬼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等会没力气了却发现长廊还没有到尽头，那不是全完了么？
与其那样，倒不如现在就省些力气，想别的办法。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水人能明白他的意思么？
短暂的错愕之后，水人似乎真的读懂了他的想法。
只见水人直接将一条手臂扯下来，然后狠狠地朝着前方投掷出去。
看到这一幕，陈凡的心脏微微抽搐。
他收回这玩意像人像自己的说法。
活水能够雾化，能够单独脱离，彼此间却又能够互相感应，用来探路最好不过。
几个呼吸之后，水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前飞奔。
陈凡见状不由得一怔，旋即骂骂咧咧的跟上。
到此，封邪法阵宝库的谜底也算是揭开，简直就是在针对一切修行者。
先是用特殊手段剥夺了力量运转，然后用精妙的布置，从物理层面进行毁灭。
然后尸体和神魂分别被控制，成为宝库守卫的一部分。
可以说是从某种程度上形成了永动机。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如今的情况到底算是选对了还是选错了。
陈凡心中有些没底。
若说之前照明图案的勾勒对了，怎么会有如此变化，虽说不算是必死无疑的杀局，可想要活着走到最后也不容易。
可要说错了，似乎更像是多此一举的样子。
还有，如果这机关是一次性的，那么就是说之前的人并没有来到过这里，可这又有些解释不通。
至少，清瑶就应该进来过才对。
原本驱散的迷雾再次笼罩上一层阴影。
这段路可谓是度日如年。
当陈凡来到开阔处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累得脱离，从来到东域，他还真没有进行过如此长距离的快速跋涉。
不过身体上的劳累并没有让他放松心神。
眼前大片的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看起来就不好惹。
还有那扇巨大的，刻满了铭文的石门更是古怪。
水人就站在长廊的边缘，似乎不敢继续向前。
陈凡也懒得理会，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试图弄个明白。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另一件事情。
好像魔女还在后面，也不知道复活的一人一龙是否还在。
平心而论，现在堵在门口，未必没有机会利用长廊机关弄死魔女，可是……
犹豫片刻，陈凡还是拖着疲倦的身体扭头钻回了长廊。
一旁的水人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不解之色。
片刻后，人影飞出。
陈凡以屁股落地的姿势再次离开长廊，胸口隐约间还有个脚印。
紧接着，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遮掩的魔女缓步走出，脸色苍白，嘴角渗出颜色古怪的血迹。
“你刚刚错过了唯一杀我的机会。”
魔女抬手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目光落在水人身上又看了看陈凡，眼眸中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被她的目光扫过，水人立刻低下头，恢复了那呆滞的模样。
“恩将仇报呀！”
陈凡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纠正道：“是可能弄死你的机会。”
“你倒是不笨。”
“我又不傻，长廊合拢的速度并不快，复活的一人一龙也未必能够真的将你逼入绝境，没必要将事情做得那么绝。”
陈凡并不掩饰自己曾经动过心思，双方的情况差不多摊牌了，各有所图，各有所需，彼此身上有着对方想要谋求的利益，无非是如何平衡，看谁的手段更高罢了。
这些细枝末节并不影响合作。
“看起来你也不是全无用处。”
“你不也藏了很多东西？”
“里面是那位圣主的尸体和他准备复活而制造的圣水。”
魔女也进一步揭开谜底。
“按照圣主的计划，完美的战士来自于水中，最不可缺少的就是可以净化一切的圣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不完整的半成品放在了身上，让自身进入了生死之间的界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在当时他是杀不死的。”
“杀了他圣水会失去控制蔓延成无法阻止的灾难，不杀就只能等着他复活完成计划，还真是算无遗策。”
陈凡气喘吁吁地说道，脸上闪过几分无奈。
“不是无法阻止，是当时没有余力。”
魔女纠正道，“他的计划只是理论上的完美，实际上还是有许多缺陷的，如今不就被封印在这里了么？”
“然后呢？”
陈凡问道，“打开封印不会出现问题？”
“不知道，大概率是不会的。”
魔女道，“因为圣主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或许会有残留，但即便是复活也不过是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虽然他同样做了准备，但显然他的准备不够多。”
说话间，魔女看向一旁的水人，嘴角勾起笑容。
陈凡眨了眨眼睛，猛的反应过来：“归葬计划！”
似乎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魔族的黑袍军师最想要完成的是让魔族摆脱自身限制，成为更完美的生物。
而圣主的复活计划显然在这方面不谋而合，甚至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品。
黑袍军师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剥离了圣主的灵魂，弄到了天使制造的方法，并且进一步改良。
流传在回梦镇的归葬计划其实就是圣主灵魂的梦境。
可中间似乎又缺少了什么？
黑袍军师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成功了该如何，失败了又该如何？
陈凡不觉得那位被魔女推崇的黑袍军师只会为了一个实验如此大动干戈，就算是他也会考虑实验失败之后如何最大限度挽回成本。
黑袍军师应该也会如此。
面对他询问的目光，魔女摇了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后续计划。”
“所以这就是你的诚意？”
陈凡有些恼怒。
“想要下棋首先要成为棋手。”
魔女无视陈凡的愤怒，看着那扇石门道，“你我的资格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