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的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一点一点渗入宽敞的卧室,折射在地上宛如一条瑰丽的金线。
无法适应这强烈的光线,袁润之皱着眉头,抬起手臂意图遮住这讨厌刺目的光亮。
头痛得快要炸开来,全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似的,尤其是下半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胸口之处也好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背后紧贴着什么东西,有着烫人的温度,动一动,蹭一下,又硬又软还又滑,两条腿被同样温度同样触感的东西夹在中间。
沉睡中的纪言则被她的动作弄得痒痒的,下意识地将她抱紧。
被这么一抱,她的身体骤然一僵。
妈啊,这触感,是人的皮肤!
倏地,她睁开双眼,看到胸前横着一条不属于自己并且十分男人的手臂,再也忍不住,暴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啊——”
“好吵……”纪言则闭着双眸,紧蹙着眉头,不满地抗议。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颤抖地缓缓转过头,当那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她控制不住再次尖叫出声:“啊——”
纪言则受不了的伸手捂住她的嘴,缓缓睁开双眸,轻道:“叫一声就适可而止了。”
她愤怒地拿开他的手掌,从他的怀中挣扎开,跳坐了起来,抓住被子的一角,挡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指责他:“你、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昨天晚上我和你……”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他,最后挫败地猛抓头发。两个人**身体,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还要用问吗?
她崩溃地直指着他的鼻子控诉:“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你这个无耻的家伙,怎么可以借机占我便宜?!”说着一只手抓着被子挡住胸前的春光,以免外泄,另只一手操起一旁的靠枕抽打他。
他掀了掀眼睫,抬眸看向她,屈起手臂挡住靠枕,不疾不徐地回应:“喂,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不是我占你便宜,是你占我便宜。”
其实,他早就醒了。
起初以为昨晚不过是一场春梦,当看到怀中的人真的是她的时候,心中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可是喜悦之后没多久,又一种不安与患得患失。
他想留住这美好的时光,不想这种感觉太快离开,他选择了将吻轻轻烙在她的背后,然后闭上双眸,抱着她继续睡觉。也许这样的时间,只有一小时,两小时,或者很短,但亦足够。
他知道,一旦她醒来,所有一切都会变,就像现在这样,她指着他的鼻子尖叫怒吼。
“你鬼扯!我怎么可能占你便宜?你跑到我家,跑到我**,占我便宜,还说这种屁话,你——”
“停!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这是我的床,不是你的床,至于你怎么跑到我家,上了我的床,我并不清楚。”他很无辜地打断她,十分镇定地反驳她的指控,“还有,你占我便宜是事实。昨天晚上我将你踹下床,叫你走,你不走,反过来还扑向我说要强暴我,然后我就被你强暴了。”
“我强暴你?!你有没有搞错?只有男人强暴女人,你有听过女人强暴男人的吗?”她气得浑身发抖。
他凝视着她,面无表情地扯了扯漂亮的唇角,掀开被子,露出蜜样的胸膛,胸膛之上,一片惨不忍睹,满是牙齿印和抓痕,还有着深深浅浅的暧昧吻痕,一直延伸到腹部。
无声胜有声,以事实证明。
究竟是谁强暴了谁。
“她捂着嘴巴,难以置信地顺着那一道道羞人的印记向下看,目光停留在他结实性感的腹部,再往下,她就没好意思看下去,羞得捂起脸,不承认:“啊!怎么可能会这样……说不定是你自己抓的,你赖我!”
“我自己咬的?我能用牙咬到我的锁骨?我的胸部?我的腹部?还有我的嘴唇?你咬给我看看?我他妈的练过柔术,专门自残。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女人像个吸血鬼一样趴在我身上,吸我的血吸得十分畅快。”
那种宛若刀割一般的疼痛在心房之处一点一滴的蔓延,早已知道这样的结局,根本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他骤然跳下去,带着一身的怒气走向浴室。
她羞红着脸,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后,同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抓痕和咬痕。
就算他真有练过柔术,也不可能把自己自残成这样吧……
她头脑混乱地四处张望,这间陌生的房间,格局简洁大方,白色系的格调与一般男生喜欢的黑色灰色截然不同的感觉,倒是很符合他的“纯洁”口味。
目光落在地毯上零乱一片的衣服之上,她跳下床,颤着手,拿起那件他的代表性白色衫衬,抖开,果然,一排扭扣全没了,再拿起裤子,腰带之处,也真的被人为扯断了,还有那一条小小的CK**,OMG,也被扯崩了……
她松了手,羞耻地捂起脸,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
她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想着昨晚的事。她记得昨晚又做了一场梦,梦中又见到了纪言则,她跟他吵了架,她好像不停地打他咬他吸他的血,但他都不还手,然后她又说要强暴他,说什么要他痛不欲生,反正都是在梦中。再然后,好像扒了他的衣服,对着他超赞的身材流口水,再再然后……
呜……记不得了,也不敢想了,原来真是她强暴他……
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那是场春梦,怎么好好的就成现实了?
怎么办?要怎么办?她拼命地揪着头发。这个家伙不是盏省油的灯,以他在商场的手段,她一定会被他扒了几层皮。
对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他在洗澡没有出来,赶紧跑吧。昨晚的事就当她倒霉,被鬼压了。还好是她强暴了他,不算太亏。跑吧,跑吧。
她慌张地趴在地上,到处找寻自己的衣物,十分悲剧的是,她衬衫上的扣子全都崩掉了,内衣也断了,而且都有一股难闻的烟酒之味,她嫌恶地拿离了好远。
呜呜……难道要她裸奔着离开这里吗?
下意识里,她裹紧身上的夏被。
一蹦一跳的,到处找寻衣柜。
环视一圈,这么大个房间,靠!居然变态的连个衣柜都没有。
“喂,你是不是打算畏罪潜逃?”纪言则一打开浴室,就看到袁润之裹着夏被,缩头缩脑的到处摸索,不知在找什么。
“没……没有。”袁润之惊吓地回转身,便看到纪言则从浴室里走出来,他**着上身,下半身只裹着一条浴巾,边走边用手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尚未来及擦掉的水珠,就这样顺着那肌理分明的胸膛,一滴一滴没入那令人遐想的腰腹间……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吸引,若不是满目的伤痕,那充满着男人味的阳刚线条,是多么的富有美感。一种负罪感不由得从心底冒出,她真的好TMD禽兽哦。
“没有最好。”她要是敢跑了,他一定会让她后悔下半生。
他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她好奇地探了一下头,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难怪她到处找不到衣柜,原来衣柜藏在隔壁房间,所谓的更衣室。
让她无言的是,曾经嘲笑他只穿一件衣服,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只有那一件白衬衫,因为衣柜里,挂了一排款式全是一样的白衬衫,就连西装的颜色、款式也几乎是同一款的,颜色非常相近的灰色或是银灰色。
“啊,你耍流氓!”她双手遮住眼,只不过恍了下神,这个变态的男人居然把身上的浴巾扯下了。
“流氓?我全身上下被你看光不知道多少次,谁才是流氓?”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着她的面,很随意的从衣柜里取下衬衫和裤子,套在自己的身上。
她羞红了脸,脑子打结,看向那一排衬衫,心下一横,决定拿了衣服,穿上走人,懒得跟他废话。
“啪”的一声,她的手刚摸上衣架,便被他打了。
她苦着脸看他:“哦,你要不要这样?我的衣服被扯坏了,借你的衣服穿下都不可以吗?还是你非要冷血的看着我裸奔出去?昨晚的事,就算我真强暴了你,可我是女生啊,怎么样都是我吃亏吧。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不了赔钱咯,记忆中,阿姨经常会帮一些被非礼的小姐妹们讨债。
“去洗澡,臭死了。”他揪着她,直接将她丢进浴室,并寒着脸警告她,“昨晚的事,等你洗完澡,我们再慢慢算!”
“……”真是要死了,上天要亡她……
袁润之进了浴室,这才抛开身上的夏被,身上点点暧昧印迹,让她的脸不由得一热。
拧开龙头,温热的水冲淋在身上,全身酸痛的肌肉舒服了不少。
她苦着脸,看着自己的身体,要怎么办?
那可怜的薄薄一片,原本是要等着新婚之夜献给自己老公的,现在完了,被一场春梦搞没了。呜……她真是疯了,做了这辈子最疯狂的事,对象而且还是她最想砍的人。
脑子里一直在不停地回放在昨夜的点点印象,越想越让人脸红心跳。
关了水龙头,她胡乱地擦了擦脸和头发,一想到外面的男人还在等她,她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裹着浴巾,她探头探脑地出了浴室门。
刚看清面前的人影,只见一片雪白飞了过来,直袭她的门面。
她恼羞地抓下,原来是他的白色衬衫。
她撇了撇嘴,缩回浴室,迅速换上。
再次出浴室门,便看到他双腿交叠的倚着飘窗,修长的手指正在摆弄着手机。
烈日的阳光,穿过玻璃,将雪白的床单上印着的那一抹红照耀得更加刺目。她憋红着脸,快步走过去,将床头的靠枕盖在上面,掩饰着极度的尴尬。
突然,她发现原本散落一地的衣物不翼而飞,眼下,乳白色的羊毛地毯干净的不留一点痕迹。她指着地面叫道:“你把我的衣服弄哪去了?”
“扔了。”削薄的嘴唇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
他缓缓抬眸,静静地看向她,娇小的身体罩着他宽大的衬衫,下摆尚未及膝,两条光洁修长的腿露在外面,举手投足之间居然别有一番撩人的风情。
他错开脸,在心中低咒一声,原本让她穿他的衫衬,是不想看见她裹着浴巾出来到处乱晃,防碍他谈判的思维,结果现在是半斤对八两。
“你干什么扔了我的衣服?”现在下面光光的,她要怎么出去?好歹**和短裤都没有扯坏呀。
“破布用来干嘛?我家不缺抹布。”他将手机放入裤子口袋里,走了过来。
“你扔了我衣服,那你想教我怎么出门?”
他面无表情地向她逼来:“吃干抹净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凶神恶煞的表情提醒着她,昨晚的事还没完呢。
她彻底无言了,这种话怎么也是形容男人把女人吃干抹净。
突然发现他好高,怎么比她高这么多,以前都没有发现,这让她有种无形的压力,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
“……你到底想怎样?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哪里有行为意识?况且这种事,你要负大部分责任,都怪你一直欺压我,我才会在潜意识里想报仇雪恨嘛。”
鬼知道她的潜意识有这么可怕……
“我欺压你?从大二开始到大四毕业,共三年,我的车子一共被人拔了一百三十六次气门芯,整车被人拆散过二十八次,放在教室抽屉里的书全部被换成色情书刊,走路走得好好的会被石头或是花盆砸到,每次一有女生约我出去,第二天学校的宣传栏上必有照片登出来。袁润之,你觉得我要是报仇雪恨的话,是不是应该从大二的时候就开始?”
她是第一个敢把他压在**然后说要干死他的女生,她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成功地侵占了他的内心,他花了几年的时间陪她玩,可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像只顽固的小强一样闯进他的生活,把他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之后,却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他的一番话让她不由得缩了缩头,向床沿又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要不要把这些次数记得这么清楚,都过去好几年了,成年老账,她都记不得自己拔过几次气门芯,没想到竟然有一百三十六次这么多。
她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关我什么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你也不想想你那张破嘴,得罪过多少人。拔气门芯拆散你车子这种人道的事,我才不屑做,我要是出手,一定把你的车子非人道毁灭。你走路走得好好的,被东西砸到只能说明一件事,连老天爷都看不惯你,我怎么就从来没被砸到过?你们宿舍的人不是最爱拍照片吗?你应该谢谢人家才对,每次把你角度拍得那么好,拍写真的钱都省了。”
他凝视她的眼眸微微变了色,眉头紧蹙,道:“就知道你会赖得比狗舔得还要干净。那就说那天在意大利餐厅的事,你跑来塞我两百块,把我的相亲对象吓跑了,现在亲戚朋友都误以为我是做鸭的,这笔账你觉得要怎么算?如果这辈子我娶不到老婆,你是不是要负责?”回想那几天,天天被老妈逼供,是不是被人下药了,才会做出有辱尊严的事,表姐Sara见他一次鄙夷他一次。
她一听,火气倏地一下子蹿上来:“你找不到老婆关我什么事?我干吗要对你负责?如果不是当初你那条烂**掉在我脸上,害我从此倒霉,我怎么会总是被男人劈腿?到现在我都没有男朋友,我有找你负责吗?”
“你没要我负责,那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他庆幸,还好是他,如果换成别人,要怎么办?
提到这个事,她就头痛。
她咬着嘴唇,认命地撇了撇嘴,说:“你又不吃亏,我连第一次都搭上了,你还想怎样?”
他明明捡了便宜,她可是真的亏大了。那可是她的第一次,居然就这样莫明其妙的没了,居然还是她强占男人的时候搞没了。早知会酒后乱性,昨天死都不会帮他挡酒。还有自己这双贱腿贱脚,怎么会爬到他家来的?她死也想不通。
“第一次?不巧,我也是第一次。”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性感的唇角,冷哼两声。
“见鬼了,你说你是第一次就第一次?我有落红你有吗?”她将靠枕移开,也顾不得害羞,指着那片红映映早已干涸的血迹说。吼!大学里,他不知道交过多少个女朋友,而且上次在夜总会门口跟两个富婆拉拉扯扯,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第一次,她越想越呕,“你交往过那么多女生,还好意思称自己第一次,说给鬼听,鬼都不信!要不,我付你钱吧?你开个价好了。”
本来想跑的,没跑成,现在看来只能使出男人最贱的一招,砸钱摆平!
第一次,他有一种想要扭断她脖子的冲动。
因身体构造原因,作为男人很倒霉的永远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否是第一次。要不要他割腕挥血,告诉世人,这是他的处男之血?
最该死的,她居然敢跟他提钱?
“袁润之,我真想掐死你!”他捏紧了拳头,怒瞪着她。
她吓得双手护住脖子,一屁股跌坐在**,带着哭腔说:“不要钱,你到底想怎么样?昨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谁知道是真的……”
不仅赔掉了自己的第一次,而且现在还被他勒索,要不要这样惨啦……
她的眼泪忍不住地叭嗒往下直掉。
“你?你好好的又哭什么?!”昨天说着说着也是用眼泪淹他,今天又来了,她什么时候学会这招?他烦燥地走向一旁的桌上抽了几张面巾纸,替她擦着眼泪,“别哭了,别哭了。只要你答应做我半年的女朋友,昨晚的事我就不追究,半年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还有,我那辆宝马也是你的,就当做你这半年辛苦的酬劳。”
这辈子,遇上她,是他命中注定难逃的劫。
倏然,她止了哭声,抬起泪眼惊愕地看他:“做你半年的女朋友?!还有那辆宝马归我……”
那辆宝马不是公司的吗?不是师姐为了挖他进桑氏给配的吗?难道是他自己买的?那可是价值将近两百万,他要不要这么大方?
不对!万一他真是做小白脸的,这样无非是想拉她下水,销脏……
“怎么?做我女朋友很委屈你吗?”他看她半天没反应,挑着眉气愤地看着她,忍不住破罐子破摔,“不做我女朋友也行,那换今晚我强暴你一次,大家扯平。”
“……”她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瞪视他,随手抓起**的靠枕直抽他的脸面,“纪言则,你个贱人!你去死!去死!去死——”
两个人又陷入昨天晚上的境界,面对袁润之的抽打,纪言则只当是挠痒痒,依然是打不还手,咬不还口。过了一会儿,待她打累了,速度慢了,只不过是稍稍使力,一个反攻,将像只发狂的母狮子一样的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不发一言,只是一直这样将她紧紧的抱着躺在**,他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间,闭上眼睛,嗅着属于她的馨香,她的味道。
深深地呼吸,一次又一次……
袁润之停止了抽打,傻傻地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耳朵里不停地传来“咚”“咚咚”“咚咚咚”激烈的心跳声。
是他的,还是她的……
这声音像是催眠一样,她的思绪开始混乱,脑子里不断地浮现,两个人从第一次遇见到现在的画面。
渐渐的,她僵直的手臂,终于忍不住地缓缓向上抬起……
双手刚触及到纪言则的腰侧,尚未落下,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仅有的和谐时分。
她猛地回过神,用力地推开纪言则,尴尬地坐起身,抚弄着自己乱乱的发丝。
纪言则恼羞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接起,口气很冲:“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的人先是一怔,然后才说:“请问是纪先生吗?我是Jessie精品店,送您要的衣服。可我按了你家的门铃好久,都没有人开门。”
“不好意思,我马上开门。”他挂了电话,抬眸淡瞄了一眼坐在**,理着头发和衣服的袁润之。
袁润之正好抬眸,送了他一记卫生眼。
无视她的表情,目光在她身上的白衬衫上做了几秒停留,心中有个决定,他快步走出房间,然后开了门。
他执笔签收完,却将其中一件上衣退还给送货的服务生:“这件,我不要了。如果你们老板Jessie叽歪,跟她讲,款照扣。”
服务生嘴角抽搐地看了看面前英俊的男人,下一秒,便面带微笑离开了。
走回房间,纪言间将衣服丢给袁润之:“换上。”
袁润之看着手中的裙子,鞋子,还有内衣**,不由得嘴角抽搐,然后抱着它们迅速地滚进了隔壁的更衣间。
当翻看到内衣上的标价,让她不由得锁眉,她又看了下裙子上的标价,有些不可思议。
她抬眸看了看这间更衣间,然后走到衣柜前,随手翻了翻衬衫,看到衣领的标牌,便狠咬了下唇,一件件翻下去,西装,袖扣,领带,皮带,鞋子……嘴巴成了一个又大又圆的“O”字。
回想起这屋子里装修的格局,她最后抚着额头,傻傻地怔立在中央。
她再也没有想到,这个她曾经嘲笑只有一件衣服,整天骑着一辆破脚踏车在校园里到处乱蹿的男人,居然是个贴了3C标的。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有钱?
她不禁想起那次在夜总会门口,见到他和两个富婆拉拉扯扯。她现在要穿得衣服是他买的,如果说他的钱是富婆给的,那么不就等于……她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打住!打住!这一切不过是场恶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咬着牙,穿好内衣**,便在心中低咒,这家伙干什么买的这样合身,真是可恶。
抖开裙子,她以为那应该是一条连衣裙,结果只有半截。
靠!有没有搞错?只买下身,不买上身!
就这样,她穿着他宽大的衬衫,配着漂亮的裙子,脚上蹬着金光闪闪,鞋跟却又不算很高的凉鞋出了更衣室的门。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的兰花指一翘,指责。
他瞄了瞄她她身上宽宽大大的衬衫,越看越觉得顺眼,不以为意地说:“有的穿你计较什么?多买一件不用花钱吗?”
“……”有没有搞错?不提那条裙子,布料最少的**也够买两三件T恤了吧,要不要这么抠?
他走近她,伸手解开穿在她身上的衬衫下摆扭扣,她立即抓住他的手叫道:“喂喂!你干什么?别以为你贡献上身,买了下身,我就可以任你鱼肉。你要敢非礼我,我一定打暴你的头。”
他无视她,抽出手,迅速地将衬衫的下摆在她的腰间打了个结。
她怔怔地看着腰间的衣结,比起刚才那种波西米亚“疯”格要好了很多。
突然,一阵怪异的声音从她的腹部传出,她尴尬地红起脸。
他抿紧嘴角,一言不发,直接走出卧室,穿过客厅,到了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两个鸡蛋,隔着宽大的客厅,然后对她说:“只有鸡蛋炒饭。”
她撇了撇嘴:“勉为其难。”
不过,她真的好饿,瞄了一眼墙角的落地钟,原来都快中午12点了。
他抬眸,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意。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娴熟地炒着饭,感觉有点怪怪的,于是又扯了扯身上的衬衫,没话找话讲:“那个,今天这身衣服,我可没钱给你,就当你扔了我衣服的赔偿好了。”
关于做他半年女朋友的那件事,她算是默认了。
不然怎么办?谁叫她吃了人家。
还好没叫她赔钱,不然她真想去死。
“我早就说过,从来对你就没期待。”他端着两碗炒饭出来。
她翻了个白眼,立即抢过他手中的一盘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算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蛋炒饭。
“下个月十五号,我外公过八十大寿,你陪我一起回家。”他扒了两口饭,终于说出憋了很久的话。
“嗯,知道了。”她狠狠地扒着鸡蛋炒饭。
原来是怕家长唠叨,才要她做他半年女朋友的。难怪觉得他这个要求这么怪。一定是他怕家里人知道他做小白脸的勾当,所以趁机要胁她。咦?怎么突然有种中了仙人跳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举起筷子指着他:“做你半年女朋友可以,但你不能以此做为借口占我便宜,比如什么牵手,Kiss,拥抱,通通都不可以。还有,以后在公司里,不可以把我当搬运工使唤。我答应你,并不是因为我想要你的宝马,我只是不想以后被某人说我占他便宜。”
“你本来就占我便宜。”
“……”
“还有吗?”
“还有什么?”她脑子又开始打结,收到他飞来的卫生眼,顿时明白所指,于是又道,“暂时想到这么多,以后想到以后再说。”
“没有了,就换我提要求。从现在开始,你要收起你满身的刺,再扎我一下试试看。瞪什么瞪?”
她翻了个白眼:“化干戈为玉帛,没问题。”
“没问题,那就赶快吃饭。吃完饭去洗碗。洗完碗,就去上班。下了班,等我。”他的脸上是惯有的波澜不惊,即便是在命令她,都是一副理直气壮。
她嚼着饭,口齿不清:“干嘛我洗碗?干嘛下了班要等你?”
“饭是我炒的,光吃不知道劳动吗?叫你下班等我,是要恶补怎么样才叫做男女朋友。你对我了解吗?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有哪些习惯?不提前把功课做足,想下个月十五去我家丢脸吗?”这个猪头女人,连他在向她约会都不懂。
“……”凶什么凶?
她把自己盘中的炒饭吃完了,仍是觉得没饱。于是抢过他的盘子,将他盘中剩下的炒饭全拨到自己的盘子中,一粒米饭也不给他留下。
她决定化悲愤为食量,在饭量上打败他,饿死他。
看到她蠢蠢的样子,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吃完饭,洗完碗,袁润之先一步离开了纪言则的住处。出了这幢楼,她才知道自己正处于N市最昂贵的楼市之一的高档小区。
虽然对纪言则的一切很好奇,但她更急于换掉身上的男式衬衫,否则以现在这副模样,待会到了公司,她一定会被众八婆八公的口水淹死。
从街边的地摊上随便买了件十几块的T恤换上,她匆匆赶往公司。
到了公司,除被几个同事取笑睡过了头,一切风平浪静,这才放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长长地舒了口气。
赵夜群见到她,对她暧昧一笑,将她的双肩背包还给她,揶揄:“之之,昨晚睡得还好吧?”
她的脸颊不由得一热,几秒钟之后佯装淡定,接过背包,昂首挺胸,指责他:“好个屁!你昨天为什么没有送我回家?”
赵夜群压低了声音:“哎,你不能怪我,昨天我是想送你回家,可你偏偏赖在纪总家的沙发上不肯走,我和小刘只好丢下你了。”
原来还是她自己脚贱的爬到他家的,而且还死赖着不走,知道真相比不知道还要打击。
忙了一会儿,她去上洗手间,碰到公司财务室的出纳会计挺着一个大肚子出来,脑中立即闪过一道光,“哧啦”一声骤响,现出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昨晚强占人家之后会不会倒霉的一炮中奖?
她赶紧占据一个坑位,关上门,颤抖着摸出手机,拨了纪言则的号,几秒钟之后便听到他急促的声音:“什么事?”
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结结巴巴:“那个……昨晚……”
“有话快说,我现在在跟客户谈事情。”
她决定豁出去了,压低了声音说:“昨晚你有没有做保险措施?”
“……”电话那端一片沉寂。
“喂,干嘛不讲话?你到底有没有用那个套套啊?”真是急死她了。
“等一下,我打给你。”电话迅速被切断。
她咬着嘴唇,盯着手机,差点没气到吐血。
在马桶上大约坐了三分钟,终于接到他的电话,她急切地问:“昨晚你到底有没有用啊?”
他的声音明显气急败坏:“昨天晚上,我们两人喝得都晕晕乎乎的,你把我压在**,我上哪找那玩艺去?”确切的说,他哪有时间去找那玩艺。
“……”她真的好想去死,万一不幸一炮中奖,叫她一个未婚美少女该怎么办?她还要嫁人啦。
“喂,你是不是怕怀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废话,当然怕啦。她咬着唇,略带哭腔,“妈的,算我倒霉好了,下了班我去药店买事后紧急避孕药。”
他听了,立即爆了起来:“不许买!那种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如果真的不幸中奖,我会负责的,我娶你!”
她怔然,脑中一瞬间空白,直到电话那端连“喂”了几声,她立即怒吼起来:“妈的!谁要你负责啊?!谁要嫁给你?!我才不要跟你生小孩!你这个死猪!”骂完,她迅速挂了电话。
听到他说他要负责任,说要娶她,眼泪便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咬着嘴唇,坐在马桶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她强暴了她嚷着见一次就要砍一次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说会负责要娶她,心底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前提是有了孩子的情况下,可是听到那样的话,她会莫明的感动,甚至感伤。不过是一夜情,有多少男人会愿意负责?何况女人都提出要吃事后避孕药,男人又何乐而不为?可是他却不希望她吃事后紧急避孕药伤害身体,偏偏开口说要负责,要娶她。想起老妈有了她之后,就是被她那个她到现在不知道是谁薄情寡义的爸爸给甩了,比起老妈,她是何其幸运,起码还有个男人愿意负责。即便那个男人是她见一次就想砍一次的。
眼泪叭嗒叭嗒不停地往下掉。
安静的洗手间内骤然响起简单的短信铃音,她打开手机,一条短消息来自纪言则:“下了班,等我。不许吃药。”
那个讨厌的家伙,干嘛要这么负责,还害她又伤心又流泪的,真是个混蛋。
她擦干眼泪,迅速回了他一条消息:“知道了,不会吃的。要是真中奖了,你就等着受死吧!”
走出洗手间,两腿感觉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地着不到地。
一直到下班,纪言则都没有在公司出现过。袁润之对着电脑,却傻愣愣地纠结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下了班要不要等他?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敬爱的老板兼学姐桑渝为她带来了一则坏消息,那就是曾紫乔出事了——一自杀,二失忆,三毁容。
真是人生何处不狗血!
为什么小乔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学里认识小乔的时候,她就知道小乔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女生,就算天塌下来,小乔也绝不会垮。
她也顾不得要不要等纪言则,迫在眉急,她要去看小乔。
不过几日不见,小乔就出了事,想来这次,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小乔才会这样,这事一定与曾师兄脱不了干系。
她匆匆收拾东西,直奔小乔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