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欢叹息:“少夫人您忘了,您和少爷是青梅竹马,和堂少爷自然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寻辰对常小姐,是自小就存了心思的。
含州地方要说望族,大概排的上名的就张家、常家、苏家、陈家、子书家等几个家族了。其中就属常家与张家最为亲近。
常家与张家关系一直不错,两地又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没事就喜欢举办宴会,邀请彼此来府里吃喝玩乐。因此,常南河小时候来得最多的就是居风院。
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张至亭与常父等男人们就要下棋品茶,或者谁新得了一个古玩宝贝、名家字画,拿出来大家品鉴一番。女人们呢,找一处有桌椅的地方,屋室也好,亭台也好,拿着团扇绣棚坐下来,不管有没有事情,她们都能聊一整天。
孩子们自然就自己玩了。
常南河、常莫辞、张北辰、苏灼华、张寻辰、张至榭几个人碰到一起闹腾起来,能把屋顶掀翻。
他们一起爬过树,一起去厨房偷过鸡腿,一起悄悄出府逛过街,一起在夏天的似火骄阳下找了一处树荫阴凉地看过荷花,一起在冬日纷飞的大雪里摇头晃脑念过打油诗:
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虽然玩闹起来是一群人,可是几个孩子中也分出了亲疏。
张至榭到底是长辈,和其余几个孩子年纪差的不少,后来渐渐大了就不怎么与其余人交往,如今就只和张北辰还会说几句知心话。
苏灼华是张至园的侄女,并不是每次都会随她回张家来,和张北辰张寻辰关系不是特别好,反倒是与常南河成了手帕交,经常自己去常府单单找她玩。
只有张北辰与常南河两人,一直一直都是亲密无间。
张至榭说了开头,停下来,抬眼望着迩楚院满院花草。这样昏暗的夜色里哪里看得清,可是他清清楚楚记得每一朵花的位置。
“北辰,我这满院娇花你不曾认真看过,你的院子里也是随便养着几棵树。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妻子是很喜欢花的。”
张北辰心里一惊。
他记得南河小时候好像喜欢花儿,哦对了,他好像还叫过几个花匠在南河的院子里种了好多花。不过南河嫁给他之后没有说过这些,似乎对花草也不感兴趣了。
“大概南河小时候也喜欢。”
“不对。哈哈,北辰啊,要是有一天女孩子的婚事不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而是由她们自己挑选要过一辈子的人,你这个性格恐怕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你。”
张北辰不高兴了。他的性格怎么啦?他脾气不差,又不打人,怎么就不愿意嫁给他了?
“三叔!”
“北辰,你真的没有注意到南每次来迩楚院看着我的花草的眼神吗?”
张北辰仔细回忆着。
在外面闯**大半年,那些没事就跑到迩楚院喝茶聊天的日子悠闲得好像是隔了一世的时光。
似乎带南河来三叔这里不多,他更喜欢一个人来……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副景象:两个男人对坐饮茶,一个是他,一个是张至榭,旁边除了常南河便没有其他人了。他与三叔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常南河已经插不上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也没有插话的意思。她的眼睛就一直左看看右看看,转得很慢很优雅,可是只要她的眼睛在花儿上,她的心情就雀跃起来。
有的时候,安静的陪伴不一定是深爱,也可能是习惯了。