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即差韩当、黄盖为前部先锋,领本部战船,即日起行,前至三江口下寨,别听将令;蒋钦、周泰为第二队;凌统、潘璋为第三队;太史慈、吕蒙为第四队;陆逊、董袭为第五队;吕范、朱治为四方巡警使,催督六郡官军,水陆并进,克期取齐。

——引自《三国演义》第四十四回

且说孔明与公瑾得见,两情相悦惺惺相惜,各生敬佩之心,知音同感。孔明便欲拿出卧龙令表明身份,请公瑾助孙权为己所用,回思又恐刘备生忌,只得隐忍,待击退曹操后再作道理,于是安坐,听公瑾高论如何。周瑜话归本原,诚心请教孔明道:“卧龙先生此来,无非欲联我东吴共抗曹操,得胜后平分荆州疆土耳。我江东诸臣今日于孙将军府下公议已定,将军命某率江东全军以赴决战,愿求破曹良策,请勿吝赐教。”

孔明道:“兄向从讨虏将军孙伯符,以数千人马平定江东六郡,用兵之道十倍于亮,想必早有破敌良策。某回樊口,请我主刘豫州奉令以供公瑾兄驱使便是,并无高明良策教兄。但如今孙将军虽以佩剑见赐,授兄以升杀大权,奈其迎战决心尚未稳决,此时至重者是坚其信心,不可以用兵决策也。”周瑜奇道:“我主当众拔剑,斫案为誓,人皆见之,何谓决心不稳?”孔明道:“孙将军斫案之举,是做给张子布那些主降者看的,并未决心一战也。其心尚怯曹兵之多,怀寡不敌众之意。公瑾兄宜连夜入府,单独拜见孙将军,使其不为张子布等言语所惑,再以敌我双方强弱胜负之数开解,使孙将军了然无疑,然后大事方可成功。若以主公忧虑之心,驱部下狐疑之众,则此战必败。请兄速行,亮明日即至将军大帐听令。”说罢起身,与鲁肃告辞出来,自回馆驿宿歇,子敬回府去了。

周瑜虽然口中说着“先生之论甚善”,但有些半信半疑,心中暗道:“我与孙伯符、孙仲谋兄弟相伴二十余载,自此心事一望便知。孔明他只见我主一面,不过一个时辰,怎地就知他内心?除非是未卜先知,便是故作危语。”于是将鲁肃和孔明二人送出大门,随即复入府内,求见孙权。孙权闻公瑾又至,急忙迎进内厅,问道:“公瑾夜至,必有要紧事故。”周瑜道:“某受将军钧命,来日要调拨军马,未知主公心中尚有疑虑否?”

孙权道:“公瑾知我也者。孤但忧曹操兵多,寡不敌众,其他并无所疑。”周瑜暗自赞佩孔明之论,遂笑道:“某特为此来开解主公。主公因见曹操来书,声言水陆大军百万,故怀疑惧,不复料其虚实。据某连日打探,再加以实情较之:彼将青州之兵,不过十五六万,且已久疲;所得袁氏之众,亦止七八万人,尚多怀疑未服。加以荆州水军,亦三十万人罢了,而荆州水师多听命于公子刘琦,决不肯为曹操用命。夫以久疲之卒,御狐疑之众,又无御水军之将,其数虽多,实不足畏。瑜得五万兵,自足破之,愿主公勿以为虑。”孙权长出一口气,以手抚周瑜之背道:“公瑾此言,足释我疑。子布、秦松等无谋,深失孤望;独卿及子敬,与孤同心。卿可与子敬、程普即日选军前进,孤当续发人马,多载资粮,为卿后应。卿前军倘不如意,便还就孤。孤当亲与操贼决战,更无他疑。”周瑜谢出,暗忖道:“孔明早已料着吴侯之心,其计画高我一头。久后若为江东所用,我主大业可成矣。”连声赞叹而回,一边寻思收买孔明之策。

次日平明,周瑜赴行营,升中军帐高坐,请孔明坐于客位,聚集文武听令,分派众将:差韩当、黄盖为前部先锋,领本部战船前至三江口下寨;蒋钦、周泰为第二队;凌统、潘璋为第三队;太史慈、吕蒙为第四队;陆逊、董袭为第五队;吕范、朱治为四方巡警使,催督六郡官军,水陆并进,克期取齐。调拨已毕,诸将各自收拾船只军器起行。孔明见周瑜调兵动止有法,心中赞佩,无以言表。待散帐之后,孔明即向公瑾告辞,欲过江回樊口,分拨军马,以接应江东。周瑜挽留道:“先生且留待一两日,待某让鲁子敬与先生治酒送行。”孔明逊谢不允,只得从命。

至晚,周瑜让鲁肃邀孔明至家中饯行,以结其情;自己却将诸葛瑾请至府中,治酒相待。诸葛瑾不知公瑾用意,以为是军中有要事调度,不敢违命,其实自己亦思结识这个名满江东的大都督,故此欣然领命赴宴。周瑜亲至府外迎接,坐间如沐春风,主宾谈笑甚欢。酒至半酣,公瑾忽然转了话题,言道:“令弟孔明有王佐之才,如何屈身服事刘备?今幸至江东,欲烦先生不惜齿牙余论,使令弟弃刘备而事东吴,则主公既得良辅,而先生兄弟又得相见,岂不美哉?先生幸即一行。”

诸葛瑾听了,这才明白公瑾治酒相请用意,不由心中暗笑道:“公瑾啊公瑾,你若知道了我这位兄弟的真实身份,莫说让他来保我孙将军,怕是你和孙将军都要拜倒在他的面前,接受爵禄也。实情早晚自知,此时倒也不必说破。你即敬佩我弟才学,此后之事便是成功了一半,省却许多麻烦。”心中这样思想,口中却欣然答道:“某自至江东以来,枉食孙将军爵禄,愧无寸功以报。今都督有命,是抬举我兄弟二人也。敢不效力,来日便可回报。”酒罢别去,次日便径投馆驿来见孔明。

孔明正在驿馆中盥洗,也正打算稍后去拜见兄嫂,顺便告辞回樊口。忽见兄长到来,急忙接入,哭拜于地,各诉别来之情。诸葛瑾复行君臣之礼,将周瑜命自己此次来意说明。孔明听罢,大喜道:“周公瑾非但儒雅过人,亦实乃百年不世出之将才。若为我用,可使为大将,足以敌对曹操帐下诸将,如此兴复汉室江山,易也。只是孙刘刚刚结盟之际,若弟于此时亮明身份,未知其两家对汉室之忠诚如何,则必欲速而不达,又恐横生枝节。我兄可回见公瑾,只含糊替我遮过此一番,如此如此回之。至来日胜了曹操,另作别论。”

诸葛瑾领命,回见周瑜道:“都督要我去说孔明,反被他差一些便说了我去。某见弟孔明,见其哭拜于地,情意甚笃,我便趁机说他,‘弟知伯夷、叔齐乎?’孔明答道‘夷、齐乃古之圣贤也’。某便说‘夷、齐虽至饿死首阳山下,兄弟二人亦在一处。我今与你同胞共乳,乃各事其主,不能旦暮相聚。视夷、齐之为人,能无愧乎?’弟孔明即答道‘兄所言者,情也;弟所守者,义也。弟与兄皆汉室臣子,今刘皇叔乃汉室之胄,兄若能去东吴,而与弟同事刘皇叔,则上不愧为汉臣,而骨肉又得相聚,此情义两全之策也。不识兄意以为何如?’至此,说得某是哑口无言,实在是惭愧,且有负都督所托。”周瑜随即问道:“即是如此,则公意若何?”诸葛瑾正色答道:“某逃难江东,受孙将军知遇厚恩,定誓死奉之为主,安肯相背!”周瑜见诸葛谨答的老实,且又发自肺腹,于是抚慰道:“公既忠心事主,不必多言。我自有伏孔明之计。”诸葛瑾说道:“若果真如此,那自是妙极。全赖都督施展妙策,早日使我兄弟相会。”于是告辞去了。

次日,孔明告辞孙权,别了周瑜,与兄长子瑜及好友子敬互道珍重,即乘舟北还。见刘备报说,此去与孙权联盟成功。刘备大喜,遂加紧整顿兵马战备,驻军于樊口,每天派巡兵在江边,眺望孙权军队旗号,听候江东人马动静。不一日,巡江士兵回报,说是看到江东船队,在江面上扎下营寨,为首楼船上打着大都督周瑜旗号。刘备即派孙乾、糜竺率五百军士,牵羊担酒,前去江东水寨劳军。周瑜逊谢毕,对孙乾二人说道:“周瑜早闻刘皇叔大名,常恨无缘相会。今即为盟军,又近在咫尺,理当拜见。但某军务在身,不能离队上岸,若委派他人代我前往,又失恭敬。若刘皇叔能屈尊,前来船上与某会面,实慰我愿。”

孙乾与糜竺应诺,回营将周瑜之意报知主公。刘备闻周大都督相召,即留孔明镇守大营,亲乘一只大船去见周瑜,关羽、张飞二弟随侍左右。周瑜远远见到来船上左将军刘备旗号,急上甲板恭迎,请到自己座船上,相会叙话。周、刘二人分宾主坐定,关张二人在玄德身后叉手侍立。周瑜见此二人威风凛凛,不似侍从,亦不同普通战将,即问刘备:“玄德公身后所立者,是何人也?”刘备道:“某之二位劣弟,关羽字云长,张飞字翼德。”

周瑜大惊,竟自起身为礼,说道:“莫非当年与公桃园结义,扫灭黄巾,虎牢关三战吕布,斩河北名将颜良、文丑,古城会单刀斩蔡阳;当阳桥一声喝退曹操五千精骑之关云长、张翼德乎?”刘备逊谢道:“正是。我兄弟三人一生败多胜少,何劳都督谬赞。”周瑜见关张二人气势如虹,不容逼视,脱口赞道:“真乃当世虎将,万人之敌也。有大将若此,皇叔何事不成?”口内虽如此说,心中却懔然而惧,回思若要收服孔明以归主公孙权,恐怕难矣,难于上青天也。关羽、张飞见周瑜连声赞叹,不由大生好感,急忙以军礼相见,连称不敢当。关羽且说道:“久闻江东孙郎、周郎二公,一个威风八面号称小霸王,一个风姿俊雅名为儒将军,今观之果然,见面胜似闻名。”周瑜得关羽此赞,喜不自胜。便邀关、张二人同坐,二人不肯,也只得作罢。

刘备观见江东战船旗号齐整,将士威武,不由大是钦羡,由衷赞叹一番,便问周瑜道:“孙将军率江东才俊,奋六郡之威,此时敢与曹操相抗,真乃不世英主;都督亲帅六军迎敌于长江,亦盖世英雄也。刘备冒昧请问,江东此次应战,不知有多少军马?”周瑜说道:“全军五万,用于冲锋作战者三万人。”刘备说:“即如此,便是加上刘备及公子刘琦人马,亦不过五七万人,可惜太少。”

周瑜意气风发,环顾左右诸将道:“将在智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此军法所云耳。三万精锐即已足用,将军且看我如何击败曹军。”关羽见周瑜如此成竹在胸,亦不禁为之心折。刘备不见鲁肃,即问:“前蒙鲁子敬玉成我两家联盟,备不胜感激之至。不知子敬何在,可容一见否?”周瑜道:“鲁子敬管领后军,兼筹全军粮秣,不在此间。皇叔见召,理当遣人将其召来拜见,但重任在肩,不得擅离职守,皇叔休怪。皇叔若要见鲁肃时,可以另择吉日,前来江东,某令其倒履相迎可也。”刘备听出周瑜弦外之音,大有讥讽自己不修战备,有些隔岸观火之意,不由既是惭愧,又很高兴,不软不硬地答道:“即如此,待战胜曹操之际,再见子敬不迟。好教都督得知,某与军师孔明已将水军训练精熟,只待都督一声令下,愿附骥尾,不敢落后于人。”于是向周瑜告辞,回樊口收拾战具,整顿兵马,请孔明居于中军调度,自率关羽、张飞引两千人,跟在周瑜水军之后,但不归周瑜统领。

周瑜送走了玄德,回至寨中坐犹未定,忽报曹操遣使送书至。周瑜令唤入江北使者,接过曹操来书看时,见封面上十个大字朗朗写道:“汉大丞相付周都督开拆。”周瑜见其如此狂妄,不由大怒,叫声“可恼至极!”更不开看书中内容,几把将来书扯碎,掷于地下,喝斩来使,将首级交付使者从人持回。随令甘宁为先锋,韩当为左翼,蒋钦为右翼,来日五更开船鸣鼓呐喊而进,周瑜自领诸将接应。

且说从人持使者首级狼狈逃回,报知曹操,周瑜毁书斩使,如此无礼。曹操亦大怒,便唤蔡瑁、张允、文聘等一班荆州降将为前部,曹操自统中军,催督战船到三江口下寨,准备决战。早见江东船只蔽江而来,为首一员大将坐在船头叫阵,却是新降孙权的荆州水军将领甘宁字兴霸,人称锦帆贼者是也。蔡瑁令弟蔡熏上前应战,两船将近,甘宁早拈弓搭箭,望蔡熏射来,应弦而倒。甘宁驱船大进,万弩齐发。周瑜令旗挥处,右有蒋钦左有韩当直冲入曹军队中。曹军大半不习水战,在战船上立脚不住,一时中箭着炮者不计其数,任甘宁等三路战船纵横水面。周瑜虽一时得利,只恐寡不敌众,遂下令鸣金,收住船只。

蔡瑁、张允等约束船只,引曹军败回。曹操登上旱寨,唤蔡瑁、张允责之,即撤其水军统领之职,并夺其荆州水军,令毛玠、于禁代领水军都督。又贬蔡张二人只管训练水军,不复令其带兵。文聘也编于后队,不复令为水军先锋。张、蔡二人满怀羞愧,自去训练水军,文聘却是不服,专要建功杀敌,让曹丞相知道自己本事不可。于禁领了水军大都督,遂令将战船沿江列阵,分为二十四座水门,以大船居于外为城郭,小船居于内,可通往来,至晚点上灯火,照得天心水面通红。旱寨亦绵延三百余里,烟火不绝。

却说周瑜得胜回寨,犒赏三军,一面差人到吴侯处报捷。当夜周瑜登高观望,只见西边火光接天,皆是北军灯火之光。周瑜心惊,欲就近探看曹营虚实,沉思无计。次日升帐,见外面天昏如夜,竟是漫江大雾升起,对面十丈以外不能见物。周瑜大喜,乃散帐罢会,急命收拾楼船一只,带着鼓乐,随行健将数员,各带强弓硬弩,一齐上船迤逦前进。众将不知何往,直至前哨报来说前面已是曹操水寨,相距不足一里,这才一齐惊慌,急请都督回船。周瑜却命沿着曹寨外围缓缓行驶,一面默记水程远近。目力所极,透过大雾看那水寨轮廓,周瑜不由暗自赞叹道:“此必荆州水军都督蔡瑁所布之阵也,颇得水战之妙,胜之不易。”楼船沿寨看了半晌,曹军并未发觉。自卯时直至巳时,那雾下得愈发大了,对面看人已是影影绰绰。诸将心慌,又请都督回军本寨。周瑜哈哈大笑,却命将楼船下了矴石,下令鼓乐齐奏。曹军闻得江面上鼓乐齐鸣,不明所以,急派哨船出寨,至极近方才发现江东楼船就停在自家营寨门口,远不过一箭之地。巡哨军卒大惊,急回船归营,飞报曹操道:“禀丞相,大事不妙!现有江东水军偷看我寨,就在营门切近,鼓乐齐奏,旗上书大都督周瑜名号。”曹操率众将出舱,见大雾垂江,遂冷笑道:“此是周郎诱敌之计也。命军中弓弩手齐聚营门,乱箭射之,不使其近我营栅放火即可。再令岸上旱寨,亦调长矢前来助射。”

一声令下,水寨抢先预备,少顷旱寨弓弩手亦到,约一万余人,尽皆向江中鼓乐响处放箭,如同雨发。周瑜听得弓响大作,即命众人低头,将身隐于楼船弦墙之后,鼓乐不停。那楼船女墙足有一丈余高,曹军箭矢皆射在墙上,一小半落在水中,其余钉于船板,却是一个人也伤不到。片刻之间,楼船左侧钉满箭矢,船只倾斜,舱内茶碗酒盏尽皆滑落,叮当乱响。周瑜即教把船调回,头东尾西,逼近水寨受箭,一面止了鼓乐,换作擂鼓呐喊。待至日高雾薄之时,楼船右侧亦钉满狼牙,船只复平,只是吃水深了半尺。周瑜见曹操水寨中旗号磨动,再次放声大笑,急教收起矴石,两边四下一齐轮转橹棹,望江面上如飞而去。比及曹操寨中战船出来追时,周瑜的楼船已离了十数里远,追之不及。

周瑜令船上所有将士齐声向北高喊:“多谢曹丞相赠箭!”曹操闻之,懊悔不已。周瑜十分开怀,笑谓诸将道:“今日如此大雾,某料曹操多疑,必不敢出营交战,故此以鼓乐激他。尔等回营检点,楼船上至少亦有三两万箭矢。不用费我江东半文饷银,便得这许多军械,待明日即用来射曹军,却不甚便!”江东诸将一齐拜服,高叫道:“都督真乃神人也!曹营中谁是敌手?”周瑜手挥鹅毛大扇,笑声满江。

曹操回营,计算所费箭矢,约有五万余支,盖因一半射中楼船,一半落于江心了。曹操生了半天闷气,忽然失笑道:“这周郎真乃风流奇才。可惜此人归于江东,为孺子孙权效力。若能为我所用,则平定天下易如反掌矣。”即问众将道:“你等何人可知这周郎来历否?”言未毕,忽帐下一人出班,向曹操深施一礼道:“禀丞相,某自幼与周郎同窗交契,颇知其底细根本。且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往江东说此人来降。”曹操闻言大喜,向下视之,见出班自荐者,乃九江人蒋干字子翼,现为帐下幕宾。曹操问道:“子翼与周公瑾既然同窗相厚,即请说说此公本事,也使我帐下诸将做到知己知彼,岂不一举两得乎?”

蒋干道:“敬诺,丞相及诸公容禀。周公瑾与某同为庐江舒县人,洛阳令周异之子,堂祖父周景、堂叔周忠都曾官至太尉。周郎有姿貌、精音律,性度恢廓,实当世奇才也。少时即与孙策交好,二十一岁起随孙策平定江东,厥功甚伟。克横江、当利,渡江攻秣陵,败笮融、薛礼,转而攻占湖孰、江乘,入曲阿。兴平二年,逼走刘繇,周瑜率部守丹阳。建安三年周瑜经居巢回吴郡,孙策闻亲自出迎,授周瑜建威中郎将,赐以鼓乐修建住所,赏赐之厚无人能比。周瑜时年二十四岁,吴郡人皆称之为周郎。因庐江士民佩服周瑜恩义,于是孙策命他出守牛渚、后又兼任春谷长。孙策攻荆州,拜周瑜为中护军,兼任江夏太守,随军征讨。周瑜、孙策攻破皖城,得到桥公两女,皆国色天姿。孙策自娶大乔,周瑜娶小乔。孙策对周瑜说:‘桥公之女虽经战乱流离之苦,但得我二人作女婿,也足可庆幸矣’。其后攻寻阳败刘勋,讨江夏,又回兵平豫章、庐陵,周瑜留镇巴丘。后孙策遇刺,孙权继任,周瑜将兵赴丧,以中护军与长史张昭分掌军政大事。孙权母临终,曾遗言其子‘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可见其在江东,实得孙氏依赖倚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