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陈凡下意识反驳，可话已出口却猛地愣住。
无炎平静道：“我能够察觉到是因为曾经入魔过，你能够看到是因为特殊手段，理论上，我们察觉到的都不是魔气，而是未成形的魔气。”
这番绕口令般的话旁人听不懂，陈凡却理解其中意思。
严格来说，无炎是感受到了将要成形的魔气，而他是看到的，在正常修者的角度来看，这里是没有魔气的。
但要说神宫没有感应到魔气生成的手段，陈凡本能的不相信，可看着清瑶猛然加上恐惧的神色，他又觉得好像真的是误会了。
毕竟远远看去，天边除了颜色暗淡些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不同。
等等，颜色暗淡。
陈凡猛的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清瑶猛的发出一声惊呼。
“天要黑了，该死的，我睡了多久。”
这一刻，神宫的神女才展现出几分应有的强势，她对着无炎和陈凡怒目相视。
“你们对我动了手脚。”
显然，她自己清楚，是不应该休息太久的。
无炎轻蔑一笑，用表情回答清瑶她这个问题多么愚蠢。
陈凡更是十分欠揍地说道：“有问题么？”
“怎么没有，你们这两个蠢货，不知道这里的黑天有多么多恐怖么？”
清瑶厉声质问，声音却微微颤抖。
陈凡眼睛微微眯起，他有些怀念赵仙儿了。
那种能够感应到对方情绪的天赋真的是很好用，一看就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不需要用细节判断。
目前来看，清瑶不像是在说谎。
“你们想要找死我可不奉陪了。”
清瑶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目光中满是失望，转身就要腾身而起离开。
却不想纵身一跃，只是原地起跳，平稳落地。
“你们……”清瑶这才发现，身上的灵力竟然被封印了大部分，手法独特，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做的手脚。
无炎毫不掩饰的讥讽道：“你是刚出世的小姑娘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神宫弟子就这水平？”
领会了陈凡猜测的无炎也不觉得所谓的黑夜多么可怕。
危险是肯定有的，但应该是有破解之法。
何况，如果不能够解决黑夜这个问题，一直跑有什么用？
这辈子都不出去。
照目前的分析来看，就算是清瑶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也必须要正面接触一次黑夜。
否则只能够一直躲避，将时间浪费掉。
在她看来，清瑶这种行为等于慢性自杀，就像是看到猫，慌不择路的老鼠。
道理很简单。
危险这东西你要面对，能反抗就有一线生机，不能再说，逃跑虽然也是一种办法，但前提是能跑得掉。
每天被黑夜追杀和被猫戏耍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你们，哎……”或许是被无炎刺激到，清瑶在瞬间的崩溃后竟然快速冷静下来。
“乾天圣子，这位前辈，不是我胆小怕事，实在是这黑夜太恐怖了，在那怪物的面前，任何生灵都没有反抗之力，不管是修者还是妖族，二位有勇气面对，可在下实在没有，还请你们高抬贵手。”
清瑶这番话可谓是将从心二字表达得淋漓尽致。
她的姿容气质都是上佳，若是换个正常男人多少都会心软，可惜陈凡不解风情。
“老实说，我需要姑娘做个实验。”
“实验？”
清瑶闻言差点没气死，她觉得陈凡就是在公报私仇，不就是自己在浅渊城找了麻烦，打了你的女人嘛。
问题是，自己最后没有那么不识趣，退走了呀。
根本没有赶尽杀绝。
再说了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你们嘛。
当然，清瑶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没有意义，甚至求饶都没有任何意义。
“敢问是什么实验？”
“用我的死亡来验证黑夜的恐怖么？”
“不！”
陈凡淡然道，“你在这里经历了多少次黑夜？”
清瑶愣了一下，摇头道：“数不清楚了，几十次是有的。”
按照常理说，清瑶是不可能弄混这些的，但她实在是记不得了，只是印象中经历了几十次，至于之前还没有，自己是否失忆，她不敢确定。
毕竟她都在身上刻下痕迹，提醒自己不要休息了。
可能，真的已经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记忆吧。
“你不过被抓走了几天。”
陈凡平静地说道。
“几天？”
清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渐渐地，她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要么是这里的时间和外界不同，要么，你经历的黑夜就不是正常的白昼交替。”
陈凡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天边魔气的变化。
正如猜测的那样，演化过程并没有完成，只是停留在将要变成魔气的阶段。
没有魔气该有的任何影响，只是让天色变得更加暗淡了而已。
清瑶似乎也冷静下来，她突然问道：“我是被掳走的？”
“嗯？”
这次轮到陈凡和无炎愣住了。
“你不记得怎么到这里来的了？”
“我……”清瑶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记得和一个叫做林云的人有关系，我要寻找同门师姐妹，至于其他的，记不清楚了。”
“那之前的事情呢？”
“自然清楚，我的记忆是从离开浅渊城之后变得模糊的。”
清瑶没有隐瞒，直言不讳。
“看来我们的实验又多了几分把握。”
陈凡笑着解释道，“不管这里的黑夜会发生什么，看起来是有节点，准确地说可能是从进入这里之后为起点计算，朝着两边吞噬记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之前你问的人知道自己是来这里做什么的，甚至知道进来的日期。”
无炎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如此说来，他们的记忆不会别一次性清洗掉，而是有节点，有阶段的，这就有了试错的机会。
目前看来，黑夜不会直接杀死他们。
他们三个刚好满足了三种不同的测试条件。
正常人，失去记忆的人，不是人。
如果不能够反抗，那么从第一个黑夜之后，大家的情况就可能对比出不少东西，前提是他们留下的线索没有问题。
“你们不会觉得用其他手段记录有效果吧？”
清瑶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任何文字，玉简，纸张的记录都没有用，就算是在身上的刻痕，如果涉及具体含义的字迹都没有用。”
“都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