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色深沉、静谧,泼墨般的夜空中点缀满了夜明珠般的繁星,皎洁的月光穿透无边的黑暗,将月华洒将大地映得如梦似幻。
月光下一双人影缓慢,平稳地走着。
“他来了。”只是一个他,连称呼都没有。
步轻寒却知晓,这个他指的是何人。
寒影居。
月光下的影子拉得很长,背部线条流畅刚毅,带着骨子责任与肃杀。
“兄长。”迟到已久的一声称呼,就在此时此刻脱口而出了。
司徒峥回头,一袭平平无奇的玄色劲装加身,却给那张锐利张扬的面容相得益彰。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离别时,司徒峥主动拥抱,想听一声兄长。
如今重逢,他先唤一声兄长,再奉上一个心甘情愿的拥抱。
“得兄长运筹,得妹妹相助,柏影,自是无恙。”
崇鸾局势未明,这个时候离开,来到大宣,若是旁人,或许还有可能。
但眼前人是司徒峥啊,是在夹缝中生存还记得拉妹妹一把,是在得权后对幼弟拱手让之,在扛着压力的时候还将最得力的妹妹送来帮他。
“可是出了什么事?”
月光下,本就素白的脸色化为了惨白,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司徒峥迎上前去,一把将两个姑娘拥入怀中。
“我来看你们了。”声音中满是浓浓的疲惫,甚至夹杂着几分哽咽。
步轻寒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推了推宽阔的胸膛。
“可是出了什么事?”
司徒峥独自坐下,喝了一口早已经冷透的茶,缓缓地呼了口气,随后从怀中摸出张早已泛黄的信纸,上面染着斑斑驳驳的血迹。
许是直觉,她看到那血迹的时候,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我来、送封信。”
一定是出事了,只是没有人再多问,只是等着他调整状态。
若是寻常书信,随便的差个心腹过来就是了,司徒峥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跑一趟?
良久,司徒峥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我在崇鸾境内,见到了丹青圣手。”
步轻寒心下一沉:“我师父不辞而别,外出云游了。”
苏鸣舟强而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肢,扶了一把她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
“轻寒,有些话,我要说,你要听,但要冷静。”
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了。
步轻寒却是最坦然的那一个:“你说就好,我撑得住。”
“丹青圣手,后来的确是云游,但他并不是自愿离开大宣的,是被迫的,当然他身边也没有太多的守卫,他遭遇了背叛。”
“在大宣绥京,天子脚下,就那么消失了一个人,且是重要的人。”司徒峥顿了顿,目光看向了他们。
“重要?”司徒凝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对谁重要?”
若说重要,丹青圣手是步轻寒和陌归的师父,是卜家人的旧交,是苏显的旧交,但这些人,谁能让司徒峥说一声,在天子脚下重要呢?
空气中有几分凝滞,步轻寒颤抖着手伸向了那封血迹斑驳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