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在第二队,听得前军得胜,催兵行至逍遥津北,忽闻连珠炮响,左边张辽一军杀来,右边李典一军杀来。孙权大惊,急令人唤吕蒙、甘宁回救时,张辽兵已到。凌统手下,止有三百余骑,当不得曹军势如山倒。

——引自《三国演义》第六十七回

却说张辽领七千兵守合淝,闻细作来报孙权将至,而曹仁救兵不到,不由心中愁闷。忽报曹仁差护军校尉薛悌前来,即命请入。薛悌与张辽、乐进、李典三位将军见礼,即将木匣呈上,上有曹操亲笔签封,上书四字:“贼来乃发。”张辽问中军孙权现至何处,中军答还有一日路程即到合肥。张辽道:“事急矣!”便开匣观看,见匣内书中写道:“若孙权兵至,张、李二将军出战,乐进守城。”张辽将教递与李典、乐进观之。

乐进不明其意,说道:“将军之意若何?”张辽道:“丞相深谋远虑,此书大有道理。因闻主公远征在外,吴兵以为我合肥无兵,其十万大军一到,我必坚守不敢出,则今番破我合肥必矣。我若偏偏以精兵出城,待其扎营未稳而击之,彼必以为我有援兵已至,不敢全力相攻。倘上天眷顾,天子有福,我能奋力与战折其锋锐,则城内将士众心可安,彼时众志成城,合肥孤城然后可守也。不知李曼成以为然否?”

那李典自恃曹公旧人,常因张辽乃吕布降将,地位反在自己之上,素与张辽不睦。又因城中兵少将寡,若轻易出城抗击孙权十万之众,无异以卵击石,所以听闻张辽此言,冷哼一声默然不答。乐进见李典不语,也以为此计过于冒险,便作个和事佬,劝张辽道:“丞相写此书时,必不知孙权以十万大军前来,故令出城攻击敌军。如今贼众我寡,兵力如此悬殊,恐怕难以迎敌,不如坚守为上。”张辽再看李典,李典仍不言语。

张辽奋然从座中站起,说道:“公等皆是私意,不顾公事。某也不需二公相助,只一人自出迎敌,誓与那碧眼儿决一死战!”便教左右备马。李典脸上发烧,心想自己忝为丞相故人,尚不如人家一员降将,宁不自愧?死则死尔,也强于让人家小看了去!于是慨然而起道:“文远将军如此,李典岂敢以私憾而忘公事?愿听将军指挥,绝无二心。”张辽大喜,即令募集勇士,得八百人,杀牛犒赏军士,准备明日大战。李、乐二将领命,各去准备。张辽又请薛悌速归樊城,发书催请丞相发兵来救合肥,薛悌亦领命而去了。

却说孙权令吕蒙、甘宁为前队,自与凌统居中,其余诸将陆续进发,望合淝杀来。吕蒙、甘宁前队兵进,被乐进诈败诱兵深入。孙权听得前军得胜,催兵行至逍遥津北,忽闻连珠炮响,张辽引八百余骑当先杀至,其快如风,转眼已到孙权马前。孙权急回马而走,高呼凌统、谷利抵住张辽。

张辽披甲持戟,先冲锋陷阵,杀死数十人,斩二员大将。张辽大呼己名道:“某乃张文远也,你吴兵不怕死者,尽管来战!”冲入军垒,到达孙权旗下阵营。宋谦、徐盛不敌,士兵开始溃散。潘璋在后驰马追上,亲手斩杀两个逃兵,叫道:“谁若再逃,以此为例!”士兵见此,皆回头再战。孙权见此情大惊,只好登上山顶,以长戟自守。从高处看见张辽率军甚少,便令军士将张辽军团团围住。张辽一马当先,突出包围,麾下数十人随出。其余军士呼道:“将军弃我等不顾了吗?”张辽闻呼,即回马再度冲进包围,救出众军。吴军望风披靡,气为之夺,无人能当。甘宁、吕蒙引军回救,却被乐进从后追来,李典又截住厮杀。吴兵大溃,退后十里扎寨。张辽等初战得胜,遂勒兵回城,整修战备。一时城中士气大振,众军心安。吴兵远来战事不利,继之军中瘟疫流行。孙权见此番出兵又成泡影,只得下令撤军。先令大队人马徐徐撤营拔寨,分批到江边上船,离开江岸。却留吕蒙、蒋钦、凌统、甘宁及禁军车下虎士一千多人,跟随孙权驻于逍遥津北,以防城中张辽等前来突击。

不料张辽早已派出细作,并令门军于高处侦伺瞭望,将吴军动静及时回报。突闻吴军撤兵,张辽便亲率精卒一千出城,乘机发动袭击,即不击鼓亦不鸣金,突发而至。吴军众将正引军撤到江边,毫无防备,回首看时,张辽已至身前。吴将宋谦、徐盛回身迎战,皆被张辽击溃而走,陈武奋力迎战,不幸战死。董袭已到船上,令众军擂鼓呐喊助威。忽然江上猛风大作,白浪掀天,波涛汹涌。军士见大船将覆,争下脚舰逃命,董袭仗剑喝喊,风急船覆,董袭竟死于江口水中。孙权即令甘宁、吕蒙引车下虎士奋力抵挡,凌统亦率卫队拼死厮杀。甘宁引弓射敌,一箭一个,曹兵无不应弦而倒。甘宁回头,厉声问道:“此激战之际,全赖军鼓助威,今鼓声因何不响?”喝问时壮气毅然,勇冠一时。

孙权目睹一切,对甘宁敬意更增。此时不知董袭已为指挥击鼓丧身江中,遂援鼓自擂。因徐盛、宋谦、甘宁等人拼死抵抗,曹军攻速放慢,不得任意而为。凌统率卫兵三百保孙权冲出重围,至逍遥津。时值河桥半拆,丈余无板,凌统请孙权勒马退后五丈,再急策向前腾越而过。张辽见孙权跃马过桥,因其马神骏,以为必是东吴上将,遂舍了众军,绕河紧追不舍。吴将贺齐率三千人在逍遥津南接应,张辽退去,孙权侥幸得免。凌统返身冲入敌阵,直待主公孙权得救方出,回视手下三百士卒无一生还。

张辽大破吴军,杀敌上万,俘获无数。回城之后,张辽问东吴降兵:“适才有紫须大将,骑骏马、上身长而双腿短、善于骑射者为谁?”降卒答道:“乃吴主孙权也。”张辽大悔,回首谓乐进道:“某与孙权相遇战场,奈不知是他,即未死追,险一些儿便活擒之矣。”乐进又将此事告知部将,曹军听了,皆大为叹恨。

孙权引败军回归建业,闻董袭、陈武皆死于此战,深为痛悼,亲为哭吊,并命陈武爱妾殉葬。又各赐予复客二百家,免除税役。史载董袭身高八尺,武力过人,有志节,对人慷慨,极其忠于孙家,谓江表之虎臣。孙策死时,吴国太即将孙权引见董袭,询间江东能否可保,董袭即答道:“江东有山川险阻可凭,讨逆将军为牧,民皆感其恩德。今讨虏将军承袭基业,上下齐心,张昭秉政,我董袭等人以为爪牙,此据地利、人和之时,绝无可虑!”吴国太闻言大慰。陈武自十八岁便随孙策起兵于寿春,连年征战立有奇功,拜为别部司马。后孙策打败刘勋,自庐江人中挑精锐之兵交陈武统领,所向披靡。孙权登位,转任统领五校,因累立战功升为偏将军。可惜两员虎将,尽死于此役,可谓东吴大恨,得不偿失,无功而返。经此一战,东吴无人不知张辽大名。相传此后吴人但有小儿夜啼不止,若威吓之“要是再哭,看张辽来捉了你去”,小儿则哭声立止——“张辽止啼”即缘于此战也。

孙权即败,急令鲁肃致书刘备,令其北击汉中以使曹操回兵,准备再攻合肥,以雪前耻。刘备得书,与法正、孔明商议。法正道:“曹操自得汉中,势力渐侵巴郡,某举荐黄权为将,请为主公驱之。”刘备大喜,即遣黄权出兵巴郡,击破投降曹操之真人酋帅朴胡、杜蒦、任约等人。曹操此时已班师邺城,正欲再下江南乘合肥大胜击破孙权,闻报巴郡有失,即令夏侯渊派大将张郃率军进至宕渠,准备将巴郡、巴东、巴西之真人族民悉数徙至汉中。刘备针锋相对,派张飞率万余人迎击。张飞与张郃军相持五十余日,张郃退回南郑。建安二十年十二月,刘备于是平定三巴。

建安二十一年春,因丞相曹操平定汉中之伟功,文武众官皆议立曹操为魏王。曹操再三不允,以华歆、钟繇为首众官引经据典,援引事例,皆云魏公功高巍巍,古之未有,若不应群臣之请,恐失天下之望。曹操拗不过众官,遂密问主薄杨修道:“孤自罢三公,领丞相职以来,所有朝议,唯惧少府孔融、尚书令荀彧。今二人即死,孤若应群臣之议进位魏王,若有耿言直谏者,当为何人?”杨修道:“除中尉崔琰外,满朝更无其人。”曹操道:“崔季珪乃孤之故交,谅不至此。”于是允众官之请。华歆大喜,拜表奏请天子,天子欣允,遂进封国丈曹操为魏王。

曹操即进魏王,天下各州郡牧守皆上表以贺。奉车尉杨训亦上表称赞丞相功绩,夸述魏王盛德,用辞浮奢,颇有谄媚之语。主薄杨修将此表文一字不差记下,闲时常当众吟诵,闻者无不绝倒。因杨训为崔琰所荐,便有人讥笑杨训迎合权势,乃崔琰荐人不当。崔琰闻说此事,遂从杨训那里讨来表文草稿,从头至尾看了数遍,感觉并无太多不妥之处。即外间将杨训说得如此不堪,其意不在杨训,而在于妒恨于自己,欲使己失宠于魏王也。

崔琰极不以为然,便写信给杨训,书中有一句说道:“读公之表文,亦言其实而已。曹公进位魏王,只其自为之耳,非你表文之功。时乎,时乎!会当有变,任自为之!”崔琰本意是讽刺那些批评者,谴责其只知呵斥杨训阿谀奉承,而不寻求其文合于情理之处也。意谓“不必理会彼胡乱指责讥笑之辈,待时移事变,忠奸真伪必水落石出——任其自为,不必理会”。杨训亦知满朝文武近来皆以自己贺表为嘲,本来食不甘味,懊恼万分,此时得到崔琰回书,知道老师崔琰本意,即如释重负,心中大定,将书信遍传宾客,以为自解。

不料崔琰此书传入杨修耳内,便趁曹操公事闲歇之际,将此事当闲话说与曹操,并背诵其书中之辞。曹操问道:“此书何意也?德祖可试解之。”杨修说道:“学生才浅,怕是说的不恰。”曹操笑骂道:“你小子这是自谦,还是作伪?当初平原名士弥衡轻视天下之士,连孤也不放在他的眼中。却对你大为激赏,谓‘天下只有二人,乃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少府孔文举蔑视于孤,唯与你折节下交。他二人互赞一个仲尼不死,一个颜回复生,哪个不知?崔琰书中之语你即能诵之,也必解得,不得虚套。”

杨修故作惶恐道:“学生伎俩,难逃魏王法眼。某即试说之:崔琰曾师事郑玄,颇有清正方直之名,亦尝以之自负,谤讥时政。学生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这封信乃傲世不满,怨恨咒骂之语也。”曹操一怔,问道:“何以见得?”杨修道:“殿下学究天人,不必学生冗述。其云‘时乎,时乎!会当有变,任自为之’之语,无非反对殿下进位魏王,非人臣之所当为。此时殿下虽然一时得意,凭借势力可为所欲为,待将来时过境迁,天下有变,必为世人所弃,天下共诛之耳。学生若解错了,亦请殿下宽恕。”

曹操细思一回,怒道:“且不论其本意如何,单这书中之语,便有怨妄之心。民间皆重子而轻女,若谁家产子,邻人来问‘得弄璋之喜乎’?主人答之‘弄璋也’!则为喜;若云‘不过生一女耳’,此‘耳’字便是怨妄懊恼之语。崔琰之‘时乎,时乎’便是此意。‘会有变时’,其意不恭,又何疑哉?”遂即传令,命罚崔琰为徒隶,派人看守,听其在监中言论。数日后,监役人来报:“崔琰言谈如故,毫不屈服。其虽受刑拘在押,却与宾客来往,门庭若市。崔琰接待宾客时胡须卷曲,双目直视前方,似有所怨忿。”曹操本来是想让崔琰服软,或上书以自辩其冤,不料他竟是此等不屑一顾,不由大为不悦,于是以“怨谤不逊”之罪,赐令崔琰自死。于是崔琰终不辩解,含冤而死。

崔琰即死,监役人验明尸身,来报曹操。曹操正在进食,闻报大痛,失箸于地。暗道“不好,某上了当也!”于是恍然大悟,痛恨杨修。书中暗表,害死崔琰却是杨修一计,曹操嗔怒之下不及细察,这才中了圈套。说话的,你道杨修与崔琰二人一个朝臣,一个府臣,素无纠葛,却为何处心积虑又将其害死?这里面有个缘故,却源于上次曹操晋位魏公之时,欲立太子,曾问计于崔琰。那崔琰与曹操三子曹植本有亲戚,却力荐曹丕为嗣,此事为曹植所知,心中不免怀恨,欲除之而后快。杨修、曹植均为建安年间天下文学之冠,臭味相投,故此二人过从甚密,互为表里,朝野尽知,唯独瞒着曹操而已。此番杨修设计图害崔琰,便是为曹植报前番之仇,同时除去此后夺嗣之政敌耳。曹操即悟,转恨杨修,已生杀机。

闲言叙罢,书接前文。建安二十一年五月,魏公曹操进封魏王,任丞相,领冀州牧,位及人臣。曹操推辞再三,天子不允,乃拜受魏王之爵,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用天子车服銮仪,出警入跸,于邺郡盖魏王宫,议立太子。先前所立曹丕,乃魏公世子;此时既为魏王,则需立太子也,故要重新计议。当时排列嫡庶:曹操大妻丁夫人无所出,妾刘氏生子曹昂,因征张绣时死于宛城。次妻卞氏所生四子:长名丕,次名彰,三名植,四名熊。又有小妾环夫人生曹冲,年龄尚幼,且体弱多病。因丁夫人无后,遂遭罢黜,而立卞氏为魏王后。因第三子曹植字子建,极聪明,举笔成章,为曹操所喜,欲立之为后嗣。

长子曹丕恐不得立,乃问计于中大夫贾诩。贾诩自曹丕拜以为师,此后便专心辅佐之,今见已临大计之时,便教曹丕如此如此行事。自此后但凡操出征,诸子送行,曹植乃称述功德,发言成章;惟曹丕只是流涕而拜,左右皆为之感伤。于是曹操怀疑曹植乖巧,其忠孝诚心不及曹丕。贾诩又教曹丕使人买嘱魏王近侍,皆言曹丕之德。曹操欲立后嗣,于曹丕、曹植、曹冲三子之间踌躇不定,乃问贾诩道:“孤即晋魏王,需立后嗣,应当立谁?望先生教我。”贾诩做沉思状,许久不答。曹操追问其故,贾诩答道:“正有所思,故不能即答耳。”曹操问道:“有何所思?”贾诩对道:“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之事。”——言其废长立幼,取祸之道也。曹操大笑,遂立长子曹丕为王世子。曹操即立世子,治兵完毕,遂再次兴师伐吴,率军进入居巢。征途漫漫,朔风劲吹,寒雨透甲,正是初冬十月间天气,时近汉历元旦。于是过了元旦,至于来年建安二十二年正月,曹操下令三军,向濡须口发动进攻。孙权即以吕蒙为都督,据城濡须坞坚守,扼控濡水与长江交汇处,置强弩万张以拒曹军。

时当隆冬,天气恶劣,时常风雨交加。两军常立于泥水之中,衣甲尽湿,苦不堪言,交互进攻,互有胜负。二月天气转好,曹操令前军进屯郝溪,大举而进。因彼时张辽、臧霸未至,曹仁屯樊城,夏侯渊、张郃等守汉中,眼前并无上将,便命汉中降将杨白为先锋。那杨白虽为汉中名将,但不习水战,又不知地形,初领重任便手足无措,举止失当,用兵莫名其妙。那杨白恃勇而至,立足未稳,不及安营扎寨,便听濡须坞内一声炮响,遍地兵马杀来。却是被吴将吕蒙获知情报,迅速率兵出战。杨白急挺刀迎战,被吕蒙只一刀,削下半个脑袋去,死尸倒栽于马下。吕蒙将刀一举代替军令,吴军齐上,一场激战,曹兵大溃,败退逃回大营。曹操闻报大怒,亲引大军赶到,以泰山降将孙观为将,再对濡须口发起猛攻。

东吴都督吕蒙、濡须督蒋钦毫不示弱,率军奋力抵挡。从早至午,曹军蜂拥而至,不断增兵。吕蒙等寡不敌众,堪堪战危。正这此时,只见江面上号鼓连天,一支军马泊舟上岸杀来,吕蒙观之,原来是吴主孙权遣心腹猛将周泰率军而至。吴军大振,返身杀回,战阵复合。曹将孙观见状,亲登高阜,援鼓而击,指挥曹军再进。吴军虽得周泰一支生力军到,毕竟还是兵少,稍刻又显不支。正在此时,又一军从濡须城中杀出,为首二将,乃中郎将徐盛、偏将军朱然,各率一千军前来参战。徐盛冲锋在前,抬头见到高阜处有一曹将擂鼓呼战,即引弓搭箭,只听弓弦响处,已射中孙观右肋,大叫一声跌下高台,幸被部下抢救而去。孙观带箭,推开部将,勉强挣扎上马,挥动令旗令中军退回,两翼侧应。吴军见对方兵多,不敢追击,引得胜之军返回坞中,吕蒙置酒,为蒋钦、周泰、徐盛、朱然贺功。

席间,蒋钦向徐盛屡屡敬酒,盛赞其勇:“今若非徐公一箭定乾坤,将曹将射下高台,曹军必不能退;待曹操亲引军来时,我必危矣。”书中暗表,蒋钦有一名部下曾因犯罪,而被徐盛依律处死,徐盛由此认为与蒋钦必有私嫌。今蒋钦已被命为濡须督,并和吕蒙持节统领节度诸将,徐盛常惧蒋钦因而相害。此时见蒋钦不计前嫌并称赞于己,徐盛不由极敬蒋钦品德,遂当面请罪,满座同欢。

孙观引军退回,途遇曹操亲引大军而至。曹操闻报孙观擂鼓催战而受重伤,即亲至其帐,善言慰劳道:“将军受如此重创,却犹为勇猛,真壮士也,堪与许仲康相比。但公身为大将,为国家梁柱,不宜更应惜身自重乎?”于是封孙观为振威将军。孙观伤重,当晚死于营中,曹操甚为惋惜,即令其子孙毓袭其爵,领青州刺史。孙观字仲台,匪号孙婴子,兖州泰山人也。早年与臧霸结伴,跟从陶谦讨伐黄巾,因功官拜骑都尉。陶谦死后,因见吕布引兵袭了刘备的徐州,孙观不耻吕布为人,不肯奉其为主,即与臧霸、吴敦、尹礼、昌豨及兄长孙康等结交联合,屯军自守,声势浩大。当吕布与曹操交战之时,孙观以曹操当年屠杀徐州百姓之故,曾随臧霸支援吕布以抗曹操。后吕布被曹操所灭,臧霸归降,再招降孙观等众,归于曹操部下。孙观自追随曹操以来,与臧霸一起四出征伐,每战必一马当先,冲锋陷阵。因平定青州、徐州贼寇,计其功仅次于臧霸,获封吕都亭侯。其兄孙康亦讨贼有功,获封列侯。后孙观引军与曹操会师南皮,拜为偏将军,迁任青州刺史。此次大战于濡须,不幸战死,孙观一生结果如此,表过不提。次日,曹操亲引大军来战,吕蒙、蒋钦、周泰等人奋勇抵抗,但吴军渐渐力不能支。三月,孙权遣都尉徐详前往曹操营中请降。曹操因见长江天险难克,遂同意其降,于是引军返还,留夏侯惇、曹仁、张辽等屯驻江北,以防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