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屿找的山间私房菜是真的在郊区的山脚处, 离市区有点远,他们开车过去等吃完了一顿饭都快晚上九点钟了。
再开回市区,估计都得将近十一点。
“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 你回去那么晚还打扰阿姨休息。”沈季屿凑近谢清瑰, 小狗似的嗅她脖颈,嘟囔道:“去我那儿住,准备了你的睡衣和洗漱用品。”
……
这算盘打得全世界都快听见声音了。
不过谢清瑰转了转眼珠没拒绝,反倒笑了下:“好啊。”
这下子倒是让沈季屿有些意外, 他轻轻挑了下眉梢:“你真愿意去我家住?”
“不是你说回去太晚容易打扰到我妈妈么。”谢清瑰敲了敲车门:“上不上车?”
她这个态度是让沈季屿求之不得的。
短暂的愣神过后, 男人很快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上, 当然上。”
除了上车,他还想上点别的。
沈季屿回去的一路开的可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几乎是风驰电掣。
而且筠城今晚的交通情况也很给他面子, 基本没什么堵车现象,他一路畅通无阻, 竟比本来预计的时间要早了二十分钟。
一下车, 沈季屿就近乎是有些慌不择乱地拉着谢清瑰刷卡进门, 上电梯。
他觉得自己今晚运气是真的不错, 电梯里也没人。
‘啪’的一声, 女人纤细的背骨被压在电梯冰冷的墙壁上,随之而来的是勾魂摄魄的灼热温度。
沈季屿拖住谢清瑰纤细的脖颈,重重地吻她。
男人一只手撑着墙, 微微弯腰,提着女人的腰迫使她踮起脚, 使劲吸吮, 饥渴地索求着。
谢清瑰全程任由他动作, 甚至配合。
只是偶尔被咬得重了会发出‘嗯’的嘤咛声, 清冷中带着娇滴滴的媚。
沈季屿身体里的那股火压抑多时,此刻得到纵容的宣泄,几乎从脚底板一下子就窜到了天灵盖。
兴奋过度,他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幸亏这楼是一梯两户的,否则出去撞到个住户什么的,谢清瑰就没脸见人了。
沈季屿这讨人嫌的终于舍得把唇离开她片刻,灼热传递到耳畔,声音哑的厉害:“宝贝,可以么?”
谢清瑰没说话,只是搂着他脖颈的手臂紧了紧。
算是一种无声的默许。
沈季屿过度兴奋,抱着人进门的时候,指纹摁下去几次都没摁准。
在密码锁不断提示错误的响声中,谢清瑰被他的猴急逗得咯咯直笑。
“啧,别笑我。”沈季屿有些恼怒地咬了一口她的下巴,在女人低低的痛呼声中好容易弄开了锁。
热恋中的男女莫名冷战,和好后就像一捧干柴扔进烈火里,一触即燃。
沈季屿甚至都等不及进屋,把人压在沙发上就把谢清瑰的针织裙向上推到腰间,结果手探下去,隔着薄薄的布料摸到一层硬实。
男人一愣,整个躁动的身子都冷静下来,抬眸看向谢清瑰。
她正懒洋洋地躺着,感受到他动作的停顿,便半撑起身子看了过来,微微一笑:“忘记说了,我亲戚来了。”
……
忘记,忘记个鬼啊!
分明就是故意得不能再故意了。
沈季屿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停顿了几秒,然后泄力地趴在谢清瑰身上,尖利的牙齿咬了咬她的肩肉:“小混蛋,你故意的对吧。”
他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谢清瑰抿唇忍着笑,轻声嘀咕:“是你太急色,都没问我一声今天方不方便呀。”
……
他分明刚才还问了可不可以呢,只是这女人没明确回答。
沈季屿气笑了,使劲儿亲了亲她的唇解渴,恶狠狠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他的兄弟正蓄势待发着呢。
“我累了。”谢清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自己解决吧。”
“这儿哪能自己解决啊?”沈季屿又气又委屈,可怜巴巴地凑过去撒娇:“你帮我。”
“不要。”谢清瑰无情地摇了摇头:“我累了。”
“不用你动手动嘴的。”沈季屿笑了下,大手捏了捏她细瘦皮肉却弹性十足的大腿:“用这儿就行。”
“……”
“本来就是你撩起来的火。”男人轻轻磨牙,幽深的瞳孔火烧火燎的:“别不认账。”
沈季屿憋的眼睛都红了,让谢清瑰微怔之下,也忍不住笑了笑。
罢了罢了,她也逗够他了。
更何况,的确算是她故意挑逗撩拨让他吃瘪的,现在帮帮忙也没什么。
“好吧。”谢清瑰好脾气地放平双腿,有些羞赧地嘀咕了句:“那你快点。”
沈季屿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下来。
但真的弄上了,快慢还是由他决定。
男人似乎故意要一些补偿,虽然不能真刀真枪,但各种花样也弄了不少,搞到零点钟声已过,谢清瑰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被磨破皮了。
她疲累地趴在枕头上,任由沈季屿趴在身后窸窸窣窣地亲,咬着唇瓣的模样有些微恼。
恼自己……偏偏也有些想要了。
第二天起床,谢清瑰就庆幸自己昨天穿的是裙子。
万一穿了条牛仔裤什么的今天都没衣服换,硬实的布料磨着腿,非得难受死不可。
中午吃饭,谢清瑰故意错开高峰期,慢悠悠地蹭到食堂,刚刚打好饭找了个位置坐下,头顶忽然投下一道阴影。
她抬眸,意外看到了邹盈坐在了对面,向来精致得体的女孩儿此刻脸色异常难看。
瞪着她的眼睛里似乎都有两柄利剑。
谢清瑰捏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邹盈。”她勉强笑了笑,打招呼:“有什么事么?”
“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邹盈也没卖关子,上来就问:“你是和屿少…沈季屿在一起了么?”
果然是问这个问题。
谢清瑰虽然心中有了准备,但依旧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她垂下眼睛,淡淡地‘嗯’了声。
理论上她的情感生活当然不用和邹盈交代什么,但既然这姑娘都过来问了,瞒着也没什么意思。
“果然,我那天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真的……”邹盈喃喃道,眼神莫名有些魔怔,她追着问:“老师,你是和他在谈恋爱么?谈恋爱?”
谢清瑰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谈恋爱的话,能是什么?
只是考虑到邹盈毕竟是个年轻学生的份上,她没有发火,依旧‘嗯’了一声。
“哈,老师,那看来屿少很喜欢你啊。”邹盈自嘲地笑了:“他以前和我在一起,只是把我当情人。”
“……”
谢清瑰发现她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学生了。
就算是学生,这种话有必要和她这个老师说么?
眼前没吃几口的饭也算是吃不下去了,谢清瑰不想再听,起身准备端盘子走人。
“老师。”邹盈却开口叫住了她:“你是特殊的那个么?”
谢清瑰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什么意思?”
“我想问,你觉得你会是特殊的那个么?”邹盈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在沈季屿那里,没有哪个女人会是特殊的。”
谢清瑰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立刻扭头快步离开。
像是蓄力了许久的一拳打在棉花上,邹盈一愣,怔怔地盯着她纤细的背影。
自己本来是想居高临下地提醒和讥讽一下她的。
但谢清瑰的表现,让邹盈感觉到了学生和老师的差距。
就仿佛她无论说什么,在谢清瑰眼里都是小孩儿在胡闹。
谢清瑰其实并没有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下午课难得的多,她很快就专注地投入到课程中去了。
还是临近下班的时候接到沈季屿的电话,问她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饭,谢清瑰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饿。
都赖他的前女友,让自己中午饭都没吃好。
“不去。”谢清瑰气的直接拒绝了:“回家吃。”
哪想到沈季屿非常无耻,笑眯眯地问:“那我能不能去蹭饭?”
“……随便你。”
反正梁敏菁非常喜欢他,也不介意多双碗筷。
至于被他的前女友骚扰到了这件事,谢清瑰没有和沈季屿说。
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了再吵架的话,得不偿失。
-
谢清瑰卖了房子后就回到清水巷住,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就还是回到以前没买房子的生活,无非是上班路程远了些。
但日子住的多了些,那些隐藏着的麻烦就隐隐浮出水面了。
起因还是因为沈季屿。
两个人和好后,沈季屿就又发挥了之前那狗皮膏药一样的本领,黏人得紧。
之前两个人就住在隔壁,想什么时候见面敲个门就是了,方便的要命。
现在谢清瑰搬回清水巷,沈季屿就只能每天厚着脸皮来蹭晚饭,梁敏菁倒是不会嫌弃他甚至还有点习惯了,但对于两个年轻人而言……却多少觉得有些不方便。
主要还是因为那方面的事儿。
有梁敏菁这个长辈在家,就算沈季屿缠着谢清瑰进了她的卧房,也总归是干什么都觉得别扭。
虽然他不敢真的干什么,但就算是亲亲抱抱,在这个家里都很怕被突然撞破。
即使梁敏菁从来不会随便推开谢清瑰的房门。
无非是做贼心虚罢了。
“清清。”沈季屿从后面抱着女人纤细的腰,轻轻啄吻她现场的后颈,声音中带着丝委屈:“去我那儿住吧。”
谢清瑰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没瞎说。”他修长的大手轻轻按压她的小腹,低声道:“在这儿多不方便。”
……
那她也不能图那方面的方便就和他同居吧?
谢清瑰哭笑不得,在他怀里挣动了起来。
挣了两下也没逃开男人长臂的掣肘,她咬了下唇角,干脆伸手掐他的腰。
沈季屿那里也是有些痒痒肉的,轻笑了下,迫不得已的放手。
“跟我一起住吧。”他还不死心地劝说:“否则我这三天两头地来这儿蹭饭,多不好意思。”
谢清瑰听着好笑,白他一眼:“你还会不好意思?”
“我怎么了?”沈季屿挑了下眉:“莫非就脸皮厚比城墙了?”
也差不多。
谢清瑰嘟囔了句,瞧他这没完没了磨人的样只能搪塞:“再说吧。”
“我刚搬回来就搬出去,像什么话?”
“其实阿姨会理解的。”沈季屿一本正经道:“毕竟咱们都是年轻人。”
“理解个鬼啊,我妈可没那么开放。”谢清瑰无奈地推他:“等等再说,你要是继续烦我那就没得商量。”
“……”
他们两个现在明显是谢清瑰占主导权,如今这么一威胁,沈季屿也是真的不敢再说了。
“我昨天洗了被单,一起套上吧。”谢清瑰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索性给赖着不走的男人找活干。
她从阳台拿下被太阳晾干的被单,递给他一人揪住一头,两个人一起套好了。
沈季屿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套被子’的活儿,觉得蛮新鲜,套完还很自觉地帮她叠起来了。
“很有进步嘛。”谢清瑰弯起眼睛表扬了他一句,起身开门:“等我去给你切西瓜。”
其实他根本不怎么想吃,但也没阻止她的好意,只是笑了笑。
等谢清瑰离开,沈季屿把叠好的被子放在床头边儿上,见到女人的枕头揉成了一团,强迫症发作的掂了起来帮她整理了下。
只是枕头下面,另藏乾坤,压了两个小小的药瓶子。
沈季屿垂眸看见愣了一下,随后拿起来仔细地瞧了瞧——瓶子太小上面的字自然也小,不太明晰的光线下他只能看清稍微大一点的几个英文单词,写的都是‘焦虑’、‘失眠’、‘精神药物’这几个词汇。
沈季屿微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空洞洞的门口,然后趁着谢清瑰还没回来,掏出手机照了一下这两个药瓶子。
随后他把枕头放回原位,叠好的被子摆在上面,佯装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谢清瑰很快端着一碟切好的西瓜进来,递给他招呼他吃。
其实这个时候正好第一批西瓜下来,味道是鲜甜冰凉的,但沈季屿吃在嘴里,只觉得食不知味。
他长睫微抬,不自觉用‘打量’的心态瞄了眼谢清瑰——肤色瓷白清透,气色也不能说是不好。
沈季屿抿了下唇角,沉吟着问:“最近睡眠感觉怎么样?”
“还好。”谢清瑰只当他是闲聊天,随口回答:“之前在淮阳路那边总是失眠,最近回家反而睡的好多了。”
大概是她的身体还是熟悉自己这个曾经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床榻。
沈季屿没说什么,只是心里不自觉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