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中午, 谢清瑰正窝在办公室吃盒饭的时候,莫名收到了一个同城快递。

准确来说,是跑腿小哥给她的‘外卖’。

只是这外卖不是新鲜出炉的饭菜, 反而是一大束鲜花, 层层叠叠的粉蓝色玫瑰像是被人包裹着的海洋,打眼望过去也能看出来少说有上百朵,美不胜收。

同时还有一个礼物盒子。

快递小哥在门口朗声问着‘谁是谢清瑰女士’的时候,半个办公室的人眼睛都飘过去了。

要知道事业单位的办公室, 可很少有如此浪漫的事情发生。

谢清瑰还是被人推了推肩膀才看见送花的人, 她一头雾水地走过去, 签收了花和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

顺便随口问了句:“是谁送来的?”

其实她心里有着猜测,问一下也就是例行公事罢了。

果然, 快递小哥的回答也符合她心里的那个答案:“是一位特别英俊的先生。”

特别英俊?

这么不要脸的形容词, 怕是沈季屿亲自教他的。

谢清瑰无奈地抬了抬唇角。

快递小哥走后,不少同事就凑了上来, 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

“小谢, 这谁送来的花?可真漂亮。”

“是啊, 还有个礼物盒子呢。”

“小谢, 你有男朋友了么?”

……

悠闲的办公室里, 八卦才是这帮人的本职工作。

“不是哦。”谢清瑰摇了摇头,当着他们的面把花放在一旁,然后拆开了礼物盒子。

里面是一盒巧克力, 某个迪拜的牌子,包装有种金灿灿的土豪感。

上面一堆看不懂的字母没有吸引谢清瑰的注意力, 反而一张夹在里面的卡片让她多看了看。

是沈季屿龙飞凤舞的凌厉字迹, 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来莫名地得意:[这是大帅哥会送的巧克力, 没小帅哥那么幼稚。]

谢清瑰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重新遇到沈季屿这么久, 她第一次被他逗得发自肺腑地笑了。

这人……竟然这么幼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小谢,笑得这么开心啊。”坐在她对面办公桌的老师注意到这一幕,了然地笑了:“还说不是男朋友。”

啧啧,要知道她可是过来人了。

小年轻谈恋爱的时候,不都是这般藏不住地忽悲忽喜么。

“真不是。”谢清瑰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下唇角转移话题:“崔姐,一起吃吧。”

说着,把盒子里的巧克力给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分了。

办公室里分享零食是常态,同事们也没什么好意外的,都欣然接受了——就是吃了两口发现这薄脆样的巧克力还真挺好吃。

“小谢,你这巧克力是什么牌子的啊?”斜对面的同事靠着办公桌边上,边吃边问:“还挺好吃,我想给我儿子买点。”

“这…我也不知道。”谢清瑰摇了摇头,把已经分空了的外包装盒子递给他:“你淘宝识图搜索一下呢?”

“嘿,成。”同事接了过去。

谢清瑰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谁知道几分钟后,同事拿着盒子回来,很惊讶的模样:“小谢,你这巧克力我可买不起啊。”

“啊?”谢清瑰扫了眼,有些纳闷:“怎么了?”

“太贵了呗,两千多块钱就那么一小盒……”同事压低了声音:“你也真舍得,就这么都给同事分了。

……

谢清瑰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她看了会儿同事送回来的巧克力盒子,觉得这金灿灿的包装的确是土豪的象征。

沈季屿,真的是神经病吧?

没事买这么贵的巧克力干嘛!

下班后,谢清瑰拿着包装盒子敲响了隔壁的门,准备‘兴师问罪’。

沈季屿打开门,长眉轻轻一挑:“怎么?”

“明知故问。”谢清瑰皱眉,把包装盒塞给他:“干嘛送我这个?”

“不好吃吗?听阮姝说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味道不错。”沈季屿接过来晃了晃,笑了下:“这不是吃光了。”

“什么啊,我能吃得掉这么多么?”谢清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都给同事分了。”

“啧,其实猜一下也估计到了。”沈季屿不甚在意地把盒子扔进垃圾桶里,无所谓道:“分就分吧,改天再给你买。”

“……这不是重点好么!”谢清瑰气笑,忍不住上前捶了下他的肩膀:“你送我这么贵的东西,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弄得她以为不过是平时那种在超市能随便买到的巧克力,还全都给人分了……

想想就够肉疼的!

一盒巧克力,比她送给萧景的红酒都贵。

明白谢清瑰愤怒的缘由后,沈季屿绷不住地笑出声。

实在是…觉得她可爱的厉害。

“这有什么啊?”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盒巧克力,分了就分了呗。”

可谢清瑰却觉得不能接受。

“我不能拿别人这么贵的东西送人情。”她有些固执地鼓了鼓脸:“你下次就是不能送。”

她本来以为这盒巧克力撑死不过一百块钱才会给同事分了的,早知道这么贵,她说什么也会拿回来还给他,如果他不要就给阮姝,反正他们是一家人。

总归,不会这么草率的处理的。

“好好好,我下次不送了。”

沈季屿简直要被她这难得不讲理的样子可爱死,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就算送,也送你不超过二百块的。”

谢清瑰:“……”

“这种总可以放心分给同事了吧?”

“沈季屿,你别把我的话当玩笑。”谢清瑰一双水眸依旧气呼呼地瞪着他:“以后不许送我这些乱七八糟的礼物,更不许送到办公室去。”

今天一圈同事又是戏谑又是羡慕的眼神,简直让她如芒在背。

可或许连谢清瑰自己都没发现,她在和沈季屿说这些的时候,气呼呼又有点蛮不讲理的模样恰恰是‘贴近’的一种表现。

和刚开始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精致疏离不一样,她越是生气耍小性子,就让沈季屿越有成就感。

哪怕她现在甚至是责怪他,骂他的,那他也抖m的甘之如饴,甚至……喜悦。

就感觉谢清瑰虽然成长了十岁,但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是小姑娘,就会有情绪波动夸张的喜怒哀乐——虽然她已经足够冷静,也足够克制了。

只是沈季屿了解谢清瑰,他知道她十年前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

是经历逼着她成长。

自己如果能把她的小脾气小娇气都养回来的话,那他会很得意,很有成就感。

现在慢慢的有了一点点成效,但依旧不能操之过急。

还是得用温水煮青蛙的招式,一点一滴地无孔不入才行。

他们之间现在的相处模式,最好还是笼统粗略的定义在‘性’上比较好。

虽然他有心想更进一步,但还是不能打草惊蛇。

目前这样的情况,是比较让谢清瑰感到舒适的。

这女人不喜欢他,倒是挺喜欢他的身子……

想到这里,沈季屿上前一步,伸长手臂揽住女人细细的腰。

谢清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动:“干嘛?”

“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了。”沈季屿轻笑,牙齿咬了咬她的下巴:“干正事。”

……

他口中的‘正事’,永远只有一件事。

不过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做,谢清瑰也不排斥这些亲热,半推半就地就任由他了。

只是今天沈季屿的花样却更多。

他好像笃定了要履行‘做一整天’的神经病诺言,前戏特别足。

谢清瑰本身不是爱出汗的体质,都被他弄得一身香汗了。

被打横抱到浴室里去的时候,女人刚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放在了洗手池上。

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跪在她面前。

“你…”谢清瑰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地并拢双腿,面色绯红地看向他,一双眼睛里还是湿漉漉的:“你干嘛?”

沈季屿微微抬头对她笑了下,却没有明确的回答。

但司马昭之心不用说,也总是会被别人知晓的。

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女人两只白嫩的膝盖,向外分开。

谢清瑰‘嗯’的一声皱紧眉,下意识想收紧腿。

奈何男女之间力量差距巨大,被他扣住的膝盖,她想合也合不起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季屿渐渐靠近,灼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布料打在她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他该不会是想……

“沈季屿!”谢清瑰急忙开口,声音娇弱中带着一丝惶急的尖利:“不行…不能这样!”

她接受不了这么过火的前戏。

紧张之下,不仅细细的手指扣住了水池边缘,就连可爱的脚趾都忍不住蜷在一起了。

但她制止不了沈季屿的孟浪。

这人今天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想让她羞愤至死。

用言语,用唇舌。

快/感过了头就像是浮浮沉沉的海,蔓延过全身,头顶耳鼻喉,就快窒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清瑰才接到沈季屿渡过来的一口气。

她明晰地张开眼时,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现在几点?”重新张口说话,嗓子都哑得不行。

“快十点了。”沈季屿俯身亲了亲她,轻笑了声:“是不是饿了?”

竟然胡闹了三个多小时?

谢清瑰心里一惊,连忙想爬起来,结果稍微一动腰肢就酸得厉害,她猝不及防,绷不住地‘嗯’了一声。

“怎么,腰疼?”始作俑者还佯装关心,连忙问:“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滚开。”谢清瑰一把推开他,执拗地坐了起来翻身下地:“烦死了。”

她现在感觉沈季屿腻腻歪歪的烦人,总是做一些炮/友以外的事情让她不自在。

偏偏自己如今又做不到毫无心理压力的恶语相向,所以下意识地就总想躲着。

谢清瑰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心知肚明的自己骗自己,也不知道这种诡异的关系还能持续多久……

但先平静一天是一天吧。

临近期末,学校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音乐系的考试需要分厂进行考核,一个学生一个学生的细细评估,细细算起来,竟然要比其他系的老师更忙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实地考察的活儿落在了谢清瑰头上。

每年音乐系毕业季的学生都要进行实地表演模拟考试,虽然没有观众,但流程都是真刀真枪的,请打分老师虽然不必操心,但选择演奏厅这事儿却是要老师去跑的。

办公室的老师们一人一天,抓阄分时间,谢清瑰比较倒霉,正好轮到一个周末去。

考察的剧院是曾经演奏过的地方,她比较熟悉,本来应该是没什么难办的地方,但她还是有点闹心。

主要是光她自己去也就算了,偏偏还得带着几个学生去实地感受一下氛围。

而这次去的五个学生里有邹盈。

谢清瑰就有点想感慨怎么就这么巧。

虽然邹盈是毕业班的学生,平时表现也比较好,被老师带着去剧院考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意思。

毕竟这么多老师,偏偏轮到她带她。

虽然邹盈可能压根就不记得自己了,但是她们一起,去皇家演奏厅考察……

这是何等的孽缘?

要知道皇家剧院就是她和邹盈还有沈季屿碰到的地方。

那时候,他们还是男女朋友,而自己只是一个在台上演出的钢琴家而已。

有这段渊源的存在,谢清瑰觉得尴尬也是正常,但幸好邹盈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学校那边提前和剧院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白天的时候没有演奏团表演,他们一行人可以没什么顾忌随便走。

等参观到最后一个vip演奏厅的时候,谢清瑰注意到邹盈稚嫩的脸上不自觉地闪过了几丝怅然。

然后,她眸光落在了前面的特级vip座位上——也是她上次和沈季屿来的时候坐的座位。

不用问,谢清瑰就知道这姑娘想起什么了。

有些尴尬地别开眼睛,她招呼着几个学生看得差不多了就离开。

但今天这个考察,似乎就是要复刻谢清瑰之前来过的那次状况一般,堪称状况百出。

走出vip演奏厅的时候,他们正好撞见了这家剧院的老板,也是上次在饭局打过照面的苏闵行。

谢清瑰之所以记得这位老板,是因为这位年轻男人总是穿着真丝的唐装,比起现如今各种简约华丽的现代风,他丝绸上的山水泼墨显得独树一帜,纵而让人印象深刻。

其次,就是苏闵行是上次组织饭局的人,他和沈季屿相处交谈时的表现来看,也是老熟人了。

两行人碰见互相看了眼,谢清瑰率先移开了视线。

她是觉得苏闵行肯定是不会记得自己了,所以也没必要凑上去打招呼——虽然他是这家剧院的老板,但她今天也不是奔着把这所剧院当作毕业考试承包点的任务来的,得过且过吧。

只是谢清瑰虽然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她却控制不住其他的人。

总有人觉得见到了‘熟人’,就想上去攀附两句。

“苏老板!”邹盈路过的时候瞧见苏闵行,十分惊喜地打招呼:“好巧。”

谢清瑰:“……”

苏闵行脚步一顿,他侧头看了说话的邹盈一眼,随后和旁边的人打了声招呼示意他们先走,然后才走了过来。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小姐,你是?”

“啊,我是…宁大音乐学院的学生。”邹盈腼腆地笑了笑,又刻意补充:“上次来过这里听演奏会,和屿少一起的。”

‘屿少’这个称呼一出口,苏闵行才勉强从繁杂的记忆中搜罗到关于这女生的一丝印象。

“是这样啊。”他脸上多了丝笑容,问道:“今天怎么没和屿少一起来?”

“啊,是…是…”邹盈是刻意借着沈季屿的名头想要积攒人脉,自然不好意思说他们早就分手了,顿时有些尴尬地转着眼珠,吭哧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末了,她灵机一动,连忙过去挽住一旁谢清瑰的手臂:“我今天是和学校老师一起来考察场地的,苏老板,您这里的装潢氛围是最好的。”

邹盈分明也没去别的剧院考察过,但已经能大言不惭地说这里是‘最好’的了。

这种行为无异于睁眼说瞎话。

谢清瑰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苏闵行的视线这才落在了谢清瑰的身上。

只是瞧了几眼,他就是一怔。

眼前这女人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眉目英气又冷艳,偏生一双狐狸眼精致媚气,瓷白的脸犹如精致的瓷器,鼻尖一颗小痣更为特殊……这不是上次那个女钢琴家么?

漂亮到,可以让沈季屿那家伙示意自己组织饭局的女钢琴家。

苏闵行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他虽然觉得谢清瑰单凭美丽也能让他记住,但此刻印象更深的,还是源自于沈季屿那货。

毕竟沈大少爷可不是轻易会对女人耍心机的男人,因为总有女人前赴后继地向上贴,他犯得着么?

因此,苏闵行对于谢清瑰印象也就更深了。

此刻这么碰巧见到,苏闵行当时埋在心里的种种疑窦又重新翻了出来,甚至还包括现在的。

譬如,沈季屿之前这小情儿和他惦记的钢琴老师居然是师生关系?

嚯,够刺激的。

苏闵行几乎立刻想跑到无人的地方给沈季屿打电话八卦,但他克制住了。

“是谢老师么?”他看着眉目冷淡的谢清瑰,试探着问:“上次我们见过吧?还一起吃过饭来着。”

他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谢清瑰。

其中当然包含邹盈,只是女孩儿除了疑惑,还有一丝浅浅的茫然和不安。

谢清瑰无奈极了,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能给她找事。

她越不想听什么,偏偏就有这不上眼的凑上来说。

但很无奈,又不能发火。

于是谢清瑰僵硬地抬了抬唇角,勉强勾勒出一个‘笑’的弧度:“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她说完就忙不迭地带着几个学生离开,没有半分要继续攀谈的意思。

一行人走到剧场外分头打车,邹盈紧跟在谢清瑰身后,才终于找到机会说话:“谢老师,你……”

她吞吞吐吐的,似乎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想问什么?”谢清瑰善解人意地帮她说了,声音柔和:“是不是想问半年多之前那次饭局的事情。”

邹盈连忙点头:“嗯。”

“你不记得我是正常,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早就和你见过的。”谢清瑰撒了个小谎,声音平静:“我那时候在乐团兼职,结束后和团长还有朋友一起参加了个饭局”

“就是我们都去了的那个,刚刚的苏老板也在。”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简单,只是这次几个人都在一起碰到了,故而显得有些巧。

邹盈刚刚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有些紧张,现在又莫名地松了口气。

“其实除了那次饭局,我还见过苏老板一次,和…我前男友一起。”她看着谢清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但苏老板完全记不起来我,倒是一下子就记起来谢老师了呢。”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谢老师长得漂亮吧。”

……

许是年龄大了,如今的谢清瑰,真的没心情去安慰这些二十岁小姑娘的自怨自艾,顾影自怜。

所以她也只能敷衍地笑了笑,随口说:“妄自菲薄了。”

相较起来,谢清瑰觉得自己倒是真的没有邹盈这般青春年少,鲜活娇嫩了。

阅历魅力这些东西都可以靠着岁月沉淀,唯有青春这东西,一去不返,砸多少金钱进去都买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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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徽铭办公的沈季屿收到了苏闵行发来的微信:[屿少,猜猜我今天在剧院里看见谁了?]

[你之前在音乐学院处的那个小情儿!叫什么盈的那个。]

沈季屿想了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邹盈,眼皮子都没抬地笑了一声,无所谓极了。

[老苏。]他此刻也是无聊,便给他回了一条:[没事儿干找个厂子拧螺丝吧。]

何必跟他报告这些废话呢?

苏闵行大概是受到了打击,消息接二连三地发了过来——

[靠,不带这么损人的哈。]

[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应该说你这前任小情儿不是重点!]

[重点她是跟着她们学校女老师一起来的,那女老师你可认识啊,就是上次你惦记过的那个女钢琴家。]

[屿少,别说,你眼光还真好,你这莺莺燕燕地站在一起,还真养眼。]

沈季屿目光在触及到‘女钢琴家’这几个字时一顿,长眉轻轻蹙起。

邹盈和…谢清瑰么?

她们居然会碰在一起?不过都是一个学校的,应该是学校布置的什么工作吧。

沈季屿猜的七七八八,也没太在意。

他看过就算,随后把手机扔在一边儿继续忙手头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