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告别
我运着球首先穿过中篮区，飞子与我一人贴着球场的一边平行而动，他在我之后，直到跨过前篮区线时才开始向中间靠。
当他过线的时候我刚好已经到达篮下，盯着前方的篮圈猛地一收球，在距篮圈米许直接垂直向上蹬地而起，人在空中被惯性拉得有些后仰，不过我也没有全力起跳，所以只是稍稍顺着势头后倒然后就在空中后仰着把球向上抛了出去。
出手以后也没再看上面，脚一触地就顺着后倒之势一个转身，一手撑地手脚并用地又向后赶去。
篮球在空中稍微地滑行了片刻，直到慢悠悠飘过了篮圈的正上方之后，很巧地砸在了篮圈的内侧正中间，加速向正前方平平地弹了出来。
“砰！”
“啊哒！”
紧跟球声的一声怪叫，同时看飞子的人已经飞在空中，从距篮圈两米左右的正前方，向球一路滑行过去。只不过计算好象有了一点误差，飞子的手抓住球的时候，已经落在了篮圈平面以下。
不过飞子完全没有理会，在空中直接把接住球的右手再向后一拉，全身舒展开来，然后猛地把球朝篮圈扣了下去。
这次的响声就大多了，在周围的惊呼声中，球重重磕在了篮圈的前沿，飞速掠过了飞子的头顶向他身后直直飞去。而他已经缩手缩脚从上面慢悠悠地落了陆。
落地之后他却没有再急着动作，而是先站在原地调整了一下，然后才向往篮下侧边跑出去。
而我在溜过了一道弧线错过了飞子从篮下直奔回了前篮区线附近，才转身开始重新加速往正中间急冲过去，刚刚好赶上飞子制造出来的巨响。
眼看那篮球极快地向自己接近，我一咬牙，在球窜到头顶的那一刹那，猛地把身体一矮右手举起把球接住，然后顺着前冲之势把篮球又全力向正前方的篮圈猛掷了出去。还是球出手，人也一停一转，继续向前奔去。
“喝！”球瞬间离开了我的手，化作一道血红的影子直射向篮圈。而此刻飞子也刚好跨出两步，就听见了球与圈相撞的巨响，条件反射地就扭回上半身，伸出右手。
篮球又击在圈外，不过这次偏了一点点，撞圈之后就直接向一边斜斜偏下方向速度不减地狠狠地正撞到飞子伸出的手里面。
飞子一接到球就立刻右脚踩地，还保持着跑开的速度全身以右脚为轴开始旋转，篮球被他随身体一起动的右手引到了身前。
转过九十度他左脚一蹬地，小跳了起来，人还在继续转动。篮球已经被他两只手抓在了身前，全身缩起。直到面对篮圈的一瞬，他忽然全身一展，，脚几乎点在了地上。两手顺势高高推出头顶，把球向篮圈跑扔了出去。球出手，脚同时点地，人也同时向前一附就向篮圈赶了过去。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很高的抛物线，好象经过了许久，又好象就是短短一刹那，球精准地又刚好砸到了圈内沿，向后方地重重弹了起来。
但是并没有弹起来多高，就被硬生生地压住了。
我掷出球之后，顺着近半圆的路线向飞子靠近。正好在篮下和赶上来的飞子会合，两人在篮圈一侧呈三十度角几乎是同时跳起，同时伸出右手，同时迎向了正弹起的篮球。
四周终于爆发了整齐一致的高声惊呼。
“哐！”
我们俩同时着地，然后互望了一眼，忽然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们的梦想，在这杀篮场上尽情舒展地翱翔。
我带着笑抬头望向头上那还在犹自颤抖的篮圈和其下沙沙作响的篮网。 #场下的众人呼啦一下都冲了上来，又把我们给围住了，其中不知是谁忽然大喊了一声：“太阳！”然后就听见整个凌然杀篮区内充满了对我和飞子的欢呼声。
这种场景，望着四面张张熟悉的笑脸，我只感觉心口一阵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够不停地对他们点头，回以笑容。
这样的分别总是不那么容易，欢呼声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气氛也渐渐沉了下去，到了告别的时间。 #看这帮球友一个个几乎都比我大，我这当然也不能拿什么资格来叮嘱两句，让他们看好家之类的我可不好意思说，但也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他们本来就也是一帮老不尊，看到我的模样就都先开口对我开始各种叮嘱，只不过内容就有点活跃气氛了。
“小阳啊，凌然就放心交给我们了，你这一去一定要好好学习，就别在混成哥哥这样了，想当年……”基本上都是这类废话，都想过过当哥哥的瘾。除了前面一句，剩下的就自动忽略。
“你这一走我们杀篮区以后又得少多少小女生啊……”和我没关系……
“海鸥这女孩不错，可以把握一下哦。不过别把她也给从这儿拉走了，不然……”这句话出现频率是最高的，也是让我最忌讳的，只能坚决糊弄过去。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人也该走了。”又是廉叔最后赶来救场，从人堆里拉出了我，“又不是真走了不回来，下还有什么话下次还可以说。”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马上跟着就配合的地再次诚恳表态我一定会回来看大家，然后就打个招呼就要闪人。廉叔忽然又叫住了我，手向后一伸指在正站在他身后的海鸥身上：“正好她也要走，你们一起吧。”
今晚一直没什么行动的海鸥在言毕就直接快步向我走了过来，眼睛盯着我脸上还是和刚开始一样没表情，实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大气不敢喘，只有心虚地对她笑笑然后就在大家的欢送声和怪叫声中并肩往外走了。
一直就躲在一旁看我热闹的飞子见我们走了他马上也想跟上，但还没出两步就被欢送人群给拽住：“你又不急，留下来在再聊会儿。”把七手八脚就把惨叫着的飞子拖进了里面，我边走边解气地偷笑。不过立刻就在旁边海鸥奇怪的眼神中硬噎回肚子里。正经地往外走，转而开始考虑起这一段路了。
两个人保持着沉默一直走出娱乐厅来到街上，我脑中百转，不过还是没有头绪。
直到穿到对街开始往车站走，楚绛的步子立即慢了下来，我的神经也是一绷，紧跟在她身侧。
“你真的再也不玩杀篮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好象和以前不太一样。
但本来就见得少加上我这记性，所以直接就把这个给忽略。还是用刚才在里面的说过的话对她再继续复述一边：“不一定啊，可能还会回来吧。”
“听着就没人会相信……”她忽然嘟囔了一句，扭头盯着我，“别用可能，我只是想知道确实点的答案。”
我在被她盯了三秒钟之后就全线溃败，掉开目光，干咳了两声：“确实点的……那我也不知道……”
“那就是不会了呗？”她这时接得倒挺快，我连后面解释的话都还没支吾完，她已经把目光转了回去，不过又随着头低垂了下去，“为什么？”
这句话很轻，我在街上的嘈杂声中间差点就没听清。不过就算听清了也没办法回答。之后的两人中间又开始弥漫着有点忧伤的沉默。
“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到凌然吗？”沉默了半晌，她终于抬起了头，不过并不是看我，而是对着前面满脸回忆的神情。
我看着她幽然的模样，忍住了没开口提醒她关于我的记忆，而是她继续应该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那时。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时你究竟为什么要带我到凌然来，但是我也没想问，因为那时的你真的很悲伤，悲伤得连我看着也心疼，只想陪在你身边想帮你分担一点痛苦。”
我只感觉身旁断断续续的轻诉声就象一阵阵刺骨寒风，一道道从头顶细细刷到脚底，冷汗也不自禁地浮了出来。我对这类肉麻的话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不过过敏归过敏，她那声音里所透出的那真挚的纯净也还是让我在难受的同时心里面有点波澜兴起。这是更让我自己惊讶的。
不过我这边心潮澎湃，那边她还在继续说着自己的：“直到你离开，我也依然留在了这里，因为我也发现因为你的原因而让我真正喜欢上了杀篮。”她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不过转瞬即逝，刹那后就换成了一声轻轻地叹息，“可惜这一次的再见，好象让人有点意外。”
我再次承着她的目光，还是无话可说，只有还以最歉意的眼神。她也笑笑不再说什么，继续走慢慢向前走，我也因为这一个笑容心宽了不少。
淡淡的轻松气氛让我们的脚步也轻快了一些，虽然还是没有话说都是各自闷头走，但是各自心里面应该都不是那么压抑了。
不知不觉再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一中等那大大的校门就已经出现在对面不远，我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她。她也停了下来，正望着我，还是那个微笑：“你已经到了，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我这时也是鬼使神差的，可能是真的没什么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干脆无比地就答应，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洛文明。”她也许是认为我还是要应该要说些什么的，不过看到我这反应，眼里更添一丝失望。但终于还是开口叫住了我。
我被叫住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刚刚的行为好象确实不是太好，于是乖乖停步听她还有什么话。不过她的话说了出来之后我才发现我今天只怕是没法补偿她了。
“以后却是再不能够陪你站在杀篮场上了吧？”她落寞的的语气让我心里一小跳，但接着她就又恢复了过来，对我摆摆手，“以后，海鸥还是会在凌然，等着太阳的。那我们就篮球联赛上见吧，再见。”
留下显得有点柔弱的背影，我站在那里望着她离开，忽然情不自禁就伸出了手：“楚绛……”
“洛文明。”
我和楚绛不约而同地回头，林莫就站在我离我身后不远，神色有点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人。
卷五 微风起 第三十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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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