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时候,纪宇昂因为有事提前走了,临走之前不忘安慰袁润之,要她玩得开心。

袁润之浅浅笑着,颌首相应。

酒桌上始终闹轰轰的,赵夜群他们一上了酒桌特别能折腾,酒足饭饱之后,还不肯放过纪言则,从酒店杀到KTV继续拉着他拼酒。

搞建材家居这行的,若想一顿喝得尽兴,至少要放倒一两个才叫可以叫停,纪言则自然成了他们的首号目标。

袁润之自从进了包间,一直窝墙角,不唱歌,也不起哄,瞪着一双大眼望着对面,不停有人向纪言则敬酒。

“之之,你今天太不像话了,一直缩在这里。今天过关了,都不晓得要敬下纪总。”赵夜群突然端着一瓶啤酒过来,一把拉起正在发怔的她,将一瓶啤酒塞进她的手中,“快点去敬敬我们亲爱的纪总。”

袁润之的嘴角隐隐**:“什么亲爱的?小夜哥你要不要这么恶心?”

“别废话,快过去。”赵夜群将她推到纪言则身边,冲着另几个丫头吼了一声,“你们几个先闪一边去,让我们之之陪纪总干两杯。之之,你先自罚一杯,白的红的黄的乱七八糟颜色的,你自己挑一杯。”

袁润之被按坐在纪言则的身边,撇了撇嘴,又咬着下唇,绞着手指,看向面前摆成一排的酒杯。

蓦地,她的肩头搭上了一只手臂,身体被人用力地一揽,耳侧吹拂着一阵热气,只听一个慵懒而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记得今天有人对我说,谁要放倒我,她一定会挺在我的面前,我倒,她比我更先倒。我现在被人围攻,她一直不出现,你说她是不是想耍赖皮?”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劝酒的人全部听见了。

“哇哦——”所有人都跟着一阵起哄。

袁润之讶异地侧过脸,凝视着身侧对自己勾肩搭背的男人,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原本琥珀色的眼眸已看不出它原本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深晦暗,依然漂亮、吸引人,却始终少不了那份似在嘲弄的意味。

她不禁有些懊恼,分明白天才吵过架,还害她哭了,这会怎么还可以像变了个人似的若无其事地这样对她。这男人一到了晚上,再加上酒一喝,简直就是表里不一的禽兽。

“禽兽,快拿开贼手。”她瞪了他一眼,在心中暗骂着,并抖动了下肩膀,意图甩开他的贼手。

殊料,换来的是他更加用力地揽紧了她,那手下的力道大得不禁让她咬紧了嘴唇。

她偏过头,又是恶瞪他一眼。

这种在众人面前勾肩搭背的动作,从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他从未在这样对她做过。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已有些迷离,但并无一点醉态,反而多了一份让人有点招架不住的异样魅惑。

她暗抽了一口气,咬了咬嘴牙,端起一杯啤酒,看着他:“谁说我耍赖皮了,这不就来了。纪总,谢谢你今天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让我不至于挂红灯。我先自干一杯。”说完,将杯中的啤酒一仰而尽。

纪言则微眯着双眼,唇角一勾,搭在她肩上的手自然地离开了,然后指着对面的人大声地说:“现在我的后援团到了,想怎么干,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袁润之翻了个白眼,冲着赵夜群等几个人不屑地哼道:“我倒下了,你们也不见得比我好吧。来吧,来吧,看谁死得快。”

“哎呀,不行不行,刚才纪总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回答完了,才能喝。纪总,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在座的有没有符合你要求的?快点回答哦,如果回答不满意,也要罚酒的哦。”说话的女人声音柔柔媚媚,是纪宇昂带来的人马,装备组的一员。

这个问题,让袁润之的身体不由得一僵,心脏仿佛是漏跳了一拍,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身侧的纪言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纪言则像是感受她探寻的目光一般,转过脸与她对视了几秒,嘴角不经意地轻扬,不明意味地朝她笑了笑。

袁润之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那刚才离开她的肩膀尚不足一分钟的手臂,再一次横跨过来,手在她的右肩头轻拍了拍,手的主人对着她魅惑的一笑:“后援军,你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袁润之咬着嘴唇,瞪着他,这家伙是不是借酒发疯。

什么破问题?她又不是男人,干嘛问她。

“我又不喜欢女人!”

“我是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纪言则略扬起那完美的唇形朝她一笑,迷离的眼神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袁润之被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子问倒了,经历过三次恋爱,结果都被对方劈腿了之后,她变得有些不太相信爱情,以前她觉得自己多赚点钱就好,不在乎男人是否有财有貌,只要真心对她就好,现在,对于这种幼稚又白痴的想法,直接是嗤之以鼻。

谈了三场狗屁恋爱,受过伤害,她终于相信了阿姨曾经和她说的话,MD,这世界就是“有钱才是王道!”

“我的后援军要是回答了,我可以考虑要不要回答你们的问题。”纪言则看向众人,似笑非笑,沙哑的声音透着性感,明明是种巧妙的逃避回答,却像是羽毛刚好蹭在痒处,令人觉舒服得招架不住。

“呀,之之,你赶快回答!”

“快点回答!快点!快点!”

王媛媛、朱小娴和马红艳等几个人迫不及待地催促起袁润之。

袁润之的额头上隐隐泛着三条黑线,真是败给这几个女人了,鄙夷地挥了挥手,说:“好啦好啦,别吵了,我说。我喜欢带3C认证标记的男人。”

“噗——”众女一致喷声。

在座的男人不明所以,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什么叫3C认证标记?”

“老子知道建材有环保认证,倒是不晓得有男人还有3C认证。”

这时,捏着红酒杯脚的孟梨花,高傲地挺了挺浩瀚的胸部,十足蔑视地“切”了一声,然后才道:“是Car,Cash,Credit card,这3C啦!你们这群大老粗。”

“好啦好啦,袁小姐答过了,轮到纪总了。”

纪言则偏首,故弄悬虚地看向袁润之:“我的答案也是3个C。”

听到这个答案,袁润之瞪大了双眼,不加思索鄙夷地回道:“哼!被富婆包养倒是挺适合你的。”

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在她的面前摇了摇:“错!是 Cheap,Cheaper,Cheapest!”

纪言则的回答,立即换来了所有人的哄笑,有人甚至打趣:

“纪总,您看之之的眼神这样深情,该不会中意的人就是我们之之吧。”

“之之,这个3C认证很符合你的气质哦。”

“哎?之之,话说你什么时候贴了3C标记,我们都不知道哇。贴哪了?露出来大家看看哇。”

“……”袁润之无言地看着众人,脸上的温度腾地一下子升了起来。

MD,这个该死的男人,是故意的,故意借着酒劲嘲讽她。

她耸了耸肩膀,不着痕迹地挣开纪言则一直揽着自己的手,转向桌面,抓起酒瓶,冲着大家嚷嚷:“切!我是3D,Dear的D。不是要喝酒的吗?”

众人的笑声更大。

赵夜群给每个人的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高声说:“来来,我们为3C和3D干杯!祝愿早日合二为一,成为名副其实的CD。”

纪言则直接拿起一瓶啤酒,放入唇边,澄黄的**直灌入喉中,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明明眼角飞扬,唇角轻勾,但双眸里却丝毫不见笑意,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气氛一下子闹开了,只见那酒瓶盖一个个欢乐的蹦跳开来,不一会儿,桌上摆了几排空酒瓶。

不知道是谁又将袁润之推向了纪言则,两个人被点名要求合唱。

已经犯晕的袁润之暂时收起自己的盔甲,对着点歌台的人吼道:“合唱就合唱,谁怕谁。给我点那个《心雨》。”接着纤臂一抬,对着话筒,冲着一直斜躺在沙发上姿势撩人的纪言则勾了勾手指,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声,“纪言则,你唱女人,我唱男人!”

这激昂澎湃的话一出,全包间的人都沸腾了。

被人轮番灌酒,再好的酒量也扛不住。

酒精不断地侵袭着大脑,纪言则眯着迷蒙醉眼,愣愣地凝望着站在正中央拿着话筒的袁润之。

这个女人真是嚣张得可以,以为会唱男人唱的歌,气势上就会像男人了吗?

他扭开胸前的第二颗抠子,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立即引来全包间女人的尖叫声。他接过递过来的话筒,高声回了一句:“要我唱女人可以,但我不做别人的新娘,给我换《明天我要嫁你》。”

所有人又是一起尖叫。

点歌的人无言地看向已经开始说醉话的两个人。

伴随着《明天我要嫁你》温暖贴心的音乐响起,整个包间内响起嘶声力竭的鬼哭狼啕,狼啕者,袁润之也。纪言则就连醉了,依然像一个优雅的王子一般,合着拍子,绽放着优美动听的歌声,让一干花痴女,听得如痴如醉。

站着进去,横着出来。

说得就是纪言则与袁润之。

赵夜群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对于久经沙场的他来讲,只是小Case,今天的任务就是放倒纪言则,然后不幸的是买一送一,却多放倒了一个袁润之。

赵夜群和刘进前负责送纪言则回家,袁润之的小窝刚好与赵夜群的家同方向,于是被赵夜群和刘进前两人顺便打包一起带走了。

纪言则说清自家的地址,上了车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睡觉,不吵不闹,皮肤白里透红,像极了沉睡中的王子。反倒是袁润之一点儿也不安生,不停地唱着歌,声音好似罗刹吼,一会拉赵夜群的衣服,一会扯刘进前的头发,弄得两人差点没崩溃。最后逼得赵夜群没办法,将她推向沉睡中的纪言则,哄着说:“别闹了,抱着你的新娘好好睡觉。”

这话还真凑效,袁润之盯着纪言则,傻傻地叫了一声“小娘子,我来啦”,然后扑向他,像只八爪鱼一样扒在他的胸前。

车子很快开到纪言则所说的地址,是N市比较有名高档楼盘之一。

赵夜群和刘进前不禁暗叹,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贴了3C认证标贴的。两人扶着纪言则下了车。门卫见是纪言则回来,主动帮赵刘二人按了电梯。

纪言则下车了,一直趴在他身上睡的袁润之一下子失去了依靠,跌在出租车后座上。她迟顿地抬起昏沉的头,只捕捉到司机说“到了”二字,看见车外模糊的人影,嘀咕着:“小夜哥,你真坏,到家了,都不叫我……”

她打开车门,跟着前方三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进了电梯。

刘进前一见她也跟过来,不禁叫到:“之之,你不在车里等我们,你跟过来干什么?”

袁润之抚着昏沉的额头,依着电梯只是无力地哼了两声,口齿不清地说着“好困,要睡觉”。

赵夜群说:“跟过来也好,她一人在出租车里我还不放心呢,这丫头今天不对劲,以前喝酒都注意控制的,从没看她醉过。”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终于到了纪言则的住处。

赵夜群在纪言则的口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摸着了钥匙,开了门,和刘进前将他扶了进去。

袁润之走到客厅,见着沙发,就往上面一躺,抱着抱枕开始呼呼大睡。

等赵夜群和刘进前安顿好纪言则出来,再叫她却怎么也叫不醒。

赵夜群说:“算了,就让她睡这吧,明天醒了,她自己会走。”

刘进前有些迟疑:“这两人喝得醉薫薫的,万一……”

“亏你还说两人喝得醉薰薰的,都醉了能搞出个屁来。走了。”赵夜群拉着刘进前离开了纪言则的家。

赵夜群和刘进前两人刚走没多久,黑暗之中只听“扑通——”一声,睡在沙发上姿势不对的袁润之猛然滚落在地。

“唉哟……”她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脑袋好痛,眼睛又干又疼,勉强睁开眼,眯着缝,她无力地捶打了一下害她跌下来的沙发,然后撑起身体,歪歪倒倒地站起身。

她不要睡沙发,她要回房睡,她可是花了重金买了一张KingSize床。

她拉扯着头发,半眯着眼,在黑暗里寻找门的方向。

哎?今天不过是喝了点酒,怎么家里的客厅变大了,装修也变得这么豪华奢侈?

她傻呵呵的笑了两声:“做梦真好,房子都可以变大,装修的钱都省了……”

对面一扇门半掩着,屋内透着微弱的光亮,她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了进去,看到中央那张KingSize的床,她闭上眼睛,直接扑了上去。

纪言则睡得迷糊迷糊,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到床跳了一下,他烦燥地深蹙眉心,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过几秒,他抱着的夏被在一点一点的被外力拉离。他闭着双眸,紧蹙着眉头,用力地拉住夏被,最终敌不过左侧的力量,整个夏被被拉离。

倏然睁开双眸,他带着满腔怒气看向身侧那个裹着夏被的不明物体。

“我不管你是东西,最好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我直接扔你出阳台。”他有气无力地说完,恼怒地夺过夏被,却看到一个女人缩在那边。

他迷朦着眼,难受地摸了摸很痛很昏沉的额头,再度看向身侧的女人。

是他的人生太挫败了,还是太饥不择食了,居然喝醉了还会带陌生女人回家。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感觉,他伸出脚,向那个女人的身上猛地一脚踹下去,怒吼一声:“给我滚!”

再一次摔落在地,但不同的是,这次让袁润之跌下去的力道又大又狠。

她昏头昏脑从地上撑起身体,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妖孽在她的**,敢这样嚣张地踹她屁股。

她揉了揉被踹的很痛屁股,抬起头,挣扎着睁开仅能眯一条缝的眼睛,透过墙角落地灯绽放出的昏黄光芒,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影——纪言则。

她无力地垂下头,十分颓丧,要不要连做梦也梦到这家伙在自己的**?梦到就算了,要不要连在梦里她都要被该死的他欺负?真是要命,她真的好有“出息”。

“纪言则,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赶紧从我梦里消失,不然惹毛了姑奶奶我,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她捞过床头的靠枕,砸上**的“梦中幻影”,意图将那个讨厌的家伙砸跑。

纪言则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阵错愕,尚未回过神,又胀又痛的头被靠枕这么狠狠地一砸,整个人差点失去平衡跌下床。

当听到她的声音,他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幻觉了,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努力地看着爬上来的女人,真的是袁润之。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这个白痴样的女人,被人灌醉了莫名其妙跑到他的**不自知,还敢嚣张地用靠枕砸她!

他伸手抓起**的靠枕,毫不客气地砸向她晃来晃去的脑袋:“喂,谁在跟你玩?对门是客房,滚那边去睡。”

“啊——”袁润之的头被这么重重一砸,更加昏沉,尖叫着向他扑了过来,“你这个死变态,都叫你滚出我的梦,你还敢这样对我?平日欺负我就算了,就连在梦里,你还敢这么嚣张的欺负我?”

纪言则浑身无力,被袁润之很轻易地扑倒在床。那毫无预示的重量就这样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你这嘴巴又臭又坏的家伙,凭什么那样对我?我说了我不要开枪,你干什么要逼我?非得要看我哭你才高兴吗?要我开枪是吗?我现在就戳死你!”袁润之骑在他的身上,伸出食指,用力地戳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他被她连戳了几下,胸口疼痛难忍,骤然抓住她的手指,羞怒地低吼:“小姐,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发什么酒疯?你要是不过去睡,我过去,这床我让你行不行?”

“睡什么睡?我现在就是在睡觉,不过是在做梦,但倒霉的梦到你这个变态。”她抽回自己的手指又用力地在他有胸膛上左戳右戳。

这个猪头女人,连喝醉酒了都还这么猪头。

发酒疯就发酒疯,什么在做梦?

头,撕裂般的昏沉疼痛,就像是被车子辗过一般。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不堪欺辱地吼道:“你才变态。我警告你别再戳了!你再戳我,我不客气了。你会戳,我也会戳!”目光不经意地瞄过她的胸前,如果真的戳下去,那就真的是悲剧了。

“啊,你这个色鬼,眼睛往哪里看?我就戳你!”她用力地又戳他几下。

“是你逼我的。”他真的袭胸了。

“啊,你这个变态、色狼!”她压着他,伸手猛捶了他几下,“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喜欢我?什么3C?语带嘲讽,你当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谁跟你讲我cheap了?我有房有车有存款,养你这个小白脸是完全没问题的。我就知道你对我不安好心,在梦里就可以这么嚣张,这么为所欲为了吗?你别忘了现在你是在我梦里,是在我的地盘,我想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你!你这个坏家伙,总是在我梦里骚扰我,一次骚扰我就算了,还三天两头骚扰我,还敢对我袭胸?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对着他又是一阵暴打。

她刚才说什么?

三天两头在梦里骚扰她?

他屏住了呼吸,直愣愣地看着坐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女人,心脏猛然间漏跳了一拍。

若真的是酒后吐真言,那么,她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经常在梦里梦到他。

“你都梦到我什么了?!”他的双手难以抑制地扶住她东摇西晃乱折腾的身体。

“梦到你什么?当然是梦到揍你!现在我就在揍你。哼哼,现在从哪边开始?对了,你这张嘴巴最坏,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它。”说着,她伸出手就要打向他的嘴唇。

他眼明手快地拦住她的手。

她举手另一只手,又被抓住。她愤怒地叫道:“你以为你抓住我双手,就没有办法治你的坏嘴了吗?我咬死你,咬死它!”

伴随着她的一声怒吼,一道阴影速度而猛烈地向他压来,紧接着嘴唇上传来难以抑制的疼痛。

“你——唔……”他痛得直皱起眉头,闷哼着。

随即,血腥之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也只有她,才能让他忍受这种放肆。

她也同样尝到了血腥之味,终于松开咬住他嘴唇的牙齿,将嘴唇轻轻地落在他的嘴唇上,然后用力地吸吮着那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血。

他的喉咙蓦然一紧,难以呼吸,脑子缺氧,更加混沌了。

实在是难以相信,白天才吵过架,就在他悲伤地想要放弃等待的时候,会和她如此贴近。

他闭起双眼,任由她粗蛮地吸吮,双手却抑制不住紧紧地抱住她乱动的腰身。

隔了许久,他嘴唇上的血停止了,她的嘴唇终于离开了。

两个人面对面,距离很近,近到彼此之间急促的呼吸声可以一清二楚的听见。

她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张狂的笑意:“尝到什么叫痛了吧?你每次那么坏对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咬你的肉,喝你的血,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第一次看到你这种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舒爽。只可惜是在梦里。哼,在梦里又怎么样?只要能这样为所欲为地折磨你,我就开心。”

他睁开迷朦的双眼,看向她,无视嘴唇的疼痛,哑着嗓音:“发泄完了,是不是可睡觉了?”

她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坐在他身上,动来动去,这对一个酒醉的男人来说是极大的**。是的,他也醉了,虽然只比她清醒一点,但不代表他能一直清醒下去。若是她再像刚才那样对他,不知道会发什么事情。

他喜欢刚才她粗蛮地吻他,他喜欢那种紧紧相贴的温暖感觉。

期待着什么,可理性又告诉他拒绝什么。

她蔑视地一哼:“你当我傻子!所谓好梦不长,今晚这场梦,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不搞死你,我就不姓袁!”

“……”

“你这个男人,整天傲娇的像只耸着脖子的天鹅,我一定要好好挫挫你的自尊心?究竟要怎么样对你才能打击你?”她真的醉了,完全的疯言疯语。

“我是天鹅,那你不就是癞蛤蟆。”为什么她就连醉了,还这么好笑的白痴。

“你才癞蛤蟆!”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折磨他,听到“癞蛤蟆”三个字,她弯起嘴角,发出猥琐的笑声,“你尽管讽刺吧。马上我就做只癞蛤蟆吃了你!”

说着,她直起身,伸手用力地扯开他胸前衬衫上的扭扣。

顿时,衬衫的扣子四处蹦落。

透过昏黄的落地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肌肤泛着蜜样的光泽。

“啧啧啧!”她发出兴奋的感叹声,将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瞪大了眼,突然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忍着四分五裂的头痛,连忙按住她的手阻止:“袁润之,你不要玩了,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她停下手,得意地讪笑:“原来你也会怕?女人被男人强奸之后,心灵上会留下永远不可抹灭的创伤。你要是被我强奸了,对你来讲,那一定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吧。打你骂你咬你,我都干了,可完全没有看到你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我现在就想看看你痛不欲生的表情。”

“别瞎胡闹!你醉了,赶紧给我睡觉——”

他抚住她的身体,意欲翻身,酒精的侵蚀,明显让他的动作迟缓。

但她的动作却比他快,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体上,张口咬住他的下颌,下一秒,便以唇封住他的喉节。

一波酥麻的异样感觉从他的背部直袭全身,他僵直了身体,不敢乱动。喉咙抑制不住地滚动,闭上双眸,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在不停地翻搅着,昏沉,疼痛,却伴随着又一种难以控制的亢奋。

他压抑地对她叹息:“真的别闹了,再闹下去,一发不可收拾,等你酒醒了,你会后悔的……”

她松了口用牙齿抵住他的喉节:“别动!小心我咬断你喉咙!后悔?不过是一场梦,醒来了,什么都不存在。我就是要强暴你羞辱你。上次你不就脱光了衣服跑到我面前吗?怕什么?这次我就成全你,你乖乖的听话,不然弄疼了你,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猥琐男的词语全被她说完了……

他的太阳穴隐隐地**着……

不过是一场梦,醒来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也许真正在梦中的是他吧,否则她每次见到他都会竖起满身刺自动防御,怎么可能会说出要强奸他这种话?怎么可能会趴在他身上又亲又咬?

他闭上眼,在心中嗤笑。

是他醉了,是他在做梦,连醉了做梦了都想着她,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多么龌龊的他,多么龌龊的梦,得不到便要在梦中占有。

她的牙齿向他胸前的肌肤移去,又咬又吮,双手拙劣地扯着他身上的衣服。

酒精侵蚀不仅是她的大脑,甚至是她的全身。迷朦着双眼,她好奇的用手指轻轻地触摸身下不属于自己的肌肤,指腹下一片炙热,手感更是怪怪的,不像自己的皮肤细致滑腻,但却比自己的更加结实硬朗,无论摸到哪里都硬梆梆的,却又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捏一捏的冲动。

粗鲁的啃咬,笨拙的动作,撩拔得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兴奋舞动,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呐喊。

他咬紧牙关,倒抽了一口气。

她的手指滑向他的锁骨,凹凸之间,难以言语的性感,让她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她弯了弯唇角,抬眸看他,眼神迷离不清:“身材不错,手感超好,紧实有弹力,让人还蛮有欲望的。”

他看着她,忍不住轻笑,让人有欲望,不是他自恋,若是中学时期算起,对他有欲望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

他忍不住伸出手,将她垂下的长长卷卷的黑发撩至她的耳后,露出她细滑犹如白玉盘般的劲项,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来回轻轻抚摸,沙哑着声音说:“你喜欢就好……”

“讨厌!你弄得我很痒。请你专业点,现在是我要强暴你,不是你调戏我。”她伸手打掉那在她脸上不断摩挲的手指。真的好讨厌,弄得她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他的眼眸蓦然一沉:“你知道什么叫做强暴吗?”

话音刚落,他的一只手出其不意地勾向她细长纤美的脖子,将她的整个人拉向他,另一只手灵活地绕过她的腰际,转眼便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尚未等她发出声,他的双唇便狠狠地覆盖上她的。辗转反侧,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薄唇,倏地,狠狠地咬住她的下唇,她疼痛地启口惊呼,他的牙齿轻轻一扣,舌头蹿进她的口中,与她纠缠。

喉咙干涸不停地滚动着,却发不出声,口腔中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没了氧气,她快要窒息了,仅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音。

无论她怎样拼命挣扎喘息,却逃不出他的束缚。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本能的诱引,渐渐地,她不再挣扎,而是学着他那样像反击,与他纠缠,与他反抗。

她疯狂地回吻着他,却几乎是在咬他,口中依然不望嘶喊着:“我一定要强暴你!强暴你!”

前所未有的渴望在他的体内瞬间爆了开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欢愉地发出低沉的笑声。

她是个禁不起刺激的小野猫。

纠缠的唇舌,狂烈地啃咬着。

褪去彼此之间的束缚,滚烫的肌肤毫无阻隔的相触。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他的吻顺着她的颈间一路向下,烙下一个个印记。

浑身犹如被烈火焚烧一般,整个人被他吻得晕晕沉沉,全身软弱无力,意乱情迷地扭动着身体,找不着方向。

再一次捕捉住她的唇,他深情地亲吻着,然后放开,牙齿抵着她的,喘息着说:“你记着,今天是你坚持要强暴我的,所有后果,一律自负。”

她还没有明白他的话语究竟饱含了什么意思,刹那间,那难忍的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痛苦地抗拒着,拼命地想要推离。

他紧紧地缠着她,唇再次覆上她,温柔的,疼惜的,霸道的,绝不容许她退缩……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不动了,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她好像躺在大海上,随波逐流,沉沉浮浮,又好像是一朵棉絮,被风轻轻一吹,飘飘然地飞向天空,飘啊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