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子一身黑衣,显然并不将国舅爷府放在眼里。刀锋指着身后的陆江城,黑衣男子冷声说道:“放了她,饶你不死!”

赖三嗤笑出声,神气的叉着腰说道:“小子,国舅爷府办事,你也敢阻拦?我看你是嫌命长了,不知道国舅爷的厉害!当今太后可是国舅爷的亲姐姐、我家公子的亲姑姑。识趣的,赶紧闪到一边去!”

话音一落,一柄缺了口的大刀瞬间落在了赖三的脖子上。

赖三顿时石化在当场,不敢动弹一分,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血溅当场。

大刀贴着赖三的皮肤,渐渐的渗出血丝。赖三恐惧的尿了裤子,差点哭出声来。

“公子,公子……救我……”

赖三眼巴巴的向杜文杰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哪知?杜文杰并不管赖三的死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匕首,被杜文杰紧紧的攥在手中。他回过头,一把将陆江城扯了过来,圈进怀中,狠厉的说道:“小子,敢往前一步,本公子就弄死她。看你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主子。大不了玉石俱焚,到时候,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和你家主子交代。”

杜文杰的话,似乎是起到了某种警示的作用。果不其然,黑衣男子不在随意乱动。

担心陆江城受到伤害,黑衣男子不得不出言警告道:“若她有任何损伤,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一掌将赖三劈晕以后,黑衣男子冷厉的放下了大刀。目光如炬的盯着杜文杰的脸庞,企图找到一丝破绽。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陆江城当机立断,抬脚踩在了杜文杰的脚背上。杜文杰吃痛,松开了圈住陆江城的手,以至于陆江城趁机逃了出来。

杜文杰大怒,举起手中的匕首,刹那间向着陆江城的身后挥了过去。

陆江城躲闪不及,背后被狠狠地划开了一个口子,瞬间就将衣衫浸透。

她跌跌撞撞摔倒在地,痛呼出声。花容呜呜的喊叫,似乎是在询问着陆江城的状况。

黑衣男子眼见陆江城受了伤,愤起一脚将杜文杰踹飞。重重的落地声音,让杜文杰忍不住的口吐鲜血。

其余的人见状,吓得立刻四处逃窜。黑衣人担心陆江城的伤势,没有再去追赶。

反而大刀一挥,给花容松了绑。“为她止血”

花容得到自由,第一时间跑到陆江城的身边,查看伤势。想到同为女子的不便,花容只好指挥着黑衣男子,将陆江城抱进屋内。

黑衣男子略显犹豫,在花容的不断催促下,这才将其打横抱起,往屋内走去。将黑衣男子打发出去以后,花容细心的查看了一番,庆幸伤口不深。

“江城,你忍着点!我这就去将药酒找来,给你涂抹一些,希望能够对伤势有效!”

陆江城咬牙坚持着……药酒被涂抹,陆江城忍不住再次痛呼出声。“花容,你轻点!”

尽管花容已经小心翼翼,但陆江城依旧忍不住疼的落泪了。这药酒真的会管用吗?到时候,会不会伤口发炎,要了她的小命?

“花容,我看,不如我们还是趁早赶路回皇城吧!我……”陆江城疼的直咧嘴,这他娘的,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赖三这伙人?真是应了那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花容放下手中的药酒,为陆江城将衣服合上。“江城可是担心花容为你涂抹的药酒不当用?”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花容叹息道:“江城,现外面天色漆黑无光,我们若是唐突赶路,只恐怕会迷路走不出去。况且,这个时候,皇城的城门早已经关闭。我们不如等明天日头露角,再行离开。”

照花容这么说,好像还真无法立刻赶往皇城了。现在也只能期盼着,伤口不会恶化。

看着陆江城昏昏欲睡,花容掩门走了出去。黑衣人站在门口,冷峻的询问道:“王妃如何了?”

听其黑衣人称呼陆江城为王妃,花容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奴婢给王妃擦了一些药酒,现在王妃已经睡了过去。不过,奴婢要去婆子房里寻一些能够治伤的草药,王妃的安全恐怕要暂时交付给你了。”

黑衣人拧眉问道:“你会医术?”

花容委婉一笑,摇了摇头,“奴婢不会,只是在没有认识王妃之前,经常因为美貌被坏人觊觎。难免不了在逃跑的路上受伤,多少也就知道了一些。”

黑衣人点点头,抱着大刀不苟言笑得守在门口。“你去吧!这里有我!”

瞧着黑衣男子似乎要守在门外的样子,花容颇为顾忌。有他在,要想解决麻烦,恐怕会难上加难。

眼珠子一转,花容计上心头。“奴婢可能要耽误一些时候,不如就请你移步屋内,照看王妃。万一王妃醒来,身边没有照顾的人,可是不行的。”说着,花容福身哀求道:“委屈您了,奴婢实在不放心,还请您移步。”

黑衣男子的眼神闪烁了好一会,这才同意下来。

看着黑衣男子消失在门前,花容没有立刻向婆子屋内走去,反而快速的来到杜文杰的面前。

杜文杰伤势严重,无法起身。只能虚弱的趴在地上,不满的挑眉道:“你想干什么?”

花容冷笑出声,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柔弱。“我想干什么?自然是送你上路来了。”

杜文杰暗暗心惊,言语中充满了哀求与威胁。“放了我!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本公子一定帮你实现。我告诉你,你不能杀了我,如果你杀了我,不仅国舅爷府不会放过你,就是我的皇后姐姐,还有太后姑姑也不会放过你的。”

花容冷冷一笑,蹲下身便将杜文杰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不会放过我?不不不,他们不会放过的人是三王爷程一景,而不是小女子花容。”

想到死了还要被眼前这个恶毒女人利用,杜文杰急中生智,就要破口大喊。希望自己的喊声能够引起黑衣人的注意,让他侥幸逃过一劫。

意外的是,他的行径被花容识破。手起刀落,杜文杰被一刀锁喉,当场毙命。

看着已经死去的杜文杰,花容心中畅快不已。她转身走到赖三的身边,悄悄地将其杀害。随后不动声色的将匕首丢在地上,进了婆子的房间。

可转念一想,她杀死杜文杰的手法,实在过于刻意。国舅爷府里都是一些什么人,又怎么会看不出破绽。

花容寻找药酒的手停了下来,她必须要想办法,提前将江城和那个黑衣男子支走才行。

看着柜子里的胡椒粉,花容有了主意。

走回到房间里以后,花容祥装给陆江城涂抹伤口,趁机将胡椒粉洒在伤口处。

瞟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黑衣人,花容又立刻拿起药酒,将胡椒粉冲洗。

一阵彻骨的疼痛过后,陆江城哀嚎出声。此刻的困意顿时全无,陆江城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疼!

“花容,你给我涂抹的是什么啊?”陆江城想要起身查看,却被花容用力按住。“江城,别乱动,是一些治伤的药酒。忍一忍,一会就过去了。以前我和父亲来皇城的路上,不小心跌伤了,婆子就是这么给我治疗的。”

闻言,陆江城稍微的放下心来。这让她不得不怀念现代时候的生活,高端的医疗条件,能够减少病人很多的痛苦。反而到了古代,受了一点伤,就要死要活的。

在花容的安慰与陪伴下,陆江城再次睡了过去。但这一晚,花容不敢睡。她在等,在等陆江城伤口发炎。

果不其然,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如花容所愿,陆江城发起了高烧,人事不省。

事情发展不是一般的顺利!黑衣男子得知陆江城发起了高烧,想也不想的背起陆江城,便火速的奔跑了出去。

花容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男子带着陆江城消失在夜色中。

她留恋的望了一眼身后的农家院,愧疚的说道:“婆婆,对不起!当年你好心收留花容与生病的父亲留宿,可今天,花容却要为了前程,毁灭掉一切对我不利的证据。无法将你入土为安,你在地下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赖三这群人。如果不是她们多次纠缠,花容说什么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含着泪水,花容动作迅速的将可燃的东西一起拿来,围在杜文杰与赖三的四周。随后又在婆子的房间里找到了两块火石,经过摩擦的火石,起了火星,瞬间燃起了大火。

花容丢掉火石,从农家院里快速的跑了出去。

为了赶在黑衣男子入城之前,花容特意朝了小道。灰头土脸的到达城门下,天色也渐渐的放亮了。

左看右看,花容也未看到陆江城的踪迹。难道,他们也走了小路,已经赶在她前面入了皇城?糟了!万一让人发现陆江城伤口里残留的胡椒粉,岂不是让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情急之下,花容便要入城寻找。转身的瞬间,花容恰巧的捕捉到远处而来的黑衣男子。她不动声色的躲了起来,趁机绕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后。

眼看着就要到了皇城脚下,花容知道,机会来了!“请等一下!”

闻声,黑衣男子回过头,看到了不远处跑来的花容。

只见她步履蹒跚,神情疲惫的跑过来以后,柔声阻拦道:“你一身黑衣,实在不方便带王妃入城。万一被人盘问,很难脱身。不如就将王妃交给我,你先行回府禀报王爷再说。”

黑衣男子对花容所说十分认同,将陆江城交给花容以后,道了一声谢,便隐身离去。

花容背着沉甸甸的陆江城,十分疲惫的进了皇城。在一家药堂门前驻足,花容便背着陆江城进了门。

药堂学徒狗眼看人低,瞧着花容二人衣着破烂,便以为是哪里跑来的叫花子。于是,不客气的推搡着她们出去。

在花容的多次请求下,学徒依旧不依不饶。花容大怒,“你可知她是什么人?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怕是你有九条命也是不够的。”

学徒不屑的端着肩头,冷哼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不是显而易见吗?走走走,这里不接收叫花子。再不走,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这边的吵闹声,将药堂老板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细心的端详了一番,老板放下手中的药材,从柜台里跑了出来。“怎么回事?大早上,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万一被客人撞见,成何体统?”

学徒恭敬地拜首道:“师傅,这里有两个叫花子,死活要闯进咱们药堂闹事。徒儿是觉得她们无理取闹,所以正准备哄她们离开。”

药堂老板只是在花容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下,便将目光落在陆江城的身上。看她衣着光鲜,倒不像是普通的叫花子。难道,她们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所以才沦落至此?若她们二人如其所说,大有来头,那么对药堂恐怕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将两位姑娘扶进来吧!”

学徒惊讶的看了一眼师傅,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改变态度?无奈,他只好与花容扶着陆江城进了内堂。

药堂老板简单的查看了一番,便知其伤势。“姑娘,这上面的胡椒粉……”

花容掏出陆江城留有的银票,塞进了药堂老板的手中。她向前一步,阴冷的提醒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问,知道了吗?”

药堂老板双手一抖,立刻点头哈腰的应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姑娘放心,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尽快为我家小姐处理好伤口?”

花容话音一落,药堂老板立刻卑躬屈膝的说道:“是是,小的这就去!”

黑衣男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府中,将陆江城的情况说与程一景听。

闻言,程一景大怒,“你说什么?”绕过书桌,程一景来到黑衣男子面前,紧张的问道:“那王妃现在如何了?她现在人在哪里?”

黑衣男子恭敬的跪在地上,俯首回答道:“王爷,王妃到了后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属下无能,只好背着王妃一路跑到皇城脚下。将王妃交给花容姑娘以后,属下便立刻赶回来禀报。”

花容?那不是江城的贴身丫鬟吗?看她们平时的关系如此亲密,程一景不由得放下了心。

“你们走了以后,国舅爷府里的小公子如何了?”

黑衣男子闻言,支支吾吾的说道:“王爷,当时情况紧急,属下……属下……属下并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