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暮年,身体每况愈下,闽王已死、而弑兄的靖王已经没有继位的可能了。

至于刘明鉴。

那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同样因为身份的名正言顺,颇遭皇帝的忌惮。

时至今日,太子手中并没有实权,有的只有多方的觊觎,能活下来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锦王,谐音同晋王,暗指最为尊贵。

苏鸣舟早年手握重兵,后接手大理寺,如今的京官儿有多少是他自己的人?

朝中有人,边疆有兵,手中有权。

除了伤残之外,这就是一个皇太子应有的模样。

锦王府。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崔静姝行礼,随后冲着一旁的侧妃安康长公主福了福身。

司徒凝微微一笑:“同喜啊,侧妃娘娘。”

崔静姝有些脸热,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但直觉是骗不了人的,这个司徒凝与苏鸣舟、步轻寒之间有一种她超越不了的默契。所以自己和步照堂的那些事,这位侧妃娘娘多半是心中有数的。

司徒凝虽然不算神通广大,但若是自己府上这一亩三分地儿,都玩儿不明白,她早就死在崇鸾吃人的皇宫中了。

“下次孩子来了,也抱给我瞧瞧,你比我命好。”

苏鸣舟并不是很喜欢在女人堆儿里打转,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不用怕,阿凝是自己人。”步轻寒出言安抚了惊魂未定的崔静姝。

随后目光转向了司徒凝:“日子都在过,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我总得给你们都找好归宿才是。”

司徒凝眼神闪躲了:“王爷一日未登基,便一日算不得尘埃落定,我不着急。”

碍于崔静姝在,步轻寒也不好说太多。

“我今日还有事,要外出一趟,你们都回吧。”

崔静姝踌躇半响:“是要去看陌公子吗?我可否同行。”

她脚步一顿,目光在崔静姝身上一扫,心下就已经知道了大概。

“第一次陌公子给我诊脉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穗子,紧接着也看到了血玉莲,我想见见他。”崔静姝却没什么顾忌地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么些时日我始终装作不知,但这次陌公子受伤,我觉得我装不下去了。”

司徒凝没有挪动脚步。

“罢了,一道去吧。”

静安堂后院。

袅袅清香混杂在药香中,香气馥郁、浓烈,却并不刺鼻,反而有种淡淡的安宁。

房门推开,身形瘦削的姑娘捧着铜盆走出来,眼神有几分涣散。

“轻寒来了。”良久,即将撞到一起了,苗意阑才看到人,扯了个牵强的笑。

丫鬟将铜盆接过,她也扶了一把苗意阑。

“表姐,你清减了许多,最近可是没有好生休息?”

苗意阑答非所问:“你来得不巧,陌兄长刚刚睡下。”

“无妨,我来看看你。”说着回过头去:“静姝,手脚轻些,他重伤未愈,别吵着他休息了。”

“哪里就有这么亲力亲为的,这么多的医者药童,你得多歇歇,若是师兄好起来了,你倒下了,师兄会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