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春杏这一去,却没完成春桥的嘱托不说,还胆战心惊的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回来。
安定侯已经将四姑爷跟四姑奶奶分出去了,就等着镇南大街收拾好了房子好一点点搬动过去。
饶是春杏没什么宅斗觉悟,也觉得安定侯这一招出来,明摆着是告诉世人他不喜欢四姑爷跟四姑奶奶啊。
庶子跟庶子媳妇,安定侯夫人作为嫡母不喜欢那是正常的,喜欢才叫人觉得别扭,但儿子总是安定侯亲生的吧?
春杏直接找了三夫人说了。三夫人一听就炸了,按下葫芦浮起瓢,这事儿一宗一宗,怎么不叫消停消停?
八月十三日这天,徐呈期命人递了帖子拜见安定侯,两个人在书房不知道怎么谈的,但许多人都看见了,徐三老爷出侯府大门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徐臻也有点好奇,“不知道父亲跟公公说的什么?连你去拜见也不见。”
宋尧道:“要不我去国公府见岳父大人?”
徐臻点了点头:“正好跟他说说你要去任上的事。”
宋尧握着她的手:“就是可惜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国公府那边。”他们是新婚,已经回门了,也没有新媳妇经常回娘家的道理。
徐臻想起自己那一箱子男装来,笑着道:“等到了外头就好了,我可以穿男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宋尧心想,那样自己在外头要是跟她亲近一二,被人看到岂不是要说自己好南风?不过也罢了,他见她在国公府里头的模样神情,跟在外头明显两样,她既然喜欢外面的日子,他陪着她,他也心里欢喜。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总之,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徐臻一低头,他连忙将胸膛迎上去,拍她,哄她……
徐臻:行吧。这样也挺好的。满足他这种爱好吧。
宋尧:她在外头那么成熟冷静,唯独在我面前露出真性情,像个柔弱无助的孩子,叫人爱不够。
宋尧跟徐臻商议妥了,就亲自登门去见岳父。
徐呈期见了他,先一句话就是:“你媳妇可好?”
宋尧被这句“你媳妇”差点甜晕,脸上的笑都掩饰不住,顾不得行礼先到:“很好。她有书信着我转交爹爹。”
徐呈期:“快拿来。”
宋尧递上书信,然后徐呈期就转身拿着信往上首坐了,拆开来看信。
宋尧:我还没行礼。
他到底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个拜见礼,然后走到徐呈期的下首预备着泰山大人有什么要问的,他也好就近回答。
徐呈期一目十行的看完,这才看到宋尧,道:“你坐,不必拘束。”
待宋尧坐下,徐呈期想了一阵子,然后才道:“你父亲给你安排的这个职位不上不下,看上去还有点闲散,若是急于建功立业当然是鸡肋,若是论起积累经验,积攒资历,这个职位又是很不错的,我在边关多年,那些能做事的官员无不是从小官吏升上来的……”
宋尧:“是,阿臻当日知道也是这么说的。只是上任需要及时动身,恐怕来不及拜别岳父岳母。”
徐呈期挥手道:“这有什么,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很欢喜。”
宋尧微微欠了欠身,心里觉得自己岳父比亲爹还坦**好说话些。
“那日岳父去侯府,不知出了何事,惹得岳父不悦?”
徐呈期愣了一下,道:“不关你们小辈儿的事。对了镇南大街的宅子你们也不用现在就拾掇,以后打算回来长居了,再收拾也不晚。否则现在归整好了,你们又不住,不光要留下看护宅子的,那一草一木无不需要人管理,你们俩又哪里多出那么些可靠的人手来?”
这话简直说到了宋尧心里,甭看他跟安定侯要了银子,那是哄徐臻高兴的,当然徐臻要是真想布置,他也不会反对,就是觉得他们俩人,怎么住不是住?
因此宋尧忙道:“爹说的极是,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待我回去跟阿臻再商议商议。要不我们就不折腾了,只将她的嫁妆等物先搬过去。”
徐呈期道:“分出来过其实挺好,只是人言可畏,你们但凡回来,还是要晨昏定省,不要怕麻烦。”
这简直就是贴心贴肺的肺腑之言啊!
一时间宋尧给感动的不行不行的,双眼亮晶晶一脸的慕孺之情。
徐呈期想起他自幼丧母,在民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今日,对他就更加宽容了三分,语重心长的道:“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也算是我的儿子了,我这些年在西北抵御边掳,倒是有些心得,以后我们可以常书信来往,你不懂的事情与我说说,没准我这里能有个经验之谈呢。”
徐呈期说的来了精神,竟留宋尧用饭,结果吃到傍晚,爷俩都是醉醺醺的,徐丛看着毛佳毛宜两个实在不放心,跟着送了一路,看着宋尧进了门才转身回去。
徐呈期却是喝多了,嘴里嚷着:“今日我也喝上女婿的酒了。”打着轻微的鼾声睡着了。
方氏帮他收拾,看到他怀里有一封信,已经打开,便拿出来看。
信是阿臻写的,里头不仅说了宋尧得了一个武官职位不日即将赴任的事,还给他们夫妇一个建议。
春桥去找春雨说了二姑娘不愿意离京的事,实指望徐臻能开导开导二姑娘。
徐臻考虑了许久,还是觉得此事应该禀报父母,二姑娘现在已经大了,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孩子,长辈们一径的做出决定,却丝毫不跟她说为何要这般做,只会将二姑娘的性子弄得更拧。
而且徐臻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这个二妹妹情窦初开,恐怕开到了别人家的枝子上头。
她自家有心还不要紧,要紧的是万一太子看了出来,存心利用,那真是勾勾小指头,那丫头可不就奔人家怀里去了?!
因此徐臻在信中建议,不如方氏好好跟二妹妹谈谈,看二妹妹将来想嫁什么样的人家,现在就应该打听起来了云云。
她到底没有亲自揭开那层隐约的猜测,只是方氏看了信,当天夜里找二姑娘谈的时候,二姑娘自己就说了:“我就是喜欢太子,从前姐姐喜欢,我不敢跟姐姐争,现在姐姐都嫁人了,还不许,不许我喜欢吗?”她说完自知羞臊,自己双手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