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不由得皱起眉头。

似乎，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响传来。

像是某种笛子的声音，又好像是低沉的呼唤。

陈凡诧异之下凝神静气，尽可能屏蔽流水的声音，仔细想要听个清楚。

很快，他的眉头皱起。

声音确实存在，并且越发地微弱，最主要的是，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亦步亦趋地在水中跋涉，陈凡靠近那声音的来源，很快，他便走到了声音的来源处，可面前却是那坚固无比的岩石。

“声音怎么会出现在岩壁后面？”

就在陈凡奇怪的时候，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

清瑶！

当时在梦境中，她给了自己一枚可以穿过魔尸虫阻隔的玉简。

这个声音和当时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陈凡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去触碰面前的墙壁。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可怕的吞噬之力疯狂涌来，护体灵器瞬间自动护住，黄色的土属性光芒瞬间爆发开来。

然而在那吞噬力量面前，七阶灵器的防御竟然如同不存在，甚至不到一个呼吸便土崩瓦解，彻底碎裂。

与此同时，第二件灵器发挥效用，木属性灵力生生不息，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防御。

可在那吞噬之力面前仍旧无法抵抗。

不过两件灵器终究还是给陈凡争取到了反应时间。

身上的明光宝甲胄在灵力的催动下绽放出耀眼的光辉，灼热的火属性灵力喷涌而出，瞬间照亮了漆黑的洞穴。

借助光芒，陈凡不由得一惊。

先前他还觉得奇怪，这个洞穴的构造很是诡异，说是人工开凿的又不像。

说是天然形成的，可水流怎么会如此规矩。

那可是威力巨大的活水呀，是无法消灭，可以寄宿在所有水属性灵力上的存在，怎么就变成了一条河流，完全不符合他的预期。

眼下他明白了。

不知不觉中，他早已经走错了地方。

奔腾汹涌的地下河犹如蜿蜒的巨龙不断前行，泛黄的河水此起彼伏，澎湃非常，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连绵不绝，似乎能够碾碎一切阻挡在面前的东西。

而所在的地方，不过是河水的一条支流。

或许是因为那古怪岩石的坚硬程度，又或许是故意为之的障眼法，总之就是错了方向。

至于他的面前，则是一团氤氲的水雾，和之前同清微等人见到的别无二致，只是弱小了很多。

陈凡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

利用最简单的障眼法，营造出无数条错误的路径，掩盖主体。

闯入会不知不觉中在无数支流中耗尽时光，几乎不可能靠近主体，而贸然接触，也会被活水化身的雾气袭击，若是不知道应对方法，仓促之下几乎必死无疑。

陈凡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他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疑问？

是谁制造了这样的陷阱，为的又是什么？

古人族么？

可活水为何会自动组成障碍，似乎不想让人发现它们会聚的地方。

是活水的意识么？

可他们保护流动的方向是要干什么？

要知道他们最终都是被封邪法阵所吸引的，那里是封印他们的东西，活水怎么可能保护那个地方。

陈凡不明所以，却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

身上明光甲的光泽飞快暗淡，体内的灵力消耗更是巨大。

这活水似乎有着魔气的特性，可以飞快损坏灵器，抹杀其灵性。

估算了一下损失，又看了看周围聚集过来的水雾，陈凡有些头皮发麻。

先前还奇怪活水去了什么地方，眼下人家来了，却是要命来的。

目光一转，陈凡看着面前汹涌的河水，又看了看来的时候走过的支流，猛地下定决心。

手中印诀变换，术法催动下，一条模糊的火龙拔地而起，笔直的朝前飞去、瞬间便将周遭的水雾驱散，陈凡趁机向前飞奔，扑通一声，落入河水中。

那奔腾的水流让他的身形摇晃，陈凡也顾不上稳住阵脚，直接将明光甲的威力催动到极限，以防万一。

不过这次他的运气似乎很不错。

河水中并没有活水出现，似乎这只是一条普通的河流。

而岸上的水雾也没有继续追击，只是盘算在河水的周围，似乎很急切。

陈凡见状长出一口气。

先前支流中没有活水他便觉得奇怪，此刻解除了迷障，看到所有的大片的水雾他便反应过来。

封邪阵法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针对的是所有圣城废墟内的水，简单来说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只要是水的形态，都不可避免地被拉扯，最终进入到封邪阵法的范围内。

但如果是其他形态，似乎受到的影响就会小很多，但不是没有。

之前和清微一行人相处的时间太短，许多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

比如为何封邪阵法要在地下，放在地面上不是可以更好地守护管理吗？

现在看来，可能不是他们的选择，而是活水有意识地进行冲击，试图寻找逃离的方法。

圣城废墟是一处封闭的空间，这导致了活水不管如何逃窜都无法摆脱被消灭的下场。

那么该怎么自救？

拉长被净化的时间，争取想到更多的办法。

利用它们被封邪阵法吸引的特性，不断将整个阵法冲入地下更加遥远的位置。

想到这里，陈凡只觉得脊背发凉，看着岸上的水雾更是心生寒意。

他们或许只是有一点点意识，可架不住整体数量太多，生生不息，而现在，他们又有了时间的沉淀，天知道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

最主要的是，陈凡现在已经无法将它们当作某种东西来对待。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活水，已经算是生灵了。

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陈凡却不敢继续耽搁。

那传音的笛声已经更加的微弱，几乎察觉不到。

因为畏惧岸上的水雾，陈凡不敢离开河水，汹涌的冲击力以及轰鸣的水声更是让他很难判断笛声的准确位置。

几经周折，陈凡终于看到了目标所在。

那是岸边一处断掉的岩石旁边。

微弱的白色光芒庇护着一枚玉简。

它的主人靠在岩石上，手中握着什么东西，似乎沉沉地睡去，似乎永远不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