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断点和起点
“那这事你准备怎么办？”
飞子就站在一边望着在场上不断跑跳着的我，颇为无奈地对我喊着。
这里是我那秘密小球场，不过对这家伙也没什么秘密的，躲都躲不掉他。
“什么怎么办？”我没停下来，还是自顾自地专心追着篮球。不过心里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也真不想回答。
“别给我装了，我还不知道？”很不巧的篮球忽然一偏弹向飞子那边，他立马上前一把抱住了就没撒手，看我只有无奈地自投罗网，得意地笑。
“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没什么好说的？这么重色轻友，对兄弟也不说？”
“什么重色轻友，是真没你想的什么事。”我有点恼了，伸手就去掏他怀里的球，却被他早有所料地躲开到一边，继续坏笑。
“那好，把那晚的详细经过告诉我也行，我帮你参谋参谋吧。”
“行，把球给我先。”我伸出手来，很干脆地回答。等的就是这句，正好来打发他。
他一看我这么干脆反倒犹豫了，仔细瞅了我两眼：“你不会随便敷衍我吧？”
“废话！我敷衍你做什么？早说过没什么。”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递出来得的篮球，随手拍了起来：“那天晚上她和我一起走到我们校门口，然后林莫正好来了，然后我跟她们俩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她就要走了，然后刚准备走你又跑来了。”
“然后呢？”
“还然后？没然后了，再然后的你都知道了。”
“那就这么简单？”
“是，就这么简单。早说过了。”我说完又跑向了场上。
飞子在后面招呼了一声还想再追问下去，我把球投了出去，回头打断他：“好了，别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绝对没了。”
他看看我那决绝的样子只好悻悻地摊摊手：“好好好，我不问了。你自己解决吧，看你也够麻烦的，那我不插手了。”说完顿了顿，看见我还在那不知疲倦单调地投着球，忍不住又重新开口：“从来这儿就看你在那一直投，投什么呢？”
“投篮啊。”
“投什么篮？你还需要练投篮？你不会是闲坏了吧？”
“你才闲坏了。”我还是没停，不过回答也没什么好气，“不玩杀篮，当然只有玩篮球了。”
“是吗？”飞子闻言脸色黯了下来，不过很快又回复了，“那你也不是就在这光投篮这么无聊吧？还不如回学校去呢。”
我终于停了下来，把球抱在怀里转身直直走向了飞子。
“你干什么去？”他见我变得这么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上前来就要拦我。我立马白了他一眼，绕开他继续向外面走：“你不是刚说要回学校吗，又傻了？要走就走啊。”留下一脸无语的飞子。
“你这家伙变得也太快了吧，一下子又这么急着回去了？”飞子紧紧跟在我后面叽咕。
我头都没回：“投完了当然就回去了。回去正好找老刀，问他点事。”
飞子也不是太笨：“找他？你的投篮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有什么问题吗？”我反问他。/他还是挺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没有啊，还是那么准……”他皱着眉头还在想，忽然又接上了一句，“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你心里有了牵挂，不能再发挥全部的实力了？”他刚说完，就换上了嬉皮笑脸并反应很快地挡下了我的当胸一拳。
“随便你想吧。一会儿你该干啥干啥去，别跟着我了。”
“为什么？什么事连我也不能听？”飞子大声抗议。
我回头很正经地对着他：“很多事。”
他终于彻底闭嘴，无语了。
甩开了飞子之后我先是直奔球馆，不过意料之中的就是面对已经打完收工熄灯关门的球馆。我抬头看看天色，现在已经开始鄙视老刀这家伙确实太不负责任了，这比赛越是到眼前他竟然越是悠闲。虽然我曾经也是这样，而且估计以后也是这样。不过这人一有事就难免会关心这些。
所以在这时我只有开始自己动脑子。飞子不用说了，既然已经把他给甩掉那就绝对不会再去找他了，其他几个球队的弟兄估计现在比老刀还难找。正想着没人可找了，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一张面孔来，一下子就被吓到了，竟然是方蝶月学姐。
“不是不是不是。”我紧跟着摇摇脑袋把这念头甩掉，并暗暗念叨着可不能胡思乱想。边念叨边扭头就往回走，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上了大道就转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很快就窜进了教学楼直奔到高一年级数理办公室门前。准备敲门的手刚一抬起，喉头就情不自禁地一动，咽下一口唾沫。脑海里现出我们班主任那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面容。
这好象是我第二次到这办公室来。我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个，于是跟着就很自然地收手转身准备迅速撤退，因为我很自然地就认为老刀应该不会在此了。
“好好好，我先走了，先走了。”一个极其耳熟的说话声带着门开的声音在刚来得及转身的我身后响起，我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与正嬉皮笑脸语气委琐的老刀在办公室门口打了个照面。
“文明？”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顺口就先惊问，“你怎么在这？”然后才很快地想到了现在及刚才的形势，没等我出声又尴尬无比地干笑开了，“哎，那个……刚才……”
“洛文明，有什么事吗？”还没等老刀支吾完，从他身后就飘出了我们班主任那也是熟悉不已的特别语声，把老刀直接吹到了一边。
“简老师，我是来找我们教练的。”我连忙回答她，至于他我也没去管了。
“哦，那正好，你们去吧。”简冷美人还是那么简单地表示了一句，就从老刀身后露出了那张美艳但还是冰凉的俏脸，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具体神情如何，就看着她那脸庞又迅速被门挡住了。
“砰哐！”一声那办公室门贴着老刀的**带起一股劲风和一声巨响合上了，只留下了门外面还在被惊吓状态的我和老刀两个人。
过了好半天我们才缓了过来，老刀收起他那夸张的惊惧表情后第一个动作就是赶紧离开身后的办公室门口，然后干咳两声，对我就是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那个……没事了，我们走吧。”
“哦。”我当然也早熟悉了他的德行，也是轻描淡写地转身就同他一起走了，不过嘴上也是轻描淡写地跟着一句，“先去校门口吧，我有点饿了。”
正乐呵呵走在前面的老刀忽然一个踉跄。
半个小时后，学校露天篮球场上。
我和老刀坐在场边的长椅上，悠然地吃着饼干喝着饮料。时间不是很晚，所以球场上的人还不少。我们两人的身份和造型也还是比较惹人注意的。校篮球队的教练还有第二新星如此华丽地登场，让这帮家伙都是颇有想法，整个球场的气氛完全变得和平常不一样了，一个个都和嗑了药似的，看来是以为我们俩是有什么任务的。不过他们闹腾得热火朝天的，也听不到我们真正在说些什么。
“吃好了吧？”
“嗯，不错。”
“那刚刚这事就算完了，你可别再提了啊！”
“我一直有提过什么吗？”
“……”/见老刀真的是无语了，我也乐悠悠地转过头去一边继续吃着饼干一边看着球场上的表演不去管他了。
直到我把饼干全部吃完，老刀才调整了过来，回复平静地开口：“刚刚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端着饮料瓶连头都没动，等他刚又要怒起的时候我才又继续把后面的话说完，“我想退出篮球队。”
旁边又一下没有了反应，估计他已经被我折腾得心律不齐了。我喝了一口饮料，他才嘿嘿干笑起来：“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回答他的是我相当正经的声音。
“为什么？我不同意！”老刀一听差点就蹦了起来。
“哦，那算了。”我终于让他彻底背过气去。
“我服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就说吧。”他声音都萎钝了下来，看也不敢看我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一定要留下我的原因而已。”
“原因？以前不是说过吗？”
“我早忘了。而且，我不认为那理由有什么说服力。”
“……”
“……”
“文明，听说你已经不玩杀篮了？”
“你的消息还是很灵通啊。”
“嘿嘿，那是当然……噢不，我是要问，那你还有什么要多想的呢？”
“……”
“那我也就只说一句，我觉得你是属于篮球的。”
“是吗？”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然后把一只手举到了面前，做了个投球的样子，“就因为这个？”
他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是啊，就是因为这，我早就说过了啊。”接着自动开始补充：“文明，你也开始发觉了？那就相信我吧。你的手，就是你自己，还有我们，对于篮球的最大希望。这是属于篮球的，而这也是属于你的。”
我偏着头看老刀郑重的模样，再随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前面的球场之上。
“你是真的决定在杀篮场的中断，和在篮球场的开始？”
我收起了笑容，离开凳子站起来长吐一口气，不过声音倒还是很轻松：“好了，知道了。既然已经这样，我当然会试一试。”说完迈开步子，“走吧。”
“又干什么去？”
“感觉还是有点饿，再去吃点东西吧。”
“什么？你过分了哎。”
“哪有，这次就算庆祝我真正加入一中篮球队，不行吗？”
“这……”
“还愣什么，走吧。”
卷五 微风起 第三十一章 断点和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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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