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模糊,但都是心思玲珑的人,别说是一些线索了,哪怕只是一个蛛丝马迹,都能将事情推测个七七八八的人。
“你的人,杀了她?”
红衣少年口中的醒酒汤险些喷出来:“我不杀女人啊,当然我也不会命令别人去杀女人。”
一句话,不仅解释了这个疑问,更是顺带解释了步照霜的死,与他无关。
她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身侧波澜不兴的男子身上,目光深沉,脸色也愈发沉郁。
谢松落以为她误会了,赶忙解释:“不是鸣舟。”
“哼。”步轻寒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怀疑苏鸣舟?
苏鸣舟自然清楚,她在生气什么,蹲下身来柔声道:“你得好生静养,这些劳心费神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站住,有些话还没有说清楚呢,你想溜儿?”她冷冷的睨着挪着小碎步的红衣身影。
寒风呼啸陡然凛冽起来,午后的亲和的风似燕过无痕。
吩咐了下人将一群醉鬼逐一送回了厢房。
“时光过的真快啊,去岁,我就是在今天的静安堂遇到了狼狈不堪的长风。”顿了顿。
良久与一旁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的男子对视,唇角上扬:“也是在去年的今晚,第一次见到了你。”
“虐狗好玩是不是,我谢松落的命也是命啊。”
她收回目光,看向红衣少年:“那你先说好了。”
谢松落眼神挣扎,试图同在场的另一个人对视,但那人别过头去,死活不看他。
宝宝心里苦啊!“步照霜是被人设计了。”
“废话,我又不傻,当然知道,说重点。”步照霜就算真的色欲熏心、色令智昏,为了日后的锦绣前程她也不会自断生路。
“这件事,我说不清楚其中的关窍,但我能告诉你,幕后黑手是靖王。”
“刘明庭?”
谢松落点头,略有踌躇后,缓缓开口:“步家有内应。”
“内应?谁?”她秀眉微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浮了出来。
“疏影,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半晌不语的苏鸣舟开口。
“绥靖都翻天了,你不去主持一下公道?大理寺卿。”谢松落被他们闹得头疼。
步轻寒开口:“王爷回府的路上受风了,旧疾复发,采菱已经去请太医了。”
谢松落恍然,笑着摆摆手,折步就走。
“是步照堂吗?”她低声询问,似是喃喃。
但该听到的两个人都听到了,谢松落的脚步顿了顿,摇了头,径直离开了。
苏鸣舟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回房了。
皇宫中虽然早已经忙成了一团乱麻,但对抚远王还是极为重视的。
接连派来了七八个太医,排着队一个个为抚远王查看旧疾。
晚间,打发了几波太医后,步轻寒喂苏鸣舟喝解药。
“这样下去不行,太伤身了。”
良久,苏鸣舟坐起身来拥着她:“快了,放心吧,这样的日子快到头了。”
采菱采绿送了些荤素点心进来。
他们也没有过多折腾,直接在榻上摆了案几。
“是步华逐。”苏鸣舟没头没尾的说。
步轻寒收顿了顿,继续吃茶点:“嗯。”
翌日,晨起。
尚未起身,采菱就敲响了房门,进入内室,隔着屏风禀报。
“宫里的人?你没说王爷身子不好,出不得门吗?”她声音中带着不悦,手贴在苏鸣舟的耳朵上。
采菱说:“不是要传召王爷,是传召王妃。”
苏鸣舟倏然睁开了眼:“来人是谁?”
“回王爷,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风远。”
苏鸣舟握住了她的手:“王妃彻夜照顾本王,体力不支……”
“现在装病是来不及了。”她声音平淡。
采菱当即跪了下来:“王爷,风远来时不仅带着太医还带着软轿。”
那意思很明显了,别说只是病了,别说只是余下一口气了,即便是死了,抬也得抬进皇宫。
“寒寒,此事,你必须听我的。”苏鸣舟心中的恐惧是前所未有的。
铁血硬汉,上顶天,下立地,不论怎样都是可以的,但妻子是必须要护在身后的。
“寒寒,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此行去不得。”
步轻寒轻轻地拍了拍苏鸣舟:“你想太多了,不用太紧张,多半就是吴娇出走的事,皇帝想要见见我而已,不至于要我的命。”
“主子,听王爷的吧,这一趟去不得。”莫说苏鸣舟了,连采菱都清楚其中的利害。
只是说的轻松而已,最好的结果是怀疑他们师姐妹合谋勾结靖王刘明庭,弄死了闽王刘明康。
最坏的结果就是要牵连王府,牵连苏鸣舟。
其实步轻寒有另一种想法,那就是她的医术和苏鸣舟的旧疾。
她轻轻一挥手,一阵响起弥散,苏鸣舟软软的趴在她的肩头。
“采菱,更衣。”她赤脚踩在地上,似寻常般吩咐。
采菱连磕了几个头:“主子,主子。”
“更衣。”再次开口,已经是不容拒绝了。
采菱无法,给她取出王妃规制的服饰,用了小半个时辰梳了王妃特有的发髻。
“别怕,没事的。”她低声安慰采菱。
“主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虽然是询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啊,若不是知道,怎么会在歇息的时候还偷偷藏了迷香呢?
采菱采绿,乃至于炼恒,连野都现身了,要随行护卫。
“好啦,你们都留下来,照顾好王爷,看顾好王府。”她随意的说:“皇宫而已,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本妃去去就回。”
“王妃,长风和两位姑娘足矣,薛恒受王妃大恩,粉身难报,让薛恒跟着去吧。”薛恒直接跪下来了。
“得了吧,哪凉快儿哪呆着去。”庭院外响起了明媚的女音:“你们即便是跟着,也绝对进不了宫,即便是贴身丫鬟也进不去的。”
一袭侧妃规制毫无僭越的美人走了进来:“本宫陪王妃一起去。”
顿了顿又说:“崇鸾帝是我幼弟,崇鸾摄政王,是我兄长,皆是血亲,如今的大宣皇帝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