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陈凡不想寻找回梦镇里面的人的。
一方面是无炎已经带回来消息，不好找。
结合清瑶的消息，还能够在这里保持清醒的人都不好惹，且不说能否见到，便是找到了如何取信，如何询问都是麻烦。
谁知道黑夜什么时候降临。
若是寻找到那些已经失去记忆的也没有任何意义，根本问不出什么有效的消息。
恐怕得到的内容还是无炎说的那些。
感觉上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年代各不相同。
想要寻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纯粹看运气，于是问题再次回到原点。
黑夜什么时候来。
万一他们这边动起手来，那边突然天黑，怎么办？
何况本就是人生地不熟，他们先天就弱势。
当然，陈凡还是觉得能够定时洗掉记忆有点过于匪夷所思，回梦镇要真的这么邪乎，弄出灭妖令的人族前辈不是脑子有病么？
还设置境界限制干什么？
所以陈凡本能地想要看看黑夜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现在，陈凡觉得还是可以试一试的，他现在越发觉得黑夜有古怪，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因为他几乎可以确定灭妖令是后门，是钥匙。
如果回梦镇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变化，第一个受到冲击的就是这个后门，相应地，灭妖令也会有反应才对。
从回梦镇出现的历史来看，当初参与创造这里的人族老前辈还是很有远见的，应该不至于没有留下后手，除非是有什么不可抗力因素。
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他的选择也就不重要了，传说四境都解决不了的，他现在和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有的时候信心这东西很神奇，没想明白的时候瞻前顾后，想通了自然无所畏惧。
陈凡理了理思路便要弄醒清瑶开工。
然而，等了片刻也不见无炎有所动作，陈凡不由得愣住，扭头看去，却见无炎直勾勾地盯着远方，目光有些呆滞。
“怎么了？”
陈凡顺势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远处阳光明媚，天高云淡，一片祥和景象。
“魔气。”
无炎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许疑惑，仿佛不能够确定。
“什么？”
陈凡愣了一下，急忙汇聚精神与双眸。
魔气陈凡不是没有见过，楚天那时候的变化作为明显，感应的在真切不过，还有败血老人，那也是魔气滔天，走到哪里都是最靓的仔，远远地便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也是魔道中人在东西无法横行霸道的缘故之一。
只有少主不是寻常人能够掌握的办法可以隐藏魔气，大多数坠入魔道的修者走到哪都跟电灯泡一样。
还没有做什么事情就被发现，然后一堆人冲上去直接灭掉或者跑得老远。
按理说，无炎能够看到魔气，他不可能看不到。
但陈凡的反应很快，直接开启灵眸。
这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原理倒是说不清楚，之前通过天书以及云霄仙域的经历，有几次他都看到了正常看不到的东西。
甚至包括气运这种玄而又玄的存在。
陈凡便觉得在这点上是有挖掘潜力的，经过刻苦地研究和不懈的专研。
一方面用档案馆白嫖相关记载，一方面用科研部门实验理论。
灵眸术法不断地更新改良，如今倒是有些门道。
短时聚集大量的灵力在眼眸中，可以将眼前的世界更加细致地划分，但效果和持续时间都有些不确定性。
这就是改良中术法的缺陷，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陈凡也算是满意了，能用就行，他不挑食。
随着眼眸中注入灵力，陈凡终于知道无炎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
远处看似风轻云淡，可实际上却充斥着无数微妙的变化，最直观的便是点点黑色痕迹飞快地汇聚，取代了原本悬浮的各色灵力。
那种转变很古怪，不是正常情况下一种力量属性压制另一种力量属性，飞快的吞噬，取而代之。
更像是一种力量属性直接转变成了另外一种，只不过速度很缓慢。
正常情况下，这种变化是可以通过人为操控的，修者运转功法吸纳灵力本身就是如此。
但那也仅限于同类属性。
五行灵力转换再正常不过，可要说将灵力变成鬼气，那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甚至可以说做不到。
为何鬼修一定要寻找汇聚阴邪之气的地方，寻找年代久远的坟墓，甚至要大规模残忍虐待，杀戮生灵。
因为东域鬼气难以寻找，除非是特定的方法否则很难有成规模的鬼气出现。
至于用正常手段将灵力转化为鬼气，天知道有多少人尝试过，最终得出一个做不到的结论，甚至档案馆都没有相关的记载。
可现在，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推翻了这些。
陈凡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如果不是确定身体就在这里，他都认为现在自己还处在梦境当中。
“可话又说回来，清瑶为何没有察觉到魔气的存在，是故意没说的么？”
陈凡迟疑片刻，示意无炎弄醒清瑶。
看这个规模，很快就要汇聚出大量的魔气，天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必须从清瑶口中问出些东西来。
他不可不相信堂堂神宫神女会对魔气这么不敏感，你干的不就是斩妖除魔这行吗？
吃饭的家伙都能忘了？
想到这里，陈凡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清瑶没有真的是失忆过。
还有那些认为自己是来寻宝的修者，指不定就是失忆的人。
事情棘手起来。
联想到回梦镇是曾经的魔族战场，陈凡就觉得头疼，不久之前他可是刚刚推断出，真正的魔和东域现有的魔存在不同，实力和能力可能你更加强大。
要知道，当初的魔族是东域汇聚百族之力才抗衡的。
“怎么了？”
清醒过来的清瑶有些茫然。
陈凡不管许多，直接问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和魔气有什么关系？”
“魔气？”
清瑶一脸茫然，不似假装。
陈凡正要开口，无炎却说道：“她可能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