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下,苍白的面色镀上金光,眼神却分明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窗子大敞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姑娘,纤纤玉指轻柔地抚上了满是伤痕的面颊,眼泪簌簌而下,每一滴都诉说着心疼……

她抬手握住了苗意阑的手腕:“表姐,你的手腕儿细了。”

苗意阑哪里听得下去,但也是真的虚脱无力,连甩开的力气都没有。

即便是身体全盛时期,她想要从步轻寒手中挣脱,那也是天方夜谭。

“表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至于具体的,我也并不太方便同你说,等师兄醒来,自会和盘托出的。”

苗意阑不再挣扎地坐下了,甚至眼神都没有再往窗子里瞧上一眼。

她心思玲珑,怎能不知表姐在伤怀什么。

“表姐,不提起的事情要么是不重要,要么就是有些沉重,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师兄向来淡泊,我觉得是前者。”

苗意阑显然是相信了。

但她却是说了谎,心中有愧的。

于师兄而言,多半是兼而有之的,他不在意自己的身世,但对于崔静姝这样的亲人,心中多半是沉重的。

“意阑,轻寒,你们都在啊!”

俊男美女相携而来,是方才分别不久的司徒凝,和最近都在忙着旁的事情的见不着人影的苗韬。

“表兄。”

苗韬递上一份名册:“上面的名字官位,以及人脉,我对绥京不甚了解,尚需你同王爷一并斟酌。”

“没受伤吧。”虽说正事要紧,但于她而言,亲人同样重要。

苗韬爽朗一笑:“无妨,倒是听说陌兄受伤了。”

步轻寒忍不住地拿他逗趣:“出事的时候,表姐同师兄一起,你这般言语,岂不是伤了表姐的心?”

苗韬笑得高深莫测:“若是陌归在,还能伤了意阑,那才是笑话呢?”

说着往屋里走去:“我去瞧瞧陌……”

“苗公子。”崔静姝拭了拭眼泪,红着眼睛打了招呼。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方才还一副混不吝模样的苗韬退出来,拉着苗意阑左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半晌:“你受伤了?”

“没有。”

“清减了这么多,回家,阿兄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苗意阑是被苗韬打晕扛回苗府的。

彼时,回复原王府的马车上,三个女人开展了一台很精彩的戏。

步轻寒和崔静姝还在逼问司徒凝。

“说说看,怎么和苗公子遇上的,可是越好的?”崔静姝挑着司徒凝的下巴,笑容暧昧。

司徒凝倒不是因为苗韬,而是被崔静姝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不是,我就是去了趟锦绣坊,准备做几件成衣,扶桑娘子作证啊!”

“哦!”崔静姝拖长尾音的腔调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崔静姝同步轻寒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那就是心有灵犀了。”

司徒凝的脸色瞬间白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来去地扫,那是一种警告似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似是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